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雞鳴狗盜之輩,說的卻如此這般冠冕堂皇,還要起事?天大的笑話!”宋嶼書更加不屑地看著少年郎。


    少年郎哪裏能受得住這般挑釁?他甚至鬆開了抱住胡綠薏的手,站了起來,指著宋嶼書就開辯,“我馮林一生光明磊落,你莫要胡說八道!”


    “你們這些控製了官場和商場的上位者又如何能知民間疾苦?”


    “飽讀詩書數十載,卻不能報效朝廷,為國分憂,反而那些有銀錢,有家世的無能之輩盤踞朝堂,烏煙瘴氣!我們也隻不過是效仿你們的做法罷了!”


    宋嶼書冷淡地看著馮林跳腳,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所以你覺得你們就可以糾結起來起事?”


    “為何不行?!”馮林梗著脖子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胡綠薏,你也覺得可以?”宋嶼書沒有理會這個中二少年,照他這個狀態,他們那幫牛頭梗書生要是能起事成功就是在對萬般籌謀的宋嶼書和陸知行的侮辱。


    胡綠薏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馮林這般激動的說辭,她的少年郎在她麵前都是朗朗而談,勝券在握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又想往前爬,但是卻被十二手中的劍止在了原地,“宋哥哥,他們說已經控製了京兆府尹,能通過京兆府尹遞交萬民書,再配合敲登聞鼓,寫些書號召多點人罷了,綠薏,綠薏以為,可以成的。”


    作為文昌樓的幕後樓主,宋嶼書卻從未讓胡綠薏參與爭鬥中,都隻是讓她打探消息,配合做些事情而已,卻沒有想到養成她這種天真的想法。


    這幫書生都是些家世不好的,他們能控製京兆府尹,定不會用什麽正常的手段。


    一旦被人查了出來,這幫人一個人都走不掉,威脅朝廷命官,往大了說就是謀反,並且太子和俞王兩方的勢力都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想要揭露的黑暗絕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簡單,太子和俞王有千百種方法讓他們身首異處,甚至連累九族!


    宋嶼書失望地搖了搖頭,“綠薏,就算我沒有讓你介入爭鬥,你也不是個蠢貨,你難道不知其中的問題?你真的覺得僅靠著京兆府尹上達天聽就能改變科考中的黑暗?”


    “你們有沒有想過敲登聞鼓是要禍及家人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寫書號召人來支持你們就如同寫反書?這是什麽罪名?”


    宋嶼書每一個問號都是胡綠薏和馮林沒有想到的,他們以為隻要往上奏明了皇帝定不會為難他們這些讀書人。


    他們以為隻要號召的人多了,朝廷就不可能抓完所有人,就算被抓了,他們也不過是寫了本書,算不得什麽大罪。


    反書二字一出,胡綠薏的臉色頓時失了血色,作為文昌樓的樓主,她看過的史書和法典,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馮林更是連連後退,不可置信地搖頭,“不,你,你這是危言聳聽!”


    宋嶼書總算是知道禮部尚書為什麽要這麽著急地找陸知行了,實在是這批書生太愚蠢,人數又過多,他一個剛上任的禮部尚書實在是沒有辦法解決了。


    而太子和俞王又不是個會體察民情的人,尤其是這幫書生明顯就是在動他們的利益,若是被他們查實,這幫書生必定會人頭落地!


    這般愚蠢,又這般大膽,宋嶼書長歎一口氣,不再想和他們解釋,禮部尚書既然能來找陸知行,就肯定知道得比這個馮林多。


    “來人,將胡綠薏和這個蠢貨送落雪山莊去,沒有我的指令,絕不能放人相見!”宋嶼書輕喝一聲,暗處突然走出了兩個少女。


    她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了馮林和胡綠薏的手,拎著他們就要走。


    胡綠薏和馮林不停地掙紮,與馮林的不甘心不同,胡綠薏心中滿是愧疚,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宋嶼書,“宋哥哥,綠薏真的沒有背叛您!”


    就算她沒有說宋嶼書的身份,沒有說文昌樓的秘密,但是她的行為已經觸及到宋嶼書的底線,絕不會再用她,甚至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人前。


    宋嶼書早已不是一個人,她的身後是龐大的利益集團,絕不可能再讓這種為了一個認識不到數月的男子就將自己身上的責任拋之腦後,背叛救了她命的主子的人掌管一方勢力。


    所以她失望的看著胡綠薏,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這廂陸知行也在禮部尚書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禮部尚書作揖行禮,語氣誠懇,“王爺,原本微臣不打算打擾您的,但是此事事關重大,微臣,微臣已經按不住了。”


    “太子和俞王的人是否已經注意到了?”陸知行摩挲了一下扳指,被十二特意給他化的蒼白妝容讓他看起來虛弱無比。


    禮部尚書心中焦急,但是見到陸知行的這個模樣又不敢表現得心急如焚,“他們起事的人中已經被抓了好幾個,他們這幾日在設法營救又搭進去了幾個,微臣擔心,再這樣下去怕是大事不妙啊!”


    這幫書生雖然耿直不懂得轉彎,但是他們中間不乏飽讀詩書聰慧過人之士,若是加以引導假以時日定能為朝廷效力。


    “那你就要搶先一步,將這幫人一個不漏的全部抓進大牢。”陸知行麵無表情的敲了敲桌麵。


    “什麽?!”禮部尚書驚訝不已,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


    原本他會來找陸知行就是看中陸知行之前的秉性,他雖然在京都中驕橫跋扈,但是他都是對事不對人,對朝廷中的有誌之士都是很尊重的。


    並且陸知行的身上軍功累累,在武官中威信頗深,破這局應當有一定的分量。


    卻沒有想到陸知行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所有人!


    陸知行絲毫不意外禮部尚書的反應,他依舊是淡淡的,“難道莫尚書你要等太子和俞王迫害完所有起事的書生你再動手?”


    “本這些完全不懂局勢,隻會橫衝直撞的人在你的手裏還是在太子俞王的手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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