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挽向來不是一個隻會坐而論道的虛誇之輩,縱然有前世決勝告捷的先例,可今生的選擇不同,便不會冒然信口開河:“行與不行,不在我言談之間,還要對上了才知曉。薩仁同季朔方明之間,也沒有北蜀政權分裂好離間。他也並非一味蝸居北戎,保守一畝三分地之人,更有個中原名諱,叫和合次仁。”


    “先晉臣子狐石當年出使外夷,會的那位使節,便是和合次仁的父親,和合晉。雖說……先晉當年爭得了上風,可北戎一直就未曾停止過侵擾。”


    “我也先前聽父親提起過這個事,”沈會閑詫異抬眸,眉宇又在轉瞬沉凝,“聽這名兒,是全然不掩對中原的覬覦和野心。”


    “不怕他有野心,”衛挽抬眸,用巾帕擦拭著槍刃上的血跡,“就怕他們是陰溝裏的老鼠,”


    “見不得光。”


    “那些獵隼你要怎麽養,”沈會閑的語調有些遲疑不定,指尖捋著箭羽上的毛,“禁軍之列可沒人會熬。”


    “養?”衛挽渾不在意,眯了眯眼眸,翩躚長睫遮掩了半分黑沉濃鬱的侵奪意圖,“不必費這個功夫,蠻夷獵隼尤為性烈,喂了也是不肯吃喝的,先豢起來。”


    “那我們這一仗要怎麽打,”沈會閑斂著眉目,看向沙盤,麵上八方不動的沉思,指尖則不斷撥動箭羽,不難看出心下的焦躁,“要夥同並州合圍麽?”


    “等,”衛挽抬手拔了沙盤上插在雲中的黑幟標,換上了代表衛軍的紅幟標,“北戎的軍備已然被截斷,那點子陣糧草能撐幾日。且不說北蜀和北戎有了齟齬,便是沒有,”


    “雁門被衛家軍橫阻,北蜀自顧不暇連個出路都尋不到,更沒空給北戎鞍前馬後。”說罷,將衛家軍的幟重新安在了雁門關上。


    沈會閑驚詫抬眸,眼底滿是稱奇道絕,又帶著幾分了然和不意外:“你倆奪下了雁門關和雲中郡!”


    “還搶了北蜀的儲備糧,”衛挽視線下落,冷睨沙盤,尋著突破口,“不然耗費不了這些時日。”


    “臨著初雪還有些日子,還不算晚的,不如……”架個火爐燙菜,沈會閑的話音尚未落下,沈不虞單手拎著個獵隼的翅膀掀簾進來,裹挾著寒風,衝散了帳中殘留的人氣,“阿挽,你看這隻——”


    語調雀躍,舉起那隻不停煽動翅膀,咕咕啼叫的鷹給兩人看,沈不虞抓來的這隻,看個頭就還尚在幼崽期間。


    沈會閑抬臂扇了扇被那鷹撲騰下來的毛,有一根還沾在了他嘴上,他啐了一口:“沈、不、虞,你搞它進來幹甚!”


    “是隻海東青,”衛挽鳳目微彎,瞧著那鷹幼崽,“蠻兵訓練獵隼會放逐覓食,應當是故意被放進來跟著鷹隊巡歸的。”


    衛挽顯然很懂沈不虞的小心思,不由笑了聲,“海東青在鷹隊之中素來俊俏,你能看上這隻不奇怪,確實漂亮。”


    沈不虞被衛挽三言兩語捋順了毛,不再衝著沈會閑齜牙,將海東青往懷裏一揣,一副準備據為己有的樣子:“薑度和金衡他們幾個副將已經著人,把這些獵隼圈在旁邊了的屋舍。可要叫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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