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父子博弈


    吳國,陳縣。


    深居簡出的吳王地,正在看著精心繪製的沙盤地圖。


    其中晉國在山西中部的大戰和吳國對齊國在山東的戰爭,尤為激烈。


    從沙盤上麵代表兵力的小旗所在位置,就知道有多激烈。


    “啟稟大王,太子求見。”


    “不見,”吳王地脫口而出。


    很快,想了想“迴來,讓太子進來。”


    年到中年的吳王地,精力非常充沛。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很會養生的他,還知道勞逸結合。


    “父王,管大人求見,你為什麽不見?”太子安,氣勢洶洶。


    馬鈞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沙盤,然後對著旁邊梳理的“屏風”上麵的地圖,寫寫畫畫。


    女孩子的屏風是布製的,他的是木質的。


    像個黃色顏色的大黑板。


    上麵的紙張上麵,就是他繪製的,。最新的戰國戰略形勢圖。這應該是很多講武堂中學堂就要有的必備知識。


    太子安口中的管大人,名叫管橫生,自稱是管子的後人。一個自認為飽讀詩書,自命不凡的文人。


    “寡人為什麽要見他,他算什麽東西?”馬鈞再次瞥了太子安一眼。發現,現在的太子安,就和20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樣,做事急躁,易怒,喜形於色。


    這種人做政治家,就是一個悲劇。


    但每個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你說多少次,都沒啥用。、


    沉穩這東西,需要時間的沉澱。


    太子安果然怒了,直接把他掛在黃色的屏風上麵的紙張撕的稀爛。


    還要去砸沙盤。


    吳王地可不慣著他,一腳踹出去,直接把太子安踢得一個狗吃屎。


    這還是吳王地收著力道的,跟著越女學了多年劍法的他,可不是易與之輩。


    “吳安,你過分了,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現在就斬了你!”這孩子還是被毒打的輕了。


    看著親老子脾氣來了,太子安果然慫了,他記起來小時候被親爹毒打的狠勁。兩個媽來勸,都勸不住的主。


    “父王,你不是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嗎?”


    “你的意思是,對你有利的就聽你的,對你不利的。就不要聽?”吳王地反問。太子安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話。


    “太子,我作為一個父親,再告訴你一次,我希望你記住,朝堂需要平衡,任何權力,都需要製約,就和我的王權和張相國的相權是有天然矛盾的。我管的多了,他權力就小了,就管不了事,所以再不出問題的時候,國君要少管,維持朝堂平衡就可以了,但是平衡可以,但為了平衡,丟了底線不可以。一幫為利益集團張目的投機分子,掛著儒家大儒的名號,招搖撞騙,你也信。我們老吳家憑什麽能屹立不倒,不是這幫大儒的支持,而是千千萬萬當兵納糧的老百姓的支持,才有今天。朝堂平衡要有,但作為國君,還要有打破平衡的權利。而這,就需要做到兩點,第一點,得民心;第二點,得軍心。你有了民心,從百姓中選拔的軍隊,自然天然會幫你。但這還不夠,你還要得軍心。軍隊建立的目的是什麽,保家衛國是口號,他真正的目的是殺人,殺敵人。也可以殺自己人。所有,吳國的兵權,必須高度控製在國君手上,國君可以把其他權利都讓出去,但是軍權不可以”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他可是知道這句名言的。


    他要能打破平衡的實力,就必須得到軍隊的支持。


    而軍方想要建功立業。


    他是不能站立在對立麵的。


    軍功授爵製度的建立和完善,也讓國君必然被綁架在整個戰車上麵。


    曆史上秦始皇靠著這套製度帶著秦國,一統天下,但是由於沒有解決這套製度的弊端,導致後來窮兵黷武,國力難以承受,最終轟然倒塌。


    “兒子,你沒有兵權,所以,你現在對著我說話,一點都不硬氣。你的所謂太子黨,說實話,隻要我讓錦衣衛查一查,一夜之間就能給你殺幹淨。你明白嗎?”


    吳王地的話,嚇到了太子安。


    父慈子孝的局麵,難道要被吳王地親手打破?


    “長於婦人之手,久處深宮之中,讓你的見識,嚴重脫離底層。


    這一次,張相擄虐齊國百姓三十多萬,準備安置在吳郡,豫章郡等地,你親自去安排一下。當年為父也是靠著安頓一大批來自吳郡的移民到江北,才掌握了兵權,掌握了民心,才有本錢和越王勾踐爭霸吳越。現在,這個機會留給你了,記住,相比起那些腐儒的歌功頌德,牢牢在手的,你親自編練的武裝,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錢。”


    太子安稍稍心安。能讓他自己去編練軍隊,招募嫡係。


    這說明親爹沒有真生氣。


    “孩子知道錯了,我這就南下。”“帶上你的東宮三營兵馬,別被人路上幹掉了。如果有人假傳聖旨,說為父要賜死你,你要做的不是聽話,而是一刀砍死那人,然後帶著軍隊殺到陳都來清君側。記住了,你是太子,下一任國君,如果你要被廢,也需要我親自對你說,需要朝堂走流程,不會是偷偷摸摸的。”他就記得,扶蘇那個傻子,就是這麽被趙高幹掉的,蠢的可以。


    “哦,知道了”


    “知道,什麽是嫡係嗎?”吳王地問。


    “請父王明示。”“那就是,明天你一聲令下,要造反,他們也願意跟著你造反的,那就是嫡係。你有了權利,有了名望,卻沒有嫡係武裝,就是無根浮萍。”


    吳王地在教他,怎麽做一個政客。


    他沒人教,但是在現代那種唯利是圖,拜金主義,精致利己主義盛行的氛圍,其實很容易鍛煉出合格的政客。


    成功的政客要做的不要臉,而成功的政治家,要做的表麵上要臉,實際上還是不要臉。


    這個難度更高。做好了前者的叫做司馬懿,做好了後者的叫做諸葛亮。說實話,作為一個臣子,諸葛亮的手段,在劉禪看來,是非常不要臉的。因為他把相權淩駕在君權之上,在古代封建禮儀下,絕逼不要臉。


    但諸葛亮做到了能不被人詬病。做的比霍光還要漂亮。


    現在的吳國,隻要自己不亂,前線的軍隊就不會亂,隻要不亂,贏麵就很大,他可不想學宋武帝劉裕,明明打下了關中,就因為後方不穩,不得不返迴,最終功敗垂成。


    太子安氣勢洶洶而來,最終有些興奮的離開。


    “陛下,太子接私黨,您不怕尾大不掉?”


    黃門太監問。


    “宣,吳缸,麻鼬,丁春秋覲見”吳王地假裝沒聽到。


    等三個錦衣衛高層進來。


    吳王地才問剛才說話的小黃門“你剛剛說什麽?”


    小黃門有些忐忑的說:“奴婢擔心太子尾大不掉?”


    “三位,宦官幹政,幫寡人斬了他。”吳王地離得遠遠地。


    吳缸,麻鼬,丁春秋三人不久前從前線榮耀返迴。等著國君新的安排。


    三人一愣,還是丁春秋為人最為陰狠,毫不猶豫對著小黃門衝過去,一掌拍在黃門腦袋上。


    但沒想到,這個黃門也是練了越女劍法的高手。立即格擋。


    丁春秋直接改用家傳的鷹抓功。鋒利的指甲和如鋼針一樣的五個手指,很快就抓破小黃門的喉嚨。


    但是小黃門受傷,卻沒有致命。


    脖子處鮮血直流的他,反而準備垂死掙紮的衝向要殺他的吳王地。


    吳缸毫不猶豫擋在前麵,苦練多年的大力金剛指直接點到了小黃門幾個死穴,小黃門如同遭遇重擊,更大的重擊,還是吳缸改點為權,直接用內似短途寸勁的打法,飛快在小黃門胸口重錘三拳。、


    第四下已經沒必要了。


    哪怕是反應最慢的麻鼬,也已經出手,他的手段最為殘忍,直接攻下路,隻見他抱住小黃門一個腿,然他用他的腿,一腳踢到小黃門的下陰,又狠,又猛。


    哪怕小黃門是太監,也被他踢得骨裂。


    “殘暴,太殘暴了”。


    覺得吃了大虧,沒有一招致命的丁春秋,再次出手,直接大力扭斷了小黃門的脖子。


    三人看起來在爭奪功勞,實際上配合默契。


    這就是錦衣衛,哪怕內鬥的一塌糊塗,但是對外的時候,也會密切配合。尤其是在大老板麵前露臉的時候,尤為如此。他們可以私下不和,但絕對不能在大老板麵前不和。否則後果難料啊。


    逼迫老板二選一的後果,可能是兩個都會被除掉。


    “好了,太子去了南方,要組建他的嫡係東宮六率,你們派一批後備的,太子不認識的人去加入,監視隻是次要的,主要是,幫助太子組建好第一隻屬於他的軍隊,還有,如果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報告給我,如果這些人膽敢威脅太子生命安全,寡人允許你,先斬後奏。,還有,這裏有一份名單,紅色打叉的,幫我寡人處理掉,其他的,監視起來。如果他們又逃竄出國的怪異行為,殺!還有,處理的時候,手段高明一點,偽造成車禍,疾病暴斃之類的最好。不要讓寡人給你們擦屁股。”


    三人急忙道:“諾”,然後丁春秋和麻鼬拖著屍體走了。


    吳缸脫下衣服,把地上的血跡擦幹淨,才退出去。


    “來人,搬到勤政殿去,晦氣。”等他們走了,覺得這裏剛剛死了人的吳王地,於是搬到了另一個宮殿。


    日子還得過,但陳縣在消失了一批人以後,很快消停了。


    太子安都去了揚州,安頓移民去了。


    現在朝堂上敢於發聲的人,真不多。


    那些老狐狸可不是太子安,沒那麽好忽悠。


    左右相蕭靖和辛評等人也不是第一天當高官了。


    國君現在的心思,都在滅齊戰爭上麵,任何搗亂的建議,都要被毀滅。太子安上躥下跳能隻是被派去揚州安撫移民。


    全靠他是大王的親兒子。換成其他人,都不知道被噶腰子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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