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狀態看起來很好。”


    餘修明似乎隻是隨口一提,說完之後就專心地開車行駛向目的地。


    玉珂摸出手機,打開相機當作鏡子照了照,發現自己的臉色確實是肉眼可見的非常好。


    肌膚白中透亮,雙頰紅潤,宛如吃了什麽神仙丹藥一般,一夜迴春。


    怪不得餘修明會特意問,她現在跟昨天相比,簡直可以說是煥然一新。


    明明她昨天忙活了一天,晚上還做了個噩夢,怎麽今兒人反而還特別的精神呢?


    玉珂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剛才走路的時候自己的腿也是,一點都不覺得酸軟。


    渾身有勁,哪哪都好。


    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反正不是壞事,就這麽著吧。


    ······


    小鎮明麵上有相機的人不多,總共就五個。


    玉珂跟著餘修明一個一個地找過去,直到找到最後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異常。


    而且五人全部是年輕人,沒有一個老頭。


    想到要無功而返,玉珂有點小喪氣。


    她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問最後一人,鎮子上還有沒有其他有相機的人?


    最後一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名字叫馬智高。


    他被玉珂漂亮清澈的眼睛看著,臉和脖子很快開始充血漲紅,人緊張得不行。


    他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人。


    她就站在他的麵前,距離不算遠,他的鼻尖甚至隱隱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香味。


    馬智高不願意辜負美人的問話,腦子裏拚命地迴想著自己知道有相機的人。


    可他說了四個,都是玉珂和餘修明已經去找過的人。


    玉珂失望地抿唇,心想線索大概真的就斷了。


    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情緒,馬智高的腦袋飛速轉動,幾乎要把自己幼兒園時候的班主任都想起來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趕在玉珂離開之前,還真讓馬智高想起了另一個人。


    “還有一個!”


    馬智高急忙出聲叫住了玉珂。


    “我之前看見過有個老頭也有相機!”


    這話一出,讓玉珂和餘修明兩人瞬間停下了腳步。


    老頭和相機,條件完美符合啊!


    玉珂微睜大了眼,神色急切地讓馬智高展開說說。


    馬智高:“我一周前吧,路過一個房子,看到裏麵有個老頭好像手裏拿著相機在照相。”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有些心虛地微弱下來,“不過當時的距離太遠了,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相機。”


    但是他自己也是玩相機的,那個老頭的動作和手裏的東西,他怎麽看怎麽覺得像。


    餘修明垂眸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開了昨天玉珂遇到的那個老頭的照片。


    “你看到的是這個人嗎?”


    這個老頭餘修明也讓人去查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查到任何信息。


    不僅局裏沒有登記過,就連鎮上的居民,居然也都不認識這個老頭。


    老頭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馬智高麵對餘修明心底有些發怵。


    明明餘修明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臉上神情也一副倦怠的模樣,可馬智高莫名的就是怕他。


    他小心地湊到餘修明的手機屏幕前,仔細地辨認了一會,猶豫道:“看起來很像。”


    不管怎麽說,這都算是一個新進展,說什麽都得過去看看。


    餘修明:“你還記得遇到他的地方嗎?”


    馬智高這次肯定地點頭。


    餘修明頷首,讓他帶路。


    馬智高忙不迭地答應下來,一邊走一邊還偷偷地看著玉珂的反應。


    她在笑。


    笑起來更好看了。


    馬智高傻嗬嗬地跟著笑起來,心裏美滋滋的。


    四舍五入,美人就是為他而笑啊!


    剛樂沒多久,他就迎上了餘修明耷拉下眼皮看過來的意味不明的視線。


    馬智高頓時頭皮發麻,收迴目光老老實實地當一個鵪鶉。


    玉珂兩人跟著馬智高一路走到了樹林裏,才走進去沒多遠,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就陰沉了下來。


    不給三人反應的時間,一場暴雨忽然從天而降,將沒有任何防備的三人淋了個透心涼。


    玉珂:……


    這雨怕不是拿盆潑下來的吧,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啦!


    劈裏啪啦的雨水潑灑在她身上,瞬間將她整個人打濕了大半,漆黑的發絲狼狽地粘連在雪白的肌膚上。


    她費勁地抬起手想要遮擋住眼前的雨水,然後發現效果出奇的好。


    就是太好了點。


    不止她的臉,連她的上半身都隔絕了雨水的侵襲。


    小漂亮遲鈍地抬頭看去,才知道了真相——


    原來不是她那兩隻手的遮擋效果好,而是餘修明把外套脫了下來撐開在她的頭頂上。


    餘修明低頭看去。


    隔著潑天的雨幕,他仍能一眼看清她的模樣。


    微仰起的小臉上此時沾滿了水漬,濃密的長睫被水打濕成一簇一簇的,可憐的黏連在一起。


    也許是雨水太過冷了些,她麵上的紅潤如今盡數褪去,在墨色的發絲映襯下,肌膚越發顯得冷白。


    仿佛枝頭上盛放的梨花,在風雨的壓迫下不堪重負,搖搖欲墜。


    美麗又脆弱,蒼白又無力。


    餘修明的眼底沉了沉,眸中暗色湧動,壓抑著瘋狂的欲念。


    “這邊!”


    馬智高的聲音隔著厚重的水簾艱難地傳了過來。


    來都來了,還是繼續走吧。


    玉珂下意識地看向餘修明,等著他的決定。


    模樣乖巧至極,好像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會照做一樣。


    餘修明重新恢複成散漫的神情,示意玉珂跟著走。


    哪料到禍不單行。


    雨太大阻礙了視線,玉珂一時沒有注意到腳下橫亙的障礙物,可能是樹枝,又或者是石頭?


    總之她給絆倒了。


    雖然在以臉碰地的最後一刻被餘修明一手拎了迴來,但她站穩後立刻就感覺到了腳踝處的腫脹疼痛。


    她試探著走了一步,劇烈的疼痛襲來,險些讓她軟倒在地。


    玉珂咬住唇,眼淚混雜著雨水一起從臉上滑落,又滴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痛、痛死人了嗚嗚嗚。


    她不敢再動,可憐巴巴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餘修明。


    餘修明皺起眉,蹲下身去查看她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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