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舟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山月姑娘日後也是要習慣的,她也不是會被欺負的性格,不是麽?”


    “她為什麽要習慣被人欺負?”陸知行眼神一暗,“又為何要習慣皇兄府上的艱苦生活?她腦子有問題?”


    現在陸知行講話越來越不守規矩,對著他也沒有長幼之分,陸宴舟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山月姑娘進了太子府,那就是太子府的人,九弟你對她的關心也要適可而止。”


    “你是娶了她還是她同意要嫁你?”陸知行輕哼一聲,不屑地看了陸宴舟一眼,躬身行禮就走了。


    留下陸宴舟一個人站在原地被陸知行的態度氣得半死。


    金鑾殿上,陸宴舟還沒有對陸知行發難,薑尚書就先開始了,“陛下,臣有本要奏。”


    皇帝看了一眼臉色都很醜的陸知行和陸宴舟,輕咳一聲,“說。”


    “迴陛下,刑部最近抓了個書生,他為了戴罪立功,揭發了文昌樓操縱書生去留,進而影響新人考取功名!”


    文昌樓的確是操縱了書生,不過卻是大開樓門,就算是窮苦的書生都可以無償借書,若是文采好的,甚至能評詩換取筆墨紙硯。


    所以文昌樓在文人,尤其是窮苦文人心中就是精神支柱的存在。


    皇帝和太子一向都想要收了那文昌樓,但是這文昌樓的背後是宋嶼書,宋嶼書的背後是陸知行。


    “薑尚書,你這話說的,文昌樓的罪行就是靠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抓的書生說了兩句話就定罪了?”張良緣躬身朝皇帝行了一個禮,然後慢悠悠地反駁。


    “有人舉證,我刑部就要查實!”薑尚書眼睛一瞪,“張尚書你說這話就是在質疑我刑部辦案?”


    張良緣根本就不怕他,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微臣不過是覺得一個二品官員居然還能被一個白衣的幾句話就要治罪了,也是稀奇。”


    “你這是什麽意思?!”薑尚書氣得臉都紅了。


    “就這麽個小案子你還拿來煩陛下,微臣不過是仗義執言罷了。”張良緣雙手一攤。


    薑尚書轉身對皇帝行禮,說話之前還瞥了陸知行一眼,生怕別人不知道,“陛下,案子雖小,究其根本卻十分惡劣!微臣是覺得其中定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皇帝還沒有說話,陸知行冷不丁開口,“那就關了。”


    “什麽?”薑尚書有點懵了,他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麽。


    文昌樓實際上並不隻是京城才有,在大雁朝已經遍布每個城池,隻不過京都的這個非常大而已。


    皇帝輕咳一聲,“文昌樓做事是有些僭越,但也是為了大雁朝提供了人才,關了可不好。”


    陸宴舟也符合,“兒臣也認為,有錯糾錯即可,關停文昌樓,未免矯枉過正,畢竟監察院也沒有上報文昌樓有太大的異動。”


    文昌樓收攏人心,監察院早就有上報過,但是皇帝和陸宴舟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並不想毀了文昌樓。


    陸宴舟完全沒有理會薑尚書求助的眼神,他低垂著眼眸,袖籠中的手青筋暴起。


    蠢貨!


    “薑愛卿,太子所言可屬實?”皇帝看向一旁的薑思遠。


    薑思遠和薑尚書其實同屬一族,但卻出了五福,實際上一點也不親,薑壽禮就很不喜歡他這個名義上的堂弟。


    總是和薑思遠說不要理會這個遠房的親戚,自詡是讀書人,一臉的正義凜然,實際上是個自私鬼,虛榮又勢力。


    薑思遠沒有理會薑尚書威脅的眼神,“迴陛下,監察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陛下!他們——”薑尚書是太子一黨,自然是知道皇帝和太子都想要收了文昌樓,所以這才想要從文昌樓撕開口子。


    不僅能順了皇帝太子的心意,還能借由此事給那個什麽落雪山莊莊主山月!一舉幾得!


    但是皇帝臉色都變了,手上的公文直接就丟在了桌子上,“行了!一點小事就不要再浪費朕的時間了!”


    最後自然是薑尚書受到了朝堂上所有人的鄙夷,居然想用這麽點小事打擊一個在文人心中威望甚高的文昌樓?


    若是皇帝真應了他,降罪文昌樓,少不得要來個萬民書!那幫窮書生可是要和朝廷拚命的!


    下了朝以後,薑尚書還不死心,他守著等陸宴舟過來,“殿下!您為何不讓微臣乘勝追擊?”


    陸宴舟白眼都快要翻出來了,他到底有沒有腦子?“你是覺得你可以和文昌樓相比?就一個你自己抓的人,證據都沒有多少,你這叫勝?!”


    薑尚書嘴角抖了抖,“微臣,微臣的威望也不算小,如何就比不得那文昌樓?!”


    “薑尚書,是不是露兒和你說了什麽?”陸宴舟冷不丁地問薑尚書一個問題。


    薑尚書立即心驚了一下,他的嫡女是他的驕傲,也是他和陸宴舟之間的橋梁,“她在府中為殿下管理中饋,哪裏,哪裏有什麽時間與微臣說話?”


    陸宴舟捏了捏鼻梁,似乎是很心累的樣子,“薑尚書,女郎們的恩怨,你一個一品大臣跟著裹什麽亂?”


    “露兒也算是個側妃,又為您辛苦掌管中饋,您也要給她個麵子。”說到這裏,薑尚書忍不住說,“微臣就這一個女兒,自然是要多心疼一些的。”


    也真是好意思,你府裏還有五六個兒子怎麽就不算了?陸宴舟眯著眼睛盯著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薑尚書,你若是公私不分,就別怪本宮醜話說在前麵。”


    薑尚書跟著陸宴舟的時間不算多,一直以為他是個慈悲大氣的主,沒有想到他如此的獨斷專行。


    “沒事你就迴去多管管刑部。”陸宴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刑部你若是收拾好了,也不必緊著誰支持你。”


    若是薑尚書大權在握,也不會誰都不給他麵子,也不會就用那麽一個小罪名就開始想要治誰的罪。


    等陸宴舟帶著失魂落魄的薑尚書離開了,角落裏走出來兩個人。


    張良緣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太子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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