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吉,把千年人參給我拿上一株。”


    其他的東西中也有可供先天境界吞服修行的丹藥,藥材,但是他要先突破先天,再說這千年人參也是有輔助修行作用的,而不是隻有突破之效。


    “喏。”


    高吉拿起一個玉盒,跟上了徐年的腳步。


    迴到青元殿中,沒想到蘭美人又來了。


    “蘭姨,你怎麽來了?”


    以前他都是尊稱您的,不知何時已然沒了這份稱唿,這樣似要更親近一些。


    阿青好奇地看了一眼二人,卻被采荷采月給拉走了,隻能撇撇嘴守在宮門口。


    采荷采月輕笑一聲,感覺這個陌生女孩子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黛眉輕蹙的玉人一身白衣,纖細的腰肢上係著青帶,豐盈的滿月顫顫巍巍,加上頭上纏著的白帕,正是俏麗到了極致,渾不似那將近三十歲月的婦人,倒更像是一個年僅雙十的妙齡少女。


    “君上,我順路過來看看你。”


    兩天不見,她心中著實思念他,自然忍不住過來看看。


    蘭美人一手把徐年帶大,心中的特殊感情難以言說。


    徐年走上前,輕輕握住了那雙有些冰涼的纖纖素手。


    紀蘭身子一震,猛然又想起了前日清晨他對自己那般的樣子,臉上不禁紅了紅,耳根有些紅霞升起。


    想要抽手而出,卻又覺得自己應是想多了,更不好傷了年兒的心,隻能依著他握著。


    隻是那火熱的掌心傳來的溫熱,又讓她有些難以自持,腦子裏有些混亂。


    徐年倒是覺得沒有什麽,記憶中以往他都是隨便趴在紀蘭懷裏的,從小聞著那股子蘭花的清香長大。


    有時候沒有這股子味道還睡不著,直到跑到宜蘭殿,依著蘭姨才能睡著。


    “蘭姨,不用擔心我,還有叫我年兒就是,我即便做了君侯,也還是你的年兒呢。”他盡量維持原本的人設,無比親近蘭姨,不讓自己在紀蘭麵前露出另外一麵,這需要一個時間的適應過程。


    最後紀蘭再次看到性格大變的他,隻能感歎一句君位確實會改變一個人就是了。


    紀蘭心中的異樣隨他這番話漸漸淡去,是啊,他還是自己的年兒呢。


    陌生感漸漸消散,看著那英武的麵容,她伸手輕輕觸碰著,有些擔憂地說道:


    “年兒,我聽說外麵叛軍勢大,好像都要打到徐邑來了?”


    徐年又握住了她的手,總感覺那股子細膩柔滑的感覺讓他有些愛不釋手,一種悸動在他心中升騰而起,卻又被他迅速按壓下去。


    “蘭姨,阜邑不過是一群普通百姓,被我那叔叔征集而來,本身沒有什麽戰力可言,再加上一路奔波,或許他們剛來到徐邑城下,就要被中軍和禁軍聯手圍殺了,不足為慮。”


    “而且昨日我已經讓大司馬又征集了兩萬大軍,配合三萬精銳守城,綽綽有餘,所謂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這個世界自然也有孫子的,是兩百年前的齊國名將,當時和燕晉一戰,以八十萬弱旅擊兩國近兩百萬大軍,一戰而勝,從此揚名天下。


    修孫子一書,為諸國之兵家大能,習讀者眾。


    “區區十萬老弱,有何懼之?”他此刻雖勝券在握,卻也沒有小看的意思,隻是安慰紀蘭之心。


    “如此一說,那些人也不過是被叛賊所蠱惑,年兒當少造殺戮。”作為君侯,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殺人的,紀蘭卻希望他可以做一個仁愛之君。


    可惜她隻怕是要事與願違了,徐年可不願意被眾臣隨意操縱。


    和他父侯那般,一輩子或許可得一個宣,惠,景之類的諡號,有什麽意義呢?


    作為穿越者,他內心還是隱藏著一身傲骨的。


    “是,蘭姨,我不會胡亂殺人的。”他敷衍道,隻是那認真的模樣,卻騙過了少經人事的紀蘭。


    她欣慰地笑了笑,彎彎睫毛下的水潤杏眸中滿是欣喜,白膩如雪的臉蛋見著紅潤許多。


    “對了,你父侯後宮的這些妃子還在,你要如何待她們?”


    紀蘭的煙眸中有些期待和焦慮。


    徐年沉吟了一下,按照以往國君之殤來說,大多國君死前還能留下遺囑,讓自己無子的妃子殉葬,其她的宮人則是發還家中。


    幸好前徐侯沒來得及安排,否則紀蘭也有可能殉葬的,那徐年估計都等不及登位就得先死一步了,他心中對蘭姨的感情,絲毫不比母妃弱多少的。


    “還是常例吧,不過眾妃不用殉葬,以後我也會頒布廢除殉葬之法,就以父侯的名義,蘭姨覺得如何?”


    妃子本來是大周王室才能用的品級,但是誰讓大周王室早已衰落,僅剩下一個洛邑百裏之地,軍不過萬人,這樣的王都早就不被諸侯放在眼裏了,所以逾越禮製這種事情諸國國君天天都在幹。


    何況徐國本就不是大周王室封的爵位,乃是上古之時就已存在的亙古之國,曆史比大周還要悠長許多,受周王室一個侯爵,算是名義上臣服。


    紀蘭驚喜地看著他,忍不住又把徐年如同以往那般擁在懷裏,欣喜地落淚而下道:“年兒果真是一代賢明之君,如此也好。”


    她輕撫徐年的發髻道:“如此甚好,我迴家去也能為年兒祈福,從此青燈常伴,也是不錯的去處。”


    按照徐國以往的習俗,除了殉葬的妃子之外,其餘的不是被發還迴家,就是找一個冷宮生活,甚至有的索性當了道姑,從此道家青燈相伴。


    紀蘭這是以為徐年要把她送迴家去了。


    然而他又怎麽可能這樣做呢?


    “不,蘭姨還是要住在宜蘭殿中。”他強硬地說道。


    紀蘭手上動作一滯,聽聞此話,好似他要納了她為妃一般。


    “年兒,我是不好持位分繼續住宮裏的,這樣會惹來非議。”


    對於無子的妃嬪來說,君侯死後是要去位分的,不過有的品級還可以繼續留著,由宮廷養人,若是新君侯有心的話。


    但是位分留下的話,那一不小心就會傳出所謂的宮闈秘聞了。


    徐年實在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思緒,伸手一把攬住了紀蘭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蘭姨,可我舍不得你……”


    紀蘭心緒大亂,她此刻再看年兒,卻發現他看自己的眼中滿是情意,是屬於少年慕艾的眼神,而非小時候那般天真爛漫。


    “年兒,不可……”


    她使勁掙脫了他的手,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


    “年兒,我……我們豈能如此?以後不準再如此胡說!”紀蘭的臉上多了些許威嚴,如此說了一句後,勉強拂袖而去。


    窈窕的身姿漸漸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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