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情人旅館(1)


    路明非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這間旅館的招牌是粉紅色的。


    狹窄的屋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圓床,粉紅色的帷帳收束在兩邊,牆上掛著一幅赤裸身子的裸女浮世繪。玻璃窗是緊閉的,配有能夠遮住光線的百葉窗。


    這是一間情人旅館,而且還是不正規的那種。但沒有身份證件的兩人也隻能找到這樣的落腳點了。繪梨衣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在她不諳世事的心裏,對男女之事本就懵懂無知,自然不明白圓床代表著什麽。


    她直接躺在圓床上,床墊底下的水托起她曼妙的身體,讓她仿佛躺在平靜的海麵。這床居然還是一張水床!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挑剔的餘地,路明非拖著疲倦的身體坐在了進門處的桌邊。麻生真給他的錢不夠開兩間房,兩人隻能在一起湊合一晚。但日本的旅店房間麵積都十分狹小,路明非大致掃了一眼,居然連一塊適合打地鋪的地板都沒找到。


    繪梨衣躺了一會兒,也許是休息好了,她走向了浴室。看得出來她是個很愛洗澡的女孩,在源氏重工裏撞見她的時候她就宛如出水芙蓉般剛剛洗完澡,離家出走前她的身上一塵不染,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


    現在穿著路明非的衣服,一路上還流了不少汗,估計繪梨衣早就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看到能夠洗澡的浴室,自然是想好好衝個澡。


    但是......路明非發現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那就是這間房間的浴室居然是透明的!因為住酒店的客人很多都是情侶,所以很多酒店為了給客人營造一種旖旎的氣氛,都會采用這種透明的浴室設計。


    但正常的酒店都會留下一個簾子或者可以拉上的百葉窗,以防止非情侶入住的客人尷尬。情人旅館由於客人絕大部分都是情侶,所以浴室的簾子就顯得很沒有必要了,有簾子反而會讓那些剛剛確定關係的羞澀情侶放不開。


    女孩可能會覺得有那張簾子自己如果不拉上的話豈不是會顯得很不矜持?所以旅店索性撤了那張簾子,讓少男和少女盡情釋放自己的荷爾蒙而不必有羞恥感。


    繪梨衣開始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衫,路明非連忙轉過頭去,盯著牆壁發愣。很快浴室裏就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雖然路明非不去看,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方又是“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的絕色,難免心中生出一些遐思。


    繪梨衣將她及腰的暗紅色長發挽到耳後,如質地上乘的純色岫玉般的胴體就在路明非的腦後盡情舒展著,浴室裏蒸騰的霧氣如仙霧繚繞般讓正在衝洗身子的倩影變得若隱若現,給這香豔的一幕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路明非對著牆壁如老僧入定,他閉上眼睛一會兒背誦著聖堂武士的戰陣口訣,一會兒又想起風雲中聶風用來壓製心魔的《冰心訣》,於是又反複念起那句“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短短的半個小時度日如年,路明非從沒這麽想念過路鳴澤,要是他能在這個時候出來陪自己說說話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就好了。可惜小魔鬼已經被他打發去修煉聖堂武士的技藝了,也不知道現在練得如何。


    終於,在路明非把“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這句話背到第600遍的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了。但路明非並不知道繪梨衣有沒有穿上衣服,因此還是不敢迴頭。


    一隻被熱水衝得有些發紅的纖纖玉手忽然伸到了路明非的麵前,那隻手上拿著一個小本本,本本上寫著:


    “可以轉過來了。”


    路明非這才迴過身來,洗過澡後的繪梨衣皮膚光澤閃亮,因為開心而整個人都顯得更加明媚了。她穿著路明非的男式t恤和長褲,雖然全身的肌膚除了小臂外沒有一處暴露在外,但卻讓人覺得格外性感。


    “sakura身上有奇怪的東西出現了。”繪梨衣舉起小本本,疑惑地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穿著櫻的那套緊身作戰服,有一處尷尬的凸起因此特別地顯眼......


    路明非趕緊雙腿一夾,別過身去。他看到繪梨衣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連忙起身去拿吹風機,好避開這個囧得讓他想死的話題。


    他取來衛生間裏的吹風機,繞到繪梨衣的背後,然後打開吹風機給繪梨衣吹頭發。


    伴隨著吹風機的噪音,強勁的熱風從吹風機裏吹出,將繪梨衣那頭瀑布般的秀發吹得飛揚起來,如秦淮河畔的柳條輕縵修長。路明非認真地抓起繪梨衣的每一綹頭發,放在他的手心直到它們從濕潤變得幹柔。


    期間繪梨衣乖巧得像貓一樣,任由路明非的手從她的每一縷發絲上劃過。給女孩子吹頭發是一件很曖昧的事,如果有一個女孩子願意讓你給她吹頭發,那說明她的心裏對你至少已經有了三分愛意。


    不過在純真無邪的繪梨衣身上,或許用信任更加合適。路明非沒有辜負這份信任,柔順的頭發飄揚而起,露出她那天鵝般的脖頸,少女完美的身體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但路明非始終沒有越軌半步,視線一直停留在女孩的長發上。


    終於,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繪梨衣那頭及腰的長發從濕漉變得幹柔,蓬鬆地披在肩後如銀河從天上落下。


    她舉起自己的小本本:


    “sakura要帶我去哪裏。”


    她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找路明非,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了,自然就麵臨了去哪的問題。


    路明非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他帶走繪梨衣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報複蛇岐八家,雖然並非有意,但客觀上來說他確實是利用了繪梨衣對他的信任。


    “繪梨衣想去哪裏。”路明非輕輕說道。


    “去成都吃火鍋,sakura拍過那裏的照片,很漂亮!”


    繪梨衣的眼裏冒出小星星。這個迴答完全超出了路明非的預料,這翹家翹得也忒遠了一些。


    不過路明非的心裏也劃過了一絲竊喜,他不願意承認,他的內心其實是不想要和繪梨衣分開的,這隻小怪獸是那麽的可愛乖巧,雖然她不會說話,但隻要和她待在一起,就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安心。


    就像在深海中遇到了另一個孤獨的潛水員,隻要兩人待在一起就算什麽事情都不做,也能感到一絲欣慰。


    如果繪梨衣說想迴去的話,那路明非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要他真的違逆繪梨衣的意思,把翹家變成挾持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幸好繪梨衣提出了一個遠到看似永遠也到達不了的目的地,這樣就讓這趟旅程暫時還看不到結束的那一天。


    “好,帶你去成都吃火鍋!”路明非微笑著說。


    他心想,自己必須想辦法聯係上學院,如果從網絡上沒有機會的話,那就沿著海岸線往九州的方向出發,沿途尋找機會出海,如果不行的話就在九州跨海穿越對馬海峽抵達韓國南部的釜山、濟州島等地。


    隻要離開了日本,那就是虎入山林,龍歸大海,從此海闊天空任君馳騁了。


    他正思量間,繪梨衣又舉起了小本本:“sakura不高興嗎?”


    路明非對她察言觀色的能力暗暗稱奇,要說繪梨衣像孩子吧,可她卻有著極其敏銳的感知力,伱稍微一愣神,她就知道你在想什麽,這說明她並不像外表顯露出來的那樣幼稚無知,或許用保持著一顆清澈澄明的心來形容更加合適。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麽,要是我真的把你帶去成都,你家裏人不高興怎麽辦?”


    繪梨衣想了一會兒,在本子上沙沙寫下一行字:“不告訴他們,隻是出去幾天不會有事。”


    路明非一愣,他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發現繪梨衣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非常的畸形,那是完全建立在動漫和遊戲的基礎之上的世界觀,她以為海裏是有海怪的,天上有著不斷來往於各個大陸之間的飛空艇,高達和聖鬥士、攻殼機動隊也都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充滿了動蕩,代表正義的夥伴們與邪惡怪獸之間的戰鬥從未止歇。


    蛇岐八家為了控製她,對她的教育僅僅停留在識字和算術之類的基本科目,這就造成了她對地理也是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說出幾天就可以從日本到成都的話。


    在說這話的時候她很清楚因為蛇岐八家的封鎖他們無法依靠火車飛機一類的的長距離交通工具,因此在她的概念裏,成都不過是離家稍遠一些的城市,就像埼玉縣和橫濱,能夠靠雙腿或者搭乘電車抵達。


    不僅是地理概念,繪梨衣對現代科學知識也是一無所知,她不知道電梯為什麽會在按下按鈕後開門,以為那是魔法,在鐵軌上的列車是從什麽地方開過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潮汐和晝夜交替。


    她就像童話裏的公主,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城堡裏,對這個殘忍的世界一無所知。所以她離開源氏重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想要驗證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猜想是否正確。


    在他看來繪梨衣這種介於幼稚和聰明之間的狀態完全是由於蛇岐八家對她長期的禁錮導致的。作為黑道的公主,她得到的教育是幼稚園級別的,而且在成長的關鍵時期沒有正常地與同齡人來往,沒有對世界構建起正確的認識,所以才會讓她顯得那麽無知,心智似乎還隻停留在幼女級別。


    但即便如此,她的聰慧依然沒有被徹底扼殺,無知的外表下她展露出對這個世界濃厚的好奇心和超強的學習能力。路明非相信,隻要讓她在正常的環境下生活一段時間,就會很快變成一個正常人。


    蛇岐八家似乎隻是把她當成某種動物,用價值數百萬美元的醫療設備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她的身體健康,但卻對她的心智成長漠不關心。甚至可以說他們其實是有意地在阻止繪梨衣心智的成熟,這顯然是為了方便他們更好地控製繪梨衣。


    就像每天精心擦拭保養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刀,甚至為了這把刀建造了一間富麗堂皇的藏兵閣,他們對待繪梨衣就像對待一把刀,刀不需要有自己的心智,隻需要足夠鋒利就可以了,她唯一的任務就是在需要的時候出鞘,幫助蛇岐八家斬殺敵人。


    這都是路明非的猜測,但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是符合事實的。因為繪梨衣看似柔弱,但她的血統非常之高,按照龍族世界裏血統等於力量的規律,她那虛弱的身軀裏必然隱藏了一股非常駭人的力量。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粗暴的敲門聲,緊接著是罵罵咧咧的日語,路明非有些單詞聽不懂,但能知道是些不堪入耳的汙穢之詞。


    路明非的臉上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因為他聽到了“婊子”之類的詞,他自己不怎麽在意侮辱,隻當是狗吠,但卻不能容忍有人當著他的麵罵他的朋友......和繪梨衣。


    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把自己和繪梨衣的關係如何分類了。


    他大步走到門前,從貓眼朝外看去。隻見一個肉山一樣的魁梧胖子正站在自己的門口,拚命地敲打房門,汙言穢語正是從他那張鯰魚般的臭嘴裏發出的。


    路明非向繪梨衣示意讓她坐在床上不要出來,然後打開房門,冷眼看向門外的巨漢,問:


    “大半夜的敲門,是你媽死了請我去吃席還是你爹死了想認我做義父?”


    巨漢顯然被路明非的氣勢給鎮住了,他那兩米高超過100公斤的龐大身軀有著巨大的視覺衝擊力,站在普通人的麵前就像一座山,眼前的年輕人如此瘦弱,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老鼠和貓,這種情況下路明非居然開門第一句話就劈頭蓋臉問候了他的父母,他還從沒遇到過這麽不知死活的人。


    巨漢剛想還嘴,路明非嘴裏的髒話連珠炮一樣放了出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路明非憑著記憶背誦了星爺的電影台詞,各種國罵信手拈來,短短十幾秒就問候了多次巨漢的祖宗十八代,把巨漢剛才罵的汙言穢語全都一百倍增益罵了迴去。


    巨漢被氣的麵紅耳赤,但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一句“八嘎!”這聲八嘎倒是聲若洪雷,吸引來了大片的渾身紋著紋身的男人。


    路明非這才發現,對方並不是針對自己一間房,而是將整個情人旅館都攪和了一遍,各個原本緊閉的房門都被踢開,裏麵能依稀看到一些春光乍泄的場景,男人和女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麵對突然闖入的紋身男人瑟瑟發抖。


    此時幾十個黑道分子聚集在路明非的麵前,將他團團圍住,氣勢洶洶像是要殺人一般。


    上一章少的1000字加在了這一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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