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蘄儷容,你給我出來!」


    炎嘯天勢如破竹的衝進臨時安排給蘄儷容主仆居住的院落,他的到來把正在整理花廳的茴香給駭著了。


    「你做什麽?你不能進去……」她張開雙臂想阻攔他。


    他一掌就格開她,「你給我搞清楚!我是火城的城主,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我的,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茴香還試圖挽救,「你真的不能進去,我家小姐……」


    「我就是要找你家小姐。」炎嘯天沒耐心聽她把話說完,登堂入室的往內房走去。「蘄儷容,躲也沒有用,你給我出來……」


    接著跑出來攔他的是錦茵,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炎城主,你太過分了,就算你是主人,也不能隨便闖進姑娘的閨房,何況我家小姐她正在……」小姐有晨浴的習慣,可不能讓這「青仔叢」闖進去。


    「我才不管她在幹什麽?我現在就要見她,閃開!」又是一掌格開擋住他去路的障礙物,他繼續往前跨進。「蘄儷容,我忍你夠久了,上迴才警告過你不要玩火自焚,看來你是把我的話全當作耳邊風了,今天我……」


    涮!的一聲,在婢女的驚唿聲中他一把拉開五彩斑斕的簾幔,下麵的話全卡在喉嚨,簾幔後的美景差點讓他瞪凸了雙眼。


    氤氳的蒸氣中,嬌嬈的美人就躺在撒滿玫瑰花瓣的浴桶內,一頭烏黑的青絲全挽在頭頂,露出姣白的項頸和一大片白裏透紅的雪膚。


    炎嘯天困難的吞咽一下,黑眸的焦距自動對準她胸前浮凸的渾圓曲線……


    「炎城主,請問你看夠了沒有?」蘄儷容被瞧得全身快著火了,連忙用手臂環住自己,想不到適得其反,兩團白嫩的玉ru受到擠壓更往上挺,還形成一條誘人的深溝,那極致的美可以使聖人也瘋狂。


    他的眼神像被黏住一般,整個人也變得癡傻,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


    「我家小姐正在沐浴,城主有什麽事待會兒再說。」


    「快點出去!」錦茵和茴香兩人聯手才將他拖離原地。


    炎嘯天一直等到被拖出門外才清醒過來,但他的身體卻還處在興奮狀態,他再也顧不了許多,一拐一拐的奔迴房內衝冷水。


    他的身體越來越抵擋不住她的誘惑,剛才腦中出現的念頭竟是將她壓在床上為所欲為,要是真的有一天付諸行動,那麽他以前所發的豪語不就成了屁話!到時他什麽尊嚴、麵子不是都沒有了?


    天啊……誰來救救他?!「丁鵬,丁大嫂說你要休了她,有這種事嗎?」炎嘯天趁大家都要去吃飯時,把他留下來質問。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丁鵬怪叫。


    「是丁大嫂自己說的,他說你迷上蘄儷容,所以要休了她。丁鵬,好歹她也跟了你十幾年,就算她兇了一點,多讓讓她不就好了。」


    這下丁鵬叫得更大聲,「我根本沒說過要休她的話,準是她又在疑神疑鬼,老是以為我在外麵有女人,我承認自己喜歡看美女,不過,我也隻是用眼睛欣賞,什麽事也沒做,你不要理她。」


    「可是,她哭得好傷心,不像是誤會,你真的沒有要休了她?」丁大嫂應該沒有理由騙他才對。


    丁鵬斬釘截鐵的說:「沒有,雖然家花沒有野花香,可是,她到底跟我吃了十幾年的苦,我這人再怎麽壞,也不會說休就休。」


    「沒有就好,走吧!吃飯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兩人走進石磚屋,菜都已經端上桌,而且都是一些他們從來沒見過的菜色。


    「是不是換廚子了,不然,今天怎麽吃得這麽好?」炎嘯天所認識的廚子是個吝嗇小氣的人,絕不會煮這麽豐盛的菜肴給大家吃。


    坐在對麵的俞翔笑了笑,「我也正想問呢!俞翱,今天的菜是誰做的?」他問一臉鬱悶的妹妹。


    「當然是廚子了,不過,菜單和材料卻是別人提供的。」她迴答得很不甘願,自從那女人來到火城,城主更不可能注意到渺小的她。


    炎嘯天吃了一塊蘿卜煎餅,「是什麽人?我一定要重金禮聘他。」


    「恐怕炎城主請不起我。」蘄儷容從廚房裏飄了出來,輕軟薄透的衣裳依舊纖塵不染,「這是我為各位準備的藥膳,希望大家吃得習慣。」


    「習慣、習慣,太好吃了,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對,美食當前,又有美女可以看,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是呀!太幸福了……」


    看兄弟們對著她流口水的樣子,炎嘯天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這女人就這麽喜歡出來招蜂引蝶嗎?


    蘄儷容無視他鐵青的臉色,優雅的為所有人介紹,「這道菜叫做『浮光霞影』,裏頭加了粉光參、蘇梗兩種藥材,可以改善胸悶、咳嗽和氣喘的毛病,另外這一道則叫做『花迴錦簇』,裏頭放了何首烏、白芍、枸杞……」


    她一麵解說,所有人像聽課的好學生,正襟危坐的點頭,沒人注意到炎嘯天握住筷子的手背凸出一條條的青筋。


    「還有,這道菜叫做『健脾蓮蓉卷』,裏頭有蓮子、芡實、山藥、黨參,如果有飲食不振、四肢無力的毛病吃了有很大的幫助。最後這道『遊刃有餘』則加了桂枝和生薑……」


    啪!炎嘯天用力的丟下筷子,嚇了全部的人一跳,他已經從座椅上跳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扣住蘄儷容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幹什麽?!」他不想吃盡管走,幹嘛拉著她?「炎嘯天,你弄痛我了,快放開我……」


    等到他們來到比較沒有人會打擾的角落,他才鬆開對她的箝製,蘄儷容趕緊檢查手腕上的瘀痕。


    「你看你幹的好事!」她嗔怒的吼道。


    炎嘯天冷嗤一聲,「這就是你賣弄風情的下場。」


    「我賣弄風情?請問偉大的炎城主,你是哪一隻眼睛看見了?」臭男人,居然敢這樣侮辱她的人格。


    「裏麵十幾雙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該不會是想男人想瘋了,在憂憂穀沒有人要你,就想在這裏釣一個對不對?」他被嫉妒衝昏了頭,故意用極輕蔑的態度對她說話。


    蘄儷容驚喘一聲,不過,她沒有馬上動怒,反而對他展開魅惑的笑靨。


    「如果是又怎麽樣?而且我已經找好了目標,那個男人就是炎城主你!」她媚笑的一步步接近他,揚起纖手拂過炎嘯天的下巴,「聽說你是為了我才刮掉留了快一年的胡子,我聽了真的好感動。」


    他困窘的甩開她的手,「誰說的?我刮掉胡子是因為……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可不是為了你,你不要臭美了。」是誰的嘴巴這麽大?


    「真的是這樣嗎?那麽為什麽你會臉紅?這代表你心虛了嗎?」


    炎嘯天羞憤的大吼:「我為什麽要心虛?!」


    「不要靠過來!」她警告的嬌喝,怕他又重施故技。


    他瞪著她嬌嗅的模樣,不知道該狠狠的吻她,還是打她一頓屁股?


    「現在知道怕了嗎?」他嗤笑。


    蘄儷容佯裝輕揉著腕上的瘀血,「我才不怕你,要不是湘琦姊請我教導廚子如何利用藥材做菜,我才不想待在到處都是油煙味的廚房,沒想到結果還讓人產生誤解,說我是在賣弄風情,真是吃力不討好。」


    「是二姊……」原來是他誤會了。


    「剛才我說的話請把它忘了,我對你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聽了又很不爽,「我有什麽地方不好?」


    「你又粗魯又不懂得憐香惜玉,而且脾氣火爆,動不動就把人家吼來吼去,試問有哪個女人會喜歡?憑我蘄儷容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喜歡的男人嗎?」


    「哼!誰會想娶一個二十歲的老女人?」他故意嘲笑的說。


    蘄儷容撩高袖管,「我打一出生那刻起,每天都采用祖傳秘方沐浴,即使是過了三十歲,我的皮膚仍然會像十六、七歲般細滑,沒有人會把我當做老女人,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的臭男人。」


    麵對她欺霜賽雪的藕臂,他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她沐浴的畫麵,興起一股衝動想把它給吞下去。


    炎嘯天舔舔唇,克製著身體的欲念,諷刺的說:「那又如何?你再怎麽會保養,也改變不了你的年紀,不要以為每個男人都這麽好騙。」


    她笑得好不虛偽,不過,即使是裝出來的,依然令人看了心旌蕩漾。


    「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等我出閣那天,還望炎城主能撥冗前來觀禮,很抱歉,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失陪了。」


    「喂……」炎嘯天到口的話又咽了迴去。


    他還叫她作什麽呢?她要嫁給誰又跟他有什麽關係?


    可是,為什麽他就是笑不出來,隻想找個人來揍一頓出氣?「相公,怎麽這兩三天都不見嘯天的人影?」炎湘琦困惑的詢問身旁的丈夫,照理說事情應該按照她的計劃進行才對。


    蘄儷容喝著手中的玫瑰香茶,耳朵卻悄悄的豎起來傾聽。


    「因為,飛霞山莊的貨就快完成了,而且聽說卓少莊主要親自來驗收,為了保持優良的品質,他現在整天都待在鑄造室裏監工。」馮霨了解妻子的憂慮,可是,有些事光著急也沒用。


    「還監什麽工?我們那一迴交出去的貨被人說粗劣了,飛霞山莊要是敢嫌,教他們另請高明算了,我們火城不賺他們的銀子。」


    夫妻倆一搭一唱起來,「話也不能這麽說,嘯天也是為了火城的名聲著想,況且飛霞山莊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得罪了他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可是,我本來還想叫他帶容妹妹四處走走,現在整天不見嘯天的人影,教我怎麽對容妹妹交代。」炎湘琦說。


    蘄儷容掀唇輕哂,「既然炎城主這麽忙,我怎麽好意思還麻煩他呢?湘琦姊,我來這兒有十天了,也差不多該迴去了。」


    「你要走了?」這怎麽行呢?


    「嗯!穀裏還有工作等著我迴去,這幾天真是打擾你們了。」


    炎湘琦麵有難色的瞄了一下丈夫,急著找理由留住她。「容妹妹,你再多住幾天,我可以陪你到處逛逛。」


    「湘琦姊懷著身孕隻怕不方便,反正以後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她感覺得出炎嘯天這兩天頻頻躲著她,看來他已經受到教訓,不敢再來招惹她了,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快感。


    馮霨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也不曉得要說什麽話好挽留住她。


    「呃……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們也不勉強了。」他說。


    「容妹妹……」


    蘄儷容微開櫻唇,婉謝她的好意,「請湘琦姊不要再留我了,憂憂穀環境清幽,歡迎你們有機會也能到憂憂穀作客。」


    「唉!既然容妹妹非走不可,那等嘯天迴來,我讓他把『牡丹鎖』還給你,自從大哥過世之後,『牡丹鎖』就交由他保管了。」她費盡的心思還是無法撮合他們,看來嘯天和容妹妹當真是無緣了。


    她要走了?


    炎嘯天迴到家就沒頭沒腦的被二姊訓了一頓,這才知道蘄儷容在近日會離開火城,一時之間失落、沮喪和憤怒盈滿於胸,因為,他明白她這次迴到憂憂穀,兩人再相見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說不定很快便會聽到她出閣的消息。


    這真的是他要的結果嗎?他茫然的想。


    他刻意的躲了她兩天,是擔心自己會在衝動之下,不顧任何後果的要了


    她,到時他不能不負責任,可是,蘄儷容是蘄家的人,又是蘄仲威最寵愛的妹妹,要是真娶了她,怎麽對得起大哥呢?


    夾在大哥和自己的感情之中,他又矛盾又痛苦,遠遠的凝視著從蘄儷容房中透出的燭光,他除了來迴踱步,什麽事也不能做。


    茴香站在門口又往外窺探一眼,才一臉狐疑的關上門扉。


    「小姐,都已經快醜時了,炎城主為什麽還站在外頭不迴去睡覺?」


    「你管他迴不迴去睡覺?小姐,你可別理他。」錦茵對炎嘯天的印象可以說是壞透了。


    蘄儷容若有所思的玩弄著垂在胸前的青絲,將它纏繞在手指上。


    「茴香,去問問他想做什麽?」他不是不想見到她這個老女人,幹嘛又半夜跑來她的房外探頭探腦!


    錦茵憂心的問:「小姐,你該不會是對他動了心吧?」


    「我才沒有。」她立刻否認。


    「那就別管他,他愛站多久就隨他去。」錦茵動手將床被鋪好,「都這麽晚了,小姐也該就寢了。」


    這樣教她怎麽睡得著?蘄儷容不讓自己有猶豫的機會,取來一件菱形紋錦的禪衣套上,攏了攏如黑緞般的長發就推門出去。


    「你們留在這兒,我去去就來。」她還是出門了。


    炎嘯天最先聞到一股熟悉的香風襲來,果然見到蘄儷容朝自己走來,本能的想轉頭走開,可是,這麽一來好像有些作賊心虛,隻好假裝仰頭賞月的模樣。


    「今晚的月色真好。」她嬌嬌柔柔的說。


    他清了清喉嚨,「嗯!的確是很好。」


    蘄儷容眨了眨媚眼,促狹的問:「隻不過炎城主大可在自己住的院落裏賞月,何必還要費事跑到這兒來?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嗎?」


    「呃!因為……這兒看得會比較……美。」該死!他在說些什麽?


    「那麽請炎城主慢慢欣賞了。」她牽動一下唇角,旋身就要迴房。


    他盯著她的背問:「你真的要迴去了?」


    「是的,炎城主還有事?」她的語氣生疏而客氣,可是,心底卻湧起一絲希望,如果他肯開口留她,那她會考慮再留幾天的。


    炎嘯天強忍著開口留下她,「沒事,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那麽晚安了。」大笨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的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成拳狀,才沒有撲過去抱住她,求她不要走,隻能眼睜睜的任她從眼前飛走。


    可惡!可惡!「城主,怎麽一大早就無精打采,昨晚沒睡好嗎?」向來精力旺盛的他實在不適合垂頭喪氣的模樣,難怪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這麽問他。


    「該不會是昨晚城主做了什麽事,所以才沒有睡好?」


    「嘻……城主是正常的男人,就算做了什麽事也是應該的。」接著是一串曖昧的笑聲。


    「不對、不對,我看城主這樣子應該是欲求不滿……」


    「欲求不滿?也對,城主的年紀早該成親娶老婆了……」


    炎嘯天隻用殺人似的眼神朝那幫多嘴的男人橫掃了一遍,沒力氣吼叫。


    「我到外麵透口氣,你們快點幹活!」他早晚會被這些人氣死。


    可是,當他真的來到外麵,心情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糟。


    大哥,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才好?如果她不是蘄仲威的妹妹該有多好,炎嘯天在心中狂叫不休,就是這個心結始終打不開,才讓他不敢向她提親。


    「城主,你的臉色好難看。」俞翱就等這機會和他獨處,舉起小手要去探他額頭的熱度。「是不是病了?」


    炎嘯天皺著眉頭揮開她,「你幹什麽?不要碰我!」


    她難堪的紅了眼,「我……隻是關心城主……」


    「你應該關心的是你的未婚夫,迴去做你的事。」他不留餘地的說。


    「可是……城主……我對你……」俞翱不顧矜持的想向他表白,就算會毀了和田家的婚約也在所不惜。「我對你……」


    「該死!我不能讓她就這麽走掉……」炎嘯天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些什麽,全副心神都放在蘄儷容身上。「我得再去跟她談一談。」


    他自言自語完後又像一陣颶風席卷而過,留下俞翱一個人唱獨角戲。


    過了不久,炎嘯天又像上迴那樣直闖蘄儷容的香閨。


    「你又來幹什麽?」錦茵這迴說什麽也不會讓他通過。


    「你家小姐在晨浴嗎?」說不想看是假的,不過,他還算是個君子,也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上迴是不小心,這次不會再莽撞了。


    茴香搖頭,「小姐已經晨浴過了。」


    「茴香,你不要說話,讓我來跟他說……」


    炎嘯天眯起黑眸,大有擋我者死的驚人架式,再度要強行進入。「你隻不過是個下人,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我要見你家小姐。」


    「你不能進去!」錦茵守在通往內房的入口處,打算護衛到底。


    他臉色一沉,「你敢阻止我?」


    「錦茵,讓炎城主進來吧!」裏頭傳來蘄儷容嬌媚的嗓音,錦茵盡管不服氣,還是讓出路來了。


    蘄儷容背對著門口整理一堆瓶瓶罐罐,淡淡的說:「炎城主請隨便坐,我正想把這些天來所調的藥送去給你,它們全是用香料調配而成,那些在鑄造室裏工作的人常常扭傷或燙傷,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她真的打算離開了。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正經,才迴頭麵對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嗎?」有話他為什麽昨天不說?現在要說已經太遲了。


    「當然有,你們全都出去,我要和你家小姐說幾句話。」他傲慢的說。


    錦茵才要張口抗議,就在蘄儷容的命令下,和茴香一起退出房外。


    「好了,你想跟我談什麽?」


    炎嘯天凝視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看得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接著他開始朝她踱近,那狂猛的來勢嚇得蘄儷容不禁跟著連連後退。


    「你要幹什麽?!」她一下退得太急,結果撞到了床畔,整個人跌坐在床榻上,才想要爬起來,一具龐大的身軀已順勢壓了過來。「啊……你……別亂來……」


    他將雙手撐在她小臉的兩側,暗啞的說:「我不準你走!」


    「你……不準我走?」她怔住了。


    「不錯,我決定要你了。」大哥,我隻有對不起你了。


    蘄儷容呆呆的跟著重複一次,「你決定……要我了?」


    「我知道你很驚訝,應該也有點高興,可是,也不需要一直跟我說同樣的話。」他當這是她驚喜過度的反應。


    她馬上收起呆掉的表情,轉而變成極度的憤怒,「炎嘯天,你去死吧!」最後還不忘揚起手,啪!啪!來個左右開弓,送他兩記香噴噴的鐵沙掌。


    「啊……」炎嘯天兩手捂住臉跳起來,痛得眼淚差點飆出來。「你瘋了是不是?幹什麽又打我?」


    「我打你還算便宜了你,否則,我應該為你剛才說的話一刀捅死你。」她鳳眼裏盛滿怒火,大聲的嬌斥。


    炎嘯天蹙起兩道濃眉,口氣不善的跟她對吼起來,「我有說錯什麽嗎?我說我要你,難道這樣說錯了嗎?」


    「你還敢說!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樣的女人?你隻要說一聲你要我,我就得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你寵幸嗎?」他真是一頭自大的豬。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他好冤枉喔!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蘄儷容的兩頰因怒火燃燒而嫣紅一片,讓他險些又要將她壓迴床上去。「不要以為你塊頭大,就可以對我亂來。」


    他被罵得也火大了,「那你還要我怎麽樣?我都已經不去計較你大哥橫刀奪愛的事,也放下身段來找你了,你還有什麽地方不滿意?」


    「我當然不滿意了,你以為隻要你說出你要我三個字,我就該跪下來感謝皇恩浩蕩嗎?」最起碼他也得說他喜歡她、愛她,這麽簡單的字眼都不會說,真是個大笨熊。「告訴你,本姑娘一點都不希罕,你想要女人的話盡管去找別人。」


    炎嘯天覺得他比剛才挨了她那兩巴掌還難受,所有的熱切和渴望都在一瞬間凍成冰塊,這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枉費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讓火城和憂憂穀從今以後化幹戈為玉帛,結果她居然不領情,還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你放心,火城裏多的是女人讓我挑,包準比你熱情、溫柔一百倍,還不會隨便甩我耳光,你最好盡早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他拉開嗓門咆哮完,那甩門出去的聲音之大,連整片牆壁都在震動。


    「小姐,炎城主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錦茵和茴香匆忙的進房來,確定蘄儷容身上毫發無傷才安心。


    蘄儷容倚在床頭邊,氣得臉色發白,置在膝上的小手也微微發抖。


    「錦茵、茴香,你們可以開始打包行李,最晚我們明天下午就啟程離開這兒迴憂憂穀,免得人家再來趕我們。」


    兩人麵麵相覷,都不敢再多問。「呃……你能不能告訴我,女人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盡管炎嘯天已經喝得醉眼惺忪,嗓門還是很大,猛在馮霨的耳邊吼叫,害得他趕緊護住雙耳,免得重聽了。


    馮霨覺得自己好苦命,剛好被他逮個正著,不僅要陪他喝酒,還得暫時充當垃圾桶,讓他吐出心中的苦水和怨氣。


    「嘯天,你能不能把音量關小一點……」


    他置若罔聞的繼續發泄,揪住馮霨的前襟,「我都放……下身段去向她求愛,那女人居然甩了我……兩個耳光,還叫我去……死,姊夫,你說……說看,這還有天理嗎?我……什麽地方說錯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有人說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也許她隻是說說而已,其實心裏高興得要命,你不應該這麽快就放棄,何況女人都喜歡男人哄她,多跟她說幾句好話不就沒事了?」雖然他已娶了老婆,對女人這種動物的心態也是所知有限。


    炎嘯天冷哼幾聲,抓起酒瓶又灌了幾口,「呃……她都要我去……找別的女人,擺明了就……是不屑跟我,我幹嘛還……要拉下臉跟她低聲下氣?」


    「好了,別再喝了。」這兩人到底是哪裏出錯了?「你確定這麽做不後悔?」


    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又不見了。


    「我才不會……呃……會後悔的人是她才對。」被女人拒絕對他來說是項奇恥大辱,要他再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他還算是男人嗎?她要走就走,他不會再試圖留她了。「來……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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