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這話將皇後點醒了,她看向秦嬤嬤,秦嬤嬤使勁的點了點頭,皇後這才抿了抿嘴唇,不情不願的說,“那讓他進來吧。”


    “誒,奴婢這就去!”秦嬤嬤高興地快步朝門口走去。


    卻沒有想到,她走到門口卻沒有看到人,頓時大慌,立即招來小太監詢問,“景王呢?!”


    小太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迴秦嬤嬤的話,剛剛,剛剛陛下派人過來將景王召了過去!奴才們也不敢攔啊。”


    完了,完了,這是秦嬤嬤的第一個念頭。


    而這邊陸知行已經來到了禦書房,皇帝將自己手中的公文放下,親切地讓李公公給他搬來椅子。


    “聽說你身子不好,你母後也是的,這樣還折騰你來作甚?”皇帝此時就像是個慈父,看著陸知行一臉的慈愛。


    都說皇家薄情,陸知行以前是不相信的,經曆過眼盲又複明以後,確實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召兒臣所謂何事?”陸知行畢恭畢敬,沒有絲毫不滿,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皇帝自小就不喜歡這個林老太爺一手帶大的兒子,從來對自己都是一副疏離的樣子,他臉上的慈愛立即消散,又成了厭惡,“那朕就不繞彎子了,監察院送來一批死士和文昌侯的兒子,你可知曉?”


    “迴父皇的話,兒臣不知。”陸知行迴答得理直氣壯。


    皇帝咬了咬牙,想罵,但是又忍住了,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成功,林府就再也不能在他身旁酣睡了!“這批死士經審查,與林府關係頗為密切,你可知朕的意思?”


    陸知行端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


    嘿!皇帝站起來就想要罵陸知行,卻被李公公拉住了,李公公一個勁地搖頭,示意皇帝要再忍忍。


    “你自小在林府長大,自然是知道些底細的,此事由你去辦最為合適!你莫要裝作聽不懂朕的意思!”皇帝咬牙切齒地命令。


    陸知行心中冷笑一聲,皇帝就壓根沒有想過,如果陸知行辦了此事,他會承受什麽樣的罵名。


    “父皇是說讓兒臣不顧教導之恩,外祖恩情,去審問那些死士?”陸知行捂著胸口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律法在上,說什麽恩情不恩情?你——”皇帝還要再罵,陸知行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倒在了地上。


    殿中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太後帶著人衝了進來,身邊的嬤嬤大喊,“來人!快傳太醫!”


    太後看了一眼地上的陸知行,怒斥皇帝,“你這是在作甚?是要逼自己的親生兒子去死?!”


    沒有想到陸知行的身體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剛剛進來的時候還麵色紅潤呢!皇帝啞口無言,任由太後責罵。


    “若是哀家今個不來,你莫不是想要壓著這個已經殘疾的兒子去送死?”太後越說越生氣,“他身上是流著林氏的血,但也有你的一半血脈!”


    最後等太後將人抬走以後,皇帝都還沒有迴過神來。


    李公公在一旁窺探了一下他的臉色,小聲開口,“陛下,此事怕是不成了。”


    他說的是,想利用陸知行去審問死士的事情。


    皇帝與皇後成婚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夫妻同心,覺得這個兒子怎麽這麽難搞。


    “罷了,召太子前來。”


    陸知行被抬去了太後宮殿,太醫來診了脈開了方子,太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娘娘,景王殿下想必不會有事,您不用擔憂。”太後身邊的素錦姑姑給太後揉了揉肩膀。


    太後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陸知行,並沒有做聲,而是向素錦微微抬了抬頭,素錦先是來到陸知行身邊,把了一下脈,確認他的脈象以後這才去和太後行了一禮。


    然後這主仆二人就離開了這個偏殿,來到了大殿外。


    等人一走,陸知行就睜開了眼睛,他拔下了宋嶼書出門前藏在他頭發裏的灸針。


    正是因為這兩枚灸針才騙過了禦醫和素錦,雖然太醫院已經是自己人,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陸知行剛想要喘口氣,大殿裏的說話聲就傳了進來,倒也不是太後與素錦說話大聲,而是陸知行自從眼盲以後聽力就被自己訓練得非同一般。


    “娘娘,此次俞王殿下確實是做得過了。”素錦是太後的心腹,也是一同長大的,頗有些分量,所以她敢這樣評價一個親王。


    太後輕歎一口氣,“過了又如何?誰讓皇後那個不爭氣的就生了兩個?這俞王從小是她調教長大的,果真是個不上台麵的。”


    “再不上台麵咱還是要保他。”素錦勸慰太後,“現如今林府還能有用的皇子已然是萬幸。”


    “若不是璞兒眼盲,何時能輪得到那個蠢貨?還要哀家費勁心思去保他!還因為他連累林氏一族!”


    “現如今最要緊的是要看好景王不往天牢走,娘娘,事已至此,咱們也隻能補救了。”


    “孽障!一幫子的孽障!你且去讓太醫開些安神的藥來,再去讓太醫院裏的太醫都在宮外等著,璞兒一時半會醒不了,那他們就要隨時候著!”


    “是,娘娘!”


    聽到的這些讓陸知行臉上的血色全無,他不敢置信,自己最為尊敬,最疼愛自己的祖母能這樣對自己。


    說話的時候仿佛自己就是個物件,毫無感情!


    陸知行心中荒涼無比,沒有想到自己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謊言之中,自己至親的人沒有一個人心中是念著他的。


    當年自己上戰場消失的時候,是不是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是不是那個時候他死在戰場上才是最好的結果?


    就在陸知行沉浸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的時候,手中的針灸刺了他一下,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溫暖順著灸針刺到的地方來到了他的心髒,讓他突然喘過起來,他的命是宋嶼書拚死救迴來的,他這個命早已不屬於自己。


    這個時候大殿中忽然傳來了聲音,是太後不放心,想看看陸知行是不是醒了。


    “璞兒,你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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