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臉的速度就連華嬤嬤都覺著咋舌,她淡漠的轉過身,“那就請景王府長史大人跟我來。”


    喲,能伸能屈,景王府的幾個掌事就應該來和這個老嬤嬤學習學習,宋嶼書饒有興趣地盯著華嬤嬤看。


    直看到華嬤嬤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將宋嶼書領到一個房子前就走了。


    雖然是太子,但是他的府中是極為節儉不嗜奢華的,一路過來宋嶼書都沒有看到有什麽精致奢靡的東西,最多是景物和地方比景王府大了一點。


    等了許久,也沒有人來理會宋嶼書,她卻也不著急,站在原地靜靜地等。


    房間裏,陸宴舟背著手看著窗縫外的宋嶼書,“這景王府確實是出了個人才,興德,你覺得呢?”


    陸宴舟身後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抖動了一下嘴邊的小胡子,“迴太子殿下的話,屬下並沒有看出來這個小太監是個什麽人物,不過是個玩意罷了。”


    “本宮見過這個小太監好幾次,次次都有新發現。”陸宴舟微微側頭撇了夏興德,“總之是比你有趣多了。”


    夏興德不敢抬頭看陸宴舟,眼前這個他算是看著長大的少年已經不是之前的小太子了,他心機深沉,就連瑜妃娘娘現在也不敢在他麵前多說兩句。


    作為一國太子,實際上卻有著特殊的癖好,幸好他還惦記著瑜妃,惦記著本家,不然都無法控製。


    得不到夏興德的迴應,陸宴舟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這個母妃派過來的詹事簡直讓人掃興。


    “去開門。”陸宴舟徑直走迴自己的書桌前,拿起了一本書。


    “是,太子殿下。”夏興德領命去開門,他麵無表情地朝宋嶼書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宋嶼書微微皺眉,這個太子府詹事讓人太不舒服了,她輕舒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進去。


    “奴才宋嶼書,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你是本宮從九弟那裏請來醫治頭風的,也算是貴客,無需這般多禮,你剛來,有什麽不熟悉的就和興德說。”陸宴舟溫和地看了一眼夏興德,“剛好本宮頭風又犯了,你來試試。”


    宋嶼書臉色卻有些遲疑,沒有上前,“奴才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講。”


    “但講無妨。”陸宴舟的臉上一直掛著一絲微笑,那模樣與陸知行有著天差地別。


    宋嶼書從來就沒有見過陸知行臉上除了嘲諷以外的笑容。


    “是這樣的,太子殿下,奴才不過是跟著府中的醫師學了一些皮毛,若是不能根治太子殿下的頭風之症,奴才,奴才百死莫贖……”宋嶼書裝作一副很害怕掉腦袋的模樣。


    “無妨,你不是也給九弟府中之人醫治過麽?”陸宴舟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想必九弟也是看中了你的醫術,也才會這般優待於你吧?”


    “一開始確實是,但是自從奴才紮錯兩針以後,他就……”宋嶼書尷尬地笑了笑,“想必王爺還能留我一命也隻是看到奴才幹爹的份上。”


    陸宴舟聽到宋嶼書說紮錯兩針的時候眼角跳了跳,疑惑地問,“哦?你幹爹是?”


    “王府中掌管膳房的掌事,跟了王爺十幾年呢!”宋嶼書眼睛裏都溢出的是驕傲。


    景王府中的奴才流動之大,幾乎很少有跟陸知行這麽多年的。


    陸宴舟看著宋嶼書驕傲的表情,眼裏的笑意更濃,隻是他趁宋嶼書不注意的時候看了夏興德一眼。


    夏興德立即會意,行禮說話,“太子殿下,您忘了,今晚瑜妃娘娘在宮裏等您一起用膳。”


    “確有此事,本宮居然忘了,小宋子,你……”陸宴舟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如今時日還早,不如奴才先給您紮個兩針緩解緩解頭風可好?”宋嶼書一副很關心陸宴舟的模樣。


    陸宴舟攥著書冊的手青筋暴起,臉上卻還是和風旭日,“也好,你且來試試。”


    “太子殿下,此事不妥。”夏興德又恰到好處的出聲,“這位宋公公,你也說了你的醫術並不是很好,還是先在府中與太醫學習學習再給太子施針,如有差池,你我二人都無法向皇上交代!”


    聽到這個話,宋嶼書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色煞白的求饒,“太子殿下恕罪,是奴才想當然了,以前在府中都是隨意可以給王爺施針的,奴才實在是沒有想到——”


    “那景王如何可以和太子殿下相比?”夏興德輕哼一聲打斷宋嶼書的話,“你已然是一府長史,行事怎可如此荒誕?!”


    陸宴舟看著宋嶼書砰砰砰的磕了好幾個頭,這才出聲阻止,“興德,小宋子說什麽也是九弟的長史,你說話莫要這般苛責,小宋子,你先起來。”


    話音剛落,宋嶼書就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奴才謝過太子殿下。”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板著一張臉的夏興德眉宇間都是滿滿的厭惡,這小太監也太滑頭了一些,太子殿下招這樣的人進府,簡直令人憂心。


    “不過興德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你且先去與府中太醫學習學習,熟悉熟悉本宮病情先。”陸宴舟揮了揮手,想讓宋嶼書退下,卻沒有想到宋嶼書並沒有領命,而是一臉期待的看著陸宴舟。


    “太子殿下,奴才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宋嶼書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宴舟。


    陸宴舟愣了一瞬,正準備開口,卻被夏興德打斷,“看來你在景王府並沒有學到什麽規矩,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這位夏詹事,你好大的威風,太子殿下都還沒有說話,你怎麽就搶先訓斥咱家?”宋嶼書卻一反常態,嚴肅的對夏興德怒斥,“太子殿下是個有明君風範的,卻不像你一般隻會從雞蛋裏挑骨頭!”


    “你!”夏興德沒有想到宋嶼書居然敢這樣對自己,胡子都快要豎起來,指著宋嶼書還要訓斥,卻被陸宴舟打斷。


    “行了!本宮的話在你心裏是做不得數了?!”陸宴舟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他緊緊盯著夏興德,麵色雖然還是溫和,但已經蒙上了一層霜。


    夏興德心中驟然一緊,因為一個小小閹人,自己已然在人前犯了陸宴舟的忌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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