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修長的手不動聲色地落在那寒涼的佛像上,眉宇微凝,而後想要伸手扶住衛挽的後頸,將她往前帶。


    卻被衛挽下意識的捏住手腕,鳳目上抬,是一片肅殺。


    旋即,衛挽迴過些味來,眸中恢複了清涼:“我還當是阿兄迴了屠宰場,是要殺人滅口呢。”


    容羨隨手提起包袱,扶著她肩膀將厚實衣服那一麵墊在了她身後,順勢勁瘦的手上抬,揉了揉她後頸的發:“便是迴了屠宰場,早養出的感情,我哪裏舍得殺你。”


    衛挽靠在佛背上,抿唇一笑,鳳目裏帶著幾分勾人神魂:“還是阿兄會疼人。”


    聞言,容羨狐目一抬,因為兩人離得極近,低下頭來鼻息交纏,所以輕而易舉便能看清她額間細細密密的汗珠,以及蒼白的唇色:“阿兄可不光會疼人,”


    “阿兄最會的,是誅戮。”


    刀尖勾開黑袍的衣襟,入目的白膩月光險些晃得眼暈,容羨持刀的手反複鬆緊,而後的動作間沒觸及她半分,一雙狐目隻視線聚精會神的看向出血點。


    衛挽輕笑:“睚眥必報、以血償血。”


    他手下的動作愈發利落,而那猙獰的線疤卻與周圍的冰肌玉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聽府中女醫說,我今後還能揮槍斬劍,全要倚仗阿兄妙手縫合,既然拿了針線,何不給我繡朵花。”看著容羨耳朵上逐漸爬上層層的紅暈,她的語調帶著顫意,可麵上確實從容不迫,且麵不改色。


    “何不給你繡隻虎。”容羨狐目斜睨了她一眼,慣來染笑的唇角直線拉平,手下上藥的力道更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衛挽遠山眉微微一蹙,唇際泄出一絲哼痛,可轉瞬又漾著笑看向容羨:“妥,夠野。”


    容羨骨節分明的手倏地一滯,被長睫遮住的瞳色逐漸變得深邃幽冷且晦暗不明,喉結滾動。


    他欺身貼近幾寸,體溫源源不斷的從彼此身上相互給予,身姿伏低,鼻尖相抵,氣息交纏,狐目緊緊鎖著那雙鳳眸:


    “可以叫,”


    “可以哭,”


    “可以怕疼。”


    “衛挽,別委屈自己。”


    她平視容羨,四目相對,那雙狐目眼尾上揚,視線一寸寸掃過他的臉龐、鼻梁、嘴唇、下頜。


    忽而,衛挽展唇揚著淺淡的笑,倏地,便啟唇咬上了他的脖子,腥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紅豔豔的鮮血已經從她的唇角溢了出來,而她卻遲遲沒有鬆口。


    容羨在她咬上來的那一刻,便昂著頭,露出修長如玉的脖頸,他勁瘦的手摸索著探上衛挽的頭,安撫的揉了揉,容色懶散閑適,眼尾帶著一些奇異的紅。


    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就如同猛獸尋食,而他便是將自己洗幹淨送上去的傻狐狸,還要在猛獸麵前露個肚皮。


    良久,衛挽鬆了口,拇指抬起,揩拭掉唇邊的血跡,鳳目上抬,視線落在容羨帶血的玉頸上,整齊的牙印赫然淩虐在上。


    容羨低了頭,忽視了動作間的刺痛,想要抬手握拳蹭掉,卻被衛挽攥住了手腕。


    他挑著眉骨,唇際上揚:“滿意了?”


    “疼麽,”


    衛挽抬起那隻揩掉唇邊血的拇指,刮蹭著還在涓涓流血的牙印,還不待容羨做出迴應,衛挽有仰頭貼近了他幾許,如同他俯身那般,和他鼻尖相貼,眉眼帶笑,卻不達眼底,“可我早就不疼了,容羨。”


    “滿意嗎,”容羨先是屈起食指,貼在衛挽的嘴角,而後,伸出拇指微微摩擦著她唇上的紋路,狐目輕抬,佛前的燭火閃著昏黃的光暈照拂佛背,稀疏的光落在他慵懶的姿態上,模糊了他的輪廓。


    卻勾人的要命。


    “自然滿意。”


    容羨舉止自若的拾起藥瓶,接著給她上藥,隻不過手上的動作猶如鴻毛經身,細致且溫柔。


    他向來好謀善斷,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可方才兩相貼近之時,阿挽的牙齒咬上他脖頸的那一刻,出現了一種不屬於忠孝節義的情緒,那個叫悸動。


    阿挽身上那獨特冷香交纏著他身上清冽竹氣的那一刻,他沉淪,貪婪,想要將熱愛吞噬。


    他自詡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會拉著月亮沉淪,沾染泥潭。


    容羨善觀人心,衛挽對他也當是有悸動的,可卻也沒有那麽喜歡。


    他喜歡衛挽,是什麽時候呢。


    大概,是答應阿父忠君那一刻的責任,是淮武王府前決定養她那一刻的心軟,是虎狼窩銷金窟中相互依偎那一刻的陪伴。


    是他詐死後,奔走各國也要十天半月迴來一見的相思。


    他以為,他這是忠。


    直到,再次相見的數次越界,他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


    可衛挽不同,她喜歡,但卻又沒那麽需要。


    一道刺痛,喚迴了他飄遠的神思,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那個姿色絕豔的小丫頭正伸著玉指按他脖子上的牙印。


    他狐目愈漸深沉,趕緊半闔著眼睫來遮擋,生怕嚇到了人。


    他拆開絹帛,準備給衛挽包紮,可卻被眼前景象刺激的偏頭,小丫頭雙肩衣料半褪,肌膚細潤,如若要包紮,那更是少不得要觸碰。


    容羨抿了唇,狐目上揚眼尾似上了胭脂般,勁瘦好看的手指捏緊絹帛。


    “醫者,”衛挽唇際偏勾,懶懶的倚在包袱上,鳳目乜斜過來的神色帶著幾分玩味,幾分探究,還有幾分清澈見底,“這是,正立牌坊呢?”


    容羨視線鎖定在衛挽麵帶調笑的臉上,未有半寸偏移,他扯著絹帛,從衛挽的腋下穿過,將人整個圈在懷裏,從後方交疊過絹帛,而後又纏了幾圈,直到不見那白膩的好顏色,容羨才明顯長舒了一口氣。


    偏偏這時,衛挽捏著他的腰側,欺身貼近,唇際貼上了他的下頜,聲音含著怠懶,極緩極慢:“阿兄,這是為誰守貞潔呢。”


    他周身一僵,而後猛地繃緊。


    隻見衛挽扯出他手上的絹帛,掛在他的脖子上,纏繞了幾圈,遮住了那顯眼的牙印,眼眸輕抬。


    -


    作家的話:


    這幾天的作家留言總是被屏蔽,就加在文章後了(沒占字數哦)


    關於每日字數,本人實在是太懶了,能多寫肯定4000,不能就2000,大家就多擔待啦,加更的話,本站(q讀)收藏每滿五百加更兩章,如果有大的打賞會冠名加更一章。


    清晰的列國地圖放在啵啵,有興趣的可以去看【官乘-】,還不算完善會根據後續劇情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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