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青衣坊


    青衣坊。


    這是一家最近才開設不久的女閭。


    和其他女閭不一樣的是,青衣坊並非純粹的皮肉生意,其中不少女子都是隻賣藝不賣身,這反而吸引了許多貴族前來。


    當一個少年在數人護持下緩緩而來時,坊外自然有小廝眼前一亮,然後迅速迎了上來。


    “小人見過公子,公子裏麵請。”錦帽貂裘的下人,徐年也是第一次見。


    他點點頭,就跟在小廝身後往坊內而去。


    再往後,高吉和數名錦衣衛都有些臉抽抽。


    堂堂君上,竟真的來到了這種地方,若是讓朝堂諸公所知,恐怕少不得跑到明華殿前跪請。


    再拿上古聖君那一套對君上沒用,那索性隻能死鑒了。


    唯有另一個青年麵麵欲試地打量著四周,跟著君上進入其中,不覺欣然。


    “奉孝,覺得這個場所如何?比之你之前去過的女閭可要好上許多?”


    徐年看向郭嘉,他這位首席禦史大夫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跟著君上逛著女閭,也不懼怕朝臣參他一本。


    “君上,這個地方倒是個不錯的,以後女閭可以改成這般,之前臣去過的那些實在粗鄙不堪了。”


    關於這方麵,發展還是有些落後的,大多女閭雖提供女子,肉食等,可是到底不如唐宋時期那種巔峰的青樓文化。


    主要是現在的讀書人也並不以逛女閭為榮,去了也不會吟詩作樂,借詩詞抬高女子的身份,許多人一進去其中,吃了吃東西以後,也就剩下那點事情了。


    如此粗鄙,所以讓徐年也沒有逛一逛的想法,直到這青衣坊的開啟,才讓他看到了一點青樓的影子。


    “這裏倒是可以作為女閭的標準學習對象,以後讓那些老鴇都來這裏上上課,免得一天天盡是拉皮條,屬實沒什麽意思。”


    他有些痛心青樓文化的傳承,還是這般簡陋。


    若是有柳三變那樣每日沉浸青樓之中,以詩詞為佳人揚名,順便白女票,那偶爾來見識一下也未嚐不可。


    徐年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加快青樓文化的發展,讓徐國成為諸侯榜樣。


    小廝領著二人進入裏間,和外麵的冰雪相比,青衣坊中可就要暖和多了。


    隻是這裏和他印象中的高樓眾女的樣子差別挺大。


    隻見僅有二層的樓閣之間,眾人在前方盤坐,沒人身前都有一個小案,上麵擺著酒菜。


    而在前方,則是一個舞台,一群著類似青衣的女子款款而舞動,身子若隱若現,卻又看不清楚,反而更加撓人心扉。


    年節剛結束,然而出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已經不少,皆是一身華麗深衣,有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佳人,有的則是喝著美酒,有的大快朵頤,似乎這裏的酒菜也挺不錯。


    “可有雅座?”高吉出言問道。


    “貴人交付十錢可在堂內入座,欣賞舞樂,交付百錢可入二樓雅間,同樣可觀堂中精彩。”


    隨著小廝的迴答,高吉毫不猶豫就掏出銀子來,也不多給,除了三人是雅間之外,其餘錦衣衛就在下方即可。


    反正出了事他們幾個先天也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二樓環繞堂中一圈,足有數十個房間,堂中可容納數百人之多,可見此處地方之寬敞。


    能夠在南區繁榮鬧市都拿下這片土地,青衣坊背後的商賈財富不弱。


    三人進入一個還算寬敞的雅間後,自有侍女前來奉茶湯。


    高吉揮了揮衣袖,剛想要讓人離開,卻被郭嘉叫住了。


    “你們這兒有什麽姑娘可以演奏嗎?”


    高吉手緊了緊,隨即裝作沒有聽到,安靜地為徐年倒茶。


    對於一個閹人來說,進入這種地方都快有些屈辱感了。


    侍女都頗為清秀的樣子,著綠色小衣,在裏麵不怕寒霜,因此隱約可見肚兜。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郭嘉,隨即恭敬迴答道:“啟稟公子,青衣坊內可欣賞舞樂,自有演奏樂師,隻是姑娘們都隻賣藝不賣身,還請公子擔待。”


    郭嘉在徐年麵前也不拘束,灑然道:“叫三個姑娘來替我們捏一捏肩膀總行了吧?”


    綠衣侍女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那便如此了,三個捏肩的,一個演奏的,都叫來吧。”


    “若是這般,還請三位貴人移步後方香室。”


    “另外香室是五百錢一間。”


    高吉不用郭嘉多言,已經掏出了錢來。


    不再雅間多待,繼續跟著侍女往後方而去。


    這裏可就和前麵不同了。


    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沒有那麽的嘈雜,走過一處天橋,便到了另外一處樓閣,而天橋前後,均有數位膀大腰圓的衛士守護,不給外人進入這裏的機會。


    再次來到一個大了不止一倍的房間,這裏碳火越發溫暖,徐年三人都不禁脫去了外層絨衣,僅著深衣常服。


    剛又上了茶湯,便有數人進入堂中。


    “藝兒見過幾位貴人。”為首者款款一禮,身上類似青衣的服裝就要深了許多,看不出裏麵輪廓,隻知道她腰極為纖細,膚色雪白如玉,小臉溫婉優雅,居然有一種小家碧玉的貴女感覺。


    “原來是藝兒姑娘,看姑娘言行好似大戶人家,緣何到了此處?”徐年開口,眼神微微一動。


    他端著茶湯,遲遲下不去口,這鹹味兒的茶水喝不慣。


    不如他前些日子炒茶做出來的茶葉好喝,如今青宮中喝的茶都是他教人做出來的茶葉。


    名叫藝兒的姑娘並沒有迴答他的這個問題,隻是捂嘴笑道:“這位公子可把小女子問糊塗了,進了這女閭之地,便是有各種理由,如今何嚐不是身不由己呢。”


    她沒再多說別的,隻是問道:“小女子通曉不少樂曲,敢問公子要聽什麽?”


    目光一直落在徐年身上,看得出來,三人中另外兩人都是以這個少年為主的。


    徐年名氣雖大,可真正認得出他的人並不多,上次迴來騎著駿馬的將軍鎧甲形象,和現在的貴公子可著實不太一樣。


    “我也不知道聽什麽好,藝兒姑娘不妨拿出你自認為最好的一曲吧。”


    “那藝兒就獻醜了。”姑娘抱琴緩緩坐下,隨即彈奏起來。


    而隨著她進來的三個少女也到了三人身後,為他們捏肩拿背。


    高吉趕緊退讓,然後對少女指了指徐年,於是兩個少女便都給他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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