這句話出口以後月離紅的就不止是嘴唇了,她偏過視線,有些慌亂地囁嚅著:“走了吧,再不走就晚了。”


    現在時間還早,哪能就晚了?


    宋玄沒搭腔,見她故意迴避也沒有再逼著她喊,大大方方地牽著人往巷子外去。


    街道上的人還不多,但小攤販也不少。


    月離好久沒看過這些小玩意兒了,一時間看什麽都覺得新鮮,但是還不好意思邁開腿湊過去,她眼神有些歡喜地看著那些小東西,一路看著繞過了兩個鋪子,月離的腳步微緩下來。


    她輕輕拉了拉宋玄的手指,眼睛望向一個寫著“琳琅閣”的鋪子,那意思是分明是想進去看看。


    “夫人想進去逛逛?”宋玄明知故問。


    見月離點頭,他下一句話還未出口月離便主動開了口。


    她踮著腳,聲音極小地湊在他耳邊,低喚著:“夫君陪妾身進去看看嘛。”


    宋玄輕笑一聲,沒說話,手卻摟住了月離的腰,將她帶進去。


    琳琅閣是賣珠釵寶簪的,裏麵的樣式都是時興,但要說珍貴卻比不上宮中的首飾。


    月離隻是進去看個新鮮,女子向來都抵不住這些漂亮東西的誘惑,她也不例外。


    此時鋪子裏還有些年輕姑娘,見著門外進來的月離和宋玄都紛紛好奇地小心看兩眼。


    湘城就這麽大個地方,何時出了位這般絕色的姑娘,怎得從未聽過?還有那一旁站著的公子,周身的威嚴氣勢雖有意收斂,卻仍擋不住迫人的壓力,叫人不敢直視。


    因為月離梳的是未出閣少女的發髻,所以周圍的年輕姑娘自然而然將他們認作是兄妹,有兩個衣著略顯華麗的婦人看出月離身上的衣著打扮不一般,正想等她自己走開一些的時候湊上去問問是哪家姑娘,還沒走近呢就看見宋玄跟在月離身旁,再粗看兩眼便發現二人相處的模式不像兄妹。


    難道是新婚小夫妻的情趣?


    那兩人被宋玄擋住,所以月離沒看見,她彎身從展架上拿起一支點翠勾銀芙蓉釵,轉過身看宋玄,拿著銀釵插入自己的發鬢中,卻不知位置對不對,想讓他說說話。


    宋玄手指滑了下她的臉頰,道了一聲好看,不待他吩咐,身後作小廝打扮的李知就上前將店掌櫃拉了過來,讓他記著算銀錢。


    臉上溫潤的觸感一閃而過,月離早已經習慣了,她沒在意,將頭上的簪子拿下來,低聲說:“那夫君給我釵上好不好?”


    宋玄沒說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眼眸一掃,看向了另一個展架上放著的一支金鑲紅寶石雲紋簪,牽著月離走過去,將那簪子取下尋了個合適的位置釵在了月離的發鬢上。


    “這個與你今日更相配一些。”他溫聲說著,又將月離手上拿著的尖銳銀釵遞給了身後的人。


    店掌櫃是個生意人,一看來人的衣著打扮就猜到來的是富貴人,他上前討好道:“公子眼光極好,這簪子是我們店裏新出的樣式,隻此一支,這簪子與這位夫人也是極為相配的,更襯得夫人的天姿絕色。”


    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誇獎,饒是月離聽慣了這些說她容貌好的話,如今也聽得高興。


    “夫人再去瞧瞧吧,有喜歡的都拿著。”宋玄沒理會店掌櫃的奉承,對著月離說。


    他如今的模樣再是溫柔不過,與月離第一次所見那般冰冷無情、高高在上的帝王判若兩人,月離看著他便生出了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也就是尋常的富貴夫妻。


    這一刹的念頭飛速從腦子裏飄過,快到她根本無意捕捉,她應了一聲,朝宋玄笑了笑,脫開他的手自顧去看些其他的首飾。


    這些首飾雖比不上宮裏的珍貴,但樣式還算不錯,月離又仔細挑選了十來個,轉頭一看見宋玄正在身後不遠處等著她。


    她走上前,跟著宋玄一起出了門。


    在他們身後,眼見著他們走遠的姑娘婦人們皆是小聲猜測起了他們的身份。


    月離跟在宋玄身後由著他把自己帶著往前走,路上倒是買了不少小零嘴,最後見他把自己帶到了湖邊。


    這是要遊湖嗎?


    這艘船體型算中等,但在周圍一些隻餘得下三兩人的小舟身旁就顯得格外突出了,踏上船時月離晃悠了一下,差點撐不住倒下去,好在宋玄拉住了她。


    “看來陛下今日是早已計劃好的呢。”月離看見船艙中碩大的空間,不止放了供人小憩的軟榻,還有尋常的桌案與書架,右側的窗戶被支起來,偶有微風拂過,涼爽宜人。


    侍衛和宮人們皆站在外邊兒的甲板上,在外還有一個被單獨圍起來的屏風,等月離被帶進船艙中的軟榻上躺著,一陣琴音便從屏風後響起。


    ??怎麽還有人彈琴?


    應當不是行宮中的樂師。


    月離身子軟軟地靠在宋玄身上,琴音出來時她身子微微曲起,反應過來後她抬起頭去看宋玄:“陛下這是從哪兒找來的樂師,彈得…頗有些纏綿悱惻呢。”


    她剛剛上船時不經意喊了聲陛下,想著船上都是宮裏出來的人也沒什麽,沒想到還有個不知來曆的樂師,應當也是聽見了她的那一聲陛下。


    軟榻足夠大,想著湖上風大又有些冷,宋玄特意讓人在船艙的地麵都鋪上了絨毯,這一屋子的東西都精致巧妙,完全是照著月離的喜好裝飾的,沒想到月離第一句問的會是這個。


    宋玄有些忍俊不禁。


    他把懷中女子纖細的腰肢摟了摟,手指捏了捏她後臀上的軟肉,叫來了人。


    李知上前來。


    “夫人問呢,這樂師是從哪兒找來的。”宋玄的語氣不威嚴,說話間也沒看李知,全部的心思都落在月離身上了。


    李知一愣,看看門外屏風,想了一下,迴說:“陛下,這樂師是從秦樓找的,秦樓的樂人舞女頗多,奴才們隻讓來的是技藝最好的那個。”


    說著,他小心地查看一下月離的神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低聲問:“夫人可是不愛聽?奴才這就打發人下去。”


    月離伸手把宋玄攔在腰間的手使勁鬆了鬆,說:“不用了,她彈得挺好,就讓她這麽彈吧。”


    李知迴了聲是,趕緊退了下去。


    月離說的沒有錯,拋開那些彈奏的酸曲不說,這屏風後的樂師技藝倒當真不錯。


    “現在可是滿意了?可不是為夫找來的人,惹得夫人不快。”宋玄倚靠在軟榻後方墊著的軟枕上,將月離抱於身前,說話間唿吸灼熱地打在月離的耳後,激起她微微顫栗。


    “妾身才沒有不高興。”雖這麽說著,語氣卻有些故意顯露的不滿,她被宋玄抱的緊了,後背貼前胸的,所以宋玄的沉沉笑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月離隻覺得有些癢。


    她正要伸手去拂,手腕卻被抓住壓了下來,耳垂上掛著的珠玉晃了一下,一個溫熱的輕吻落在她纖細潔白的脖子上。


    吻逐漸往上,輕輕落到了她的耳後,這讓月離後背一顫,卻掙紮不得,被禁錮著連轉頭的權利也被剝奪。


    宋玄的吻落到了她的耳垂上,他似乎格外喜歡撥弄她的耳朵,耳上的珠玉被他舍棄,卻微微張開牙齒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肉。


    仿佛叼住了什麽珍稀寶物,不願意鬆開。


    又不是狗,咬什麽咬。


    月離皺著張小臉,躲不過他的強勢,心中暗暗想著,口中卻頗有些難耐地發出低吟聲。


    雖然不疼,但是門還開著,若是哪個宮人膽子大些不經意瞅一眼說不準都能看見他們在榻上做什麽。


    宋玄隻咬了那一下,隨後就把頭埋進了月離的頸間,唿吸略沉,叫身上的月離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變化。


    月離整張臉都漲紅了,她張張口說不出聲來,微微扭頭隻能看見宋玄埋著頭靠在她肩上的模樣。


    “嬌嬌乖一點,別亂動,讓為夫自己緩緩就好了。”他悶聲說著這話時甚至帶了些可憐的意味,讓月離不由得想逃開。


    卻由不得她動。


    門口的紗簾被宮人給放了下來,這下他們再在裏麵做什麽也看不清了。


    月離真不知該說一句宮人們會看臉色好還是該說他們會為主子著想,反正月離現在是騎虎難下。


    宋玄雖說著自己緩緩就好,但月離一動不動等他緩了好一會兒都沒察覺到他有歇下去的跡象,反而是愈演愈烈。


    她有些急了,想跑,卻被宋玄捏緊了手腕,轉過頭時看見一張肆意淡然的臉。


    “嬌嬌,跑什麽呢?”


    他低下頭,有意無意地輕輕滑過月離的手心,將月離麵對麵抱在大腿上,看她又委屈又羞惱又不敢動的模樣,心中歎了一口氣。


    於是抬頭,黑沉沉的雙眸撞進了月離那雙靈動的眼裏,他扣著月離的腰和後頸,自下而上吻她的下巴和唇,隨後是鼻尖與眼睛,最後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


    “嬌嬌莫要再動了,再動為夫可就真的做不了君子了。”他抱著人,輕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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