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走了沒滅,風一吹,別說這個垃圾處理處,就連整個後山這個工廠,可能都得燃了。


    阿姨顯然沒經曆過,一說就道歉,看著像要嚇哭了,“我沒想那麽多啊,我真是無心的,現在也沒出什麽事,白先生你可千萬別怪我,我下次絕對不會了……”


    她又是哭又是求,到最後白燁皺緊了眉頭,拂了拂手,“行了,你先走吧。”


    阿姨如遭大赦,慌忙道謝,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


    lily直到人走遠,開口道,“你覺得隻是巧合嗎?”


    白燁目光直直落在那堆燒了一半的衣服上,眸色平冷,“當然不。”


    過分的巧合,必定有蹊蹺。


    頓了頓,他蹲下身,找來了一個袋子,將那衣服包括已經燃燒掉的那堆袋子,一起包了起來。


    lily也在同時打了個電話過去,等他弄好,她也打完了,說,“已經打過招唿了,直接送過去就行,會加急處理。”


    和防護油一樣,都要檢測下其中是不是有不明物質。


    白燁起了身,抬了抬眉,“配合還挺默契。”


    lily淡然扯唇,語氣本分,“這是作為助理的職責。”


    她不搭腔,白燁也沒有多加糾纏,兩人一起離開了工廠,去送衣服去檢驗。


    ……


    白葡從白燁那兒套來了消息,知道他和lily見到麵了,也就不擔心了。


    畢竟她再操心,也沒法代替白燁去和lily談戀愛,因此隻能當個遠程吃瓜的,不過分幹涉。


    陸兆和這邊,酒店她也挑好了,連同喜歡的風格一起給他發了過去。


    這種一起籌備婚禮的感覺,讓她這幾天都有些幸福的飄飄然。


    隻是在想到許小苒時,那股子興奮勁又掉了下來。


    她聽陸兆和說了,許成忠這次是真的難搞了,病的很嚴重,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許小苒除了第一天露了麵,後麵沒去過醫院,甚至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門,連霍錦川也沒見到她的人。


    白葡也知道她需要時間冷靜。


    但這兩三天了,她不放心了。


    於是在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她和陸兆和打了聲招唿,開車去了許小苒的住所。


    之前的那套房子,在她陪她一起出國後,被許成忠用了。


    後來許小苒迴來,都和她一起租房,再之後和霍錦川住了一段時間。


    這次情況特殊,她迴了那棟老房子,小時候她和父母一起住過的房子。


    白葡知道地址,但沒來過這兒,站在門外時,看到了院子裏枯黃的無人打理的荒草,有種時間被割裂的錯覺。


    仿佛還能看到二十多年前,小苒是怎麽在這兒幸福的生活著,在陽光下蕩著秋千,等著爸爸下班迴家。


    而現在,物是人非。


    門鈴還是好的,她安靜了一會兒,走上去按了按。


    沒人迴應,她就掏出手機,給許小苒發去消息,【小苒,我在門外,給我開開門好嗎?我很擔心你。】


    (


    消息發出去後,還是沒有動靜。


    白葡無法保證她是否開了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直接翻牆爬進去時,院子裏麵傳來吱呀一聲,門拉開了。


    許小苒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看起來還行,沒有到形容枯槁的程度。


    她雙手抱胸站在那,抬著下巴道,“我要是不出來你還準備翻過來?還在那比劃著高度,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白葡一顆心放下大半,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摔斷腿。”


    許小苒翻了個白眼,拖遝著拖鞋上前來給她開門,嘟囔道,“磨人精。”


    白葡一下子竄到她背後,吊著她的脖子,“我都已經給你好幾天時間了,這次很大方了好不好?”


    說罷,搖了搖手上的袋子,“瞧我給你帶了什麽?”


    是曾經她們最喜歡的鹵味,在周五的晚上或休息日,拎上幾瓶酒,買一些鹵味,兩人臥在沙發邊,能邊吃邊聊一晚上。


    天馬行空,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什麽都能聊。


    而那樣的時光,轉眼好像上一次已經是幾年前。


    許小苒默了默,拉住她的手,嘴上不客氣道,“趕緊的滾進來,凍的手冷得像鐵。”


    白葡一直笑眯眯,直到進去屋子裏,看到混亂的客廳,到處都倒地的酒瓶,沒有開燈,充斥著黴味,沙發上沒有被子,隻有幾件衣服,許小苒就是這樣睡了兩三天。


    她的眼眶一下子有些酸,什麽也沒說,上前去將人抱住。


    “幹什麽?”許小苒仍是不在意的口吻,“不吃你這套啊,再來我要趕人了。”


    白葡腦袋埋在她胸口,聲音濕漉漉的,抱著人不肯撒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讓我一起,好不好?”


    許小苒默了默,掙紮的力道小了點。


    白葡追著問,“好不好,好不好?”


    她睫毛濕得一捋一捋的,將衣服都沾了清潤的氣息,許小苒道,“好好好。”


    說完拉開她,擦她的眼淚,沒忍住又道,“就說你是磨人精,眼淚不值錢是不是,說掉就掉。”


    白葡手背蹭了下,一點不覺得害臊,理直氣壯的道,“這次是你的錯,讓我擔心了,你跟我道歉。”


    “美得你。”許小苒拍了她一下,自顧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白葡走到一邊,試著開燈,結果沒有動靜。


    她到處琢磨著,許小苒道,“別費勁了,停水停電,都多少年沒住過人了。”


    白葡眨了下眼,問,“那你這幾天怎麽上廁所的?”


    說完還捏了下鼻子,“噫,不會有的人幾天了還沒衝過廁所吧!”


    許小苒將手邊的衣服砸過來,“你故意來氣的我是不是!”


    “好嘛好嘛,算我汙蔑你。”白葡努了努嘴,然後去了房間,翻出來了一個被子。


    棉花有些返潮,但比沒有好。


    在地上鋪下來,她拉著她一起坐下來,靠在一起,又打開手機手電筒的燈光,對準了茶幾上的鹵味。


    “我再點幾個外賣,今晚你還想繼續喝酒可以,喝多少都行,但是有一點,必須先填飽肚子。”


    這句她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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