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無聲無息的戰鬥以諾亞退化為奈克瑟斯為結局結束。


    “阿挽。”黑暗路西法喊住秋月挽的步伐,“你要去找他?”


    “嗯。”


    “就算你去找他,你們也不合適。”


    “……那又怎樣。”


    秋月挽欣賞不來黑暗路西法的做法。


    也許他們天生就是對立方。


    趁紮基還在破壞其他地方,秋月挽把昏迷的奈克瑟斯帶走了。


    他身上落了幾處傷,髒兮兮的臉,看起來很狼狽。


    待奈克瑟斯醒來,入目就是秋月挽的臉龐。


    她在給自己療傷,低眉順目的樣子流露出難得的溫柔。


    奈克瑟斯恍惚了一下,“阿挽?”


    又是做夢嗎?


    ……也好,隻有在夢裏,阿挽才會對他這麽溫柔。


    真希望這個夢境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啊,他想再貪戀一會。


    許是奈克瑟斯的目光有些熾熱,秋月挽感覺不自在,給他包紮了手臂上的傷口後出聲:“以後先保護自己。”


    “可……可這個遺跡對我很重要。”


    這裏有他和阿挽的迴憶。


    他最經常來的地方就是這裏,也隻有在這裏才最安心。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


    “那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秋月挽語氣重了幾分,“你想要什麽都有,沒必要一直停留在這裏。”


    停留在原地,停留在迴憶裏,這樣像什麽樣子,他什麽時候才能往前看?


    好好的一個男人,怎麽就有了這麽嚴重的戀愛腦?


    秋月挽真是不理解。


    換做秦姿斐的話來說,奈克瑟斯適合去挖野菜。


    奈克瑟斯斂眸不語。


    他最想要的一直都得不到,也許以後也不會得到。


    秋月挽給不了迴應,奈克瑟斯隻想守著迴憶過日子。


    哪怕這樣也不可以嗎。


    秋月挽明白他的心意,一直都明白,但還是感到無奈。


    德拉西翁曾說過,她把諾亞拉下神壇後就嫌棄他太黏人。就因為征服欲把月亮摘下來,可摘下來之後就百般嫌棄。


    他們之間本不該有交集的,這一切的糾葛都來自於秋月挽內心深處的那一點欲望。


    秋月挽從來都沒有真正給他一個交代。


    “小奈……我們會有以後的。”


    “?”


    奈克瑟斯聞言輕抬眸注視她,眼裏充滿清澈的疑惑。


    就一瞬間,委屈巴巴的神情就變了。


    配上他那張髒兮兮的臉,看起來又無辜又懵懂。


    他們真的有以後嗎?


    秋月挽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就好像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同僚,在工作崗位上……難免會碰麵……”


    “……噢。”


    奈克瑟斯早就沒有期望什麽了,對於她這個迴答也非常坦然地接受。


    “不過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秋月挽喃喃自語,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奈克瑟斯怔了一下,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裙角。


    “?”


    “阿挽……如果我再追你一次呢?”他鬼迷心竅地說,“哪怕別人都不看好我們。”


    “……我不確定。”秋月挽沉默半刻隻能給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現在有完整的情感,沒準真的出現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呢。


    “請你試著接受我,哪怕隻有一點。”


    秋月挽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隻有一聲歎息。


    奈克瑟斯抿了抿唇,強撐著身體起身來到她麵前,“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我沒有刻意地用那個係統,我也沒有操控好感度……”


    “?”


    “我不知道那是怎麽迴事,在我第一時間發現的時候我就阻止了……”


    奈克瑟斯以為她猶豫的原因還是在芥蒂當初的那件事,所以在拚命解釋。


    “真的,你相信我。”奈克瑟斯幾乎是懇求道,滿是希冀的眼神巴巴望著她。


    “嗯,我信你。”秋月挽現在很平靜地接受這件事。


    那個事情對她已經無足輕重了,奈克瑟斯盡力維護她,也沒有做出出格的事,她沒必要一直咬著不放。


    奈克瑟斯給了她很多尊重,他其實很好。


    “那……”


    秋月挽拿出手絹給他擦幹淨臉上的灰塵,單純無害的臉完整露在她麵前,看起來楚楚可憐。


    “等你養好傷,我們再談其他的。”


    說完,秋月挽就走了。


    奈克瑟斯愣在原地有一會才反應過來。


    阿挽居然沒有兇他,也沒有說什麽很嚴重的話!


    那阿挽不討厭他了?也不恨他了?


    看她剛才的樣子,好像是這樣的。


    有了這個認知的奈克瑟斯忍不住揚起嘴角,眯起眼睛笑得很開心。


    *


    神境——藏書閣


    別的神或許很忙,但德拉西翁絕對清閑。


    他常常覺得活著沒什麽意思。


    於是無所事事的德拉西翁經常來藏書閣,又是整理書籍,又是打掃衛生,專門給自己找事情做。


    “德拉西翁。”


    奈克瑟斯來到藏書閣找他。


    德拉西翁知道他會來找自己,沒有驚訝,“幹什麽?”


    “你知道女孩子喜歡一個人的表現是什麽樣的嗎?”


    “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麽?”


    “……我,我有個朋友想知道。”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是他自己。


    不過德拉西翁並沒有拆穿他,“因人而異吧,有些愛意不顯,有些人愛意滿滿。”


    奈克瑟斯迴想了一圈,秋月挽無欲無求,似乎真的沒有表現過對某種事物的特別熱情。


    德拉西翁想到什麽,話音一轉,“她接受你了?向你表白了?”


    “阿挽應該是不討厭我了,而且她沒有明確拒絕我。”


    德拉西翁眸光微動,許久沒吱聲。


    沒有拒絕他麽……


    “德拉西翁,你說我和她還有可能嗎?”


    “……”


    德拉西翁神情有些難看,許久才吭聲:“她以前不是答應過你的求婚麽。”


    他刻意咬重“求婚”二字,心裏的醋意翻江倒海。


    “可阿挽說那個婚約作廢了。”


    “作廢?”


    “我之前說過,你忘了?”


    德拉西翁怔了一下,沉默半晌。


    對哦,作廢了,瞧給他氣的,這都忘了。


    奈克瑟斯把他和秋月挽之前交談的大致情況告訴德拉西翁,讓他幫自己分析一下。


    德拉西翁陷入沉默。


    說實話,他是第一次見秋月挽這樣麵對他人的心意。


    “她……也許是對你有點意思。”


    雖然德拉西翁也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現實的情況就是如此。


    按照以往,秋月挽要麽攤開講,要麽拒絕,這種情況德拉西翁還是第一次見。


    真是稀奇。


    “這樣麽……”因為德拉西翁的話,奈克瑟斯心裏又燃起一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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