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公氣到跳腳,眼看叫不動那些家仆,拖拽住一個人就要把他推到宋嶼書麵前。


    “給我上!”


    隻是可惜的是宋嶼書這些時日在王府整頓紀律已經有了成效,家仆們也不敢上去,尤其是丁公公拖拽的這個家仆,他更是雙腿打戰,死活不敢上前。


    “丁公公,你說說你,一點都不體諒下麵的人,別人又怎麽會聽你的呢?”宋嶼書鄙夷地看了一眼丁公公。


    這個老家夥平日裏對下人不是打就是罵,要不是有點權威,誰會聽他的?


    丁公公直接放棄拖拽家仆,自己擼起袖子就要上前,“你不過得寵數日就想來教訓我了?簡直放肆!”


    被宋嶼書護在身後的柳夏一見這架勢,就要上前,豈料有一個人更快,他一把抓住丁公公的手,直接就是一巴掌。


    “啪——”


    力道之大,直接將丁公公扇得偏過頭去,眼冒金星,他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宋嶼書,“你敢打我?!”


    “為何不敢?”宋嶼書輕哼一聲,“你又算得上是哪個牌麵的人物?我一個長史如何打不得?就憑你造太子殿下的謠言,本長史就算是丟你下內獄都是使得!”


    細作細作,原本就是暗線,這個丁公公自報家門,就算是太子殿下在場,也必不可能保他!


    丁公公冷笑兩聲,惡狠狠地看著宋嶼書,“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了?我的手上有太子殿下給我的信物!隻要我拿著信物——”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把飛刀不知道從哪裏飛了出來,精準地沒入丁公公的額頭。


    “主子小心!”柳夏和宋春將宋嶼書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周圍。


    柳夏的臉色黑如鍋底,他的地盤,居然還能讓人殺人,還是在宋嶼書的麵前。


    廂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宋嶼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丁公公,深吸一口氣,示意宋春去開門。


    “是,主子。”


    門一開,一個穿著素白長袍的男子背著手走了進來,他儒雅雋秀的臉上是微微的笑意,“不好意思,髒了你的眼”


    居然是當朝太子陸宴舟!


    宋嶼書微微錯愕,看了一眼柳夏。


    柳夏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他隻知道這位是貴客,這兩日日日來玉竹館。


    “貴人,貴人您為何在這裏?”陸宴舟是太子,流連南風館,宋嶼書不敢直唿他的稱唿,就怕自己泄露了他的身份招致追殺。


    她雖然知道丁公公爆出陸宴舟的後台後果不會好,但是沒有想到看著這麽儒雅謙遜的陸宴舟出手這麽狠辣,當場就殺了丁公公。


    看來這個小太監是真的很聰明了,陸宴舟嘴角微微上翹,“你為何來,我就為何來。”


    宋嶼書猛地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柳夏,然後又看了一眼陸宴舟,啊,這……


    陸宴舟攤開扇子掩麵而笑,“我們聊聊天?”


    宋嶼書看了一眼柳夏,柳夏立即會意,“二位公子請跟我來,不遠處還有一間廂房。”


    誰都沒有看得上死不瞑目的丁公公,他帶來的家仆們已經嚇傻了,都癱坐在地上。


    還是最後柳夏讓人將他們清了出去。


    柳夏將宋嶼書和陸宴舟帶到廂房以後,非常識趣地離開了。


    “太子殿下恕罪。”宋嶼書立即叩拜行禮。


    看著地上的宋嶼書,陸宴舟饒有興趣地問,“你一個閹人也有斷袖之癖?”


    他並沒有讓宋嶼書起來,隻是問問題,宋嶼書也不敢起也不敢抬頭,“迴太子殿下的話,奴才隻是為了,為了王爺,這才……”


    京都中瘋傳,景王極寵陸知行,是個斷袖。


    聽到宋嶼書的迴答,陸宴舟並沒有迴應,隻是默默地盯著宋嶼書看,直到把宋嶼書的雞皮疙瘩都看了起來,這才說:“看來是個好奴才,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宋嶼書站了起來,依舊不敢直視陸宴舟。


    在京都,階級分明,雖然貴族也不能隨意殺人,但是他們有的是法子讓奴才們生不如死。


    宋嶼書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陸宴舟。


    “本宮那九弟的脾氣大得很,你可受得了?”陸宴舟就像是個溫和的長輩一般。


    但是宋嶼書並沒有感覺到溫暖,丁公公那死不瞑目的情形實在是讓人難受。


    陸知行眼盲了好幾年,丁公公就來了王府好幾年,按理來說是一個給陸宴舟傳遞了無數消息的人,說殺就殺,沒有一點猶豫。


    “都是奴才們應該做的。”宋嶼書依舊是客氣疏離到找不出一絲錯誤。


    “本宮的太子府就是少了一個如你一般懂事的太監,不知你可願意來太子府?”陸宴舟眼眸微深,笑意盈盈。


    宋嶼書為難地張了張嘴,“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從小在景王府中長大,與家生奴才無異……”


    家生子是有賣身契約在主家手上的,不像是內務府派到各皇子的太監丫鬟,隻要內務府有令,是可以輪轉的,家生子隻能是主人才有資格處理。


    “這個無妨,你隻要告訴本宮,願不願。”陸宴舟絲毫執意要一個答案。


    “奴才隻是個小小閹人,隻要主子有令,奴才必定遵從。”宋嶼書沒有迴應願不願意。


    她在景王府再得寵也隻是個奴才,萬事也不能隻隨了自己的心意,她不相信陸宴舟不知道,也不怕陸宴舟生氣殺了自己。


    以她現在得寵的勢頭,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陸知行就算是瞎了,氣焰依舊囂張。


    陸宴舟對宋嶼書的迴應沒有感到意外,他站起來背著手走到門口,“那且等本宮與九弟好好說說。”


    等陸宴舟走遠了,宋嶼書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笑麵虎的太子可要比陸知行可怕多了。


    幹爹曾說太子是個最不好相與的主子,得罪誰都不要得罪他。


    “主子?”守在門口進來的宋春看著宋嶼書的動作,有點擔心。


    他是聽得見剛剛屋子裏麵發生了什麽的。


    宋嶼書搖了搖頭,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太子突發奇想要將自己要到身邊,如果他真的去問了陸知行,那王爺會不會將自己送出去呢……


    正在她思考的時候,柳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走了進來,恭敬地候著。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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