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法師最重要的責任是保護人類,對抗妖魔,莫無憂也曾聽過一句,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莫無憂既然已經加入了審判會,還有了高階法師的實力,那就要承擔起保護博城的責任。


    莫無憂迴到家中,與莫凡和葉心夏打過招唿直接上樓修煉了。莫凡與葉心夏年齡雖然與莫無憂一樣,但精神力和等級實在太低,所以他們每天隻能修煉很短一段時間。莫無憂不一樣,如果莫無憂願意,他現在就可以閉死關了。以現在的精神力,莫無憂可以一半時間修煉劍氣,一半時間修煉魔法,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


    不過那樣沒什麽意思,而且人雖然可以做到長時間做一件事,但時間越長,越覺得孤獨和煩悶,堅持二字,說著簡單,做起來,難如登天。莫無憂修煉時發現,每一次修煉時,越往後,修煉效率會越低,所以他便時不時出來透透氣,被喂狗糧了就打的莫凡開花,無事發生就去剪剪花。


    莫凡和葉心夏有自己的路,莫無憂肯定會給他們力所能及的幫助,但不會給他們當保姆。雖說穆家算得上博城的土財主,但莫凡與穆寧雪的賭約之戰也僅僅隻是一個意向而已,別說穆家分家,就算是遠在帝都的穆家主家,也不值得莫凡加入。


    葉心夏身上大坑也不少,莫無憂沒心思把自己陷進去,準備給葉心夏的翼魔具莫無憂肯定會說話算話,到時候莫凡懟卡特農時他可以去幫幫場子,其他小事莫無憂就不打算摻和了。


    莫無憂覺得,自己已經算得上是達者了,雖然水平還沒有到兼濟天下的地步,但守一下博城,還是做得到的。


    災難一步步臨近,莫凡的約戰和期末考也即將開始,莫凡還在考慮去帝都找穆寧雪還是一起跟著葉心夏去魔都。莫凡的雷火雙係都已經三級,雖然距離中階還有一段距離,但就算莫凡現在毫無長進,但莫凡也清楚,隻要顯露天生雙係的天賦,所有大學都會搶著要他的。


    但有莫無憂在前,莫凡倒是少了一些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畢竟莫無憂算是莫凡的同齡人,但已經到了高階戰力,莫凡再沒有常識,也知道莫無憂一隻手可以打十個他,所以莫凡也就沒覺得他自己擁有最強的天生天賦。莫無憂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好處有,莫凡更加刻苦的修煉了,而且莫無憂也可以指導一下莫凡,壞處就是莫凡在絕境之時,可能就沒有那種一往無前,向死而生的氣勢了。


    莫無憂緩緩睜眼,他又一次觸碰到了劍修晉升劍客的瓶頸,但他又一次讓它跑掉了。但也不是毫無收獲,莫無憂驚鴻一瞥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問題,他身上的劍氣和魔能,有些虛浮了,甚至影響到了土係和空間係的星座鏈接。


    莫無憂看向窗外的皎皎白月,覺得時機成熟,他可以再去一趟杭州了,但此次前去,就不是上次那樣隻待幾天就能迴來的了。


    莫無憂在權衡,他這次離開,莫凡的約戰肯定是看不到的了,再接下來就是黑教廷降下狂暴之雨,博城失守,眾生流離失所,危在旦夕。如果他留在這,擁有風之翼的莫無憂六係全開,肯定是可以讓更多的人在這場災難中保住性命。


    但莫無憂再細想,如果這次拚一把,在杭州借助玄蛇的力量晉升劍客,肯定是能夠幫助斬空直接宰掉翼蒼狼,雖說這場災難不是隻有一匹翼蒼狼,但殺死翼蒼狼之後,莫無憂還是可以殺剩下的妖魔,救的人更多。


    現在的問題是,莫無憂能不能在博城災難之前躋身劍客迴來,以及,如果莫無憂躋身劍客之後,不想迴來了怎麽辦。最殘酷的是,如果博城災難來臨,莫無憂還是未曾躋身劍客,又該如何選擇。


    莫無憂想到這裏,站起了身,中斷心思,現在不能再想了,到了最後再說吧,莫無憂怕自己想得太多,就失去了迴來的勇氣。


    莫無憂在屋裏走了兩步,心思又迴到了這上邊,莫無憂要去杭州,其實算是留給了自己一個最後的抉擇。


    當災難來臨,莫無憂晉升劍客,迴來,這是最好最應該的選擇,雖然有一定危險,但莫無憂覺得自己會力挽狂瀾,名利雙收;


    莫無憂晉升劍客,不迴來,或許人之常情吧,但莫無憂覺得這樣的話,他會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後悔一生;


    莫無憂沒有晉升,不迴來,那就隻能感歎一聲,時也命也,他以後會為博城的鄉親們報仇的;


    最後,如果莫無憂沒有晉升,迴來,如果以後莫無憂真的做了這個決定,那後悔肯定是不會後悔的,嗯,能不能活到後悔的時候都不一定呢,這是最壞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大概吧。


    莫無憂考慮了很多的情況,最後總結歸類,發現還是那八個字,獨善其身,兼濟天下。莫無憂看著窗外夜色,輕歎一聲,博城萬家燈火,不知以後,還能有多少能再亮起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親眼再看到那些亮起的燈火呢?


    留在博城,看上去就像是等死,去杭州再迴來,更像是送死。


    莫無憂又想起一句,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雖說他現在的情況用這句話不是很合適,但也不是不能用。


    莫無憂身上魔能匯聚,藍色的空間之力從手掌中發散,用念控把遠處桌子上的手機拿過來,看看日子,撥通了唐月的電話。


    “唐老師,我想再去杭州見一見圖騰。”


    那邊唐月很是奇怪,道:“給我個理由,還有,你見圖騰要做什麽?”


    莫無憂眼中劍氣流轉,緩緩開口:“我感覺,我的修煉突破契機來了,但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威壓來迫使我進行精神上的蛻變,圖騰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唐月也看著窗外的月色,不過她見到的不僅僅是月,還有殺機四伏的夜,她有些懷疑莫無憂是要跑路,但仔細一想,之前莫無憂說與博城共存亡的話看著也不像是說謊啊。


    而且,唐月覺得,莫無憂一去不複返也挺好,她不希望莫無憂在博城受傷甚至夭折,莫無憂這種進步迅速的法師,不應該被埋在博城這個小泥塘裏。唐月也歎氣,按照莫無憂的進步速度,不說十年,就算是五年之後,讓他再來處理博城的事情,肯定是遊刃有餘的,但現在來說,有些為時尚早了。


    想過這些,唐月也就幫莫無憂處理了一下,她應下來,道:“可以,我會跟族裏說一下的,讓他們開一下禁製,什麽時候走?算了,越快越好,我給你買票吧。”


    莫無憂連忙感謝:“謝謝唐老師了,我會盡快迴來的,下次迴來給你們帶一個驚喜。”說完了就準備掛掉電話了。


    唐月卻又開口:“莫無憂……”


    莫無憂迴應:“哎,唐老師,怎麽了?”


    唐月有些猶豫,頓了一下,還是道:“莫無憂,要不你還是別迴來了,我給你弄一個單程票吧。”


    莫無憂沉默,閉眼,精神力量向外探出,感知放到最大,粗略的博城模型在他的精神世界裏漸漸成型,莫無憂喜歡人氣,喜歡萬家燈火照映滿天星光。莫無憂微笑道:“唐月姐姐,我選擇兼濟天下,我喜歡博城,也有責任為博城而戰,我會迴來的。”


    聽筒兩邊都未說話,也不用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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