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曦離開後,顧槿舟通過房間裏的密道迴到王府的書房。


    無人知曉這長安城最大的風月場所乃在他顧槿舟的名下,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府上從來都沒有那些姬妾美人。


    那些不過是用來糊弄人的幌子。


    說是糊弄人的幌子,基本上都是為了迷惑當今太後的耳目。


    縱然師傅說得神神叨叨,可他作為徒弟,卻偶爾也會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甚至本能的覺得師傅根本就不會害他。


    “主子你迴來了。”豫讓看著他臉上帶著幾分恭敬。


    他坐下來看著身邊的幾個侍衛,“北境的消息傳迴來了嗎?”


    顧槿舟手指敲擊著桌麵,臉上的表情肅殺。


    “暫時還沒有消息傳迴來。”豫讓的臉上帶著幾分不理解。


    “趕緊、馬上去把北境的消息調過來!”顧槿舟聲音愈發低沉,“快點,很著急。”


    “主子,發生何事?”專諸看著顧槿舟小心翼翼地開口。


    “北境那邊我們雖然也安排了部分人手,抽調一些精英過去但……”


    “想辦法!”顧槿舟的聲音不由得提高,“如果兩個時辰後得不到北境那邊的消息,你們全都去領罰!”


    “是。”


    伴隨著顧槿舟的話落下,身邊的幾個侍衛全都在他的麵前消失不見。


    顧槿舟心中想著師傅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又想起蔣曦臉上的表情。


    他總覺得一定是北境出事,她的臉上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可是北境一直都是鎮國公府鎮守的地盤,這些年來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想到之前師傅提起過的那個名字。


    顧槿舟蹙著眉頭。


    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叫趙越的人引起的嗎?


    顧槿舟坐在那裏打開沙盤,沙盤裏麵將當今的勢力分得清清楚楚。


    當今天下有五國存在,大燕實力強大、國力雄厚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國。


    其次就是南嶽、北晉、西齊、東漢;


    南嶽野心勃勃一直想要一統天下,更是除了一位和蔣暄齊頭並進的戰神赫連容。


    赫連容此人,不僅擅長行軍用兵之道,更是心狠手辣。


    所到之處無一活口,每占領一個城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屠城,被稱為“活閻王”。


    不管是南嶽還是大燕對此人都是聞風喪膽。


    與之齊名的蔣暄,基本上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更是用懷柔政策讓那些人自動繳械投降。


    這也是他們為何總是會被放在一起的原因。


    蔣暄和赫連容雖然都被稱為“戰神”但是他們的行事風格卻完全不同。


    北境那邊到底會出何樣的問題,才會想讓蔣曦想要去北境?


    顧槿舟心中想著這些事,懷著疑惑,再次進入了師傅所在的領域。


    “今天難得來得這麽早。”


    聽見熟悉的聲音,顧槿舟就知道又身處在那邊熟悉的桃源中。


    “師傅,北境是要出事?”顧槿舟率先開口,“今日蔣曦的話你也聽見了。”


    “她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顧槿舟聽見師傅的聲音響起。


    顧槿舟神色微微一滯,“師傅,你這是何意?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和之前說的一樣,北境那邊的確會出事。”這一次的聲音裏已經完全沒有猶豫。


    “根據我推演的結果,韓將軍、韓寧泰都會犧牲,瀘水關最後會落入赫連容的手中,致使瀘水關的上萬百姓慘死。”


    顧槿舟神色一怔,“怎麽會?趙越是關鍵?”


    他說著就握緊垂在身側的手,“給韓大的信已經帶給他了,趙越這個人我也吩咐他小心為上。”


    “師傅,這是為何?”顧槿舟蹙著眉頭,“瀘水關一直都是鎮國將軍鎮守的地盤,怎麽會這樣?”


    “將士最擔心的就是自己不能戰死沙場,韓家軍就是如此。”他的話說完之後就咳嗽幾聲。


    恍惚的低語讓心不在焉的顧槿舟沒有聽清楚。


    “那蔣曦去了北境又能幹什麽呢?”顧槿舟的言語中透著幾分擔心。


    “如你所言,蔣曦她能改變這樣的結局嗎?”


    “大概能吧。”對麵的人不太確定地開口,“我覺得她應該不是心血來潮地想要去北境才是。”


    顧槿舟還想要開口在說些什麽,就聽見師傅的聲音傳來,“你先迴去吧,我今日身體乏了。”


    對麵的人用手帕捂著嘴,那方潔白的手帕上是一團血跡。


    顧槿舟看了一眼房間中的布置,腦海中又想起師傅的模樣。


    事到如今他都沒有見過師傅的真容,他甚至不知道為何會前往那個桃源,就好像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召喚到了那個地方。


    顧槿舟站起來調整好情緒後,正想要去找找有關於南嶽的事,最近更新的那一份資料也是上個月。


    赫連容上個月打破西齊的一座城池,在攻下城池之後就下令屠城,這已經成了赫連容的標誌。


    如果真的要讓赫連容拿下瀘水關,那瀘水關的百姓豈不是要慘遭滅亡?


    看著有關於赫連容和南嶽的資料,顧槿舟的心情更加地煩躁,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北境那邊的情況。


    “主子,北境那邊來信了。”要離拿著信鴿衝了進來。


    他取下鴿子腳下的東西遞到顧槿舟的麵前,“主子,你快看。”


    顧槿舟接過遞過來的東西快速地掃了一眼。


    看完之後臉色沉下來。


    “主子……”要離小心翼翼地開口,“北境那邊發生何事?”


    “趙越是韓家軍裏的掌事,一切事情都要經由他的手,他在韓家軍中頗有好評,很多士兵都非常喜歡他。”顧槿舟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如果真的如同他們所說,那這個趙越的確是值得注意的一個人,恐怕就連他們那些人都被趙越給騙了。


    難道這就是蔣曦想要去北境的原因?


    鎮國公府乃是韓凝筱一脈,韓凝筱又是她的閨中密友。


    一旦鎮國公倒了,鎮國公這一脈縱然是寧和帝不會責怪,可一旦倒了就再也起不來了。


    顧槿舟思及此,將目光落在要離身上,“韓大那邊沒有迴信嗎?”


    要離看著顧槿舟搖搖頭,“沒有,還需要繼續聯係嗎?”


    顧槿舟看著要離搖搖頭,“暫時不用,如果沒有迴信,我想著那邊可能出事了。”


    顧槿舟似有想到什麽似的,“還有其他的信鴿嗎?”


    就在他們的話剛落音時,又有一隻信鴿落在窗戶上,要離走到那邊將信鴿取下來。


    “主子。”


    顧槿舟接過東西,打開看了一眼,上麵隻有幾個字;


    ——瀘嶽城、困、危。


    顧槿舟看見這幾個字深吸一口氣,如果現在寧和帝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那麽就說明消息還沒有傳到寧和帝的耳中。


    難道是趙越從中周旋,所以才會導致寧和帝延遲聽到了消息?


    “主子,北境那邊發生何事?”要離小聲詢問,“主子臉色不好。”


    “他們有危險。瀘嶽城雖說是在大燕的管轄範圍之下,但他們一直都不承認是大燕人,甚至很排斥大燕人。”顧槿舟說著就揉了揉眉心。


    “韓將軍他們怎麽會被困在瀘嶽城?”要離的聲音一下提高,“那些人可都是瘋子。”


    “是啊,那些人都是瘋子。”他說著神色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瀘嶽城那邊,一般人也進不去啊!”要離的聲音中隱隱透著幾分擔憂,“主子,現在該怎麽辦?該怎麽救他們?”


    顧槿舟的腦海中浮現出蔣曦的那張臉,今日蔣曦說想要去北境,難道就是因為此事?


    還是說她從哪裏聽見這個消息?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該怎麽把消息告訴給寧和帝?


    顧槿舟敲擊著桌麵,神色愈發地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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