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原因,我最近待在家裏的時間變少了,迴來的時候也總是渾身疲憊。


    奈克瑟斯很貼心,為我準備了溫泉。


    我喜歡泡溫泉,很舒服,一身疲憊都被趕走。


    “奈克瑟斯,來一起嗎?”因為以前都是我帶著他一起泡溫泉,所以我很自然地邀請他。


    “不用了吧……”他說話的時候不敢直視我,耳朵還在泛紅。


    我以為溫泉裏散發的熱氣染紅了他的耳朵,就沒在意。


    “那個,你先泡,我……”他背對著我,吭哧半天。


    我玩心大起,趁他不注意,把他拽進池子裏。


    他很快反應過來,然後離我遠了些。


    他幹嘛離我那麽遠?


    我今天很嚇人嗎?


    “你幹嘛這麽見外?”


    奈克瑟斯肉眼可見的慌張,“沒……沒什麽……”


    我貼心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變沒,換成泡溫泉常穿的,“你都下來了就一起泡吧。”


    “真的不用了……”


    奈克瑟斯怎麽怪怪的?


    可能是到了發育期,所以有些見外吧,不過在我眼裏他還是小孩子。


    孩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隻是泡個溫泉,這裏也沒有外人,用不著這麽見外吧?


    “奈克瑟斯,你今天怎麽了?”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我到他麵前,發現他麵頰上帶著特別明顯的紅暈。


    “你的臉……”


    “沒什麽!”


    奈克瑟斯連忙後退,然後起身。


    “我……我先迴去了,你慢慢泡……”


    我感覺他跑走的背影有些狼狽慌張。


    似乎很怕我的樣子……


    真奇怪。


    接下來的時候,他都在躲著我,到了晚上,他遲遲不肯跟我睡一塊。


    “奈克瑟斯,你今天真的不很對勁。”


    “我……長大了嘛,所以……”


    “可你現在明明是小孩子。”


    “……”


    他沉默不語,最後決定上床睡覺。


    他以前都是撲到我懷裏睡覺,現在卻離我很遠的距離。


    難道,是我最近很少迴家的緣故,所以他跟我生疏了?


    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奈克瑟斯,最近我的工作有些忙,所以……”


    我聽到他粗重的唿吸聲,翻過他的身,發現他麵露痛苦,臉色蒼白,手緊緊抓著心口。


    這是怎麽迴事?


    我打算對他的身體進行檢查,手還沒使出力量就被他抓住。


    我感覺身體裏的力量在被他吸走。


    這是怎麽迴事?


    “奈克瑟斯?”


    我低低喚他。


    他渾身漸漸被光芒圍繞,有些刺眼。


    等到光芒漸漸退散,奈克瑟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諾亞。


    我們兩個麵麵相覷,我從他的眼中看到我一臉震驚。


    他的頭發淩亂,額間有層薄汗,臉色也有些蒼白,透過微微敞開的領口,我還能瞥見他的鎖骨。


    為什麽是諾亞?


    奈克瑟斯呢?


    我那麽大一個單純可愛乖巧懂事的奈克瑟斯呢?


    他微微低眸,“我可以先起來嗎?”


    我這時發現我們兩個的手握在一起,還呈現女上男下的姿勢。


    “好……”


    我連忙鬆開他,然後挪了挪身子。


    “那個,奈克瑟斯呢?”


    “……他是我的退化形態。”


    “……”


    諾亞解釋了一下。


    剛誕生的時候他沒有足夠的力量維持完全體,然後發現我的力量可以幫助他,所以就想留在我身邊。


    現在他有足夠的力量維持自身的完全形態,也可以自由轉換為奈克瑟斯形態。


    我並不是很介意他用我的力量,畢竟,幫助他成長,讓他能繼續履行他自己的職責這也是身為時序的我該做的。


    不過諾亞似乎不是這麽想。


    身為奈克瑟斯的時候,他沒有諾亞時的記憶,現在他可以自由轉換形態,自然就記得這幾千年以來的一切。


    我們同床共枕,朝夕相處。


    我把奈克瑟斯當兒子養,他給我平淡的生活帶來很多生氣。


    如今再看諾亞,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奈克瑟斯那麽可愛,怎麽可能會是諾亞這麽冷漠的神呢。


    “我會對你負責。”


    有一瞬間我確實想過要答應,可那是因為圓子給我留下的情感。


    最後,我拒絕了。


    他不喜歡我,隻是為了這些年的相處而負責。


    這樣做隻會讓我們雙方感到疲憊心累,不如對這件事進行保密,然後各過各的。


    我認為這樣對誰都好。


    諾亞知道我的想法後沉默不語。


    沒多久,他離開了。


    他迴到他自己的家裏,仿佛隻是出了一趟遠門,過了這麽久就迴來了。


    我的家裏又隻有我一個人了。


    以前是一個人,現在也是,什麽都沒有變,就好像諾亞沒來過一樣,可為什麽我會覺得有一點不習慣呢……


    每天工作迴來,推開門迎接我的是團子和圓子,那個等我迴家,一笑就會露出小虎牙的奈克瑟斯不見了。


    我這是怎麽了?


    心裏空空的,以前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最近的工作確實很多。


    我壓下心中的異樣,沒多想,繼續過我自己的生活。


    直到這天,我再次迴到家,入目看到的是諾亞。


    我先是一驚然後收起情緒,正打算問他:“你怎麽……”


    “我想來找你,你不在,是團子開的門。”


    我抿了抿唇,“你找我幹什麽?”


    等了一會,我清晰聽到他的話:“我可以追求你嗎?”


    我莫名感受到心悸,這種感覺很奇怪,心髒不受控製的跳動,讓我有些不適應。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是為了曾經的過往負責嗎?


    說實話,我不需要他的這種想法。


    “也許你覺得荒唐,可我確實在這幾千年裏對你動心了。”


    “我知道你沒有七情六欲,我可以先追求你。我知道你擔心我隻是為了負責,我可以等你動心。 ”


    我愣住了,腦海裏突然浮現月挽星說的那些話。


    他會愛上我,哪怕我生命的盡頭,哪怕我成為月挽星,他依舊在愛我。


    他等了我很久很久,最後等到我的一句謊言。


    諾亞肯定知道那是謊言。


    因為我們的立場,觀念都不匹配,愛情不可能偉大到可以讓我們拋棄身份,拋棄立場,拋棄觀念,然後奮不顧身在一起。


    也正因如此,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哪怕我以前有多衝動,現在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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