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事,洛苡也沒了遊玩的心思,提前收拾東西離開。


    馬車寬敞,坐墊上鋪著厚厚一層毯子,溫清雲與洛苡相對而坐,不發一言。


    外麵馬夫趕車,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殘留著薄薄一層水霧,馬蹄聲不絕於耳。


    身後還跟著兩輛馬車,上麵堆放著洛苡這些時日所買的東西。


    洛苡拿起一杯盞,輕輕抿了口茶水,瞟了眼溫清雲那麵無表情,清雋淡然的臉,輕咳一聲。


    “你就沒什麽好奇的嗎?”


    比如,她臉上的傷從何而來……


    溫清雲神色絲毫未變,“公主想說時自然會說。”


    瞧他如此,洛苡也不禁有些氣餒。


    這溫清雲著實油鹽不進了些。


    她特意將梅穗遣迴長安,就是想與他單獨相處,不料他對她的態度一點都沒鬆動。


    迄今為止,惡念值一分未降,饒是洛苡再如何冷靜,現下也有些急了。


    她直接起身坐到溫清雲身側,偏頭看他。


    “溫清雲,你對我當真半點感覺都沒有?”


    溫清雲斂下眸子,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緊,片刻後,緩聲開口。


    “公主尊貴無雙,我隻是一階太監……”


    洛苡眼眸眯了眯,猛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之前是我不對,不該如此對你,但我確實喜歡上了你,若你氣憤之前被我折磨的數日,那你要如何才能不氣?跟我說,不論怎樣我都允。”


    洛苡深吸一口氣。


    “若你在意我後院那些男寵,我也可以另找一座府邸將他們遣出去,我隻是喜歡容貌絕佳的男子,和那些男寵沒發生關係。”


    溫清雲眼睫顫了顫,漆黑眼瞳劃過一道驚異。


    饒是溫清雲心思深沉縝密,卻也沒想到洛苡還是處子之身……


    看他有些動搖,洛苡眼睛亮了下,重新問了一遍,嗓音輕柔。


    “你對我當真沒感覺?”


    溫清雲眼睫垂下,遮擋住眼底的情緒。


    見他還是沉默,洛苡眼底的光亮一點點散去,輕輕歎了口氣。


    這結果在她意料之內,畢竟這具身體折磨他數日,是她太心急了……


    洛苡平複心情,坐迴原位。


    身側那似有若無的馨香猝然消失,溫清雲長袖下被遮擋住的的手指不自禁的蜷縮起來。


    若說毫無感覺,自然是假的。


    他能感覺到洛苡對他與其他人的不同。


    但……他有他自己的使命。


    此生,他與洛苡注定是宿敵。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同一個人,前後差距也太大了些。


    若他並不信奉鬼神怪談,恐怕都要以為洛苡被人奪了舍。


    ——


    一連兩日,洛苡都在趕路。


    喧囂聲漸入人耳,馬車進入長安。


    洛苡迴公主殿換了身衣服,進宮複命。


    洛苓對她此次賑災極為滿意,賞賜了不少東西。


    “如今朝堂上對你的不滿聲減輕,這段時日注意些。”


    洛苓身為一國之君,自然知道幾位皇女的明爭暗搶。


    她年少囂張恣意,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這幾位皇女中,唯有洛苡最像她年少時,又是皇夫所生,最得她心。


    是以,盡管洛苡性情殘暴,強搶民男,還是坐穩了太女之位……


    洛苡微微頷首,朝洛苓躬身。


    “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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