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牧沒有拂她興致,咬了口,味道比想像中的好。


    「還不錯,你調的餡?」


    「李嫂調的。」


    「難怪。」


    「難怪什麽?」


    「難怪還能吃。」


    蘇瑤一細想,於牧剛剛說她包的藝術,分明不是什麽好詞!


    她立馬拉下臉,將碗端走,「你要看不上,那就別吃了。」


    於牧靠在床頭,看著蘇瑤一臉「寶寶生氣啦,快來哄寶寶」的模樣,眼底都是笑意。再開口,語氣放緩,聲音多了幾分耐心,「我又沒說不吃。乖,拿來。」


    蘇瑤繼續板著小臉,「不用勉強,李嫂還做了別的吃的。」


    「我就愛吃你做的大餐行不行?」


    行,當然行。


    第一次包餃子,有人捧場,蘇瑤心裏還是挺美的。嘴上卻道:「那行吧。不過,我這次是自由發揮,下次肯定包的更好。」


    於牧點點頭,很是配合:「我很期待。」


    蘇瑤被哄開心了,照顧起人來也格外周道,「來我餵你。等等,有點燙,我吹吹。」


    低頭,細心的吹了吹,才重新將餃子餵到於牧嘴裏。


    於牧心頭有些熱。


    哪怕錚錚鐵骨,也得蘇瑤吹成了繞指柔。這段時間,蘇瑤一直忙前忙後的圍著他,和他一日三餐,這種感覺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他忽然覺得之前強吻蘇瑤,挨了一棒子,值了!所以受傷也不是什麽壞事,於牧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時光。


    -


    自從於牧能下床走路後,每晚都要去浴室沖個澡,他自己當然洗不起來。所以,這份工作就落在了蘇瑤頭上。


    蘇瑤從樓下上來時,於牧已經下床,站在浴室門口等著被她伺候了。蘇瑤見他今日似乎比往日靈活一些,便提議讓他自己洗。


    於牧掃了一眼,哂笑:「還不習慣?」


    被看穿了心思,蘇瑤嘴硬:「誰不習慣了!」


    「那你這麽別扭,是怕我吃了你?」


    蘇瑤繼續嘴硬:「你現在有這本事嗎?」


    「蘇瑤!」於牧逼近,嗓音低了幾分,透著危險,「別挑釁我。」


    蘇瑤對上他的視線。


    於牧眼眸深諳,如鷹般銳利的盯著她,似乎隨時會伸出利爪,將她「就地正法」。


    這段時間,於牧在家養傷,少了在外的冷硬和強勢,大多時候都像個極好相處的金毛,讓蘇瑤險些忘了他是個人有毒,性格又惡劣的黑心狼。


    所以,明知於牧傷還沒好,現在幹不了什麽,蘇瑤還是有點發怵。


    她趕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要洗嗎?還站著幹嘛,趕緊的!」


    -


    浴室氤氳繚繞,熱氣升騰,嘩啦啦的水聲從淋浴房傳出來。


    今晚的氣氛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蘇瑤全程不敢和於牧對視。剛剛雖然轉移了話題,但於牧看她的目光,分明透著一股子「秋後算帳」般的狼子野心。


    全程蘇瑤都神經緊繃,給於牧洗澡,簡直自討苦吃。


    薑可梨說一迴生二迴熟,多洗幾次就免疫了,怎麽可能!這就好比拍內褲gg的男模,他要待在畫報中,那就是個靜物,誰會對靜物產生生理反應?現在靜物變大活人,從畫報中走出來了,視覺衝擊如同山崩地裂,海嘯來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蘇瑤不是聖人,哪會不動凡心?


    尤其剛剛兩人還聊了個不太好的話題。


    水聲停止。


    淋浴間的玻璃門被急急推開,蘇瑤頂著張紅撲撲的小臉,逃命般的跑出來。每次給於牧洗,她身上幾乎全濕,明明是來工作,卻搞得像在洗鴛鴦浴。


    蘇瑤跑的慌亂,結果,一隻腳剛邁出來,另隻腳就被防水台絆住了。


    於牧眼疾手快,在蘇瑤摔出去前,抓住她手腕,一把拉迴。


    「小心點。」


    不知是裏麵熱氣未散,蒸的人頭暈眼脹,還是於牧的手心太過滾燙,燙的蘇瑤像是被電觸到。


    「跑這麽急幹什麽?」


    「沒沒沒什麽。」


    「蘇瑤。」


    「啊?」


    蘇瑤一抬頭,於牧的臉已經近在遲尺。他額間的水珠,順著高挺的鼻樑一路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上,像是滴在她的心頭。


    於牧滾燙的氣息落在她的臉頰上,似乎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唇。


    那日在飯店包間被於牧強吻的畫麵,再次襲入腦海,蘇瑤心髒劇烈跳動。


    本就紅燙的臉,越發火燒火燎,唿吸加重,那一瞬間,蘇瑤忘記了思考,忘了存在在兩人之間所有的隔閡,隻剩本能的閉上了眼。


    一秒、兩秒、三秒……


    男人的唇並沒有落下來。


    蘇瑤猛地清醒。


    啊啊啊啊,她剛剛在幹嘛?


    蘇瑤睜開眼,於牧的唇已經移到她耳邊,含著幾分笑意的,低沉的嗓音也跟著傳來,「瑤瑤,承認吧。」


    「承、承認什麽?」


    「承認你還像5年前一樣喜歡我。」


    蘇瑤側頭,對上於牧的視線。於牧那含笑笑意的雙眸,透徹的仿佛早就將她看透。


    那一刻,蘇瑤說不上來是什麽情緒。有羞惱,有窘迫,有心虛,甚至還有一絲慌亂。總之,她一把將於牧推開,丟下一句「你有毛病吧?」就跑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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