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目裏。


    第一幕就是譚微和譚林在兩間審訊室裏,各自在接受警察的審訊。


    穿著警服的周涵正在審訊譚微:「唐銘是不是你殺的?」


    「唐先生是個好人,他是我們姐弟三個的資助人,有他的資助,我弟弟譚城才有錢動手術,我感謝他還來不及,我為什麽要殺他?」譚微雙目清澈,但說到唐銘的死時,臉上浮現一絲難過,眼眶隱隱泛紅。


    「那譚東海呢,是不是你殺的?」


    「我確實想殺了他,可老天沒給我這個機會。」譚微的情緒很平靜,但隱隱能聽出她對父親的恨意。


    「距我們調查,譚東海和唐銘在那晚之前,並沒見過麵。他們並沒有殺死對方的動機。而你卻有。」周涵肯定的看著譚微。


    大屏幕上,兩邊審訊室來迴切換著播放。


    男警察:「那天晚上唐銘是不是企圖強暴你姐姐,所以你們兩聯手把他殺了?」


    譚林目光直直的盯著對麵的人,像個精神病人一樣,兀自在那機械的自言著:「姐姐說,她有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自己先吃,要留給我和弟弟……」


    男警察繼續問:「你們是不是跟譚東海說,唐銘死後所有財產都是你姐姐的,隻要幫你們殺死唐銘,就承諾給他多少錢?」


    「譚東海,譚東海,譚東海……」譚林喃喃的念著這個名字。忽然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啊」的聲,從椅子上滾下來,驚慌的爬到角落裏,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別打我,別打我,別打我……」


    兩邊審訊室,警察審訊的言辭越發銳利。


    審訊者和被審訊者,暗潮洶湧的交鋒著。


    台詞句句犀利,直擊重點。


    「有人聽到譚東海說,如果你不給他錢,他就報警告發你15歲那年殺了你母親。所以,為了滅口你就把譚東海殺了?」


    譚微聽到這話,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她低垂著頭,笑的眼淚滴答滴答往下落。


    她抬手,隨意的將淚蹭掉,輕吐著氣息,平復了會情緒,才揚起臉緩緩說:「周警官,我想你應該對我的身世已經做過調查,我們姐弟三人以前每天都要被譚東海毒打,要殺也應該是把這個人渣殺了,為什麽要殺我母親?」


    周涵擰眉,沉默了一瞬:「譚東海為什麽會死在唐銘家裏?」


    「或許……」


    「或許什麽?」


    譚微再次垂頭,麵色變得沉重而自責,「或許是譚東海從我這拿不到錢,知道唐先生對我很好。那晚估計是找唐先生要錢,要不到,所以惱羞成怒下對唐先生起了殺心吧。譚東海發起瘋來,狠得能把人打死!這也是當初我為什麽千方百計要帶弟弟們逃走的原因。」


    「那為什麽譚東海也死了?」


    「周警官,這隻是我的猜測。」


    「那你猜猜,譚東海為什麽也死了?」


    譚微知道警察在套她的話,擱在褲腿上的手,緩緩蜷緊。


    「或許是唐先生過度自衛……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譚微再次低下頭。


    周涵在筆上記錄著,抬眸掃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又問:「你的腿是怎麽受傷的?」


    「我弟弟譚林遺傳了我媽的間接性精神病。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忽然發病跑出去了,我追他的時候摔的。」譚微說這句話時,語氣和麵容都非常平靜。


    第二幕。


    譚微拄著拐杖和譚林走出警察局後,一直繃直的背脊,終於鬆懈下來,整個人像虛脫般忽然有些站不穩。


    譚林趕緊扶住她。


    「你露出破綻了嗎?」譚微握著拐杖的手都隱隱發抖。


    和有間接性精神病的母親生活了十來年,譚林模樣的很像,「沒有,我演的很好。」


    譚微低聲交代:「我們到警局的事,一個字也別跟城城提起。」


    譚林點頭:「我知道。」


    「如果……如果警察真的查出點什麽,這事就全推我身上,明白嗎?」


    「姐……」譚林瞬間激動,一臉不贊同。


    譚微堅決:「聽我的!」


    -


    第三幕,病房裏。


    譚微和譚林拎著保溫盒,像以往一樣來看譚城。


    譚城背對著他們側躺在病床上。


    譚微喊了他幾聲都沒有迴應,覺察到不對勁,拄著拐杖慌忙繞到病床那邊,聽到譚城在被子裏壓抑的哭聲時,譚微慌了,放下拐杖,俯下身,拉下被子,「城城你怎麽哭了?」


    譚微以為是譚城最近身體出現了惡化,對活下去失去了信心


    她柔聲安撫著:「醫生說,等你身體數據穩定了,你和林林就能做手術了,你肯定能好起來……」


    譚城轉過身,紅著眼,質問,「姐,你跟我說實話,手術的錢哪裏來的?」


    「唐先生資助的。」


    「他為什麽要資助我們?」


    「之前不是跟你講過了,唐先生很有愛心,資助過很多人,他覺得我們可憐,所以……」


    譚城打斷:「姐,你別騙我了,警察下午來過。」


    譚微心下一慌,和譚林對視一眼,譚林立馬去把病房的門關緊。


    譚微問:「城城,你跟警察說什麽了?」


    姐弟幾個各懷秘密。


    譚城撐著手,緩緩從床上坐起來,滿是病容和虛弱的臉上還掛著淚。他搖頭,「我什麽也沒說,但我……知道人是你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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