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城南,偏僻的小巷。

    “媽的!喪狗,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千刀萬剮!”黃毛一邊踹著路邊的垃圾桶,一邊大聲地嚷嚷著,一臉的憤意,像是要將人生生的撕裂了一般。一直以來,仗著自己是小刀會會主段鵬的小舅子,在這座縣城可謂是橫行無忌,卻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憋屈事。

    “毛哥,用不用,叫咱們的兄弟去教訓一下喪狗?”小猴子現在可是鬱悶至極,本來想先獻殷勤,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人打不算,還要忍氣吞聲。

    “叫你個頭!叫人!叫人!你以為現在叫人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黃毛將胸中的怒氣全都發泄到小猴子身上。

    被臭罵一頓的小猴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低著頭,站在一邊,不敢說一句話。

    黃毛卻依然是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一邊走,一邊罵著,手下的小弟,有小猴子做榜樣,都默不吭聲拉開一段距離,跟在身後。

    “都他媽的給我站遠點,背過去,老子要尿尿!”黃毛走進一個拐角的胡同,衝著手下的人,大聲喊道。

    然而,就在黃毛剛剛解開自己的腰帶,還沒有脫下褲子的時候,身後猛然的閃出一道黑影,一手捂住黃毛的嘴,一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很有分寸的插進了黃毛的心髒,抽刀,在黃毛的耳邊,低聲說道。

    “得罪我蒼熊幫的人,還沒有人能夠活到天明!”

    被偷襲的黃毛,瞬間覺得全身像是被抽去了血液似的,失去了支撐點,軟綿綿的靠在牆上,雙眼已經是變成灰色。

    一個人什麽時候最能夠感覺到死亡的威脅感,那就是讓一個人處於死亡的邊緣,卻又不會一下子死亡!恐懼,是一種無聲的折磨,蹂躪著所有人的神經的同時,也在宣告著一個人的死刑。

    看著黃毛的血,緩緩的流出,黑影淡淡的一笑,瞬間消失在當場,就像是黑夜之間的幽靈一般,融入了夜幕之中。

    可憐的黃毛,就因為自己的一泡尿,而喪失了生機,靠在牆上的身軀終於支持不住的時候,轟然倒地,用手壓著的胸口,卻依然無法阻止流失的血液。

    聽到黃毛倒地的聲響,小猴子幾個人才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扔掉指尖的香煙,跑了過去。

    “毛哥!”

    “毛哥!”

    每個人看著已經處於死亡邊緣的黃毛,緊張的大聲喊道,黃毛一旦有事情,難免段鵬不會將怒火發泄到他們的身上!

    感受著耳邊小弟們的唿喊,黃毛即將失去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幾許,勉強掙紮著,斷斷續續的說道。

    “蒼。。熊。。幫。。喪。。狗。。報。。仇……”

    而這也是黃毛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遺言,帶著無邊的遺憾,黃毛的頭一下子歪了下來,離開了這個世界。

    “現在怎麽辦?”慌慌張張的表情頓時出現在小弟們臉上,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黃毛,不知所措。

    但是,小猴子,卻沒有亂了陣腳,敏感的覺出這是一個機會,小猴子趕緊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段鵬的電話,沉聲說道。

    “會主,毛哥,毛哥,他死了!”

    “什麽?你他媽的是誰?再說一遍!”正在享受著小姐撫摸的段鵬,不敢相信的聽著小猴子的話,大聲喊道。

    “會主,我是毛哥身邊的小猴子,毛哥在林西路被蒼熊幫的喪狗派人殺死了!”小猴子急忙說出了黃毛臨死前的話。

    “媽的!給我等著,我這就過去!”段鵬一下子扔掉手中的電話,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消失在屋中。

    黃毛已死,與此同時,喪狗的人生之路也在今夜走到了盡頭。

    野玫瑰夜總會。

    “你們都他媽的給我仔細看好地方,我去外麵吃點飯。”喪狗穿上自己的皮夾克,對著身邊的小弟們吩咐道。

    “是,狗哥!”小弟們連忙笑著說道。

    而喪狗則是滿意的點了一下頭,走出門夜總會的大門,對於,手下麵的人稱唿自己為狗哥,喪狗一點表情也沒有,反而是十分的心儀。

    “道上混,沒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怎麽可以?”這就是為什麽喪狗對別人稱唿自己狗哥卻自得其樂的原因所在。

    現在已經是深夜,冬季的夜晚,很少會有人在路邊擺攤,每個人都喜歡安靜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很少,並不意味著沒有,一碗熱騰騰的混沌,再釋放著寒氣的夜晚,帶給人的那種感覺,是通體舒暢的,也正是因為此,才有人,頂著冬季的寒冷,在路邊擺攤做買賣。

    喪狗走到路邊的一家混沌鋪,坐在一張桌子上,大聲地喊道。

    “老板,一碗混沌,一瓶老白幹,一碟花生米,快點!”

    “好嘞!”老板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動作麻利的將花生米和酒先端了上來,便迴去看自己的混沌。

    喪狗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夜宵,自斟自飲起來。

    “堂主,要不要動手?”陰暗處,一直守候在夜總會外麵的血狼堂一員,看到喪狗的樣子,湊到趙敦煌身邊,低聲問道。

    “你們都呆在這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出來。喪狗,這次,我要親自取了他的人頭!”趙敦煌眼中閃過一道兇光,看著跟隨自己前來的五個人,輕笑著說道。

    “是,堂主!”五個人一躬身,看著趙敦煌,從身邊走出,消失在角落處,直奔喪狗的地方前去。

    喪狗正在吃著自己的混沌,卻直覺的感到有一種危險臨近,黑道上摸打滾爬的這些年,喪狗對危險形成了一種敏銳的觸覺。而也正是這種直覺,不知道多少次救了喪狗的性命。

    謹慎的仰起頭,四處打量著,而趙敦煌的身影已經像是一道閃電般,出現在喪狗的麵前,手中的一把大刀直接砍了下來!來不及反應的喪狗隨手抓起桌邊的酒瓶,扔向了趙敦煌的臉麵。而自己,卻是一低頭,就地滾了出去。雖然樣子有些不雅,但是,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

    “你是誰?”喪狗撤出自己的刀,指著趙敦煌,厲聲問道。

    “得罪我小刀會的人,沒有人能夠活到明天!”趙敦煌蒙著臉,嘴角邊的那一抹笑意,卻是喪狗無法覺察到的。

    趙敦煌的刀,是自己親自跑到鐵匠鋪,要求定做的,全長一米,拿在手中,分外的有氣勢。

    “小刀會?小刀會淨是這種見不得光的人嗎?”喪狗看到隻是趙敦煌一個人的時候,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鬆一下,膽子一壯,衝著趙敦煌說道。

    “找死!”趙敦煌因為有龍破的命令,速戰速決,將罪名既然已經按到小刀會的身上,目的達到,剩下的就是嗜血的屠殺了!

    一晃手中的長刀,趙敦煌貼身而上,沒有一點花哨的招式,長刀從上而下,直接劈下!或許,傳說中的力劈華山,就是這招!

    看到趙敦煌白癡性的招數,喪狗不由輕蔑的一笑,對於這樣的死板招數,使用的人,除了一身蠻力之外,幾乎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沒有準備躲閃,喪狗手中的刀,在趙敦煌的刀勢處於最低峰的時候,恰到好處的磕在刀身處。然後,沒有停留,另外一隻手,瞬間出動,直接欲封鎖住趙敦煌的喉嚨,眼角仿佛看到趙敦煌死亡時候的絕望表情。

    人,什麽時候,都不能自大,過於自負,麵對的隻是死亡的親吻!

    趙敦煌看著喪狗的笑容,嘴角也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笑意。手中的長刀,突然撒手,一時不察,身體前傾的喪狗,卻因為趙敦煌的錯身,而感覺到不對頭。

    趙敦煌另外的一隻手,在放棄長刀的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然後,閃電般的刺出,順勢劃破了喪狗的喉嚨。

    兩個人的交手,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間,卻是驚心動魄。等到趙敦煌重新將長刀握在手中的時候,喪狗也不敢相信的轉過了身,一雙眼睛盯著趙敦煌的臉,手指指著他,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安眠吧!”趙敦煌雖然是第一次殺人,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看著失去生機的喪狗,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在黃毛死後不到一刻鍾,喪狗也伴隨著他,奔赴了九幽黃泉。兩個生前的死對頭,在死後也能在地府進行切磋。

    趙敦煌沒有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喪狗,而是走到賣混沌的老頭麵前,冰冷的語氣,籠罩著他,淡淡的說道。

    “剛才的事情,你就當作沒有看到!我們小刀會做事,外人不相幹的不會波及,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敢泄露秘密,小心,我那你全家陪葬!”

    早就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知所措的老板,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隻是知道機械的點頭,直到趙敦煌的身影消失在當地,才會過神,連忙收拾著自己的攤子,慌張的離開了這個鬼門關。

    寒徹的夜,冰冷的屍體,訴說著世間的黑暗……

    偌大的一個宿舍,所有人都早就進入夢鄉,而龍破卻始終沒有辦法入睡,他在等,等待兩個事關重大的電話。眼睛中那種焦急的神情,也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展現在自己的身上。

    “破哥,黃毛死了!”陳少鋒的聲音,終於傳入龍破的耳邊。

    “知道了,少鋒,你去休息吧!”龍破輕聲說道。

    “是,破哥!”陳少鋒知道龍破這個時候在宿舍,不方便說話,便直接掛了電話。

    幾乎是沒有間隔,龍破的手機再一次的震動著他的肌膚。

    “破哥,喪狗死了!”趙敦煌在一邊興奮的喊道。

    “知道了,你早點睡覺吧!”龍破忍受著趙敦煌的刺耳的聲音,小聲地說道。

    “是,破哥!嗬嗬!”趙敦煌突然想到,現在龍破肯定是在宿舍,自己這樣,實在是有點過分。

    “好戲的第一步,已經開鑼,剩下的就輪到你們粉墨登場了!”龍破躺在被窩中,看著宿舍的天花板,心中幽幽的想著。

    “看來,明天應該出去找個房子住了!”龍破感覺得到宿舍中其他人因為自己的這兩通電話,已經有些清醒,吐了一下舌頭,鑽進被窩中,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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