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秋月挽還是拒絕了。


    我都喊姐姐了,為什麽不能看?


    難不成她寫了我的壞話?


    還是她知道了我拉肚子的事,然後寫上去?


    我就說不能跟那個毛孩子學,你看,學壞了吧。


    “這是秘密,以後再告訴你。”


    秋月挽放飛那個孔明燈,它混進其他的孔明燈群中,平凡得像顆星星,但我一眼就能看出它在哪。


    其實在有心人眼中,星星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逛夜市的時候,她到一個飾品攤前挑挑揀揀,最後選中一塊玉佩,“喏。”


    誒?給我的?


    “這位姑娘好眼光,我們家攤鋪就這一枚鴛鴦玉佩,讓姑娘挑中了。”


    秋月挽不懂鴛鴦是什麽,她隻覺得那個好看就挑了,但我是知道的。


    趁她沒反應過來,我迅速接過玉佩戴在身上。


    “你挑的就是好看,跟我很搭。”我誇讚她,作為迴禮,我挑了支發簪,親自戴在她頭上。


    雖然秋月挽是不知道其中含義的情況下收下的,但我卻是很高興。


    付了錢,我們倆又繼續逛夜市。


    我看其他小孩手上都拿著冰糖葫蘆,看起來還挺好吃的樣子,“你要不要冰糖葫蘆?”


    “好吃嗎?”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去嚐嚐。”


    我牽著她找到那個冰糖葫蘆的攤子,然後要了串。


    她試探性地咬了一口,被酸得睜不開眼,“你可真會挑吃的。”


    她這樣評價我。


    我不信,怎麽可能有那麽酸,冰糖葫蘆誒,聽名字就應該是甜的嘛。


    她遞到我嘴邊,“不信你嚐嚐。”


    我咬了一口,細細品嚐,甜滋滋的感覺順著口腔,感覺被甜蜜包圍。


    “很甜啊。”


    秋月挽不信,又嚐了下。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剛才咬的地方是她咬過的。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下意識抿唇,壓住笑意。


    真的很甜。


    但秋月挽沒有情感,不懂我說的甜是什麽意思。


    她依舊覺得酸,於是就遞給我,我從她手上接過糖葫蘆,帶著她繼續逛夜市的同時吃起來。


    我不覺得酸,我覺得充滿甜味。


    甜得有種戀愛的感覺。


    那天夜市很熱鬧,我陪她看了場盛大的煙火。


    我挺希望時間能一直定格在這裏的,但是我們很快就得迴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各司其職。


    我們在歲月的長河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世紀,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聽到她答應諾亞求婚的消息。


    我依舊穿著那件淡金色長袍,腰間掛著她送我的玉佩,但我知道我們再也迴不去那晚。


    我的確愛上她了,但預言看不到我們之間能否有結果。


    我不知道她最後會選擇誰。


    我知道她現在和諾亞在一起。


    得知她答應諾亞求婚的那晚,我做了個夢。


    夢裏她嫁給諾亞,他們很幸福,而我依舊愛她,隻是把那塊鴛鴦玉佩藏起來了。


    我從夢裏醒來,心裏一陣酸楚落寞。


    我告訴我自己,夢都是相反的,沒準,自己會和她在一起呢?


    但我知道,這個希望渺茫。


    我再見到她,她如枯枝敗葉,如枯萎花骨朵。


    我知道,格裏姆德雖然能被封印成功,但她注定要消亡。


    果然,紮基出現,帶走了她。


    再之後,我就聽到秋月挽消失的消息。


    團子為我們帶來好消息,她會去轉世,然後再度迴來。


    她轉世了很多迴,每一次我都能精準找到她。


    她的容貌依舊,但她無法愛上任何人。


    她永遠都是少女,因為每一世她的生命都定格在十八歲,不會老去。


    創世主想讓秋月挽救秋月夕,又希望她親手審判秋月夕,怕出了差錯,於是又親自設下裁決。


    說到底,他寵愛秋月夕,卻不願意親手傷害她,於是把這件事推給秋月挽,最後當聖人給秋月挽降下罪罰。


    罰秋月挽每一世活得痛苦,被眾叛親離,被背叛欺瞞。


    我默默守著她,見證她每一次在十八歲到來之際死去。


    即使我已經陪伴她無數個轉世,可我依舊會為她感到難過。


    那麽瘦弱嬌小的一個人兒,窩在我懷裏,身量單薄,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秋月挽,消失前你告訴我,你解脫了。可是,你看,這真的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等到懲罰結束,還會迴到時序神殿,繼續做時序神。


    等到那時候,恢複了轉世的所有記憶,秋月挽就再也不敢妄想自由了。


    創世主,你真的很會困住她。


    她想要自由,為什麽不能給她呢?


    創世主,你明明都放過秋月夕了,為什麽不肯放過秋月挽?


    非要讓她承受那麽多的折磨,然後一直被困在時序的位子上嗎?


    我想了很多,思量了很多。


    我要讓她得償所願,過得開心,活出自我,成為星星,在我眼裏依舊獨一無二的星星。


    我沒辦法自己更改創世主的想法,但我的領地上有三座雕像,它們可以滿足一切願望,隻是需要同等代價進行交換。


    我向雕像之靈提出我的要求,它們也說出我需要付出的代價:“你需要奉獻自己一半的生命力量。”


    其實它們和我都清楚,我這麽做隻能讓她轉世的其中一世安好,她終究是會迴到時序神的位置上。


    但那又怎樣?能擁有一世自由也是好的,至少她真正做了迴自己。


    我同意了它們的條件。


    它們抽走我一半的生命力量,同時秋月挽的轉世也消失了,她去往另一個異世界,那裏沒有我們,卻有她想要的自由。


    失去一半生命力量的我身體也會變得越來越糟,為了堅持到她迴到這裏,我分化出一個分身,讓本體陷入沉睡,進行調養。


    生命力量並不是那麽容易恢複,除非是生命神,否則我永遠都隻能保持現在這樣。


    但我不會去求生命神幫我。


    這個新的生命神,心思不幹淨。


    看起來單純無害,實際上野心勃勃。


    也就秋月挽那個憨憨落入她的圈套中。


    在我得知她和生命的交易後去了趟命運神殿。


    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是希望她收起小心思,別對秋月挽太過分。


    秋月挽現在隻是個普通人類,單純又好騙,能預言的我對她特別不放心。


    生命拒絕了我的交易,在她眼裏,損失一半生命力量的我沒辦法對她造成威脅。


    我也不在意,她不想談,那麽到最後就別怕會被反噬。


    我沒再管她,反而去秋月挽穿越去的地方暗中守著她。


    她需要找到那個鑽石,我就更改一些東西,讓它出現在珠寶店裏。


    她需要拿到那根寶杖,我就讓它被人類發現,希瑪拉會去偷,以她的實力,搶過來不是問題。


    但我注定沒辦法一直陪著她,隻能默默守著她。


    我沒什麽願望,隻是想讓她記住我,哪怕在另一個世界也能記得我。


    至少知道我是誰,哪怕恨我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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