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同被薑壽禮這樣嗬斥,臉色絲毫未改,還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這可把薑壽禮氣壞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清高,就你一個人會為了天下著想?!”他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薑思遠,“若不是我將那幫蠢書生留在京兆府尹府中的罪證抹除,你以為陛下會這樣輕易讓你來和我聯手查案?!”


    他是因為家族的原因將監察院弄成了這個樣子,但是他的內心還是有一股火的!


    他杜景同還真以為就他一個人就能保住那幫蠢書生了!?


    杜景同被薑壽禮說得連連後退,最後臉色漸漸由紅轉白。他與薑壽禮對視許久過後,突然彎腰作揖,“是我的錯,不該如此衝動,還請壽禮兄不要介意。”


    見杜景同道歉這麽快,薑壽禮也不好意思再抓著他的錯處繼續說,他輕咳一聲,示意杜景同坐下,“你先坐下,有話好好說。”


    杜景同點了點頭,來到側首坐下,“不知壽禮兄如何應對此事?”


    這件事情其實非常棘手,因為這些書生確實是漏洞太大,也涉及了皇族,若不是杜景同擋著,他們也許現在就已人頭落地了。


    薑壽禮沒有立即迴答杜景同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大門口一眼,小聲對他說,“穩住。”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杜景同定睛一看,原來是監察院的首座,嶽陸。


    此人高調攀附太子,就連自己的嫡女都送到了太子府中當良媛,妥妥的太子黨。


    “杜尚書。”嶽陸笑著給杜景同作揖,神色自然地坐了下來,一眼都沒有看薑壽禮。


    杜景同一向討厭這種攀龍附鳳的人,對著嶽陸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冷著臉點了點頭。


    “聽說剛剛有旨意下來,說是我們監察院和禮部要聯手破案。”嶽陸沒有理會杜景同的態度,繼續笑嗬嗬,“還真是難得,兩方聯手,想必此案必定會很快就破了!”


    杜景同點了點頭,“我已於薑院長商量了一下,此事我們會詳談,聽說你這邊還有其他案子,就不用勞煩你了。”


    嶽陸的八字胡都要飛起來,“此事非同小可,怎麽能讓院長如此勞累?再說了,院長已經早就不管這些了,還是我與你一起就行了,杜大人,先去我院中商議可好?院長身體不好,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身體好不好,案子都要破,薑院長身經百戰,若是沒了他的助益,能做什麽?”卻沒有想到杜景同絲毫不給嶽陸麵子。


    就差沒有說嶽陸沒有能力,自己看不起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嶽陸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指著杜景同就要罵。


    “喲,什麽時候從二品的還能罵二品尚書了?這傳出去了對我們監察院不好吧?”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杜景同驚奇地發現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嶽陸臉色一變,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緊接著,一雙穿著錦布靴的腳踏了進來,一個長相略微陰柔的少年郎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白皙的臉上全是嘲諷,穿著的衣服看著就隻是禦史,但麵對嶽陸之時毫不怯弱。


    看著嶽陸的那個樣子,似乎是對這個少年郎頗有些顧忌。


    “禦史宋嶼書,參見杜尚書,薑院長。”宋嶼書給杜景同和薑壽禮行了一禮,偏偏就少了給嶽陸的。


    這可把嶽陸氣壞了,在外人麵前,宋嶼書還是這般不給麵子!


    他想要指著宋嶼書,卻又半道收了迴去,咬牙切齒地說,“宋嶼書,你這是什麽意思?”


    “哦,我看你完全沒有把院長放眼裏,還以為是我們監察院的特色,所以我就學了一學,您怎麽生氣了?”宋嶼書依舊笑嘻嘻的,一句話將嶽陸懟了迴去。


    眼看宋嶼書就是要來攪局了,嶽陸咬了咬牙,最後也隻能憤憤離去。


    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禦史這麽有意思!杜景同上下打量了一下宋嶼書,“你這是……?”


    “卑職原本是景王府長史。”宋嶼書看杜景同並沒有想起自己是誰,就好心提醒了一下。


    原來是他!


    杜景同頓時就想了起來,這個人是個太監,在景王府的時候就掌握了整個王府,景王對他百依百順百般寵幸。


    現在就連太子和俞王都想要招攬。


    這就怪不得他敢如此懟嶽陸了,嶽陸的主子太子想要招攬的人,他當然不能多加得罪。


    “此事多虧了景王殿下,你若是見著他了,還請幫我道謝。”杜景同不像平常人,他絲毫沒有看不起宋嶼書的太監身份,真誠的對宋嶼書行了一禮。


    宋嶼書趕緊虛扶了一下杜景同,“大人不必如此多禮,殿下與我說過此事,他也是不想讓朝局大亂。”


    這事景王都和宋嶼書說了,想必這個宋嶼書確實是景王的心腹,杜景同立即也沒有什麽顧忌了,臉色著急的問宋嶼書,“你出現在這裏,是否是殿下有了什麽主意?”


    杜景同人忠直,但是對於此事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他想破腦袋都沒有辦法保得住那些書生。


    宋嶼書當然知道杜景同的想法,在落雪山莊裏有一個別院,專門就是搜集朝廷命官的各種信息。


    她盯著杜景同說,“杜大人,恕卑職直言,您想要保住所有的書生,那是不可能的,這血,必須要流!”


    一聽此話杜景同就震驚地站了起來,張大了嘴巴,“你,你說什麽?”


    “做錯了事情就是要承受處罰的,他們其中不乏想要攪亂局麵之人,所以才鑄成了此等大錯。”宋嶼書臉色平靜,“單一條囚禁朝廷命官就是死罪!若杜大人連這種事情都能讓他們逃脫,是想讓天下人效仿?”


    杜景同呆愣當場,“他,他們也是沒有辦法,這才……”


    “沒有辦法就能囚禁朝廷命官?說句不敬的話,沒有辦法是不是他們就要造反了?!”宋嶼書微微搖了搖頭,她知道,杜景同隻是愛惜人才。


    但是這樣的人才就算是能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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