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勾指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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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勾指起誓
先前就在的眾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已經知道安雅。
不過蘇恩是第一次看見，就多看了兩眼。
數數說的妖精就是她嗎，確實挺漂亮的，身材高挑氣質佳，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安雅也打量著蘇恩。
這就是齊天的女朋友嗎？
怪不得對自己不感興趣，因為女朋友足夠迷人啊。
雖然沒有站起身，大半身子也被齊天擋住。
不過能感覺到，身材也非常好。
隻是，粉色的頭發，衣著打扮，好像走的是叛逆風。
齊天喜歡辣妹嗎。
那他看起來也沒有表麵上那麽老實呢。
“你好，我是安雅。”
安雅走到齊天身旁，向著蘇恩主動打招唿。
“蘇恩。”
兩人簡單招唿了一聲。
安雅坐在了齊天身旁，大家又各自開始聊起了天，氣氛非常融洽。
安雅沒有再跟大家說什麽“邀請大家做事”的話。
在潘斌龍好奇的提問下，說起了自己在國外生活的經曆。
後半場，大家就在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下進行。
淩晨1點多，喝的也差不多了，大家離開酒吧。
楊世佳幾人喝的有點多，此時暈暈沉沉的，洋酒的後勁上來了，互相扶著。
潘斌龍要好很多，他不是第一次喝洋的。
他打了個車，帶著這三人先走了。
“那我也走了，拜拜。”
安雅對著齊天三人告別。
齊天不想管太多，但這大半夜的一個女生，所以還是關心了一句：“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你在關心我嗎？”安雅忽然湊到齊天身旁，她的酒力似乎還可以，洋酒喝的也挺多，但沒有醉的感覺。
“那你要送我嗎。”
“……”齊天愣住了。
“沒事，我一個人習慣了。”
安雅又笑著說，然後對著另一邊的蘇恩兩人揮揮手：“走了，拜拜。”
說完，便一個人朝另一邊的街角走去。
齊天看著她離開。
旁邊響起了一道平淡的聲音：“你去送她吧。”
齊天猛地轉過身，看著蘇恩。
“我跟數數一起，她一個人，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去送她吧。”
蘇恩又重複了一遍，顯得善解人意。
而於數數有些喝多了，靠著蘇恩暈乎乎的。
齊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他之前說好了，送蘇恩迴家。
可是現在大半夜的，安雅一個人……
完了，他的聖母心又開始發作了。
“我說好了送你。”
不過片刻的遲疑後，齊天還是堅定的說了這句話，朝蘇恩走去。
對他而言，約定大於一切。
剛才的遲疑，是粉毛在那裏擅作主張，幹擾他。
蘇恩都做好了齊天去送人家的準備。
她沒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也沒有賭氣說氣話。
蘇恩才沒那麽小氣，她是真的認為，這半夜，安雅一個人，而且又是剛迴國不久，所以，齊天去送送又沒有什麽。
沒錯，讓他去送人家，自己又不會感到不開心。
可是，他不去的話，自己為什麽，會有點開心呢。
蘇恩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說，跟著齊天朝另一邊走去。
“你們之前在廁所裏聊什麽了？”
突然，旁邊響起了這道聲音。
齊天的酒立刻醒了，呆在原地，看著旁邊的蘇恩。
隨後反應過來幹笑道：“你你說什麽啊，什麽廁所？”
蘇恩哼了一聲，然後拿起齊天衣服上的一根長發。
這是一根黑色的長發，不是自己的，更不是於數數的。
“……”
齊天再次愣住了。
“是你的嗎？”蘇恩笑道，一副看你表演的樣子。
齊天一把拿過，然後扔到地上。
既然被她發現，齊天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隨後把在廁所裏碰到安雅，被她使用美人計，逼迫著答應某件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誒——”
蘇恩眯著眼，一副看壞人的樣子盯著齊天。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豔遇。
臭男人！
不過她並沒有任何不快。
在她心裏，壓根就不存在什麽“敵人”，更沒有危機，就是這麽自信。
還有，齊天也真的告訴她了這件事。
沒有什麽比坦誠，更加讓人安心。
蘇恩不盯他了，反正齊天的人品，她是相信的。
沉吟著說：“原來是這樣啊。”
“嗯。”
齊天點點頭，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那你答應她什麽了？”蘇恩又好奇的問道。
“當他經紀人。”
“什麽意思？”
“就是，她不是偶像嘛，迴國後很多經紀公司找她簽約，她都拒絕了，覺得條條框框太多，被束縛著不自由，就想自己做事，但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讓我幫她。”
“相當於工作室嗎？”
“嗯，是吧，我也不太懂。”
“那你答應了？”
“答應了吧……”
畢竟不答應，當時的情況，她就真的要脫衣服了。
“你為什麽要答應，給你好處了嗎？”
“好處就是……大家一起賺錢。”
“哈哈。”蘇恩笑了起來，真是樸實無華的理由。
不過，她還想問：“為什麽她會選擇你，跟你又不熟，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吧。”
齊天點點頭，看向蘇恩笑了起來：“就跟你當時為什麽選擇找我演戲一樣。我還想問，你為什麽要找我？”
蘇恩愣了一下，他好得意啊！好氣啊！
隨即嗤笑一聲：“我是王八看綠豆……”
咦，這句話不對，沒繼續往下說了。
而齊天則笑嘻嘻的看著她，一副“你怎麽不說了”的表情。
“切。”
蘇恩又拿出她那一套“不搭理你”的戰術，驕傲的偏過頭。
“你別得意忘形！”
齊天卻表示很無辜：“我哪有，明明是你在那裏說。”
“你就是得意！”
“行，那我不笑了，我重新一本正經的問，你為什麽找我。”
齊天板著臉，不笑了，兇兇的。
而這次，蘇恩用他之前的話術反彈：“就跟安雅為什麽找你一樣。”
不對，不行。
這麽說不對。
蘇恩怔了一下，然後又不情願的說道：“你帥行了吧，我被你天下第一的帥氣吸引了，我找你行了吧。”
知道她是開玩笑，不過齊天對這個迴答很滿意，得意地偏過頭：“這還差不多。”
好氣啊！
跟他之間的“交手”，自己又落入下風了。
若不是還扶著路都走不穩的於數數，蘇恩絕對會狠狠地咬一口齊天。
不知覺間，兩人走到一處公交車站台。
剛好有長椅可以坐著休息一下。
兩人，不對，三人坐在上麵。
於數數趴在蘇恩的腿上繼續打瞌睡，吃飯喝酒，又在這裏喝了不少洋的，徹底暈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就是吧。”齊天跟著說道。
然後遭到蘇恩的白眼：“我是說你。”
“我？哪裏奇怪了。”
“那麽大個美女，你都不知道好好把握。”蘇恩故意拿話噎他。
齊天是沒聽出她話裏話外的意思，也不知道好話壞話，有沒有陷阱……而是認真的想了起來。
見他還真的想了起來，蘇恩有點氣。
不過齊天卻是說道。
“那你這麽大個美女睡在我身邊，我都沒有……”
蘇恩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氣血瞬間倒流，不過齊天沒說了。
她癢癢的，問：“都沒有什麽？”
“沒什麽。”齊天扭過頭，嚇了一跳，自己在說什麽啊。
他不想說，不過蘇恩還是很想知道，因為太癢了，追問道：“到底什麽！”
齊天不好意思的說：“動手動腳……”
你這麽大個美女睡在我身邊，我都沒有動手動腳。
蘇恩扭過頭，想到那晚的情況，臉頰緋紅。
不要臉！
明明沒喝多少酒，但突然感覺到醉了，有些暈乎乎的，輕飄飄的。
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齊天疑惑的看去，這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嗎？
蘇恩立刻不笑了，恢複正常，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答應幫她做事，在我和她之間誰最優先？”
“那還用問，你啊。”齊天脫口而出。
蘇恩嘴角上揚：“為什麽？”
“你是我老板啊。”
“這個迴答不好，換一個。”蘇恩癟癟嘴。
齊天想了想：“你是先來的？”
“渣男發言。”
“哪裏渣了？”
“那如果我後來的呢？”蘇恩又問。
“什麽後來的？”
“就是，如果你先跟她認識，做了她的經紀人，然後我後來找你演戲……”
“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要是我先跟她先認識，做了她的經紀人，是不可能跟你認識的。”
蘇恩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兩人等了片刻，都沒有一輛公交車路過。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這都幾點了。
但兩人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過去了幾輛空的出租車，也都沒有攔下。
“我想好了。”蘇恩忽然說道。
“什麽？”
“我也要你做我的經紀人。”
“啊？為什麽？”
“沒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玩。”
“好玩啊……這個迴答不錯，我喜歡，年輕就得多玩。”
齊天想了一下，感覺也不錯。
某種程度上來講，安雅有些可怕，自己有點忌憚，對付她，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用不上力。
如果蘇恩介入在裏麵的話，她應該會收斂點。
“嗯，這個好！”
齊天越想越明朗，越想越激動，這個辦法好，讓蘇恩來對付她，有些欣喜的抓住蘇恩的手。
“你真聰明，太聰明了！”
蘇恩被他的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他在高興什麽。
齊天的思維，總是搞得她摸不清思路。
自己“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他還高興。
不過……
蘇恩心底很開心。
她就知道，什麽“女妖精”再厲害，都不可能勾走一塊“石頭”。
總算是解決了心頭的大事，齊天鬆開手，望著前麵的高樓大廈，舒舒服服的喘了口長氣。
“你真的是幫我大忙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雖然已經跟他吃過很多次飯，也吃過他親手做的，但是，聽到這句話，蘇恩還是很期待。
齊天想到什麽又說：“對了，你那邊沒問題嗎？今天你說你要處理一些事。”
“處理完了。”蘇恩淡淡的說道。
齊天好奇問道：“啥事？”
“簽了一下公司的文件。”
“哦，簽公司的文件……”
齊天跟著說道，不過意識到什麽一怔，驚訝的看向蘇恩：“啥？公司文件？什麽意思？你在上班？”
“是啊，怎麽了？”蘇恩奇怪他反應怎麽這麽大。
“我是說，你在上班？”齊天又重複了一遍。
“對啊。”
“不是，我是說，你停了學，不上學，到處玩的人，其實是在上班？”
蘇恩皺了皺眉：“你好好說，什麽叫不上學到處玩……”
“啊……”齊天喝了酒，大腦有點混亂，“反正意思就是，你把我搞暈了。”
“明明是你自己表達不清楚。”
“行，那我重新問。”齊天整理了一下語言係統，問道：“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哪裏上班？”
“我才想問你呢，你說你有工作，但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工作在哪？”
齊天無語了。
感覺繼續扯下去沒完沒了了，蘇恩迴道：“我在自己的公司。”
“你自己的公司？！”
“是啊，怎麽了？”
齊天怔住，久久說不出話。
第一次，兩個不同階級的人出現了“代溝”。
齊天一時間沒有理解蘇恩會有自己的公司，在自己公司上班。
他的意識還是“打工人”的階級，認為上班就是“打工”，而不會是“自己開公司當老板”。所以對蘇恩的說法很奇怪。
而蘇恩，覺得自己這不是很正常嘛，沒有上學，就不能上班嗎，上班的話，自己的公司很奇怪嗎。
“好吧。”齊天的“cpu”終於處理了這個信息，單獨設立了“資本家女兒”這個處理器。
這麽想，的確應該有。
有錢人的起點，跟普通人的起點，那能是一樣嗎。
齊天問：“你自己創辦的公司嗎？”
“我媽的，不過給我了。”
“哦……”齊天咂咂嘴，重新審視這個“富二代”，看來人家不僅是富二代，還是正兒八經的企業家。
“所以，你是自己當老板，在自己公司上班，工作內容就是處理自己這個公司的各種事務？”
“我沒管，是linda在處理，她是我媽留下來的。”
齊天明白的點點頭，所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linda會說是小姐的助理，當時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管家之類的，沒想到還是公司上的助理，不過這個助理，應該是總經理級別了吧。
“那事情別人做了，你做什麽，你今天忙什麽？”
“月初了，linda拿來一些文件，我簽個字。”
“……”齊天。
“所以，你說的上班，就是別人把事情做好，然後拿文件過來找你簽個字？”
“嗯。”
齊天伸手按住額頭。
一種名為“階級”的重物壓得他抬不起頭。
“你這哪是上班啊……”
齊天苦笑一聲，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然後開啟了一個人的碎碎念。
“真正的上班是一天工作八，不對，九小時，這還是最理想的工作時間……嚴重的十二小時是常態。”
“每天踩著剛剛好的時間到達公司，既要擔心業績不達標會被扣獎金，還要麵臨上司發神經一樣的責罰，甚至還有可能會有同事的欺淩，公司的人事淘汰會不會涉及自己……”
“每天都猶如走鋼絲，小心翼翼。”
“到了下班時間，永遠不會準時下班，哪怕今天的事做完了，你都要在位子上坐半個小時，有人走，你才好意思跟著走。”
“若是提前走了，領導看見會在本子上記你的小賬。覺得你工作不努力，沒有積極性，下一次人事淘汰上大概率會上榜。”
“累了一天迴到家，該做飯了，但你累的不想動，想著躺會再弄，但一趟就更不想弄了，草草點份外賣，吃完飯想著出去走走，但一看時間很晚了，就躺在床上玩會手機……”
“我再玩半個小時，這個視頻不錯，我再刷一個，如果沒有好看的我就睡覺……”
“就這麽磨磨蹭蹭到淩晨兩點，不行必須睡覺了……”
“但手指還是會點開小說軟件，打算追一追小說，花不了兩分鍾，結果一看，臥槽，寫的什麽玩意，毒死了，結果帶著怨氣入睡……”
“早上六點的鬧鍾響了，但從來沒有六點鍾準時醒來。”
“又在‘眯一會’的過程中，蹭到七點半，必須起來了，不然趕不上公交車。”
“可還是沒能準時起床，就這麽到了八點，打了輛出租車，在即將遲早前打好卡……”
“就這樣忙碌了六天，以為周日可以休息放鬆一下，結果碰到踏馬的調休，不好意思，還要上一周的班……”
“這還是比較好的，而遇到一些打著‘狼性’文化的公司，加班熬夜是常態，還不給加班工資，說什麽‘你看諸葛亮找劉備要加班費了嗎’，不把打工人最後的一絲精氣神榨幹淨，他就是‘犬性’文化。”
“什麽叫上班，這才叫上班。”
齊天偏頭看向蘇恩，冷笑一聲：“你就簽個字，也配叫上班？”
蘇恩打了個冷顫，感受到了齊天對上班的“無盡怨念”。
幹笑著伸出手，想要拍拍他，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不過齊天的手擋住臉，側臉突然露出一個無比腹黑的笑容，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陰笑道。
“你脫離群眾了啊悠悠同學，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上班’，做好心裏準備吧……”
“哈哈哈……啊哈哈哈……”
齊天跟個大魔王一樣，站起身，發出恐怖的笑聲。
蘇恩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這是瘋了嗎……
“喂，你正常點啊……”
於數數完全睡著了，無意識的在蘇恩的大腿上蹭了蹭，好軟，好舒服。
發泄完“打工人的怨念”後，齊天神清氣爽多了。
人生不過百年，卻要因為這種忙碌的事情度過大半輩子。
齊天歎了口氣，如果人再不自己尋找快樂，那麽，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
“我要一直快樂下去。”
蘇恩：“……”
這是什麽迷惑發言。
齊天轉過身，天上無星，頭頂著墮入雲層的殘月，但目光閃亮，對著蘇恩伸出手。
“你要一起嗎？”
蘇恩覺得他莫名其妙，跟發神經一樣。
不過。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
雖然發神經。
可他莫名奇妙的事情幹的還少嗎。
發神經的事情還少嗎。
什麽擺攤，什麽薩普，什麽婚禮，什麽討薪，什麽奇奇怪怪的各種想法……
還有……什麽人類補全。
但是……
他真的。
真的……
都實現了。
他在別人的心裏，都留下了濃厚的印象。
他跟其他人不同，他比天上每一顆都不同的星星都還要獨一無二。
蘇恩覺得在現實中，根本就不會遇到他這種人。
是吧，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
太奇怪了是吧，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是，他現在不就，正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嗎。
能感受到他的唿吸，感受到他的溫度。
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得著。
蘇恩心底一陣觸動，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脹……
她伸出手，伸出小指。
“拉鉤。”
“上吊。”
齊天也伸出小指，跟她勾在一起，大拇指碰在一起。
“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齊天將她從長椅上拉了起來，連帶著睡覺的於數數。
“走吧，我送你迴家。”
“嗯。”蘇恩微笑著點點頭。
剛好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三人朝車走去。
把於數數弄上車，在上車前，蘇恩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月亮露出來了。
她就知道。
於數數跟蘇恩在後排互相靠著，蘇恩也打起了瞌睡。
齊天在前麵跟司機師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一陣後，車子到了蘇恩家的小區外麵。
後麵兩個女生都睡著了。
齊天下車打開後麵車門，拍了拍蘇恩。
蘇恩睜開眼：“到了嗎。”
“嗯。”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她轉身拍了拍於數數，睡了這麽久，她應該酒醒的差不多了。
於數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然後兩人慢悠悠的下了車。
於數數今晚就在蘇恩家睡覺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蘇恩打著哈欠說道。
“嗯。”齊天的精神還不錯，看著兩人搖搖晃晃的進入小區。
於數數迷迷糊糊的說道：“悠悠，你怎麽不讓齊哥去你家啊，這麽晚了……”
“！”
蘇恩驚了一下。
對啊，為什麽不讓他來。
蘇恩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迴到家，下意識的會覺得“各迴各家”。
要說因為“男女有別”，他們也早就睡在一起了。
啊不對，是，這麽晚了，在自己這裏歇息一晚，又沒什麽。
蘇恩連忙轉身看去，可小區外麵，早就沒了身影。
算了。
下次吧。
……
“玫瑰金苑。”
重新迴到出租車，齊天向司機師傅報出下一站的地名。
窗戶打開，齊天看著外麵的夜色，吹著夜風。
在經過一條幽靜的小路時，發現了什麽，湊到車門邊上認真的打量。
不過出租車已經駛過去了。
在後視鏡中，那個不動的影子開始動了。
“師傅停車。”
齊天突然嚴肅的說道。
司機師傅下意識的踩動刹車，車子停在路邊疑惑問：“咋了帥哥？”
“往後退。”
“到底咋了？”
“好像有點問題，你往後退，該多少錢我照樣付。”
“哦……好好。”
司機師傅立刻掛倒擋，往後退去。
出租車的這個舉動，直接讓那個黑影加快腳步跑開了。
“停。”
齊天一聲喊下，車輛停下。
打開門，跑了出去。
在旁邊草地，矮木叢處，看到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影。
是一個中年女性，這邊沒有路燈，遠處的路燈映射到這邊，隻看見她的表情很痛苦，捂著自己的肚子。
“救我……”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艱難的發出聲音。
齊天小心的拿開她手，手上的痕跡，她流血了。
出租車司機也趕過來了，一開始還想著怎麽了，見到這一幕後，明白了什麽。
“打電話報警。”
齊天偏過頭對著司機師傅喊道。
“哦，好好！”師傅反應過來，連忙拿手機，不過在車上，他又跑去車裏拿手機。
齊天看著朝另一邊遠遠跑去，就要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而察覺到有人追來，前麵的黑影顯然更加慌張，拐進了一個小巷。
裏麵更加陰暗沒有燈光。
是一處老舊的居民點。
齊天跑進去，看著三個方向的岔路，準備朝前跑去。
不料這時，旁邊的陰影中猛地竄出一個黑影。
齊天始料未及，沒想到這人沒有逃走，而是埋伏在一旁。
被撲倒摔向地麵。
不過這人身高體格都差了一點，沒有壓住齊天。
被撞倒在地，齊天忍著痛翻滾起身，看著同樣爬起身的男人。
相貌外形來看，男人是個中年人，中等身材，胡子拉碴，身上有一股很大的煙味，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恐慌。
就像是繃緊的鋼絲，隨時都要崩斷那種。
不過故意傷了人被發現，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齊天有些疑惑他怎麽不跑，要來埋伏自己一手。
看見他左腿微彎，用不上力的樣子，而且，有一塊汙跡。
似乎，他的腿受傷了，知道逃不掉而埋伏了一下。
手中持有一物，反射出一絲寒光。
齊天站在原地安撫道：“別衝動，殺人是死刑啊。”
一聽這話，男子情緒更加激動，朝前揮了一下匕首：“別過來！走！你走開！”
“好，我不過來，你也先別跑。”
齊天努力保持平靜，放平聲音說道：“你好像受傷了，有點嚴重，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滾！滾開！”
男人又往前一步揮了揮匕首，可是奔跑了一陣，又摔倒，腿上的傷口疼得他無法作出更大的動作。
隻是拿著匕首，保持著與齊天的距離。
“快點滾啊，走開，當做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發生，你走啊！”
見齊天不動，男人又惡狠狠的吼了幾聲。
對方有匕首，而且精神非常亢奮，這種人，是真的會下狠手的。
加上周圍視線昏暗，齊天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人很危險，也不能隨便放他離開，隻能拖到警察趕來。
現在不能刺激到對方。
齊天平靜道：“發生什麽了，能跟我講講嗎？”
男人愣了一下，不過又作勢上前一步，晃動匕首：“不想死就滾！”
齊天後退，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繼續通過談話的方式，讓對方冷靜下來。
“別動刀，這很危險，有什麽話好好說，我不過來。”
可是男人還是神情激動，根本聽不進去。
趕了幾次，齊天都沒有離開，他又轉身，向著另一邊的黑暗一瘸一拐的跑去。
齊天跟在後麵繼續勸說：“你傷勢很嚴重，需要立刻處理，我帶你去醫院。”
男人又轉身朝後揮了一下匕首。
“我不用你管，快點滾，不然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你的罪隻會更重。”
齊天一邊說話，一邊尋找機會，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會立刻衝上去，奪下他手中的匕首，再把他暴揍一頓。
男人顯然聽不進去，被齊天跟著他也走不掉，又停下跟齊天對峙，狂笑一聲。
“罪？反正那人死了，死一個跟死兩個沒什麽區別，不如說，我更輕鬆！”
“什麽更輕鬆。”
男人得意的說：“殺了一個，我無期或者死刑，可殺兩個，絕對死刑，死刑怕什麽，藥物注射一點痛苦都沒有，那是解脫！更好，我就要死刑，哈哈！”
顯然，這個男人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或者動手前查過相關的法律條例。
他這是……做好了覺悟。
齊天眉頭緊皺，怒火蹭蹭上漲，這是什麽變態！
不過，他聽出了一點別的東西，壓下這股怒火，繼續平靜道。
“你遇到什麽困難了？”
男人一愣，但又露出狠辣的表情。
不過齊天捕捉到了他的停頓，感覺找到了方向，繼續說道：“沒有誰想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除非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被逼的走投無路。”
“所以，你也是被什麽逼得走投無路了是吧，發生什麽了，跟我說說。”
男人短暫的錯愕，但又換上兇狠，狠聲道：“別廢話，滾！快點滾！”
“你不是想要解脫嗎，你讓我滾了，這大半夜的去哪找第二個殺？”齊天反問。
“跑到大街嗎，確實可以找到幾個人，不過你這樣子，帶著傷能趕到嗎，估計會失血過多倒在地上吧，然後被警方抓住，那你可殺不了人了，你想死刑都不可能，應該會無期，一輩子關在牢裏，對你來說，更痛苦吧。”
“所以，你應該讓我別走。”
齊天給他假設，男人這次真的呆住了。
這人在說什麽，他怎麽有點聽不懂！
見話語對他多少有點用，齊天繼續說道。
“所以說說吧，這裏又沒其他人，你下場反正都不會好，你也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不如跟我說說怎麽迴事，這樣心裏會痛快些。”
各種情緒浮上心頭，男人的表情顯得扭曲無比，大罵道。
“你是什麽傻逼啊！你既然這麽想死，那我就滿足你！”
男人衝了過去。
正麵齊天沒辦法拿下一個持著兇器的暴徒，可後退完全沒有問題。
男人過來，他就後退。
雙方拉扯，吃虧的是男人。
齊天還不停發起語言攻勢：“你做這種事你爸媽知道嗎，有媳婦嗎，她知道嗎，孩子呢，幾歲了？如果你孩子知道他爸爸是個殺人犯，他會怎麽想。”
“一定會被身邊的人看不起吧，說什麽‘殺人犯的兒子’，你想讓你的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嗎。”
“別說了！閉嘴，別說了！”男人情緒失控了起來，大吼大叫。
“好，我不說了，你冷靜點。”齊天不說了，讓他自己慢慢消化。
男人停在原地，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來齊天的這番話，對他是有作用的。
積累的怨念，的確說出來要更好一些，幾分鍾後，男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殺的那個人，就是我的老婆。”
第一句話，齊天就麻了。
“我發現她跟別人出軌，質問她，她死活不承認，當我把房間裏拍到的視頻給她看，她不僅沒有道歉，還質問我為什麽要在房間裏裝攝像頭，她還向我發火？”
“還要跟我離婚？”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啊！”男人突然衝著齊天大吼一聲，發泄滿心的怨憤。
“我哪裏錯了？憑什麽不對！我勤勤懇懇上班，沒有一句怨言，因為覺得是為家人都是值得的！但是她，出軌被發現，責怪我，還拿離婚威脅我？”
“嗬嗬，你說我讓我兒子抬不起頭。”
“那她呢！她顧及夫妻情分了嗎，想過兒子的感受嗎，這種賤人，就是該死，我就要殺了，我就是要殺了她！”
齊天默不作聲。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挺能叫嗎，叫啊。”
發泄完畢，男人又得意的喊了起來，狀若瘋狂，緊繃的鋼絲徹底崩斷。
“你什麽都不懂，你就知道，是我殺了人，然後就將所有的錯全部算在我頭上！”
“不僅你會這樣想，其他人也會，這個社會也會這樣想。”
“法院審判，也隻會認定我是殺人兇手。”
“可那個賤人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還會被所有人同情！然後跟她的奸夫繼續！”
“既然如此，我就給他審判！”
“我殺了人，我是錯的！好，犯下的罪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償還。”
“那我受到的傷害，受到的委屈，誰來彌補給我！”
“誰來彌補我！”
“我就活該嗎！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男人大聲嘶吼，發泄出滿心的不公。
齊天依舊一言不發，一開始以為是攔路搶劫，沒想到會是這種事。
“說啊，繼續用你的大道理來說服我啊。”男人開始挑釁。
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找了個地方坐下。
男人愣了一下。
片刻後，齊天問：“你兒子幾歲？”
男人奇怪他想幹什麽。
齊天看了他一眼，又看著前麵，自說自話了起來。
“你老婆被你殺了，你又進去了，你兒子給誰養，你父母嗎，還是親戚，或者是福利院。”
“你把你兒子安頓好了嗎？”
“……”男人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齊天淡淡說道。
“放棄吧，你腿受傷，哪裏也跑不了，而且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反正你也有覺悟了，坐下等吧。”
“你……”
這個人，很奇怪。
以為他會突然發難，會大聲怒斥，反正會反駁自己，會“害”自己。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隻是毫無防備的坐下。
男人一下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或許，這個人讓他說出了這些話，緊繃的精神得到了放鬆。
又或許是腿上的傷勢，他站不住。
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匕首落地的聲音，在夜空下格外清脆。
下一刻，男人突然崩潰的哭了出來。
衝動是魔鬼，來得快，去得也快。
齊天看去，感概萬千。
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
警方趕來了，立刻控製起了男人，以及……齊天。
畢竟還不清楚誰是罪犯。
不過簡單詢問過後，就明白了。
詢問齊天有沒有問題。
齊天摸了摸腦袋：“頭疼。”
之前被撲倒時，摔到腦袋了，齊天感覺腦袋嗡嗡的。
現在一陣陣的疼。
於是警方特地抽出一輛警車，送齊天去醫院。
一檢查，腦震蕩。
安全起見，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上。
……
次日。
蘇恩躺在床上給齊天打電話。
昨晚不是說了要讓自己做好準備，感受下真正的“上班”嗎。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
電話響斷都沒人接。
而且，這已經是打了四五個電話了……
他在做什麽？
還在睡懶覺嗎？
旁邊躺的於數數打著哈欠，在舒服的床裏縮了縮，忽然想到什麽一怔。
“齊哥該不會跟那個女妖精在一起吧！”
她這一說，蘇恩緊張了起來。
“不會吧……”
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人家說什麽“業務交流”，齊天那二逼還真的可能過去。
蘇恩準備下床，而這時，嵌在牆壁上的電視正播放一則新聞。
昨晚在一處老區，發生了持刀傷人事件。
嫌疑人已被逮捕。
而案件是由一名出租車司機和一名乘客發現並協助警方抓住嫌疑人。
乘客與嫌疑人英勇搏鬥將其製服，在醫院接受治療。
蘇恩看著新聞愣住。
突然心神不寧了起來。
隨即連忙下床。
先前就在的眾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已經知道安雅。
不過蘇恩是第一次看見，就多看了兩眼。
數數說的妖精就是她嗎，確實挺漂亮的，身材高挑氣質佳，是個很不錯的女人。
安雅也打量著蘇恩。
這就是齊天的女朋友嗎？
怪不得對自己不感興趣，因為女朋友足夠迷人啊。
雖然沒有站起身，大半身子也被齊天擋住。
不過能感覺到，身材也非常好。
隻是，粉色的頭發，衣著打扮，好像走的是叛逆風。
齊天喜歡辣妹嗎。
那他看起來也沒有表麵上那麽老實呢。
“你好，我是安雅。”
安雅走到齊天身旁，向著蘇恩主動打招唿。
“蘇恩。”
兩人簡單招唿了一聲。
安雅坐在了齊天身旁，大家又各自開始聊起了天，氣氛非常融洽。
安雅沒有再跟大家說什麽“邀請大家做事”的話。
在潘斌龍好奇的提問下，說起了自己在國外生活的經曆。
後半場，大家就在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下進行。
淩晨1點多，喝的也差不多了，大家離開酒吧。
楊世佳幾人喝的有點多，此時暈暈沉沉的，洋酒的後勁上來了，互相扶著。
潘斌龍要好很多，他不是第一次喝洋的。
他打了個車，帶著這三人先走了。
“那我也走了，拜拜。”
安雅對著齊天三人告別。
齊天不想管太多，但這大半夜的一個女生，所以還是關心了一句：“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你在關心我嗎？”安雅忽然湊到齊天身旁，她的酒力似乎還可以，洋酒喝的也挺多，但沒有醉的感覺。
“那你要送我嗎。”
“……”齊天愣住了。
“沒事，我一個人習慣了。”
安雅又笑著說，然後對著另一邊的蘇恩兩人揮揮手：“走了，拜拜。”
說完，便一個人朝另一邊的街角走去。
齊天看著她離開。
旁邊響起了一道平淡的聲音：“你去送她吧。”
齊天猛地轉過身，看著蘇恩。
“我跟數數一起，她一個人，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去送她吧。”
蘇恩又重複了一遍，顯得善解人意。
而於數數有些喝多了，靠著蘇恩暈乎乎的。
齊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他之前說好了，送蘇恩迴家。
可是現在大半夜的，安雅一個人……
完了，他的聖母心又開始發作了。
“我說好了送你。”
不過片刻的遲疑後，齊天還是堅定的說了這句話，朝蘇恩走去。
對他而言，約定大於一切。
剛才的遲疑，是粉毛在那裏擅作主張，幹擾他。
蘇恩都做好了齊天去送人家的準備。
她沒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也沒有賭氣說氣話。
蘇恩才沒那麽小氣，她是真的認為，這半夜，安雅一個人，而且又是剛迴國不久，所以，齊天去送送又沒有什麽。
沒錯，讓他去送人家，自己又不會感到不開心。
可是，他不去的話，自己為什麽，會有點開心呢。
蘇恩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說，跟著齊天朝另一邊走去。
“你們之前在廁所裏聊什麽了？”
突然，旁邊響起了這道聲音。
齊天的酒立刻醒了，呆在原地，看著旁邊的蘇恩。
隨後反應過來幹笑道：“你你說什麽啊，什麽廁所？”
蘇恩哼了一聲，然後拿起齊天衣服上的一根長發。
這是一根黑色的長發，不是自己的，更不是於數數的。
“……”
齊天再次愣住了。
“是你的嗎？”蘇恩笑道，一副看你表演的樣子。
齊天一把拿過，然後扔到地上。
既然被她發現，齊天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隨後把在廁所裏碰到安雅，被她使用美人計，逼迫著答應某件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誒——”
蘇恩眯著眼，一副看壞人的樣子盯著齊天。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豔遇。
臭男人！
不過她並沒有任何不快。
在她心裏，壓根就不存在什麽“敵人”，更沒有危機，就是這麽自信。
還有，齊天也真的告訴她了這件事。
沒有什麽比坦誠，更加讓人安心。
蘇恩不盯他了，反正齊天的人品，她是相信的。
沉吟著說：“原來是這樣啊。”
“嗯。”
齊天點點頭，他又沒做什麽虧心事。
“那你答應她什麽了？”蘇恩又好奇的問道。
“當他經紀人。”
“什麽意思？”
“就是，她不是偶像嘛，迴國後很多經紀公司找她簽約，她都拒絕了，覺得條條框框太多，被束縛著不自由，就想自己做事，但一個人能力有限，所以讓我幫她。”
“相當於工作室嗎？”
“嗯，是吧，我也不太懂。”
“那你答應了？”
“答應了吧……”
畢竟不答應，當時的情況，她就真的要脫衣服了。
“你為什麽要答應，給你好處了嗎？”
“好處就是……大家一起賺錢。”
“哈哈。”蘇恩笑了起來，真是樸實無華的理由。
不過，她還想問：“為什麽她會選擇你，跟你又不熟，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吧。”
齊天點點頭，看向蘇恩笑了起來：“就跟你當時為什麽選擇找我演戲一樣。我還想問，你為什麽要找我？”
蘇恩愣了一下，他好得意啊！好氣啊！
隨即嗤笑一聲：“我是王八看綠豆……”
咦，這句話不對，沒繼續往下說了。
而齊天則笑嘻嘻的看著她，一副“你怎麽不說了”的表情。
“切。”
蘇恩又拿出她那一套“不搭理你”的戰術，驕傲的偏過頭。
“你別得意忘形！”
齊天卻表示很無辜：“我哪有，明明是你在那裏說。”
“你就是得意！”
“行，那我不笑了，我重新一本正經的問，你為什麽找我。”
齊天板著臉，不笑了，兇兇的。
而這次，蘇恩用他之前的話術反彈：“就跟安雅為什麽找你一樣。”
不對，不行。
這麽說不對。
蘇恩怔了一下，然後又不情願的說道：“你帥行了吧，我被你天下第一的帥氣吸引了，我找你行了吧。”
知道她是開玩笑，不過齊天對這個迴答很滿意，得意地偏過頭：“這還差不多。”
好氣啊！
跟他之間的“交手”，自己又落入下風了。
若不是還扶著路都走不穩的於數數，蘇恩絕對會狠狠地咬一口齊天。
不知覺間，兩人走到一處公交車站台。
剛好有長椅可以坐著休息一下。
兩人，不對，三人坐在上麵。
於數數趴在蘇恩的腿上繼續打瞌睡，吃飯喝酒，又在這裏喝了不少洋的，徹底暈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就是吧。”齊天跟著說道。
然後遭到蘇恩的白眼：“我是說你。”
“我？哪裏奇怪了。”
“那麽大個美女，你都不知道好好把握。”蘇恩故意拿話噎他。
齊天是沒聽出她話裏話外的意思，也不知道好話壞話，有沒有陷阱……而是認真的想了起來。
見他還真的想了起來，蘇恩有點氣。
不過齊天卻是說道。
“那你這麽大個美女睡在我身邊，我都沒有……”
蘇恩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氣血瞬間倒流，不過齊天沒說了。
她癢癢的，問：“都沒有什麽？”
“沒什麽。”齊天扭過頭，嚇了一跳，自己在說什麽啊。
他不想說，不過蘇恩還是很想知道，因為太癢了，追問道：“到底什麽！”
齊天不好意思的說：“動手動腳……”
你這麽大個美女睡在我身邊，我都沒有動手動腳。
蘇恩扭過頭，想到那晚的情況，臉頰緋紅。
不要臉！
明明沒喝多少酒，但突然感覺到醉了，有些暈乎乎的，輕飄飄的。
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齊天疑惑的看去，這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嗎？
蘇恩立刻不笑了，恢複正常，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答應幫她做事，在我和她之間誰最優先？”
“那還用問，你啊。”齊天脫口而出。
蘇恩嘴角上揚：“為什麽？”
“你是我老板啊。”
“這個迴答不好，換一個。”蘇恩癟癟嘴。
齊天想了想：“你是先來的？”
“渣男發言。”
“哪裏渣了？”
“那如果我後來的呢？”蘇恩又問。
“什麽後來的？”
“就是，如果你先跟她認識，做了她的經紀人，然後我後來找你演戲……”
“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要是我先跟她先認識，做了她的經紀人，是不可能跟你認識的。”
蘇恩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兩人等了片刻，都沒有一輛公交車路過。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這都幾點了。
但兩人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過去了幾輛空的出租車，也都沒有攔下。
“我想好了。”蘇恩忽然說道。
“什麽？”
“我也要你做我的經紀人。”
“啊？為什麽？”
“沒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玩。”
“好玩啊……這個迴答不錯，我喜歡，年輕就得多玩。”
齊天想了一下，感覺也不錯。
某種程度上來講，安雅有些可怕，自己有點忌憚，對付她，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用不上力。
如果蘇恩介入在裏麵的話，她應該會收斂點。
“嗯，這個好！”
齊天越想越明朗，越想越激動，這個辦法好，讓蘇恩來對付她，有些欣喜的抓住蘇恩的手。
“你真聰明，太聰明了！”
蘇恩被他的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他在高興什麽。
齊天的思維，總是搞得她摸不清思路。
自己“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他還高興。
不過……
蘇恩心底很開心。
她就知道，什麽“女妖精”再厲害，都不可能勾走一塊“石頭”。
總算是解決了心頭的大事，齊天鬆開手，望著前麵的高樓大廈，舒舒服服的喘了口長氣。
“你真的是幫我大忙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雖然已經跟他吃過很多次飯，也吃過他親手做的，但是，聽到這句話，蘇恩還是很期待。
齊天想到什麽又說：“對了，你那邊沒問題嗎？今天你說你要處理一些事。”
“處理完了。”蘇恩淡淡的說道。
齊天好奇問道：“啥事？”
“簽了一下公司的文件。”
“哦，簽公司的文件……”
齊天跟著說道，不過意識到什麽一怔，驚訝的看向蘇恩：“啥？公司文件？什麽意思？你在上班？”
“是啊，怎麽了？”蘇恩奇怪他反應怎麽這麽大。
“我是說，你在上班？”齊天又重複了一遍。
“對啊。”
“不是，我是說，你停了學，不上學，到處玩的人，其實是在上班？”
蘇恩皺了皺眉：“你好好說，什麽叫不上學到處玩……”
“啊……”齊天喝了酒，大腦有點混亂，“反正意思就是，你把我搞暈了。”
“明明是你自己表達不清楚。”
“行，那我重新問。”齊天整理了一下語言係統，問道：“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哪裏上班？”
“我才想問你呢，你說你有工作，但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工作在哪？”
齊天無語了。
感覺繼續扯下去沒完沒了了，蘇恩迴道：“我在自己的公司。”
“你自己的公司？！”
“是啊，怎麽了？”
齊天怔住，久久說不出話。
第一次，兩個不同階級的人出現了“代溝”。
齊天一時間沒有理解蘇恩會有自己的公司，在自己公司上班。
他的意識還是“打工人”的階級，認為上班就是“打工”，而不會是“自己開公司當老板”。所以對蘇恩的說法很奇怪。
而蘇恩，覺得自己這不是很正常嘛，沒有上學，就不能上班嗎，上班的話，自己的公司很奇怪嗎。
“好吧。”齊天的“cpu”終於處理了這個信息，單獨設立了“資本家女兒”這個處理器。
這麽想，的確應該有。
有錢人的起點，跟普通人的起點，那能是一樣嗎。
齊天問：“你自己創辦的公司嗎？”
“我媽的，不過給我了。”
“哦……”齊天咂咂嘴，重新審視這個“富二代”，看來人家不僅是富二代，還是正兒八經的企業家。
“所以，你是自己當老板，在自己公司上班，工作內容就是處理自己這個公司的各種事務？”
“我沒管，是linda在處理，她是我媽留下來的。”
齊天明白的點點頭，所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linda會說是小姐的助理，當時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管家之類的，沒想到還是公司上的助理，不過這個助理，應該是總經理級別了吧。
“那事情別人做了，你做什麽，你今天忙什麽？”
“月初了，linda拿來一些文件，我簽個字。”
“……”齊天。
“所以，你說的上班，就是別人把事情做好，然後拿文件過來找你簽個字？”
“嗯。”
齊天伸手按住額頭。
一種名為“階級”的重物壓得他抬不起頭。
“你這哪是上班啊……”
齊天苦笑一聲，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然後開啟了一個人的碎碎念。
“真正的上班是一天工作八，不對，九小時，這還是最理想的工作時間……嚴重的十二小時是常態。”
“每天踩著剛剛好的時間到達公司，既要擔心業績不達標會被扣獎金，還要麵臨上司發神經一樣的責罰，甚至還有可能會有同事的欺淩，公司的人事淘汰會不會涉及自己……”
“每天都猶如走鋼絲，小心翼翼。”
“到了下班時間，永遠不會準時下班，哪怕今天的事做完了，你都要在位子上坐半個小時，有人走，你才好意思跟著走。”
“若是提前走了，領導看見會在本子上記你的小賬。覺得你工作不努力，沒有積極性，下一次人事淘汰上大概率會上榜。”
“累了一天迴到家，該做飯了，但你累的不想動，想著躺會再弄，但一趟就更不想弄了，草草點份外賣，吃完飯想著出去走走，但一看時間很晚了，就躺在床上玩會手機……”
“我再玩半個小時，這個視頻不錯，我再刷一個，如果沒有好看的我就睡覺……”
“就這麽磨磨蹭蹭到淩晨兩點，不行必須睡覺了……”
“但手指還是會點開小說軟件，打算追一追小說，花不了兩分鍾，結果一看，臥槽，寫的什麽玩意，毒死了，結果帶著怨氣入睡……”
“早上六點的鬧鍾響了，但從來沒有六點鍾準時醒來。”
“又在‘眯一會’的過程中，蹭到七點半，必須起來了，不然趕不上公交車。”
“可還是沒能準時起床，就這麽到了八點，打了輛出租車，在即將遲早前打好卡……”
“就這樣忙碌了六天，以為周日可以休息放鬆一下，結果碰到踏馬的調休，不好意思，還要上一周的班……”
“這還是比較好的，而遇到一些打著‘狼性’文化的公司，加班熬夜是常態，還不給加班工資，說什麽‘你看諸葛亮找劉備要加班費了嗎’，不把打工人最後的一絲精氣神榨幹淨，他就是‘犬性’文化。”
“什麽叫上班，這才叫上班。”
齊天偏頭看向蘇恩，冷笑一聲：“你就簽個字，也配叫上班？”
蘇恩打了個冷顫，感受到了齊天對上班的“無盡怨念”。
幹笑著伸出手，想要拍拍他，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不過齊天的手擋住臉，側臉突然露出一個無比腹黑的笑容，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陰笑道。
“你脫離群眾了啊悠悠同學，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上班’，做好心裏準備吧……”
“哈哈哈……啊哈哈哈……”
齊天跟個大魔王一樣，站起身，發出恐怖的笑聲。
蘇恩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這是瘋了嗎……
“喂，你正常點啊……”
於數數完全睡著了，無意識的在蘇恩的大腿上蹭了蹭，好軟，好舒服。
發泄完“打工人的怨念”後，齊天神清氣爽多了。
人生不過百年，卻要因為這種忙碌的事情度過大半輩子。
齊天歎了口氣，如果人再不自己尋找快樂，那麽，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麽？”
“我要一直快樂下去。”
蘇恩：“……”
這是什麽迷惑發言。
齊天轉過身，天上無星，頭頂著墮入雲層的殘月，但目光閃亮，對著蘇恩伸出手。
“你要一起嗎？”
蘇恩覺得他莫名其妙，跟發神經一樣。
不過。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
雖然發神經。
可他莫名奇妙的事情幹的還少嗎。
發神經的事情還少嗎。
什麽擺攤，什麽薩普，什麽婚禮，什麽討薪，什麽奇奇怪怪的各種想法……
還有……什麽人類補全。
但是……
他真的。
真的……
都實現了。
他在別人的心裏，都留下了濃厚的印象。
他跟其他人不同，他比天上每一顆都不同的星星都還要獨一無二。
蘇恩覺得在現實中，根本就不會遇到他這種人。
是吧，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
太奇怪了是吧，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是，他現在不就，正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嗎。
能感受到他的唿吸，感受到他的溫度。
自己一伸手，就能夠得著。
蘇恩心底一陣觸動，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脹……
她伸出手，伸出小指。
“拉鉤。”
“上吊。”
齊天也伸出小指，跟她勾在一起，大拇指碰在一起。
“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齊天將她從長椅上拉了起來，連帶著睡覺的於數數。
“走吧，我送你迴家。”
“嗯。”蘇恩微笑著點點頭。
剛好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三人朝車走去。
把於數數弄上車，在上車前，蘇恩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月亮露出來了。
她就知道。
於數數跟蘇恩在後排互相靠著，蘇恩也打起了瞌睡。
齊天在前麵跟司機師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一陣後，車子到了蘇恩家的小區外麵。
後麵兩個女生都睡著了。
齊天下車打開後麵車門，拍了拍蘇恩。
蘇恩睜開眼：“到了嗎。”
“嗯。”
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她轉身拍了拍於數數，睡了這麽久，她應該酒醒的差不多了。
於數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然後兩人慢悠悠的下了車。
於數數今晚就在蘇恩家睡覺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蘇恩打著哈欠說道。
“嗯。”齊天的精神還不錯，看著兩人搖搖晃晃的進入小區。
於數數迷迷糊糊的說道：“悠悠，你怎麽不讓齊哥去你家啊，這麽晚了……”
“！”
蘇恩驚了一下。
對啊，為什麽不讓他來。
蘇恩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迴到家，下意識的會覺得“各迴各家”。
要說因為“男女有別”，他們也早就睡在一起了。
啊不對，是，這麽晚了，在自己這裏歇息一晚，又沒什麽。
蘇恩連忙轉身看去，可小區外麵，早就沒了身影。
算了。
下次吧。
……
“玫瑰金苑。”
重新迴到出租車，齊天向司機師傅報出下一站的地名。
窗戶打開，齊天看著外麵的夜色，吹著夜風。
在經過一條幽靜的小路時，發現了什麽，湊到車門邊上認真的打量。
不過出租車已經駛過去了。
在後視鏡中，那個不動的影子開始動了。
“師傅停車。”
齊天突然嚴肅的說道。
司機師傅下意識的踩動刹車，車子停在路邊疑惑問：“咋了帥哥？”
“往後退。”
“到底咋了？”
“好像有點問題，你往後退，該多少錢我照樣付。”
“哦……好好。”
司機師傅立刻掛倒擋，往後退去。
出租車的這個舉動，直接讓那個黑影加快腳步跑開了。
“停。”
齊天一聲喊下，車輛停下。
打開門，跑了出去。
在旁邊草地，矮木叢處，看到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影。
是一個中年女性，這邊沒有路燈，遠處的路燈映射到這邊，隻看見她的表情很痛苦，捂著自己的肚子。
“救我……”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艱難的發出聲音。
齊天小心的拿開她手，手上的痕跡，她流血了。
出租車司機也趕過來了，一開始還想著怎麽了，見到這一幕後，明白了什麽。
“打電話報警。”
齊天偏過頭對著司機師傅喊道。
“哦，好好！”師傅反應過來，連忙拿手機，不過在車上，他又跑去車裏拿手機。
齊天看著朝另一邊遠遠跑去，就要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而察覺到有人追來，前麵的黑影顯然更加慌張，拐進了一個小巷。
裏麵更加陰暗沒有燈光。
是一處老舊的居民點。
齊天跑進去，看著三個方向的岔路，準備朝前跑去。
不料這時，旁邊的陰影中猛地竄出一個黑影。
齊天始料未及，沒想到這人沒有逃走，而是埋伏在一旁。
被撲倒摔向地麵。
不過這人身高體格都差了一點，沒有壓住齊天。
被撞倒在地，齊天忍著痛翻滾起身，看著同樣爬起身的男人。
相貌外形來看，男人是個中年人，中等身材，胡子拉碴，身上有一股很大的煙味，精神狀態看起來非常恐慌。
就像是繃緊的鋼絲，隨時都要崩斷那種。
不過故意傷了人被發現，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齊天有些疑惑他怎麽不跑，要來埋伏自己一手。
看見他左腿微彎，用不上力的樣子，而且，有一塊汙跡。
似乎，他的腿受傷了，知道逃不掉而埋伏了一下。
手中持有一物，反射出一絲寒光。
齊天站在原地安撫道：“別衝動，殺人是死刑啊。”
一聽這話，男子情緒更加激動，朝前揮了一下匕首：“別過來！走！你走開！”
“好，我不過來，你也先別跑。”
齊天努力保持平靜，放平聲音說道：“你好像受傷了，有點嚴重，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滾！滾開！”
男人又往前一步揮了揮匕首，可是奔跑了一陣，又摔倒，腿上的傷口疼得他無法作出更大的動作。
隻是拿著匕首，保持著與齊天的距離。
“快點滾啊，走開，當做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發生，你走啊！”
見齊天不動，男人又惡狠狠的吼了幾聲。
對方有匕首，而且精神非常亢奮，這種人，是真的會下狠手的。
加上周圍視線昏暗，齊天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人很危險，也不能隨便放他離開，隻能拖到警察趕來。
現在不能刺激到對方。
齊天平靜道：“發生什麽了，能跟我講講嗎？”
男人愣了一下，不過又作勢上前一步，晃動匕首：“不想死就滾！”
齊天後退，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繼續通過談話的方式，讓對方冷靜下來。
“別動刀，這很危險，有什麽話好好說，我不過來。”
可是男人還是神情激動，根本聽不進去。
趕了幾次，齊天都沒有離開，他又轉身，向著另一邊的黑暗一瘸一拐的跑去。
齊天跟在後麵繼續勸說：“你傷勢很嚴重，需要立刻處理，我帶你去醫院。”
男人又轉身朝後揮了一下匕首。
“我不用你管，快點滾，不然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你的罪隻會更重。”
齊天一邊說話，一邊尋找機會，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會立刻衝上去，奪下他手中的匕首，再把他暴揍一頓。
男人顯然聽不進去，被齊天跟著他也走不掉，又停下跟齊天對峙，狂笑一聲。
“罪？反正那人死了，死一個跟死兩個沒什麽區別，不如說，我更輕鬆！”
“什麽更輕鬆。”
男人得意的說：“殺了一個，我無期或者死刑，可殺兩個，絕對死刑，死刑怕什麽，藥物注射一點痛苦都沒有，那是解脫！更好，我就要死刑，哈哈！”
顯然，這個男人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或者動手前查過相關的法律條例。
他這是……做好了覺悟。
齊天眉頭緊皺，怒火蹭蹭上漲，這是什麽變態！
不過，他聽出了一點別的東西，壓下這股怒火，繼續平靜道。
“你遇到什麽困難了？”
男人一愣，但又露出狠辣的表情。
不過齊天捕捉到了他的停頓，感覺找到了方向，繼續說道：“沒有誰想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除非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被逼的走投無路。”
“所以，你也是被什麽逼得走投無路了是吧，發生什麽了，跟我說說。”
男人短暫的錯愕，但又換上兇狠，狠聲道：“別廢話，滾！快點滾！”
“你不是想要解脫嗎，你讓我滾了，這大半夜的去哪找第二個殺？”齊天反問。
“跑到大街嗎，確實可以找到幾個人，不過你這樣子，帶著傷能趕到嗎，估計會失血過多倒在地上吧，然後被警方抓住，那你可殺不了人了，你想死刑都不可能，應該會無期，一輩子關在牢裏，對你來說，更痛苦吧。”
“所以，你應該讓我別走。”
齊天給他假設，男人這次真的呆住了。
這人在說什麽，他怎麽有點聽不懂！
見話語對他多少有點用，齊天繼續說道。
“所以說說吧，這裏又沒其他人，你下場反正都不會好，你也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不如跟我說說怎麽迴事，這樣心裏會痛快些。”
各種情緒浮上心頭，男人的表情顯得扭曲無比，大罵道。
“你是什麽傻逼啊！你既然這麽想死，那我就滿足你！”
男人衝了過去。
正麵齊天沒辦法拿下一個持著兇器的暴徒，可後退完全沒有問題。
男人過來，他就後退。
雙方拉扯，吃虧的是男人。
齊天還不停發起語言攻勢：“你做這種事你爸媽知道嗎，有媳婦嗎，她知道嗎，孩子呢，幾歲了？如果你孩子知道他爸爸是個殺人犯，他會怎麽想。”
“一定會被身邊的人看不起吧，說什麽‘殺人犯的兒子’，你想讓你的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嗎。”
“別說了！閉嘴，別說了！”男人情緒失控了起來，大吼大叫。
“好，我不說了，你冷靜點。”齊天不說了，讓他自己慢慢消化。
男人停在原地，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來齊天的這番話，對他是有作用的。
積累的怨念，的確說出來要更好一些，幾分鍾後，男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殺的那個人，就是我的老婆。”
第一句話，齊天就麻了。
“我發現她跟別人出軌，質問她，她死活不承認，當我把房間裏拍到的視頻給她看，她不僅沒有道歉，還質問我為什麽要在房間裏裝攝像頭，她還向我發火？”
“還要跟我離婚？”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啊！”男人突然衝著齊天大吼一聲，發泄滿心的怨憤。
“我哪裏錯了？憑什麽不對！我勤勤懇懇上班，沒有一句怨言，因為覺得是為家人都是值得的！但是她，出軌被發現，責怪我，還拿離婚威脅我？”
“嗬嗬，你說我讓我兒子抬不起頭。”
“那她呢！她顧及夫妻情分了嗎，想過兒子的感受嗎，這種賤人，就是該死，我就要殺了，我就是要殺了她！”
齊天默不作聲。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挺能叫嗎，叫啊。”
發泄完畢，男人又得意的喊了起來，狀若瘋狂，緊繃的鋼絲徹底崩斷。
“你什麽都不懂，你就知道，是我殺了人，然後就將所有的錯全部算在我頭上！”
“不僅你會這樣想，其他人也會，這個社會也會這樣想。”
“法院審判，也隻會認定我是殺人兇手。”
“可那個賤人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還會被所有人同情！然後跟她的奸夫繼續！”
“既然如此，我就給他審判！”
“我殺了人，我是錯的！好，犯下的罪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償還。”
“那我受到的傷害，受到的委屈，誰來彌補給我！”
“誰來彌補我！”
“我就活該嗎！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男人大聲嘶吼，發泄出滿心的不公。
齊天依舊一言不發，一開始以為是攔路搶劫，沒想到會是這種事。
“說啊，繼續用你的大道理來說服我啊。”男人開始挑釁。
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找了個地方坐下。
男人愣了一下。
片刻後，齊天問：“你兒子幾歲？”
男人奇怪他想幹什麽。
齊天看了他一眼，又看著前麵，自說自話了起來。
“你老婆被你殺了，你又進去了，你兒子給誰養，你父母嗎，還是親戚，或者是福利院。”
“你把你兒子安頓好了嗎？”
“……”男人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齊天淡淡說道。
“放棄吧，你腿受傷，哪裏也跑不了，而且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反正你也有覺悟了，坐下等吧。”
“你……”
這個人，很奇怪。
以為他會突然發難，會大聲怒斥，反正會反駁自己，會“害”自己。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隻是毫無防備的坐下。
男人一下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或許，這個人讓他說出了這些話，緊繃的精神得到了放鬆。
又或許是腿上的傷勢，他站不住。
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匕首落地的聲音，在夜空下格外清脆。
下一刻，男人突然崩潰的哭了出來。
衝動是魔鬼，來得快，去得也快。
齊天看去，感概萬千。
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
警方趕來了，立刻控製起了男人，以及……齊天。
畢竟還不清楚誰是罪犯。
不過簡單詢問過後，就明白了。
詢問齊天有沒有問題。
齊天摸了摸腦袋：“頭疼。”
之前被撲倒時，摔到腦袋了，齊天感覺腦袋嗡嗡的。
現在一陣陣的疼。
於是警方特地抽出一輛警車，送齊天去醫院。
一檢查，腦震蕩。
安全起見，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晚上。
……
次日。
蘇恩躺在床上給齊天打電話。
昨晚不是說了要讓自己做好準備，感受下真正的“上班”嗎。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
電話響斷都沒人接。
而且，這已經是打了四五個電話了……
他在做什麽？
還在睡懶覺嗎？
旁邊躺的於數數打著哈欠，在舒服的床裏縮了縮，忽然想到什麽一怔。
“齊哥該不會跟那個女妖精在一起吧！”
她這一說，蘇恩緊張了起來。
“不會吧……”
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人家說什麽“業務交流”，齊天那二逼還真的可能過去。
蘇恩準備下床，而這時，嵌在牆壁上的電視正播放一則新聞。
昨晚在一處老區，發生了持刀傷人事件。
嫌疑人已被逮捕。
而案件是由一名出租車司機和一名乘客發現並協助警方抓住嫌疑人。
乘客與嫌疑人英勇搏鬥將其製服，在醫院接受治療。
蘇恩看著新聞愣住。
突然心神不寧了起來。
隨即連忙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