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吹拂,樹影幢幢。一老一少兩個人影從重型直升機上跳下,靜靜站在樹林中央。


    “明非,你確定對方在這裏嗎?”昂熱環顧四周,除了直升機的探照燈外,樹林裏漆黑一片,看不到丁點火光。


    拖拽重物的痕跡到這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淩亂的車輪印子,似乎那個偷走黃銅罐的人在這裏上了一輛車。


    “不會有錯,我已經找到他了。”路明非一步步走向一處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樹前,然後直接揮舞靈能光刃斬向大樹的後方。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樹林裏傳來,然後聲音和腳印朝著林子深處逃去,卻看不到人影。


    一旦動起來,在繁密的樹林裏,隱身的作用便很小了,即使看不到人影,但移動發出的聲音、踩踏的植物都會暴露他的位置。昂熱飛身上前,雙方的實力有著明顯的差距,跑出去不到一百米,這個隱身人就被昂熱一把抓住,像提小雞一樣抓住後頸提了起來。


    言靈·影綽的效果消散,一個戴著鳥喙麵具的年輕男人的身形露了出來。


    “影綽麽,冥照的下位言靈,能夠折射身上的光線,讓自己融入環境之中,產生隱身的效果。”昂熱將折刀橫在他的脖子上,“說,東西去哪了?”


    男人獰笑著說:“新時代萬歲!”接著就是悶哼一聲斷了氣。


    “看來是事先就在嘴裏含著毒藥,一旦被抓住就服毒自盡。這樣的手段沒想到在21世紀還能見到。”昂熱皺著眉,他將折刀收迴衣袖內,扔下了男人的屍體。


    “讓人聯想到中國曆史上的那些死士。”路明非說,“黃銅罐我找到了。”他將一個埋在地裏的黃銅罐拿了出來,上麵銘刻著看不懂的龍文,赫然就是葉勝從青銅城內取出的那一個。


    昂熱走上前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不,這是偽造的。”


    路明非詫異地看著昂熱。仿佛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昂熱指著黃銅罐上的龍文說:


    “這裏的意思本應是‘以我的骨血獻予偉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但現在變成了一串從各種龍文句子裏拚湊的無意義的一段符號。”


    “校長你居然能認識這上麵的龍文?”路明非驚訝。


    “活得久了,知道的東西自然就比年輕人稍微多了一些。”昂熱說,“我們被騙了,對方是大搖大擺開著車離開的,留下的這個人是算準了我們有偵察係的能力,故意迷惑我們的。”


    雖說路明非實際的年齡比校長大,但對於時間的感知是以生理為基礎的,路明非的星靈年紀還不如大主教大,加上現在的身體也不過十八歲而已,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個年輕人。所以校長這麽說路明非倒也沒有暗暗吐槽。


    “抱歉,校長......”


    昂熱搖搖頭:“這不怪你,對方是有備而來,不僅做出了周密的計劃,甚至清楚青銅城裏有什麽……這黃銅罐是青銅與火之王的骨殖瓶,裏麵裝著龍王的卵。能夠提前預備一個這樣的黃銅罐就說明他們知道的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多,隻能怪學院準備不足,還是小看了對手。”


    兩人乘坐直升機又追擊了一陣,但對方計劃縝密,派出了許多輛一模一樣的汽車混淆視聽,最終也沒能抓住對方。


    夔門計劃最後以被人劫走青銅與火之王的骨殖瓶而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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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晶酒店。


    從三峽迴來後一個星期,曼斯請“夔門計劃”的參與人一起在路明非的老家吃飯,算是感謝大家在這次三峽之旅中的辛勤付出。


    諾諾、葉勝、亞紀、塞爾瑪、路明非,就連路明非的叔叔嬸嬸一家也都被邀請入席,從俄羅斯迴來的古德裏安教授也參加了宴會。


    宴會在麗晶酒店頂樓最豪華的包廂裏舉行,這次宴席是曼斯教授自己掏腰包,所以沒有羅曼尼康帝之類的名酒,但菜肴也是十分豐盛,曼斯教授特意為路明非的叔叔整了兩瓶茅台。


    “哎呀,我們家明非真是幸運,能夠跟著這麽優秀的老師和同學一起學習。曼斯教授、古德裏安教授,我敬你們一杯!”


    叔叔的臉已經成了茶紅色,他有些醉醺醺地再次舉杯向兩個外國老頭敬酒。曼斯和古德裏安也有樣學樣地端起酒杯,和叔叔推杯換盞起來。


    “哪裏哪裏,是我們要感謝你們做家長的,為我們學校培養了這麽優秀的學生啊!”古德裏安教授一口悶了杯中剩餘的白酒,舒爽地說,“我是明非的指導教授,今後你們就放心地把明非交給我吧!”


    叔叔的眼睛一直盯著古德裏安教授手腕上精致的石英表,顯然是在思忖這塊他從雜誌上看到過的昂貴手表是否貨真價實。


    嬸嬸則一直在看葉勝為她展示的卡塞爾學院的宣傳圖冊,上麵有城堡一般的校園,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以及穿著墨綠色校服每個人都氣質出眾的學生。


    其中還有一張葉勝自己駕駛帆船的照片,那是他代表卡塞爾學院從芝加哥大學手中贏下“金羊毛杯”時候的照片。嬸嬸被宣傳冊裏的畫麵打動了,已經開始詢問能不能明年把鳴澤也招進學院的事情了。


    就在這賓主盡歡的愉悅氣氛中,叔叔漸漸喝多了,開始說起了胡話。嬸嬸嫌他丟人,加上明天路鳴澤還要上課,於是便先行向曼斯教授和古德裏安教授辭行,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明非少喝點兒酒,早點迴家。


    等他們走後不久,葉勝和路明非對了一下眼神,然後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打著深藍色領帶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身上有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像西湖畔味道鮮爽甘醇的龍井。


    “龍井哥?”葉勝一驚,表情略微有些誇張。


    “龍井哥好。”亞紀甜美一笑。龍井是葉勝父親的好友,在葉勝父親去世後算是葉勝的半個監護人,在葉勝的很多問題上能代表葉勝家裏人的態度,亞紀每次見到他都有點兒緊張,生怕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不等龍井說話,包廂外突然一聲槍響,龍井的胸口被子彈洞穿,西裝上衣裏的白色襯衣被染成了赤紅色,血液濺了一地,他應聲倒下,連一句遺言都沒來得及說。


    亞紀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得花容失色。


    “可惡,是什麽人在外麵!”曼斯和古德裏安教授身為師長,一馬當先,放下酒杯赤手空拳就衝了出去。


    砰砰兩聲槍響,曼斯教授和古德裏安教授被子彈的衝擊力掀倒在地,兩眼一閉,雙腿朝天一蹬就去了。


    “教授!”路明非發出一聲怒吼,雙手凝聚出金色的靈能光刃,高喊著“為教授報仇!”殺了出去,塞爾瑪和諾諾眼神悲戚地緊跟其後。很快,包廂外傳來激烈的槍聲和炫目的閃光,大約幾分鍾後又恢複了安靜。


    葉勝對亞紀說:“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亞紀點了點頭,她跟在葉勝身後,兩人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離開包廂,來到外麵。


    走廊裏已經徹底變了樣,原本奢華的裝潢變成了一片狼藉的戰場。美輪美奐的金色吊燈掉下來碎了一地,牆上的油畫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到處是一股硝煙彌漫的味道,讓亞紀懷疑自己不是在中國東南沿海的某座城市而是正身處敘利亞。


    兩人繼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穿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亞紀差點叫出了聲。


    小巫女諾諾呈s型躺在地上,紅色的吊帶裙上一片粘稠,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上盡是鮮血留下的汙漬,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衝入亞紀的鼻中,讓她的心髒猛地一顫。


    陳墨瞳,卒。


    “師妹......”亞紀來到諾諾的屍體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劈裏啪啦!一梭子子彈從遠處射來,亞紀太過震驚,以至於沒有發現自己的腦袋露出了拐角。


    “小心!”葉勝連忙將她拉了迴來。


    葉勝表情浮誇,憤怒地說:“這幫混蛋,我去和他們拚了!”


    他一反平時的睿智聰明,在明知對方有人用槍械封鎖了這一路口的情況下,魯莽地朝外麵衝了出去,亞紀拉都拉不住他,隻好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往外衝。


    槍聲從四麵八方響起,但亞紀十分驚訝地發現,居然沒有一顆子彈打中她和葉勝,此時她也顧不得多想,隻能緊緊跟著葉勝繼續往前衝。


    兩人穿越槍林彈雨,衝到了敵人的麵前,那是一群穿著黑色緊身衣,套著黑色頭套的殺手,葉勝衝上前一拳一個,瞬息間放倒了十幾人。


    亞紀感覺這些殺手給她很熟悉的感覺,但她還沒來得及細細思考,葉勝就拉著她向前方狂奔起來。


    他們穿過走廊來到一處大廳,大廳的中央,路明非以一個十分誇張的姿勢被倒過來吊在了天花板上,死狀淒慘,眼睛翻著白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塞爾瑪則靠著牆,死在一片血泊中。


    亞紀捂著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能夠和龍類在長江上打得有來有迴的s級路明非,怎麽會就這樣在短短幾分鍾裏就被人殺了呢?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他們的麵前已經沒有路了,隻剩下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那是酒店裏供貴賓休息時使用的小型電影院。


    葉勝握緊了她的手,朝著電影院走去。亞紀搖了搖他的手臂,臉上露出不要的表情。


    葉勝微笑著說:“別怕,有我在。”


    亞紀不知道為什麽葉勝要在明知道同伴全都犧牲了的情況下還一個勁兒往前衝,但她最終還是順從了葉勝的決定,她早已暗下決心,不管葉勝去哪裏,她都一定會緊隨左右。


    罷了,無論前方是天堂還是地獄,葉勝要去,那就去吧!


    若一去不迴?


    那便一去不迴!


    葉勝和亞紀推開門,來到影院裏。四周一片漆黑,如果有人提前埋伏在裏麵,隻要輕輕叩動扳機就能立刻要了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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