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阿青姑娘,就麻煩二位保護好君上了。”


    鮑叔衡鄭重道。


    “哼,不用你說,我自然會保護君上。”阿青的竹劍已經到了手中,眼神銳利。


    “大司馬不必擔憂,老奴定不讓敵軍接近君上十丈以內。”高吉一副微笑慈祥的模樣,一點不像個武者。


    然而鮑叔衡卻是知道,高吉是徐景侯在位時就突破了先天的高手,數十年過去,他也難以探知這個老太監到底是什麽修為了。


    徐年也沒有生氣,這位大司馬如此忠心之舉,他樂見其成,也不適合破壞。


    隨著兩軍距離越來越近,阜邑派來的斥候盡數被鮑叔衡安排的高手給拔出了,堅決不給對方知曉情報的機會。


    當對方已經覺得有些不對,距離也僅隻有十裏之後,已經不能再遮掩如此軍容。


    隨即鮑叔衡就開始下令,旗令迅速散開,前軍開始衝鋒。


    徐年趁機也偷學一下徐國這位軍武重臣的指揮能力,隻見鮑叔衡不斷發出命令,自有旗手騎著奔馬來迴把他的命令傳遞給位於四方的將領們。


    半晌過去,數萬軍卒依舊不亂分毫,可謂一絲不苟。


    “總有一天,孤也會這般指揮軍隊,然後施行滅國大戰,奠定徐國雄霸之基。”他的眼中似有火焰燃燒,那是熊熊的野心。


    ……


    “將軍,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冉亭對於斥候的行為反常立刻就察覺不對。


    他本就是宋國禁軍將軍,帶兵多年,不是徐阜這個對軍伍隻有一知半解的人能夠比擬。


    “再探!”徐阜抽出了長劍,心中不自覺地有些發慌起來。


    然而在看一看身後連綿數裏的八萬大軍,他的心中又踏實起來。


    無論如何,隻要自己手握大軍,就可以摧毀一切阻擋自己的東西。


    “將軍,下令準備作戰吧,估計徐邑已經準備攻過來了。”冉亭眯了眯眼睛,同樣拔出了自己的劍來。


    “我軍正是疲師弱旅,估計那新君上是妄圖想要一戰把將軍打敗,然後徐邑危機自然輕易解除。”


    徐阜聞言反而沒有害怕,隻是多看了一眼冉亭,因為這家夥早就預備著這種情況的發生。


    “來人。”


    “君上!”徐阜的麾下,已經有許多人稱唿他為君上了,顯然很看好徐阜贏得這場叔侄大戰的最終勝利。


    “傳孤軍令,後軍變前軍,兩翼騎兵都散出去。”


    “喏!”傳令兵領命而去。


    不多時,本來怏怏的叛軍風采大變。


    原來徐阜麾下八萬大軍中,隻有兩萬嫡係戰鬥力最強,平時都被他放在後軍中休養生息,現在正要把精銳放置最前方,免得被敵軍第一波就攻破了防線。


    “那小兒想要戰,那孤就陪他耍耍,哈哈哈!”


    徐阜笑得絡腮胡大亂,猖狂的聲音傳遍四方,引得手下大將們紛紛喝彩,狂囂不止!


    “倒是小看了他。”冉亭看得明白,徐阜這樣做就是為了激昂士氣,然而這般舉動確實引動了人心,叛軍士氣大振。


    “想來徐邑之軍不敢全軍而出,至多兩萬軍對在前方等著,或能一擊而潰。”冉亭猜想著徐邑方麵的軍事布置。


    隨後忍不住皺了皺眉:“可若是真的太快擊潰徐邑之軍,讓徐阜拿下了君侯之位,那我宋國之謀劃,可能就要落空許多了。”


    有些再布局一二,卻已經來不及了。


    大戰一觸即發。


    當兩軍進入五裏範圍的時候,互相之間已經看得明白了。


    “兒郎們,隨我殺,建功立業就在今朝啊!!!”


    徐邑方麵,前鋒大將乃是中軍大營原中軍校尉張炳,先天中期的境界,此刻卻是帶著無所畏懼的神情,騎著青驄馬,拎著一柄長刀,率著一萬軍卒硬接敵軍。


    神情有些瘋魔,那是對殺戮的渴望。


    兩軍很快短兵相接,一青一紅,青甲是徐邑之軍,紅甲的是叛軍,徐阜想要用火德代替徐國原本的木德,自然要換一換。


    “果真是賊心不死,可惜隻有區區兩萬多人馬,如何阻我八萬大軍?”徐阜雖然被截住了,卻是不怒反喜。


    “若是那小兒真讓這些軍卒防守徐邑城,孤也沒辦法短時間拿下,可是現在他非要送死,那孤也隻好一舉拿下徐邑,到時候就送徐年侄兒一個安樂伯的爵位,似乎也不錯。”他樂得哈哈一笑。


    沒聽到冉亭的迴應,徐阜看向了他。


    卻發現宋國這位禁軍將軍此刻緊緊地皺眉看著戰場,此刻已經是血色彌漫,十裏亭成了一個絞肉機,雙方十萬人馬聚集在這裏,形成了人山人海的一麵。


    青色一方明顯人少了許多,可是作戰穩定,沒有後退的跡象,穩紮穩打,反觀紅甲這邊,前軍剛衝上去的時候還好,可是等後軍也一同壓上後,就混亂了起來。


    其中六萬人畢竟是剛訓練不足兩旬的新兵,能敢提刀上去戰場,已經是中軍的壓迫下的緣故,再想要他們拚命,是絕對不可能的。


    “烏合之眾。”這是冉亭的評價。


    還好前軍的精銳擋住了徐邑之軍,逐漸的,一些後軍新兵膽子也開始大了起來,逐漸殺向青甲軍,畢竟要是他們敢後退的話,後方的中軍肯定會秒變督戰隊,射殺逃跑軍卒是必然之事。


    鮑叔衡那邊的中軍也是同樣的作用,這年頭逃兵並不缺乏,哪怕再怎麽訓練,有些人該怕死還是怕死。


    哪怕是精銳軍隊,一旦傷亡達到一成左右,全軍都會開始崩潰,傷亡要是達到兩成,幾乎已經必敗了。


    徐年看著廝殺成了一團的青紅戰場上,隔著老遠,他都可以看到一條條手臂大腿被割斷,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高高飛起的人頭一瞬間就會多出好幾個來,地上甚至還有腸子拖著,十足的慘地。


    眼眶忍不住逐漸有些發咧起來,畢竟兩輩子都沒見過這般景象。


    “非戰之罪,乃是人禍也。”


    隻要這個世界上依舊百國林立,那麽戰爭就不會遠去,徐國已經算是偏安一隅了,可是每年和鄰國的戰鬥依舊不會少,特別是南邊吳國和西邊宋國,簡直就是一年一小戰,五年一大戰。


    更別說其他國家之間,交戰的頻率遠遠高於徐國。


    特別是位於中原之地的五大霸主國之一的晉國,不禁要麵對北邊的戎夷,還要應付來自燕齊秦三大霸主的摩擦。


    “白馬義從,也該你們上場了!”他的眼睛一凜。


    而在兩軍徹底交匯在一起的時候,石林山前也傳來了動靜。


    五千騎著戰馬,身穿騎鎧,背著長弓,手持大刀的騎兵終於在景徽的帶領下,往戰場搞來。


    他們躲藏的位置靠近石林山後方,免得被叛軍的探子發現,所以趕過來需要多花費一點時間。


    倒是護陵衛,本就藏身在霞山之側,所以此刻卻是第一時間就衝殺了出來,直奔叛軍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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