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玉抬頭望著她,眸子漂亮極了,「她們...並未對微臣做什麽。」


    可舒皖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哄道:「一會兒,朕親自給玉兒擦背罷。」


    「還愣著幹什麽?」傅聞欽吩咐左右,兩個侍衛便尖叫著被拖了下去。


    舒長夜冷眼望著這一切,笑道:「我說呢,父後今日是同阿妹來打我的臉了罷?」


    「逆子。」趙韞麵色微青,低喝道,「還不迴去!」


    到底是他的兒子,趙韞留了情麵,不忍治罪。


    可舒長夜並不領他的情,甩手便走。


    見暖閣這邊終於清靜了,傅聞欽也轉身準備離去,可身後的趙韞卻忽然扯住了她的袖子。


    傅聞欽冷淡迴眸,目光詢問。


    「這位大人。」趙韞呆呆地看著她,「我們是否...見過?」


    他始終覺得這個女子好眼熟,氣質也與他印象中的那個人十分相近,可長相不一,他不敢辨認。


    「太後認錯人了。」傅聞欽淡聲道,「卑職尚有要事,恕不能奉陪。」


    聲音不一樣,稱唿也不一樣。趙韞眸裏的光漸漸暗了下去,緩緩撤開了手,傅聞欽也並未再作逗留,轉身離去。


    浴池中水汽蒸騰,溫度正好,舒皖抱著沈玉下去,親自去解他的衣。


    沈玉沒有拒絕,隻是雙手還冰涼著,他沿著池壁緩緩坐下,身子還僵硬著,心還跳得飛快。


    舒皖拉著他的手撫摸,聲音一直都很輕柔:「燙不燙?」


    沈玉搖了搖頭,舒皖便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真乖,朕以後多派幾個人守著你,玉兒不怕。」


    今日是她疏忽,好在她留了傅聞欽注意著舒長夜動向,聞欽許是察覺不對,索性去請了威後過來,不單能阻止舒長夜,還能讓那件事不證自明。


    隻是舒長夜今日來欺負她的沈玉,本來舒皖是想揭穿他的身份,留他一命的,如今看來不需要了。


    她用的力氣很小,用幹淨柔軟的帕子給沈玉擦著背,可沈玉背上還是被擦紅了一片,沈玉也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擦疼了沒有。


    舒皖摸了摸,將唇瓣貼在沈玉背上,吻了一下。


    「陛下......」沈玉滿臉的不自在,可陛下的手卻從他身後環了過來,陛下的臉頰也貼在他的背上,唿吸聲淺淺的,搔在沈玉腰窩上。


    「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要尋死。」舒皖的聲音悶悶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遇到什麽事,我都會要你的,你若出了事,朕一個人怎麽辦呀。」


    沈玉才知是簪子的事被陛下知道了,溫聲解釋:「微臣隻是權宜之計。」


    「那也不行。」舒皖委委屈屈地拒絕一聲,「朕肯定不會讓你出事的,你就再等一等朕,朕肯定能保你無恙。」


    「知道了。」沈玉應了聲,話音中似乎帶了點隱約的笑意。


    他也很猶豫,一想到明明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和陛下成親了,他卻要先去一步,就好捨不得。


    沈玉頓了頓,又道:「其實微臣......」


    他猶豫著,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定一般,沉穩著聲音道:「微臣其實亦...心悅陛下。」


    舒皖呆了呆,一溜煙鑽進沈玉懷裏,抬眸看他,「不喜歡王穎釧啦?」


    「微臣何時喜歡過王姑娘。」沈玉目光躲閃著解釋,羞得雙頰滾燙。


    「她都成親了!你還叫她王姑娘!」舒皖貼貼抱抱地掛在沈玉身上不肯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沈玉此刻寸縷未著,趕緊鬆開手,暗道好危險,先生差點就要懷孕了。


    沈玉不知陛下心思,以為陛下真的因此生了氣,隻好再度妥協:「那微臣再也不這樣叫了。」


    舒皖小心地避開沈玉,去取了幹燥的帕子來為沈玉擦身子,擦得幹幹淨淨,又給他取了幹淨柔軟的衣物來,小聲詢問:「朕沒有帶鞋子過來,朕再抱著先生迴去罷?」


    她故意將沈玉的鞋子丟掉了,在床邊放了雙新的。


    沈玉粉著雙頰點頭,他便再度被陛下抱了起來,迴到了暖閣裏。


    暖閣那張榻上的被褥都被換過新的,沈玉安安心心地鑽進了被子裏,躺了一會兒才想起他藏的那張條子還藏在枕下呢!伸手一摸,果然不見了。


    沈玉難過起來。


    「怎麽了?」舒皖尋了軟布給沈玉擦他的濕發,沈玉怎麽好意思說他藏了陛下條子的事,隻能默聲搖頭。


    舒皖便嗅了嗅沈玉發間,稱讚:「先生身上真香呀。」


    她怕沈玉因為今日的事有了別樣的陰影,解釋道:「其實舒長夜是個男人,先生就當今日被瘋狗咬了,以後朕會護好先生的。」


    沈玉點了點頭,雖然想起方才情景仍覺得心有餘悸,可他被陛下哄了哄,覺得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便迴:「微臣無礙了。」


    沈玉剛剛跟舒皖表明心跡,舒皖心動極了,瞧著他道:「還叫微臣嗎?」


    「那...那......」沈玉有些慌亂,他又沒有正經的名頭,自稱為「臣侍」好像也很不合規矩。


    舒皖便道:「以後玉兒在朕麵前,不用再用這些虛無的稱唿,說『我』便可,知道了嗎?」


    「好。」他聲音總是那樣溫柔,舒皖擦幹了沈玉的頭髮,掌心在他臉頰上蹭了蹭,道:「先生歇一會兒罷,朕晚些再看找先生。」


    「陛下要走了嗎?」沈玉有些焦急,他似乎是想留人的,隻是留人的話說不出,隻能眼巴巴地望著舒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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