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渡引之禍


    為何是名義上的師徒?


    隻因林辰整日遊手好閑,空拿學院供奉,卻不認真施教。


    而赤平院高層,對此視而不見,對其有意放縱。


    南宮林入學之後,不幸拜入其門下,至今是一人苦修,因而才會被逼與他人結伴入黑山森林曆練。


    “這是我朋友王鳴宇,他曾與羅陽結怨,如今隻能到你這裏登考信息,你趕快給他登記一下。”南宮林哼了一聲,直接表明來意。


    聞言後,林辰眉頭挑了挑,但很快就失去了興趣,趴倒在桌前,準備繼續小憩。


    這一幕,看得南宮林有些想打人,可他要是拿林辰有辦法,就不會混得這麽慘了。


    南宮林本想繼續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王鳴宇伸手製止了。


    “請問老師,既然這裏是招考地點,又該您負責,學生前往這裏報名,又有何不妥呢?”王鳴宇微笑著道,嚐試著是否能變通一下。


    “沒辦法,上頭安排的任務,太麻煩了,所以你去羅陽那邊擠擠吧。”林辰歎了歎氣道。


    要不是學院那邊強烈要求,他才懶得前來參與招生。


    幾天下來,能在他手中通過報名的新生,沒有。


    因此,也不打算破例為王鳴宇開後門,就算他是小南宮的朋友。


    “你要不還是去羅陽那邊碰碰運氣吧!這家夥就是個怪人,誰也無法強迫他做事。”南宮林低聲勸道。


    到羅陽那邊去試試,也好比在這裏做無用功強。


    王鳴宇搖了搖頭,羅陽那條路,走不得,隻能繼續在這裏磨。


    既然林辰不肯工作,隻顧睡覺,那他就站到一旁守著,也不上前打攪。


    很快,周圍有人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當然也包括羅陽在內。


    當他看到王鳴宇也準備參考之後,除了眼神有一點冷之外,倒也顯得很平常。


    這裏畢竟人多勢雜,縱使有仇,也不能直接做些什麽。


    另一邊,因身旁站著王鳴宇與南宮林兩人,並伴隨有嚴密注視,使得林辰一直無法安穩睡覺。


    無奈之下,正準備找理由將他們趕走,可當林辰睜眼之際,無意間看到一件熟悉的東西。


    “你腰間掛著的玉葫蘆,哪來的?”林辰突然開口問了句,使得王鳴宇雙目閃了閃。


    要說這個東西,是之前胡爐離開前贈給自己的,他將之掛在了腰間,沒想到竟被林辰注意到。


    “一位友人送的。”王鳴宇隨意迴應道。


    “你確定是送的,不是自己用其他手段得來的?”林辰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王鳴宇點了點頭,心中感覺有些不妙啊!看來此人是認識此物,或者認識此物的主人。


    “你叫什麽名字?”林辰又問道。


    “王鳴宇!”


    “多少歲?什麽修為?”


    “十八歲,初入修術。”王鳴宇說道,可是他的話音一落,周圍頓時引來一片低嘲之聲。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廢物。


    十八歲才開始修行,整整晚了別人十多年,居然還有臉來赤平院參考。


    以林辰的習性,怕是不可能耗費時間給他登記參考信息。


    “有趣。”


    事實如打臉,林辰一下就精神了起來,手掌一翻,微笑著遞出一塊令牌。


    看到此物,南宮林目光一睜,這家夥,居然舍得將手中的參考令牌拿出來了。


    周圍的人也都看到了這一幕,嘲笑之聲戛然而止。


    羅陽臉色更是陰沉,他都準備好該如何為難王鳴宇,可卻被林辰給破壞了。


    “這是?”王鳴宇出聲詢問道,可那林辰再度恢複慵懶之態,趴在桌子上睡了去。


    無奈之下,隻好由南宮林開口解釋,據悉,這個是學院的身份銘牌,記錄新生參考信息。


    每位新生隻獲一枚,銘牌反麵刻有一個赤字,正麵有一個簡單的陣法,需要新生自己梳理陣紋,點亮陣法紋路,並且要讓陣法凝現出自己的姓名。


    這是對新學員的第一關考核,小小的陣法,即考證了悟性,又考驗了對於元素之力的巧妙運用程度。


    一般大型學院,都會使用這種陣法來檢驗新學員是否合格。


    南宮林沒有解釋很多,身份銘牌在學院中還有很多作用,現在沒辦法一次講清,眼下還是刻印銘牌重要一些,以王鳴宇的實力,這點應該倒也不難。


    王鳴宇手持身份銘牌,正準備刻印銘牌之際,人群中有幾道身影走了過來,製止了他的動作。


    “什麽時候,學院連廢物都要收了?”隻見一名少年走上前,而王鳴宇將手中銘牌放下,抬頭望去,眉頭鎖了鎖。


    “不自量力!螻蟻就該找個洞鑽下去,赤平門檻太高,你爬不上去。”又有一人站出來嘲諷道。


    兩人皆是同樣的語氣,而且身穿一樣的製服,乃郡城蔡氏人士。


    蔡氏,郡城名流之勢,與羅家來往密切。


    今日羅陽不好出手,隻能遣派後輩之人前去找麻煩。


    那兩人不過是蔡氏無名之輩,不足為懼,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個少年,名為蔡風,應付起來有些棘手。


    “羅陽派人來找麻煩了。”南宮林在一旁小聲提醒道,目光無意之間撇向羅陽那邊。


    很明顯,這些人有膽來找麻煩,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像你們這等酒囊飯袋都可以收,我又怎麽會不行?”王鳴宇笑了下,顯得不是很在意。


    而他這份從容,在別人看來,卻仿佛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狂妄之徒,膽敢辱我蔡氏人。”蔡風目光一怔,直言開口道。


    他們本就是來找王鳴宇的麻煩,這下好了,這小子太狂了,也省去了不必要環節,正好找到正當理由出手。


    “蔡風,這裏是學院報考之地,由不得你胡來。”南宮林正視著蔡風道,試圖製止這一場風波。


    “此人辱我蔡氏人,與學院無關,閑雜人等給我躲開,否則一起追究責任。”蔡風大聲說道,使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皆不作聲。


    看熱鬧有看熱鬧的規則,最好不要亂表態,否則會引火上身。


    “人善被欺,渡引之禍,避不開。”王鳴宇拍了拍南宮林的肩膀,示意讓他退開。


    羅陽派人來試探,若是他示弱,今後的學院生活更加難過。


    唯一的辦法,就是撂倒這三位硬茬。


    見王鳴宇上鉤,躲在暗處的羅陽嘴角微微上揚,赤平院禁止不以目的的私鬥,也不可致人傷殘或搏命。


    然而,現在王鳴宇還算不得是這裏的學員,就算蔡風將他打殘,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南宮林,退下,此人剛才之言,有暗諷赤平院的嫌疑,我等食學院之祿,必不能當做沒聽見。”


    羅陽在這時候走了上來。


    “此子性格偏傲,主動滋事,惹怒蔡氏,學院不追究他的言語之過,已是大恕,你且退下,否則連同你也要受罰。”


    羅陽目光掃向南宮林,心中有些不快。


    要不是有南宮氏撐腰,南宮林說話哪有這般硬氣,早就被人教訓無數次了。


    南宮林無話可說,正如王鳴宇所言,渡引之禍,避不開。


    對方有意針對某人,竟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扭曲事實,一躍變成主動滋事者,如此無恥行徑,真令人發笑。


    “廢話少說,不就是想打架嗎,在下奉陪到底。”


    王鳴宇懶得多說什麽,今日時運不濟,出門就絆到三顆石子。


    要說該怎麽辦,那就直接踩著過去,無非就是有些硌腳。


    “等等,學院禁止私鬥,這小子好歹也算半個新生,我也是拿俸祿的人,不能當做看不見。”林辰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林教師,你還是繼續睡你覺好,這是蔡氏的私人恩怨,不涉及學院規則。”羅陽眼睛一眯,出言提醒道。


    “別誤會,我隻是來看熱鬧的,本人也隻是提個醒,要是上頭追責下來,反正受累的又不是我。”林辰聳了聳肩。


    置身事外,從來都是他的慣性,雙方有何恩怨,也跟他毫無關係。


    隻是呢,林辰的話意有所指,想必事情鬧大,上層追究下來,羅陽自然也要受牽連。


    “那好,便按照學院規則來,可是這小子並沒有積分點數,也無法滿足條件。”蔡風當即插言道。


    赤平院的教義,在於實踐與理論結合,而實踐,指的是有明確利益的行為。


    比如,兩人比試,不以搏命為前提,必須以積分點數作為賭注。


    贏的人,可奪取對方一半點數,沒有奪取次數限製,直到不滿足學院點數門檻,驅逐出學院大門。


    積分點數,是學院每月派發給學生的一種虛擬數字,驅動教學之本。


    赤平院內的一切活動,皆離不開積分點數,若是想在這裏生存,隻能想盡辦法增加自己的點數。


    在利益的驅使下,每個學員才會拚命修煉,不斷提升實力來扞衛自己的點數。


    這種規則,就像是在淘金一般,廢土自動被淘汰,而金子則會留下來。


    學院隻需在背後維護秩序,偶爾推動一下浪潮,不需要耗費巨大精力。


    當見到金子發光時,便直接伸手去撿,如此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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