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告訴趙隊長:“不會的,店裏食客都是老板之前攢下的迴頭客,聽說老板店裏招了幫手高興還來不及呢,要是沒幫手那得排多久隊才能吃到飯?”


    “趙軍和陳勇看著就一身正氣,誰敢怕他們呀?除非本身做賊心虛。”


    老董說著長歎:“剛開始還是趙軍和陳勇先過來的,他們有個朋友是開廠子的,隻能自己吃個溫飽,沒法接濟他們就跟老板推薦了。老板考察後覺得趙軍和陳勇人品不錯就把他們留下了。隊長你敢相信嗎?我們老板找店員看的是人品,我在店裏就跟迴了隊似的,每天一到店裏看到的都是熟麵孔,我們就想到了當兵時候的生涯。”


    趙隊長敏銳地察覺到老董的情緒。


    “那你怎麽滿臉不舍?是要離開了嗎?”


    老董苦笑:“我還沒賺夠錢,媳婦都沒娶呢。是我們要開分店了,店長說讓我過去當店長,這兩天我在店裏提前習慣當店長,順便帶一下新的學徒。我發愁啊,我就是想當個廚師,但是當店長一個月工資有八十塊錢,以後隻能當個業餘廚師嘍。”


    趙隊長心裏一驚,八十塊錢,這得是什麽樣的店這麽大手腳?!


    看到隊長震驚的眼神,老董壓低聲音激動道:“老板說了,幹滿一年再漲二十,兩年就是漲四十。”


    趙隊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說這家老板是真的大方,他都有點羨慕了。


    “隻有你麽?”


    老董搖頭:“趙軍和陳勇比我來的早,早就當上店長了,店長的工資都是這個標準,隻是他們比我早一年多拿二十元錢。”


    趙隊長再次不知道該說什麽,看到自己手下的人能混的這麽好,一直壓著他的那根弦終於放鬆了。


    他拍了拍老董的肩膀:“看到你們過的不錯,我就放心了。”


    老董抹了把臉,食指快速在眼睛上擦了一下,趙隊長假裝沒看見。


    “隊長,雖然你當初很嚴厲,我們私底下都叫你閻羅爺,可正是因為你的嚴厲我才保住性命,謝謝你。”


    趙隊長神色舒緩:“都過去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兩人沉默了半晌,老董沒忍住先開口。


    “隊長,我最近聽店員念報紙說是要退伍下來好些人,要是他們找不到工作就讓他們來安城碰碰運氣,我們老板娘要開廠子,他們要是不嫌棄可以當個門衛保鏢啥的,老板家裏好多廠子招人呢,肯定能給他們安排工作。”


    趙隊長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這件事其實也挺讓上麵頭疼的。退伍兵再就業是一個大難題,很多迴家後隻能繼續種地,隻有少數人能找到賺錢的營生。


    像是那些偏遠地方退下來的,身上留下了病根,年輕時候不多攢點錢,上年紀那可就要命了。


    趙隊長站起來:“我去找月顏。”


    老董急忙留人:“隊長!你不吃過飯再走嗎?我親自下廚呢!”


    趙隊長丟下一句話像風一樣離開:


    “下次路過再來。”


    老董失落不已,但他也知道正事重要,以後還有相遇的機會。


    他再一次擦了擦眼睛,跟店裏新來的廚師學徒有說有笑。


    小學徒好奇道:“師傅,剛剛那位是你的什麽人啊?他看著好兇,但是又覺得他不是壞人。”


    老董敲了敲學徒的腦門:“那是我隊長!我以前是他手底下的兵。”


    小學徒誇張大喊:“哇,師傅,你以前是當兵的呢?看不出來呀!”


    老董看著門外的方向懷念道:“我說話你不認真聽。我是今年才發胖,你要是去年遇到我,我跟我們隊長一樣看著兇但不像壞人。”


    小學徒打了個哆嗦,估計當時他師傅脾氣應該不太好,還好自己上個月才來。


    ……


    月顏詫異道:“招人嗎?確實是有需求,不過也不需要太多呀。”


    哼哼,讓他小看自己。去了店裏是不是被打臉啦,老董叔可是店裏升職最快的員工呢!


    趙隊長沉吟:“你們能收多少是多少,量力而為就行。”


    月顏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


    “有了,等我打個電話。”


    前天大伯打電話過來,說是村裏好多人要跟著養殖小龍蝦、螃蟹和魚。


    大伯和二伯就請了縣裏的專家過來給村裏人講課,末尾才拐彎抹角的問月顏要是村裏人都弄養殖,他們家會不會賺不到錢了?


    月顏的想法當然是能賺,但是沒以前賺的多。


    還有個事就是隔壁村也在學摸學樣惡心人,他們專盯著月家,月家做什麽他們村就學什麽。


    而且因為他們村靠著河,挖了好幾個池塘,差點導致河斷流,農田都澆不上水。


    模仿就算了,但他們卻不走正路。因為不想買魚苗蝦苗,就偷溜過來想偷魚偷蝦被當場逮住,現在兩個村關係都緊張了。


    這也不是最主要,隨之而來的問題才是重點。村裏大家都幹養殖了,那誰把這些東西運出去呢?月顏家大排檔是專門請了固定的貨車司機開小貨車拉迴來,爸爸經常跟著一起去。


    總不能到時候全都請貨車司機吧?那還能賺到什麽錢?賺個本錢還不如種地呢。


    當下村裏養殖是攔不住了,他們都看到月家賺了錢就想著跟風。本來大家是同一個村的,月誌遠沒刻意瞞著,想做就做唄,這又不是壟斷的生意。


    可是貨車隻有一輛,大家也分不過來啊,別到時候賣不出去爛在池塘裏又怨月家了。


    所以月顏就想到讓大伯一家把魚塘用完後承包出去,幹脆幹運輸業。


    運輸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很吃香。以後的物流更是一個大熱門,不過隻有最早的幾個物流公司才有優勢,後來的就沒什麽優勢了,所以物流公司也就那幾大巨頭。


    原本月顏是沒想到這點的,就算想到了也不敢讓大伯和二伯去做。因為運輸路途危險,搞不好就會有窮山惡水的刁民和山賊。


    山賊當然是當年被掀掉老窩後跑掉的小嘍囉,幾隻小蝦米聚在一起也能把人擺一道。


    隻是趙隊長表示他那裏還有不少即將退伍的士兵,月顏原本的想法就活絡起來了。


    運輸這時候可是個香餑餑,要是有機會當然得讓大伯和二伯去試試。她記得世界富豪前五百名裏排名靠前的是某物流公司,足以看出運輸業的前景,大伯和二伯一定不能錯過。


    大伯在電話那邊沉默半晌,最終咬牙答應了。


    “月月,我們都聽你的,等秋天結束我就跟你二伯把池塘承包出去,咱們幹運輸!”


    “大伯,你和二伯閑下來的時候就準備考駕照吧,考貨車駕照,記得多識些字,對你們有幫助。你們要是買車錢不夠別不好意思,我給你們墊上。”


    電話那邊傳來大伯爽朗的笑聲:


    “錢當然夠,你都不知道這魚塘讓我們賺了多少。”


    隨即大伯又歎氣:“村裏人都想賺錢,我也不怪他們。他們也沒有偷偷摸摸的,是上門帶著東西跟我說,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也知道她男人癱瘓,兒子又是個傻子,沒法跟她計較。”


    家家都有難處,可誰家不是呢?


    去年他還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老光棍,家裏窮的叮當響。他心裏怎麽會沒有怨?他跟老二剛開始幹的時候村裏隻有零星幾個人願意幹,大家都賺到了錢村裏人就一窩蜂湧過來了。


    然而社會就是這樣,想要合群就得付出點什麽。還好村長站在他這邊,給村裏人做了思想工作,大家都是親自上門來說的,沒給他家魚塘搞破壞。


    月顏也知道住在村裏總是免不了這些事情,避是避不開的。說他們全員惡人吧,平時鄰居往來和睦,隻有些雞毛蒜皮的小矛盾,不至於撕破臉皮。


    但要說是好人也不見得。


    他們的心態就是班裏成績墊底的學生花大價錢請了家教考了第一名。雖然和他們沒關係,但就是心理不平衡。


    以前月家是整個村最窮的,現在泥巴稻草房變成水泥磚瓦大房子,屋裏屋外地麵都抹了水泥比臉蛋還光滑,還裝了彩電和電燈,每天晚上隔老遠就能看到月家燈火通明,而他們省著電費隻能每天晚上點煤油燈。


    月家池塘的魚蝦一車車往外送,大把鈔票往迴來拿,村裏人肯定會心理不平衡。憑什麽你家做生意發財了我家就不能做?


    好的一點是他們隻是跟風養殖,親自上門請教月誌遠,並沒有因為嫉妒去搞破壞,這才讓月誌遠和月富強心裏沒那麽別扭,給他們請了鎮上的專家過來指導。


    “反正你也說了養殖的人多了就賺不到大錢,他們要做就讓他們做吧,幹這個活每天夜裏都不敢睡死,生怕有賊惦記。”


    縱使月誌遠心裏不甘心也無可奈何,他嚐到了賺錢的甜頭願意嚐試月顏說的跑長途運輸。


    月顏安慰大伯:“這種事情很正常的,好的一點是他們心思單純,以後遇到生意上的同行才更可怕。”尤其是麵上笑嘻嘻背地裏捅刀子的不在少數。


    掛斷電話後,月顏告訴趙隊長。


    “談好了,到時候給我寫信或者讓他們去店裏找老董,人數不要太多,跑運輸需要二十個人,店裏還需要十位員工。”


    再多月顏就暫時愛莫能助了,等以後或許會發展副業,比如保鏢公司一類的再說吧。


    這十位員工其中還包括媽媽服裝公司的四名保安以及一位司機。


    月顏補充道:“我要求不多,手腳麻利會開車就行,不會開車的話也要有願意學的意向。”


    趙隊長表示沒問題,他帶的兵基本都會開車,這不是什麽大事。


    沒想到月顏的要求這麽簡單,他不由得對月顏刮目相看。


    “好啦,現在沒別的事了,我要去工廠看看進度,就不奉陪了。”


    趙隊長點頭目送她離開:“路上注意安全。”


    月顏剛坐車上,周博衍拉開車門跟著坐了上來。


    “你們談完了?”


    月顏點頭:“是啊,順便解決了讓大伯他們很頭疼的事。”


    周博衍疑惑道:“大伯怎麽了?”


    月顏講了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我能理解大伯的心情。村裏大部分勞動力的都在手機廠打工,但還有些家庭沒勞動力又不能出遠門的,他們隻想著就近賺到錢,也不管這種搶人飯碗的行為很不恥。可能他們心裏糾結過但既然已經決定了就說明人家不會在意大伯的感受。這種行為我沒法評論,討厭倒談不上,但不喜歡他們就是了。”


    如果月誌遠是扶貧幹部那麽村裏人有積極上進的奮鬥心是挺好的。可關鍵他不是,村裏人還搶了他家的飯碗隻給留了湯底,那這就沒意思了。


    好在月顏本來就沒打算一直讓大伯他們幹養殖業,隻是利用村裏的優勢最快賺到錢,而且自己家也能保證大伯他們養殖的水產品不會愁銷量。


    何況大伯開墾荒地移植了不少果樹過去,沒有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兩年果樹應該是結不了果,以後忙不過來可以承包出去。


    “那為什麽不搬家?”


    月顏歎氣:“老人常說落葉歸根,老家就是他們的根,現在讓他們搬走等上了年齡還是要迴去的。算起來月家祖墳就在村裏,萬一惹得村裏人眾怒挖祖墳怎麽辦?”


    周博衍皺著眉頭:“不至於會這麽過分吧。”


    月顏心想怎麽不至於?雖然村裏人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但她在新聞上還真見過。


    有位村民參加節目爆火,村裏人就問他借錢甚至還問他要錢買房買車,如果他拒絕就會被威脅要挖他祖墳。他平時在家都不能安寧,因為村裏人總是會來敲他家的門,要麽是借錢,要麽就是拍他照片在網上賣錢。他也不能輕易搬走,隻要他離開村裏這些人就會找到他的聯係方式威脅他要去挖他家祖墳。


    月顏拍拍周博衍肩膀:“沒事,明年能不能賺到錢大家各憑本事,反正我大伯他們隻幹完一票就不幹了。”


    不是說大家全去幹養殖賺不到錢,主要還是交通不方便。現在又沒有冷鏈運輸,活魚活蝦和螃蟹隻能就近幾個地方售賣,村裏沒有運輸工具和固定合作夥伴,到時候他們自己內部就會成為競爭對手。


    月顏不準備提前告訴他們,反正他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了,自己讓人傳話隻會讓他們覺得她偏心家裏人不想讓他們賺錢,不如讓他們撞南牆。


    她也沒準備見死不救,如果到時候村裏賣不出去她可以低價收購,起碼不會讓他們虧本,但是賺多少就要看他們能不能沉住氣了。


    做生意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不能因為別人賺了錢就跟風,完全不顧及市場和其他問題,比如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能不能承擔失敗的風險?這些他們都沒想過。


    周博衍抿唇:“你有主意就好,受委屈就告訴我,搬家不是大問題,祖墳又不是不能遷。”


    月顏樂了:“這件事和我沒什麽關係,我覺得老人家住在城裏更方便,奈何爺爺奶奶就習慣住鄉下。”


    哪怕她家裏地方這麽大,院子裏有菜園子,爺爺奶奶還是覺得不自在,還是覺得家裏最舒坦。


    兩個人去了零食廠,月顏按照慣例先查了財務報表,確定沒問題後兩人才去了廠房。


    廠裏正在加工罐頭,這些是純肉罐頭,從肉聯廠買迴來的生豬生牛和兔子肉堆了整整一排,因為沒有機器隻能人工用大鍋做,工人們都戴著口罩,月顏放心不少。


    看到月顏過來,廠裏的負責人連忙迎上來。


    “我想嚐嚐罐頭的味道,給我弄點吧。”


    負責人連忙讓女工給月顏和周博衍用小碟子盛了一塊。


    這是剛出鍋還沒有加工的罐頭,拿在手上還能感受到餘溫。


    月顏嚐了嚐味道,說不上好吃,但因為是真材實料也不難吃,有種吃火腿腸的口感。


    周博衍嚐了嚐罐頭的味道,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好吃。”


    月顏衝著他笑彎了眼:“口感確實一般,不過這個還要二次加工的,要經過油炸等步驟才會好吃,我們吃到的是鹽水煮肉。”


    還好碟子上的東西不多,周博衍皺著眉頭吃完自己的,又幫月顏把她沒吃完的也解決掉。


    月顏笑著看他:“不好吃你還把我的也吃啦?”這麽傲嬌嘛。


    周博衍歎氣:“小沒良心,我這是為了誰?”


    月顏對他吐舌:“不好意思哦,我誤會你啦。”


    零食廠分了好幾個區,方便麵的廠區是最大的,現在工廠第二大廠區就是罐頭,最小的廠房應該就是火腿腸。


    火腿腸也做了好多種,包括廣式臘腸。


    這個月顏可擅長了。


    “你們一天能做多少斤臘腸?”


    做臘腸的婦女帶著口罩和帽子,隻露出來一雙眼睛,大聲對月顏迴答:


    “一天能做一百二十斤,我們三個人加起來能做四百斤。”


    月顏豎起大拇指:“很厲害!”


    她讓管事幫忙裝了五十斤臘腸,請保鏢送到汽車後備箱。


    “這些臘腸你拿迴家跟爺爺奶奶他們吃吧,做飯的時候切成片蒸著,跟著米飯一起熟了就能吃。”


    周博衍沒有拒絕,這個臘腸看起來就比剛剛的罐頭好吃。


    倆人在工廠溜達了一圈就離開了。


    三天後就到了周博衍父母離開的日子,趙隊長他們的車上裝得滿滿當當全是食物。


    月顏的原話是趙隊長可以不吃,但是一定不能怠慢了祖國的科學家。


    趙隊長無言以對,這小丫頭就記仇呢。


    他當然要吃,他親自背了一路的東西,他得嚐嚐是啥味兒。


    汽車行駛了大約一周的路程才到達基地。這裏位於大漠,正常人隻要進入視野內就會被槍口對準。


    這地方不是普通人能來的,就連周博衍想過來都要經過層層審批。這裏正在製造的東西關係到國家的硬實力,每一位科學家拎出去都是國內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當然了,前提是他們的身份和事跡被公開。但目前來看當然是不可能,起碼再要上二三十年,這些隱姓埋名檔案上寫著(意外死亡)的科學家們的名字和身份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他們憑借著一腔熱血在艱苦的條件裏創造能讓國家挺直腰杆和洋人談話的資格,而今天最重要的兩位科學家平安歸來了。


    “老仇,你們可算迴來了,我們每天提心吊膽,生怕你突然溜了。”


    仇池笑著搖頭:“老孫,你把我當什麽人?我媳婦都在這呢,我怎麽可能先溜了,怎麽也得陪著我媳婦把這東西做出來。”


    老孫“嘖嘖”兩聲:“整個基地裏就你們倆夫妻最膩歪,也沒見你們平時吵過架,你們鬧分歧都怎麽解決的?給我們大夥兒取取經唄。”


    周柔笑道:“我和老仇都是理性的人,公事歸公事,遇到分歧善用辯論和證據,誰能說服誰就算誰贏,私下裏再哄哄不就好了。”


    老孫嘿嘿笑:“你哄他?還是他哄你啊?”


    仇池惱羞成怒趕人:“虧我們特地給你們帶了好東西,今天沒你份。”


    老孫才不信他:“你們能帶迴來什麽好東西?除非帶迴來兩斤肉我還能高看你一眼,別又是帶迴來自己的破機器吧?還是你兒子的玩具?不對,你兒子應該要念大學了,你不會把你兒子考試試卷拿來了吧?”


    不是老孫汙蔑他,而是仇池在他們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妥妥的兒子奴,但在兒子麵前分毫不顯,隻有在同事麵前父愛如山。


    “你說的,你待會別後悔。”


    夫婦倆從門口驗證完身份,搜完身之後進入基地內部。


    趙隊長找到下屬,把一大背包的臘腸交給他:“送到廚房去,今天給大家加餐。”


    下屬隔著背包都能聞到淡淡的肉香味,他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磕磕巴巴:“隊…隊長,這裏麵是肉不?”


    趙隊長難得沒有兇他:“是肉,你沒做夢,快去,早些交給廚房就能早點吃上。”


    士兵下屬抱著背包撒腿就跑,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塞了炸藥。


    士兵剛到廚房門口就大喊:“肉!師傅!來肉了!”


    廚師不耐煩:“肉什麽肉!哪有那麽多肉!今天吃你是吧?”


    士兵氣喘籲籲地把背包打開,他被裏麵的臘腸震驚了。


    他喃喃自語:“師傅,你快來看這裏麵好多肉。”


    廚師好久都沒沾葷腥了,上一頓吃肉還是端午節的時候,下一頓估計是中秋或者國慶,就看哪個節日先到。


    廚師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隨即眼珠子差點掉進背包裏。


    “我滴乖乖,這麽多肉夠咱們吃一年啦!”


    士兵搖頭:“隊長說了,這些肉今天全都做了。”


    廚師粗壯的眉毛呈八字型,怒目圓瞪。


    “你們趙隊長那敗家玩意,這麽多肉咱省著點吃能吃到過年,一頓都吃了那不燥的慌。”


    士兵也有些猶豫:“要不我再去問問?我們隊長應該不是浪費的人,他這麽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廚師揮手趕人:“這些肉我決定分批做,今天誰來都不好使。”


    士兵糾結不已:“可萬一呢?”沾點油水又不夠,這麽多肉夠他們每人分到兩片呢。


    廚師手放在背包上,沉默半晌。


    “小王啊,咱這條件艱苦你不是不知道。科學家們跟咱們吃得是一樣的東西,都不說什麽優先供給他們,大家都是一視同仁的。一瞬間的快樂和連續好幾個月的快樂,你怎麽選?”


    小王想說他選一瞬間的,可是看到廚師滄桑的麵孔,他又說不出話了。


    是啊,條件這麽差大家都堅持過來了,有油水吃總比啥也沒有的強。


    “我知道了,我去告訴隊長。”


    小王走到門口正好遇到了趙隊長。


    “今兒不是吃肉嗎?怎麽還哭喪著臉從廚房出來了?”


    小王委屈地講述了來龍去脈:“隊長,我們還是省著點吃吧,我覺得廚師說的有道理。”


    他說完後趙隊長沒吭聲,小王以為隊長走了,誰料頭上突然挨了一下。


    “我交代你的是什麽?讓你吩咐廚師把那些臘腸全都做了,你給我哭喪著臉迴來複命,你任務沒完成知道嗎?今晚分肉你少一片。”


    小王又委屈又不理解:“可是咱們就這一頓肉,多分幾頓吃啊。”


    “誰跟你說這是一頓肉?這是人送來讓咱們嚐嚐好不好吃!要是好吃以後經常給咱們送,不好吃就給咱們換個口味送來。我還替你們拒絕過,人家不同意非要送。”趙隊長說著自己唇角都不自覺勾了起來。


    小王驚呆了,啥?!這是天上掉菩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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