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一切皆有可能
此時夜晚快八點了。
公園裏很寂靜，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除了外麵飄落在地麵的雨聲，就是耳邊彼此纏繞在一起的唿吸聲和跳躍很快的心跳聲。
路旁景觀燈投射過來的光亮，拓出怡顏清純可愛巴掌大的小臉上，神情中透出的一抹恍惚，驅散一些他的遐想，抓緊時間跟她好好聊聊。
昊偉手肘壓著膝蓋托著腮，輕聲問她，“顏顏，你剛一直在發呆，想什麽呢？”
怡顏唇瓣輕抿著，似乎是歎了口氣，“昊偉，那你在想什麽呢？”
昊偉分明而深邃的五官輪廓上，漫上絲絲縷縷的興味，薄薄的唇輕啟，明明他此時的聲音淡然如水，卻攝人心魄！
他說，“顏顏，我在想，今晚來接你的時候，劉阿姨為什麽要特意提醒我，讓我多加保護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嗯，有的，那你是不是應該坦白告訴我一些你之前連微兒都要求隱瞞著我的一些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怡顏的聲音分明比落在地上的雨滴聲輕，卻帶著一絲緊繃的傷感，讓昊偉心裏一咯噔。
“我，微兒沒告訴你，你現在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我啊！我本來就沒打算一直隱瞞你。”
昊偉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哄她。
“你遷就我，就為了了解我隱瞞的這一件事？”
怡顏眼睫輕輕顫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敢抬起，與昊偉四目相對。
昊偉眸光深邃似海，一眼望不到邊際，“當然不是。我是怕你出事，在我有能力防範的時候，我隻想保護好你。”
“嗯，我也知道你擔心我。好吧，那我告訴你，你別生氣哈？！”怡顏機警，試探昊偉。
“顏顏，我隱瞞你一些事情，你不也沒生氣嗎？”昊偉低啞溫和的聲線，像此時染上草木清香的風，那麽沁人心脾。
怡顏溫靜的臉上有了笑容，“當然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昊偉笑了笑，低啞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愉悅，好聽到心醉，“那我們今晚就坦誠布公好不好？”
怡顏，“好。”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那––”怡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還沒有想好，等我組織一下語言。要不你先來？”
“嗯，沒關係。我跟你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了讓虞大哥暑假好好教你繪畫軟件，我把我珍藏的大黃蜂和擎天柱送他了。所以，你暑假的時候，安排好時間，暫時不要為掙錢發愁，出售繪畫用品了。如果想賣什麽掙點錢，你可以將學習繪畫軟件的技巧寫成文章發給我，我幫你在網上分享售賣，也有收入。”昊偉告訴她事情，又體貼入微為她考慮，真容易讓人一不小心就沉淪下去。
怡顏脫口而出，“昊偉，你不是幫我出售繪畫用品了，秦寧阿姨往我給她那個賬號銀行卡上，轉了不少錢。”
“我答應過幫你的。”
怡顏麵色酡紅，十指不停地絞在一起，“嗯呐，我都快嚇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張卡綁定了我媽媽的手機，有到賬短信提醒。我媽媽對你又不了解，本來就覺得我們在交往，她問我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這個很好解釋，就說我和微兒幫你找好了線上推廣平台，你負責代銷，因為銷售的好，商家老板才會給你高額的提成。”
怡顏咬了咬唇，心跳極快，期待般地抬眼看昊偉，“那，以後我給你買禮物，你得收。”
昊偉精致的眉眼裏潛藏著一絲惑人的溫雋，“當然，女朋友送男朋友禮物，我要是不收，不是惹你生氣嘛！”
怡顏眨眨眼睛問，“嗯，第二件事呢？”
“哎，顏顏，我發現你很聰明，你知道的已經很多，比如秦寧阿姨往你那卡上轉賬的事，還有我找線上推廣平台，幫你銷售繪畫用品。我不知道，你說的第二件事，指哪一件？”
“嗯？你找線上推廣平台，那推廣需要花錢買的吧？比如淘寶直通車，一天需要30多元錢。”她道，眼底有著一份焦急。
“誰說的？”昊偉詫異了一下，很快說道，“我有人脈資源，現在線上有免費渠道可以推廣，放心吧！”
怡顏眼睛瞬間升騰起一股灼熱感，好像下一秒就淚水噴湧而出，但被她極力控製著，深籲了一口氣，兀自問他，“我爸爸在你大伯公司裏上班，剛轉正沒多久，就升職了，也是你托了關係，安排的吧？”
盡管怡顏極力控製，她此時說話喉嚨裏還是溢出一絲顫抖的哽咽。
“我隻是打了那邊人事鍾夏姐的電話，之後的事，都是她安排的。叔叔工作能力強，得到發展，工作才覺得更有意義和動力，不好嗎？””
昊偉慌張地半蹲在她麵前，眼眸裏溢出擔憂她生氣他擅作主張，心疼她的複雜情緒，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不禁讓怡顏晃了心神，沒想逃脫半分。
顏顏心甘情願被他的眼神俘獲，突然想通了什麽，她奇異地安靜下來，唇角彎起一抹清淺的笑意，誠懇道，“那，這次真心的，你不能拒絕！昊偉，謝謝你！”
昊偉俯身下來，指尖微顫輕拂過怡顏眼角漫上來的淚水，感受到她身體的瑟縮，他心髒都是疼的，腳下挪了挪，寬厚高大的背脊為她擋住迎麵夾雜雨掠過來透著一絲寒氣的晚風，聲音輕柔，“別哭了，顏顏，你心裏還有其他疑問和煩惱嗎？”
怡顏點頭，深深地望著昊偉，似乎猶豫了一下，“昊偉，劉阿姨提醒你多加保護我，應該是跟之前她送我去酒吧接喝醉酒的薑玉去賓館的事有關。”
“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昊偉臉色幾變，他站起來，並從她身前退開，一股沁冷的風帶走了暖意似的，怡顏突然感覺身體的溫度都降了幾度，有些冷。
雨滴沉悶地落在傘布上，怡顏也覺得有些悶。
怡顏抹掉眼裏的淚痕，怕昊偉偉岸提拔的背影，可能隨時會消失在這迷蒙的雨霧中，她慌張解釋，“就是我生日那晚結束，你和微兒從我家小區離開沒多久，就有個跟薑玉在藍貝殼酒吧兼職的女生來找我了，說薑玉發酒瘋，鬧騰的厲害，影響他們同事聚會玩樂的心情，來找我，讓我接走她。”
一絲她又被人算計了的不安在他腦海裏盤踞，然後生了根，發了牙。
但怡顏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當然，她也不想把別人老往壞處想。
昊偉卻不能不想，因為慍怒，他聲調前所未有的溫涼。
他的話也像一把冰韌，不經意間刺中了怡顏的要害，“薑玉喝醉叫你去酒吧，你就去！忘了上次她……”
怡顏心裏一痛，垂眼緩了好久，才咽下從心底翻騰到喉口的苦水，鼓足勇氣起身靠近昊偉，小心翼翼地瞧著昊偉薄唇緊緊的抿著，線條緊繃的下顎，想討好他，但心虛又黯然地沒敢碰他分毫。
隱瞞他，她隻身一人，晚上去酒吧接喝醉的薑玉，因為疏忽大意了潛在的危險惹惱了他，怡顏知道該自我反省，可過去那些壓抑的感受，一下全部釋放出來，她也承受不了。
好一會兒，昊偉都沒聽到身後的顏顏發出一點聲音，安靜地讓他心慌。
他轉眸再次跟她對視，看清女孩眼角碎裂的水光和蒼白的臉色，他胸口一悶，也意識到他剛才的話，傷到她了。
昊偉不動聲色地收斂調整好情緒，盡管他心裏還有不安，氣也未全消，但到她麵前，他還是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告誡她，“你去前，怎麽不打電話給我？你真夠膽大的自己前去酒吧那種地方，也不怕出事。”
怡顏心頭一軟，咧嘴笑了，立即乖巧溫順向他保證，“以後，再也不去了！你知道的，我跟薑玉現在關係淺薄。”
一向從容不迫的昊偉，因為心疼顏顏強撐出來的滿不在乎，語氣依舊有些緊繃暗啞，“當時那個讓你接薑玉的女生，你見過嗎，叫什麽名字？”
昊偉問這個問題，想確認是不是李鑰。
怡顏吸了吸氣，搖頭，“沒見過，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橘色的景觀燈拋下來的光線混著揚揚灑灑的雨幕，將昊偉清俊立體的五官籠罩住，顯得愈發模糊。
但他湛黑的眼眸，黑得像是這深濃的夜空，囑咐她，“你呀，防人之心不可無。多為自己安全著想，以後遇事，不方便跟父母報備，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聽到沒有？”
怡顏一時琢磨不透他是否還在生氣，但很容易感覺出來他少有的緊張，好聲好氣哄他，“好，你不是給我買電話手表了嘛，我肯定充分利用它的價值。”
過了會兒，昊偉重新坐在怡顏身邊看她，精致的眉眼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溫柔，“乖！最近注意點，你也知道之前宋友珍不懷好意接近過你，要是你發現身邊有可疑的人，要告訴我。”
“好。應該不會了吧。”怡顏梨渦淺笑，似暖陽般明媚照人，“畢竟我最近都一直跟你在一起，沒人敢欺負我。”
“嗯，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昊偉笑了笑，像陽春三月裏的清風，輕柔地拂在她的心上，那般撩人心弦。
怡顏翕動櫻紅的唇瓣，還想說些什麽話，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大的雨勢給吞沒了。
昊偉似乎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怎麽了？”
怡顏不想承認，她變得有些矯情，剛剛昊偉若因為對她生氣發火，一直不理她的話，她會恐慌不安，心裏會很難受，大概率晚上會睡不著。
於是，怡顏表現地漫不經心拿著傘，轉移話題道，“沒事了，我們迴去吧，迴去還想把今天畫展上的一些靈感給畫下線稿保留下來。”
“好，我們趕緊去打車，我送你迴家。”昊偉堅持撐著傘，擁著她的肩膀，往公園外麵的街道走。
疾風驟雨中，怡顏為了傘能擋住昊偉頭頂的那片雨，像隻倦怠的小貓靠著昊偉精壯的臂膀，而他下顎在她發頂蹭了蹭，立即拿手機撥號叫車。
跟昊偉在一起，他帶給她的那種沉穩的安全感，即使讓她單獨跟他置身在黑暗的空間裏，她也覺得安心，潛意識裏也不會緊張害怕。
所以，在這個下著雨的夜晚，她才跟昊偉去環城公園的涼亭裏談話。
她期待以久的這翻暢談，好像瞬間就令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魂得到了慰藉和安撫。
換成其他任何異性約她，她都是抗拒警惕有危險，更不敢多一秒跟著夜晚這麽呆在人跡稀少的公園裏。
她明明是一個謹慎又拘謹的人，對昊偉的任信包容，還真是超乎她想象！
昊偉喜歡護著她，也是感覺到了她對他的與眾不同和信任包容嗎？
昊偉自始至終，才是喜歡她，守護她，鼓勵她，給她希望的救贖者。
他值得！
此時夜晚快八點了。
公園裏很寂靜，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除了外麵飄落在地麵的雨聲，就是耳邊彼此纏繞在一起的唿吸聲和跳躍很快的心跳聲。
路旁景觀燈投射過來的光亮，拓出怡顏清純可愛巴掌大的小臉上，神情中透出的一抹恍惚，驅散一些他的遐想，抓緊時間跟她好好聊聊。
昊偉手肘壓著膝蓋托著腮，輕聲問她，“顏顏，你剛一直在發呆，想什麽呢？”
怡顏唇瓣輕抿著，似乎是歎了口氣，“昊偉，那你在想什麽呢？”
昊偉分明而深邃的五官輪廓上，漫上絲絲縷縷的興味，薄薄的唇輕啟，明明他此時的聲音淡然如水，卻攝人心魄！
他說，“顏顏，我在想，今晚來接你的時候，劉阿姨為什麽要特意提醒我，讓我多加保護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嗯，有的，那你是不是應該坦白告訴我一些你之前連微兒都要求隱瞞著我的一些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怡顏的聲音分明比落在地上的雨滴聲輕，卻帶著一絲緊繃的傷感，讓昊偉心裏一咯噔。
“我，微兒沒告訴你，你現在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我啊！我本來就沒打算一直隱瞞你。”
昊偉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哄她。
“你遷就我，就為了了解我隱瞞的這一件事？”
怡顏眼睫輕輕顫動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敢抬起，與昊偉四目相對。
昊偉眸光深邃似海，一眼望不到邊際，“當然不是。我是怕你出事，在我有能力防範的時候，我隻想保護好你。”
“嗯，我也知道你擔心我。好吧，那我告訴你，你別生氣哈？！”怡顏機警，試探昊偉。
“顏顏，我隱瞞你一些事情，你不也沒生氣嗎？”昊偉低啞溫和的聲線，像此時染上草木清香的風，那麽沁人心脾。
怡顏溫靜的臉上有了笑容，“當然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
昊偉笑了笑，低啞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愉悅，好聽到心醉，“那我們今晚就坦誠布公好不好？”
怡顏，“好。”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那––”怡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還沒有想好，等我組織一下語言。要不你先來？”
“嗯，沒關係。我跟你說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了讓虞大哥暑假好好教你繪畫軟件，我把我珍藏的大黃蜂和擎天柱送他了。所以，你暑假的時候，安排好時間，暫時不要為掙錢發愁，出售繪畫用品了。如果想賣什麽掙點錢，你可以將學習繪畫軟件的技巧寫成文章發給我，我幫你在網上分享售賣，也有收入。”昊偉告訴她事情，又體貼入微為她考慮，真容易讓人一不小心就沉淪下去。
怡顏脫口而出，“昊偉，你不是幫我出售繪畫用品了，秦寧阿姨往我給她那個賬號銀行卡上，轉了不少錢。”
“我答應過幫你的。”
怡顏麵色酡紅，十指不停地絞在一起，“嗯呐，我都快嚇死了，你知不知道，那張卡綁定了我媽媽的手機，有到賬短信提醒。我媽媽對你又不了解，本來就覺得我們在交往，她問我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這個很好解釋，就說我和微兒幫你找好了線上推廣平台，你負責代銷，因為銷售的好，商家老板才會給你高額的提成。”
怡顏咬了咬唇，心跳極快，期待般地抬眼看昊偉，“那，以後我給你買禮物，你得收。”
昊偉精致的眉眼裏潛藏著一絲惑人的溫雋，“當然，女朋友送男朋友禮物，我要是不收，不是惹你生氣嘛！”
怡顏眨眨眼睛問，“嗯，第二件事呢？”
“哎，顏顏，我發現你很聰明，你知道的已經很多，比如秦寧阿姨往你那卡上轉賬的事，還有我找線上推廣平台，幫你銷售繪畫用品。我不知道，你說的第二件事，指哪一件？”
“嗯？你找線上推廣平台，那推廣需要花錢買的吧？比如淘寶直通車，一天需要30多元錢。”她道，眼底有著一份焦急。
“誰說的？”昊偉詫異了一下，很快說道，“我有人脈資源，現在線上有免費渠道可以推廣，放心吧！”
怡顏眼睛瞬間升騰起一股灼熱感，好像下一秒就淚水噴湧而出，但被她極力控製著，深籲了一口氣，兀自問他，“我爸爸在你大伯公司裏上班，剛轉正沒多久，就升職了，也是你托了關係，安排的吧？”
盡管怡顏極力控製，她此時說話喉嚨裏還是溢出一絲顫抖的哽咽。
“我隻是打了那邊人事鍾夏姐的電話，之後的事，都是她安排的。叔叔工作能力強，得到發展，工作才覺得更有意義和動力，不好嗎？””
昊偉慌張地半蹲在她麵前，眼眸裏溢出擔憂她生氣他擅作主張，心疼她的複雜情緒，形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不禁讓怡顏晃了心神，沒想逃脫半分。
顏顏心甘情願被他的眼神俘獲，突然想通了什麽，她奇異地安靜下來，唇角彎起一抹清淺的笑意，誠懇道，“那，這次真心的，你不能拒絕！昊偉，謝謝你！”
昊偉俯身下來，指尖微顫輕拂過怡顏眼角漫上來的淚水，感受到她身體的瑟縮，他心髒都是疼的，腳下挪了挪，寬厚高大的背脊為她擋住迎麵夾雜雨掠過來透著一絲寒氣的晚風，聲音輕柔，“別哭了，顏顏，你心裏還有其他疑問和煩惱嗎？”
怡顏點頭，深深地望著昊偉，似乎猶豫了一下，“昊偉，劉阿姨提醒你多加保護我，應該是跟之前她送我去酒吧接喝醉酒的薑玉去賓館的事有關。”
“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昊偉臉色幾變，他站起來，並從她身前退開，一股沁冷的風帶走了暖意似的，怡顏突然感覺身體的溫度都降了幾度，有些冷。
雨滴沉悶地落在傘布上，怡顏也覺得有些悶。
怡顏抹掉眼裏的淚痕，怕昊偉偉岸提拔的背影，可能隨時會消失在這迷蒙的雨霧中，她慌張解釋，“就是我生日那晚結束，你和微兒從我家小區離開沒多久，就有個跟薑玉在藍貝殼酒吧兼職的女生來找我了，說薑玉發酒瘋，鬧騰的厲害，影響他們同事聚會玩樂的心情，來找我，讓我接走她。”
一絲她又被人算計了的不安在他腦海裏盤踞，然後生了根，發了牙。
但怡顏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當然，她也不想把別人老往壞處想。
昊偉卻不能不想，因為慍怒，他聲調前所未有的溫涼。
他的話也像一把冰韌，不經意間刺中了怡顏的要害，“薑玉喝醉叫你去酒吧，你就去！忘了上次她……”
怡顏心裏一痛，垂眼緩了好久，才咽下從心底翻騰到喉口的苦水，鼓足勇氣起身靠近昊偉，小心翼翼地瞧著昊偉薄唇緊緊的抿著，線條緊繃的下顎，想討好他，但心虛又黯然地沒敢碰他分毫。
隱瞞他，她隻身一人，晚上去酒吧接喝醉的薑玉，因為疏忽大意了潛在的危險惹惱了他，怡顏知道該自我反省，可過去那些壓抑的感受，一下全部釋放出來，她也承受不了。
好一會兒，昊偉都沒聽到身後的顏顏發出一點聲音，安靜地讓他心慌。
他轉眸再次跟她對視，看清女孩眼角碎裂的水光和蒼白的臉色，他胸口一悶，也意識到他剛才的話，傷到她了。
昊偉不動聲色地收斂調整好情緒，盡管他心裏還有不安，氣也未全消，但到她麵前，他還是不自覺地放柔了語氣，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告誡她，“你去前，怎麽不打電話給我？你真夠膽大的自己前去酒吧那種地方，也不怕出事。”
怡顏心頭一軟，咧嘴笑了，立即乖巧溫順向他保證，“以後，再也不去了！你知道的，我跟薑玉現在關係淺薄。”
一向從容不迫的昊偉，因為心疼顏顏強撐出來的滿不在乎，語氣依舊有些緊繃暗啞，“當時那個讓你接薑玉的女生，你見過嗎，叫什麽名字？”
昊偉問這個問題，想確認是不是李鑰。
怡顏吸了吸氣，搖頭，“沒見過，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橘色的景觀燈拋下來的光線混著揚揚灑灑的雨幕，將昊偉清俊立體的五官籠罩住，顯得愈發模糊。
但他湛黑的眼眸，黑得像是這深濃的夜空，囑咐她，“你呀，防人之心不可無。多為自己安全著想，以後遇事，不方便跟父母報備，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聽到沒有？”
怡顏一時琢磨不透他是否還在生氣，但很容易感覺出來他少有的緊張，好聲好氣哄他，“好，你不是給我買電話手表了嘛，我肯定充分利用它的價值。”
過了會兒，昊偉重新坐在怡顏身邊看她，精致的眉眼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溫柔，“乖！最近注意點，你也知道之前宋友珍不懷好意接近過你，要是你發現身邊有可疑的人，要告訴我。”
“好。應該不會了吧。”怡顏梨渦淺笑，似暖陽般明媚照人，“畢竟我最近都一直跟你在一起，沒人敢欺負我。”
“嗯，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昊偉笑了笑，像陽春三月裏的清風，輕柔地拂在她的心上，那般撩人心弦。
怡顏翕動櫻紅的唇瓣，還想說些什麽話，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大的雨勢給吞沒了。
昊偉似乎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怎麽了？”
怡顏不想承認，她變得有些矯情，剛剛昊偉若因為對她生氣發火，一直不理她的話，她會恐慌不安，心裏會很難受，大概率晚上會睡不著。
於是，怡顏表現地漫不經心拿著傘，轉移話題道，“沒事了，我們迴去吧，迴去還想把今天畫展上的一些靈感給畫下線稿保留下來。”
“好，我們趕緊去打車，我送你迴家。”昊偉堅持撐著傘，擁著她的肩膀，往公園外麵的街道走。
疾風驟雨中，怡顏為了傘能擋住昊偉頭頂的那片雨，像隻倦怠的小貓靠著昊偉精壯的臂膀，而他下顎在她發頂蹭了蹭，立即拿手機撥號叫車。
跟昊偉在一起，他帶給她的那種沉穩的安全感，即使讓她單獨跟他置身在黑暗的空間裏，她也覺得安心，潛意識裏也不會緊張害怕。
所以，在這個下著雨的夜晚，她才跟昊偉去環城公園的涼亭裏談話。
她期待以久的這翻暢談，好像瞬間就令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魂得到了慰藉和安撫。
換成其他任何異性約她，她都是抗拒警惕有危險，更不敢多一秒跟著夜晚這麽呆在人跡稀少的公園裏。
她明明是一個謹慎又拘謹的人，對昊偉的任信包容，還真是超乎她想象！
昊偉喜歡護著她，也是感覺到了她對他的與眾不同和信任包容嗎？
昊偉自始至終，才是喜歡她，守護她，鼓勵她，給她希望的救贖者。
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