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尚書是在袒護兇手嗎?”


    王帝元麵沉如水,那雙眸更是暗的叫人害怕。


    他一發難,見風使舵的人立馬來了。


    “左思敘!事實擺在麵前,你還替嶗山那些亂臣賊子說話,你是何居心?”


    “嗬嗬,誰不知道你左思敘與嶗山交好,王遭遇刺這件事你敢說一點不知情?”


    “難不成嶗山不顧祖宗規矩,想推翻主家自己來做這個王位?”


    不得不說,這些家夥兒的想象力異常驚人。


    左思敘直挺挺站在石柱旁,對此景此情並不畏懼,他鏗鏘有力道:“我的確與嶗山交好,這並不是秘密,可若因此便要定罪的話,王洲朝堂之上能活著的不多吧。”


    他甚至笑起來,態度倨傲,與王帝元遙遙對視,分毫不讓。


    氣氛緊張,這種時候沒人敢打圓場,稍有不慎就得把自己的小命坑沒。


    於是就此僵持,說真的,那短短幾息中,王帝元心底已將左思敘殺了十幾遍,他既走到今日這一步,那任何不同的聲音他都要鎮壓,不允許出現。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王子息怒!”


    當即,右丞相一咬牙、一跺腳疾步上前,替左思緒說話。


    “左尚書一時心急,言語有失,還望王子莫和他計較。”


    王帝元掩下眼底醞釀起的殺意,移開視線,望向諸位:“證據擺在眼前,此事與嶗山脫不了幹係,即刻派人前往嶗山,請嶗山一脈入王都,若違抗,當鎮壓!”


    氣勢磅礴的話傳遍大殿,沒入眾人耳中,他的決心堅不可摧,沒人能動搖。


    他的話如柳絮般落入王都內每一個角落,哪怕是尋常百姓也察覺到這次事態的嚴重。


    刺殺王,那是滅族的死罪!


    別說嶗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幹一架。


    “唉,恐怕這天下又得不太平了。”


    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周圍幾大州國便得到了消息,本就蠢蠢欲動的野心更加按耐不住,他們連夜互傳密信,商議合作事宜。


    先王駕崩不過半月,王洲邊境便接連出現戰爭,波及百姓,死傷無數,甚至損失了幾座城池。


    而這一切在王帝元眼中無傷大雅,待他收拾完王氏一族的異心人,再整合力量,今日笑得囂張的那些人多笑笑吧,之後可能就沒機會笑了。


    他非常自信,認為世間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即刻繼位,穩定民心,隨後派兵前往邊境,收複丟掉的城池,若順利的話,還能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州國付出一些代價。”


    自從得知天大的秘密後,寧遠侯的眉頭就沒鬆懈過,這樣的話近幾日來他勸過不下十遍。


    然而,這一次和先前幾次一樣,無功而返。


    王帝元望向窗外,態度堅決:“我將王洲所有兵馬派去嶗山,隻有這樣那群老家夥兒才會忌憚,結果才能如我所願。”


    “可是······”


    “舅舅,難道連你也不支持我?”王帝元打斷他的話,靈魂質問。


    寧遠侯閉嘴,他眉心擰得更緊,整個人在理智和親情之間來迴拉扯,明明這件事根本不是他說了算,可他早已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嗬,誰讓他的好侄子告訴他那麽驚天動地的一個秘密呢,直接給他幹到懸崖邊上,要麽走鋼絲,要麽跳下去。


    “並非不支持,實在是太危險了,但凡稍有差池,咱們王洲就完了。”


    “不會的。”王帝元篤定。


    寧遠侯知道不管現在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但他必須說,不然嘎了後他怎麽去見老祖宗?


    “要不然咱先收複邊境,待平穩戰局後,你再收拾嶗山?”


    王帝元驚奇望向他,嗤笑一聲,臉頰上明晃晃寫著‘不可思議’。


    “舅舅,你太天真了。”


    寧遠侯:“。。。”一把年紀還被說天真大概是一種侮辱吧,反正他心情挺複雜的。


    然而,王帝元的侮辱還沒結束。


    他笑得為所欲為,絲毫不考慮寧遠侯受到的暴擊。


    笑夠後,他恢複儀態,腰腹隱隱作痛。


    “舅舅,我當然不能在這時穩定戰局啊,不然朝堂上那些家夥兒憑什麽不留餘力的幫我?”


    寧遠侯愣住,心底一直藏著不敢問的謎團得到答案,可他卻不覺得開心。


    在此之前,他想過無數答案,試圖安慰自己,可假的終究是假的。


    良久後,他壓下胸口的酸澀啟唇:“所以,你攪亂這天下局勢,隻為除掉嶗山?”


    王帝元似乎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倨傲的抬起下巴,神情篤定:“是,嶗山勢大且不受控製,留著終究是禍端,父王下不起手,那便由我來。”


    寧遠侯張嘴,此刻發出聲音對他而言似乎都變得艱難,胸口酸澀加重,他有點繃不住了。


    “可你想過沒,王洲的安穩更為重要,邊境那些受戰亂而死的百姓本可以好好活著,這全在你的一念之間,明明除掉嶗山有很多種辦法,為何非要選這麽偏激的?”


    王帝元篤定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疑惑,他不覺得有錯:“我是為了王氏,要除掉嶗山肯定會有犧牲,而且我認為值得。”


    兩人聊得完全不是一個東西,充分體現‘話不投機半句多’。


    寧遠侯摁住發昏的額頭,苦笑道:“帝元,舅舅累了,想迴去歇息。”


    “舅舅可是身體不需要,我讓太醫來給您瞧瞧?”王帝元露出些微緊張。


    寧遠侯搖頭拒絕:“不必,隻是乏了,迴去休息幾日便好。”


    “好,那舅舅先迴去好生休息吧。”王帝元鬆了口氣。


    待人離去,一側的宦官上前,低聲說:“除卻那幾位大人,其餘人已表態歸順王子,而且所有掌事人也表示會支持王子對嶗山動手。”


    王帝元的溫和瞬間斂起:“那幾個老家夥兒真夠冥頑不靈的,不歸順便算了,找個機會殺了吧。”


    “是。”


    宦官欲退去,又想到什麽多嘴一句:“寧遠侯知道您的真實意圖,會不會從中作梗?”


    “誰給你的膽子非議主子?”王帝元緩緩看向他,殺意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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