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標聞言,頓時腦袋一懵!


    他已經明白了,陛下就是衝著他來的啊!


    還有那錢龍錫,平日裏自己對他可不薄啊,今日竟然聯合起來魏閹來算計自己!


    自己可從來沒有什麽得罪過他的地方。


    “陛下,臣、臣絕非是那個意思!”


    “臣隻是……”


    “住口!”


    朱由檢一聲怒喝,徑直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他盯著跪在地上的李標,聲音陰冷道:“把他給朕押下去,擇日問審!”


    “遵命!”一旁站著的羽林衛當即衝出,隨後不顧李標如何掙紮,直接將其押了下去。


    一旁一個個大臣噤若寒蟬。


    尤其是錢龍錫,整個人還處在一陣暈眩之中。


    自己是不是把李大人給坑了?


    “錦衣衛何在?”朱由檢冷冷開口。


    “屬下在!”田爾耕當即站了出來。


    “帶著人即刻前往李標住所,那些西洋人,朕要一個不少的見到!”


    “還有那些西洋人所帶的物品,朕也要見到!”


    “遵命!”田爾耕微微抬了抬頭,見到魏忠賢正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內心當即會意。


    陛下應該是想要抄家,所以才補充了這句!


    嗯,魏公公對著自己笑了,看來的確如此。


    田爾耕對著朱由檢彎腰一拜,轉身走了下去。


    吩咐完後,朱由檢目光平靜的看向站在台下的錢龍錫,緩緩道:“內閣次輔位置空缺,以後便由錢愛卿擔任。”


    “錢愛卿,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錢龍錫聽見朱由檢的聲音,頓時迴過神來。


    自己做內閣次輔?


    那在外人眼中豈不是自己扳倒了李標?


    他下意識朝著四周看了看,發現其餘東林黨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多多少少帶著一絲陰寒。


    完了!


    朱由檢看著眾臣緩緩道:“魏忠賢辦事不利,發現建奴不經上報便私自行動,導致建奴逃脫!”


    “故罰俸一年,免其東廠總督職位!”


    魏忠賢彎腰一拜:“謝陛下。”


    台下錢龍錫見狀,自然也不好再做糾纏,急忙退了迴去。


    隻是退的時候,不知被誰絆了一跤,險些跌倒在地。


    朱由檢看著台下的群臣,接二連三又頒布了幾道任命。


    其中便包括禮部侍郎溫體仁入內閣一事,且是直接升任內閣首輔!


    不僅如此,兵部尚書一職日後將由孫承宗擔任。


    朝中雖有一些大臣不服,但眼下這個節骨眼,還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半個‘不’字。


    畢竟剛剛下去一個內閣次輔,指不定下一個就會是他們。


    頒布完後,朱由檢緩緩起身,快步走了下去。


    一旁剛剛升任的溫體仁則是呆呆愣在原地。


    自己這怎麽忽然就成了內閣首輔了?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隨即便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沒有做夢,自己竟然真的成為首輔了!


    還未來得及高興,王承恩拿著淨鞭朝著溫體仁走了過來。


    “溫大人,陛下於禦書房召見!”


    “哦哦,好!”溫體仁拱手一禮,來不及理會周邊大臣的恭賀,快步跟著王承恩離開。


    來到禦書房,朱由檢正津津有味的翻閱著手中的奏疏。


    溫體仁見狀,急忙對著朱由檢彎腰行禮:“臣溫體仁,見過陛下!”


    “免禮吧。”朱由檢淡淡一笑,隨手將手中的奏疏丟在禦案上。


    “溫愛卿入朝為官有些年頭了吧。”


    “迴陛下,已經有些年頭。”溫體仁恭敬道。


    “嗯!”朱由檢淡淡點了點頭:“對於升任內閣首輔一事,你也不用太過意外!”


    “朕便觀朝中群臣,唯有你最合朕的心意!”


    溫體仁一聽,頓時身軀一震,急忙行禮:“臣惶恐。”


    朱由檢擺了擺手:“不必驚慌。”


    “入朝多年,兢兢業業,不納苞苴,不錯,很不錯!”


    “朕讓你帶領內閣,亦是為了讓你將這些精神風氣,帶進內閣之中。”


    溫體仁彎腰一拜:“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朱由檢見狀,不由得淡淡一笑。


    他將禦案旁的一封奏疏拿了出來,而後由王承恩遞給溫體仁。


    “看看吧。”


    “遵命!”溫體仁恭敬的接過奏疏,小心翼翼的開始翻閱。


    開海?


    看著上麵兩個字,不由微微一怔。


    繼續往下看去,上麵寫了為何開海,以及開海的好處。


    外加今日陛下忽然將李標拿下,看似是因為藐視皇權,但細細一想,便不難看出重點是那些西洋人,或是那些西洋人帶來的東西。


    略微沉吟了片刻後,他將奏疏恭敬的合上,交還給了王承恩。


    “如何?”朱由檢見溫體仁看完,隨口問道。


    “陛下是問奏疏如何,還是關於開海一事如何?”溫體仁麵色恭敬道。


    “開海一事。”朱由檢接過奏疏,靜靜望著溫體仁。


    “迴陛下,臣認為,奏疏上所言開海一事不無道理!”


    溫體仁再三思索後說道:“而今大明諸多問題,若是開海必然能夠得到緩解。”


    “尤其是銀子這一塊!”


    朱由檢聽後,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溫體仁,果真如楊傑所言。


    “所以溫愛卿也覺得這開海可行了!”


    “正是!”溫體仁抱拳一拜道。


    朱由檢擺了擺手:“既然如此,詳細事宜便交給你們內閣便擬個章程吧。”


    “切莫讓朕失望啊。”


    “遵命。”


    溫體仁微微躬了躬身子,臉色鄭重的退出了禦書房。


    與其一同退出來的,還有王承恩。


    溫體仁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的從袖口中掏出了一錠銀子,而後塞進了王承恩手中。


    “王公公莫要嫌棄!”


    王承恩不著痕跡的將銀子握在了手中,看向溫體仁道:“溫大人這是有事拜托咱家啊。”


    “哪裏哪裏。”溫體仁微微一笑,低著頭開口:“咱就是想跟王公公打聽打聽,那開海的奏疏,是誰遞的?”


    遇到問題,肯定是找提出問題的人麽。


    等找到了些這封奏疏的人,有關於開海的章程那不就了然於胸了。


    至於內閣?


    開玩笑,內閣大臣裏麵跟自己交好的近乎沒有。


    找他們擬定章程,那還不得累死自己。


    搞不好一個不慎,還得被他們參。


    所以這問題,直接找寫奏疏的人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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