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晉國內戰


    晉國,如今被天下關注。


    晉公由於趙無恤不肯給萬戶食邑,也就是半個郡的領地,壯大自己,立即派智伯瑤,韓虎,魏駒合兵攻打趙無恤。


    趙無恤是晉國趙家宗門的宗主,駐紮在耿邑(河津)。


    但是河津麵對十五六萬聯軍,顯得城池過於狹小。


    一旦被圍,恐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趙無恤派將軍延陵生,帶著戰車部隊和騎兵,先行撤離到更深處的晉陽,同時聚攏趙家領地百姓,死守修建多年的堅固城池:晉陽。


    這裏不僅僅因為趙鞅,趙無恤兩代重新幾乎重建了一遍,尤其是趙家家宰董安於,多年經營。


    導致這裏不僅僅固如金湯,易守難攻,而且恩澤百姓幾代人,這裏的百姓人心歸趙。願意為趙家賣命。


    更重要的是,趙家百年積蓄的錢糧,基本上也集中在這裏。據說錢糧足夠趙家堅守三年之久。


    這種富裕,估計就是吳國首都陳都,也沒有這種底蘊。


    畢竟吳王地遷都畢竟時間太短。經營時間和底蘊,遠遠沒有趙無恤家在晉陽,陳恆家在臨淄,來的根深蒂固。


    如果硬要說有這種底蘊的,估計也就隻有重建的吳郡姑蘇城了。


    智伯瑤氣勢洶洶殺來,趙無恤兵少,人少,自然不得不堅壁清野,逐步收縮到晉陽一帶。


    隨後,拿下趙家南部大量“無人”區領地的智伯瑤,並沒有善罷甘休。很快帶著攻城器械,包圍了依山傍水,固若金湯的晉陽城。


    然後,就是和萊蕪之戰一樣,枯燥而殘酷的攻堅戰。


    可以說,吳軍會的,晉軍也會。十五萬,對三萬。


    優勢明顯在趙軍,你會說,之前不是說趙家還有五萬人左右。


    很簡單,趙無恤並沒有把全部軍隊集中在晉陽這個死城。


    還有兩萬來自代郡和招募婁煩奴隸組建的騎兵,蟄伏在城外,牽製智伯瑤的軍隊,避免智伯瑤可以全力圍攻。


    雙方可以說早已經積怨已久,一開戰,就是直取要害。


    沒有半點同門的溫情。


    沒想到,氣勢洶洶而來的智伯瑤三家聯軍,居然連攻三個月,也沒有打破董安於,張孟談苦心經營的晉陽城。


    反而損兵折將。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


    連續三個月攻城,哪怕是再大的私人仇恨,也會被疲憊取代。


    於是智伯瑤不得不一邊大軍分兵圍困晉陽,另一邊和心腹,算計。


    絺疵道:“必然是韓魏兩家有心保存實力。”智果也深以為然:“他們是怕我們滅了趙家,反手假道伐虞,把他們也收拾了。這種信任很難確定。我們必須驅使他們衝鋒在前,讓他們和趙家接下死仇。”


    身材高大,魁梧的智伯瑤深以為然。“寒冬來臨,我們先圍城過冬。你們也要打起精神,不要被小人所趁虛。”


    此時的智家,人才濟濟,軍容鼎盛。


    雖有攻城挫折,但沒看見,吳軍比智軍更強,照樣不願意進攻陳恆死守的臨淄城。就在於,強攻的性價比,實在是太低了。


    智伯瑤偃旗息鼓,也讓死傷慘重的韓虎和魏駒鬆了口氣。


    在智伯瑤督戰下,他們初期也不敢不賣力啊。


    現在智伯瑤聯手晉公的軍隊高達十萬,兩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手。如果智伯瑤不想死磕趙無恤,而是對他們下手,他們也不敢吃這種大虧。


    段規和任章,都是有名的謀士,自然知道,該用力的時候,也要用力,不該用力的時候,隻需要“假裝用力,糊弄人即可”。


    而高大的晉陽城內,趙無恤在大雪中,看著已經解凍和被掩埋的護城河,曾經是那麽寬,倒灌汾水的水流,其寬十餘丈,可惜天公不作美,寒冬來臨,一夜結冰,導致並沒有對智伯瑤形成太大阻礙,很快就被智軍占據,現在上麵冰層上,早已經掩埋了厚厚的泥土,防摔防滑。


    “主公,喝杯溫酒!”張孟談並沒有苦著臉,反而談笑風生。


    和他談笑風生的自然是現在守城的羊舌戎,竇彭祖,延陵生等將領,自然也還有董安民,尹鐸等文生。


    “智伯瑤,不過爾爾,如果不是智家強大,豈能讓他逞威風!”趙無恤一杯酒喝完,不再了望遠方。


    “諸位,你覺得,我們會有援軍嗎?”


    董安民老實的說:“不會有,如果是去年一年,齊國可能會必要時幹涉,但現在,吳國一心滅齊,齊國自顧不暇,能幫我們牽製住吳軍幾年,讓我們緩過勁,就不錯了。”


    所有人點點頭,其他宋國,衛國,燕國,都是尺寸之地,估計都會坐山觀虎鬥。


    秦國倒是有實力影響晉國朝局,但是現在的秦國國君秦厲公,也叫秦厲共公,不僅僅是個好色之徒,吳國送來的大美女西施,不知道怎麽被他得到花名,殺了一批競爭者,現在忙著花前月下。


    其實即位已經十幾年的秦厲公,也是個尚武的。


    但是受限於自己國家的實力,並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秦國和吳國,隻隔著一個戎狄之國“大荔”。


    但實際上,不論是吳國還是秦國要“借道”


    華山,大荔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此時的秦國,居然還要被“三戎”所困,東有橫貫渭水的大荔,北有盤踞六盤山以北的義渠,西邊還有個接壤的綿諸。其中最強的還是義渠,這個部落為禍秦國百年,後來擁有戰將白起的秦昭襄王的親媽,就是被誇上天的羋八子,宣太後,以身伺虎,才通過降服義渠王,逐步瓦解了這個難纏的百年對手。


    而秦厲公一輩子的主要工作,就是先弱後強的幹掉了大荔部落和綿諸部落。


    說實話,秦厲公此時麵對智伯瑤的使節和趙無恤的使節,最終選擇還是和其他各國一樣:“坐看成敗”。


    所以,迴饋來的信息,並不樂觀。


    而城頭的趙無恤,此時也沒辦法,智家的實力遠強於趙家,是一係列事件造成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智家前幾代人的隱忍,積蓄力量,長期殫精極慮的結果。


    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輕鬆改變。


    晉陽之戰,很快因為寒冬到來,進入相持階段,互相在城內外對峙。


    這個信息,也很快傳到其他列國。


    吳王地的態度是:無所謂。因為吳國有同時大戰多國的本錢。


    更關心的陳恆,卻閉目養神好久。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如果智伯瑤能迅速打垮趙無恤,結束內戰,為了限製吳國,晉國肯定會調整對外策略。


    不會任由吳國肆無忌憚的在中原擴張。


    但是現在相反了。


    那就隻能等待了。


    而他們很確信,肯定是先等來吳國的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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