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的嘴很硬,這兩天沒有在她身上問出來有用的信息。測謊儀也不是全能的,除非她主動交代或者沒問到哪個關鍵點,測謊儀的作用並不大。


    倒是張強給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能關係到金梅的卻沒多少。他們也看出來張強是想保住金梅,把所有罪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讓領導班子束手無策,金梅的嘴撬不開,隻能從別處找突破口。


    得來全不費功夫,大半夜他們接到報警電話,好像是和金梅有聯係的同夥伺機報複把金梅送到監獄的一家人。


    雲天明聽到這個電話心涼了一截,得知沒有人受傷才放心。


    看來月顏這小丫頭不僅學習方麵很強,自保能力也很厲害。


    電話裏說是一群闖入者半夜偷襲,結果一家人都好好的。


    雖然說他和月顏一家並不熟絡,但是就憑著月顏給他兒子補課,幫他兒子提升成績,以及多虧了月家每個月按時交的大額稅,安城的城市建設有了更多資金,讓他對月家好感直升。


    退一萬步來講,他身為城市管理者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市民受傷,他也想讓安城的治安得到保障。


    爸爸跟著媽媽一起上了救護車,月顏則在家裏收拾東西。


    “你收拾阿姨要用的東西,你家裏的事有我和保鏢。”


    月顏忙不迭點頭:“要是需要我們去做筆錄,等我把東西送到醫院去,我爸應該走不開,我一個人去做筆錄就可以。”


    周博衍安撫她:“不著急,你先把東西都收拾好,別漏拿了。警察局的事情有我在,領頭的已經全都交代了。”


    月顏沒來得及思考領頭怎麽這麽快就交代了。她收拾了媽媽的生活用品和睡衣,以及提前準備的嬰兒用品,裝在行李箱就去了醫院。


    文紅玉這是半夜生產,比預計的產期提前了一個月。


    月顏揪心的和爸爸站在醫院走廊。


    她雖然知道媽媽不會出事,但還是擔心媽媽生產順不順利。


    畢竟這可是高齡產婦。大舅媽生完孩子恢複了足足一個多月,即便這樣身體也不太舒服,這就是高齡產婦的後遺症。


    其實新世紀後也有三十四五歲才準備生孩子的,但是新世紀的醫療包括醫療美容都很發達,孕婦身體恢複起來會很快。


    現在這個醫療條件隻能祈禱坐月子的時候不要受罪。


    產房裏傳來媽媽痛苦的聲音,然而家屬不能進去,月懷德把臉埋在手心。


    “爸,你別擔心。”


    月懷德臉上褪去血色,滿臉懊惱。


    “爸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應該去醫院結紮的,讓你媽媽一把年紀還要受這個罪。”


    月顏搖頭安慰爸爸:“媽媽也是喜歡寶寶的。媽媽每天都在做小孩子的小衣服和小玩具,她也在期待弟弟妹妹的到來。”


    然而月懷德根本聽不進去。


    “等你媽月子出來,我就去醫院結紮了,再多一重保障。”他知道妻子的性格,要是再懷了肯定還會生。


    女人生一次孩子就是在過鬼門關。


    上次妻子生月顏的時候在鎮上的小醫院,當時他還能抓住妻子的手,還記得那時候他還發誓隻要這一個孩子。


    結果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月懷德被愧疚籠罩著。


    大約過去了倆小時。


    窗外晨光熹微,天邊泛起淡淡的金色輪廓,產房裏傳出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摘下口罩。


    “母子平安,孩子六斤半。”


    媽媽被推到病房,爸爸連忙跟上,月顏帶著大包小包一起往病房跑。


    月顏還知道把東西放在病房後去看一眼弟弟。


    可能是自己小說看的多,生怕孩子被人調換。


    看到這個和自己流著同樣血液的親弟弟,月顏心裏泛起柔軟。


    都說剛出生的小孩子醜醜的,弟弟確實很醜,皺巴巴的像個猴子。


    月顏很壞心眼的拿手機給弟弟拍了張照片,等以後弟弟結婚的時候可以放出來。


    文紅玉張嘴第一句話就是要看孩子長什麽樣。


    月懷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妻子是來醫院生孩子的。


    護士長哭笑不得:“我還是頭一次見生孩子這麽緊張媳婦的,你家孩子有閨女看著呢,你這丈夫夠格!”


    月懷德憨笑著撓頭:“醫生說我家媳婦是高齡產婦,我當然得先看著她,孩子又不會飛了。”


    文紅玉臊紅了臉:“還說呢!快把孩子帶來讓我瞅瞅。”


    不等爸爸過去,月顏已經抱著弟弟過來了。


    “弟弟長的不好看,媽媽你要不明天再看吧,聽說養兩天就好看了。”


    月懷德瞅了一眼,樂了:“你弟弟和你剛出生的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以後也是個俊俏的小夥子。”


    月顏假裝沒聽到,剛出生的醜孩子是原著女配月顏,不是她!


    雖然她和同名女配長的一模一樣。


    文紅玉看了眼孩子,有些擔心。


    “這…以後真的會長俊俏嗎?”


    當初她生完第一胎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看到的閨女沒有剛出生時那麽醜。


    兒子還是熱乎,就是有點忒醜了。


    月懷德也有點不確定了。


    月顏問爸爸:“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嗎?”


    因為外婆那邊鬆口,所以弟弟跟爸爸這邊姓。


    當初外婆家讓媽媽生個兒子跟著文家姓,那時候爸爸是入贅,被買一送一帶到城裏來的。


    但現在月懷德在城裏立足,有了自己的事業,當然就沒有這個要求了。


    “就叫月愛文怎麽樣?”


    月顏有一瞬間的語塞。


    名字寓意是個好的,就是聽著有點怪。弟弟長大後可能不喜歡這個名字,聽著有點女性化。


    她暗示爸爸:“要不再想想?”


    外麵天光破曉,月顏看著窗外想到依據詞。


    “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弟弟叫晨晨怎麽樣?”


    月懷德肚子裏是沒多少墨水的,文紅玉即便有墨水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文紅玉念了兩遍:“晨晨,這名字聽著不錯。”


    月懷德跟著點頭:“我覺得可以,要不就叫月晨吧。”


    於是靠著月顏突然靈光一閃,弟弟有了不那麽女性化的名字。


    月顏看著懷裏對著她吐泡泡的小寶寶,心裏喃喃自語。


    弟弟啊,你以後最好懂事點,知道你老姐曾經為了你的名字努力過。


    周博衍過來的時候還特地換了身衣服,手上提著早就準備好的營養品,有孕婦也有嬰兒的。


    月顏調侃他來醫院還換新衣服,周博衍解釋他從警局那邊帶一身晦氣見孕婦不好。


    文紅玉笑著說他有心了。


    闖入月顏家的壞人和張強、金梅等人罪有應得,全都被判決死刑,沒有一個逃過法律的製裁。


    這件事還牽扯出來後續的一連串連鎖反應,不過都和月顏沒什麽關係。


    她家裏又養了一條周博衍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狼狗幼崽,還有一位保鏢。


    這位保鏢是幾位保鏢的同事,已經功成身就退伍。平時就負責開車接送月顏上學放學,晚上留在周博衍家照顧他家裏的老人。


    月顏覺得周博衍有些興師動眾,但是想到自己家被半夜偷襲,就同意了周博衍的做法。


    於是對於周博衍離開前幫自己家換上新的厚重大鐵門,以及把堂屋門改換成雙層防盜門表示接受良好。


    倒是月懷德雖然知道女兒和周博衍的關係,但心裏還是免不了嘀咕周博衍未免也太重視他家閨女了。


    雖然這是好事沒錯,但這做法完全就像是成年大人,不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能考慮的這麽周全。


    文紅玉在醫院住了兩天,月懷德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雇車把文紅玉和兒子從醫院帶了迴來。


    月顏在媽媽生下弟弟的當天中午就給外婆一家打了電話。


    她當天晚上才給奶奶打電話,擔心奶奶急匆匆要來城裏。畢竟奶奶家也有兩個孕婦,怎麽說也得等兩位伯母胎象穩了再讓奶奶來城裏,不然家裏隻有三個粗糙的大老爺們,誰能把兩位孕婦照顧好?


    外婆這邊也要帶孫子和孫女,大舅媽一個人帶不過來兩個孩子,月顏猶豫半晌,還是決定給媽媽請個保姆。


    文紅玉舍不得花錢,月顏擔心家裏白天沒人照顧媽媽很容易產後抑鬱,她說什麽都要找保姆陪著媽媽。


    “媽媽,咱們家又不是出不起那個錢,該省的時候是要省,但這個是一定不能省的。”


    鳳萍聽說文紅玉生了,家裏想找個保姆,便推薦了丈夫的表妹。


    月顏沒有告訴鳳萍後續的事情。


    王大壯的表妹已經結婚了,嫁到了城邊上的村裏,丈夫是個瓦匠。她沒有工作,正好想找個閑散的工作給家裏賺點零用錢。


    要是說去城裏工作,她婆婆肯定一萬個不樂意,生怕王琳在外麵跟野男人勾搭上。不過有鳳萍幫忙介紹,說是去給人當保姆照顧坐月子的孕婦,她婆婆很快就放人了。


    王琳結婚後才知道柴米油鹽都是要花錢的。以前沒有攢錢的習慣,賺多少花多少,結婚後日子過得緊巴巴,還有難伺候的婆婆,根本沒享福的機會。


    這下嫂子給她介紹了城裏的工作,她就帶著行李來了。


    站在這家門口,王琳就感覺這戶人家裝修的氣派。


    瞧這刷著紅漆的鐵門,像是才裝上沒多久,門上有個按鈕和小眼睛,不知道是幹嘛的。


    王琳選擇用手拍門。


    “砰砰砰。”


    她拍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從屋裏把大門打開。


    “你是?”


    “妹子,我是王大壯的表妹,是你家招保姆吧?”


    月顏半信半疑的點頭。


    “你先進來吧。”


    這位女士怎麽看都有點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王琳跟在月顏身後心裏嘖嘖作響,這戶人家絕對不是一般的有錢。


    尤其是那堂屋門,又是一塊鐵皮疙瘩。隻有城裏人的門才裝成這樣子,她們村裏大房子的門都是木頭做的。


    文紅玉正在坐月子,月顏說什麽都不讓媽媽下床,廚房裏煮著魚湯。


    王琳光是聞到魚湯味兒就已經開始分泌口水了。


    “媽媽,鳳萍阿姨介紹的保姆過來了。”


    王琳連忙上前自我介紹。


    “我叫王琳,今年29歲,結婚兩年還沒生孩子,我會打掃衛生,做飯,做家務,隻要是家裏的活我都會做。”


    月顏微微皺眉,沒有帶過孩子怎麽幫忙照顧弟弟?


    “我雖然沒照顧過孩子,但是我嫂子坐月子的時候就是我幫忙帶的。”


    月顏眉頭舒展:“那就行,在我家做保姆是管住的,你能接受嗎?”


    王琳當然能接受,這免去了她租房的錢。


    “那我工資是多少?”


    鳳萍嫂子告訴她每個月最少有20塊錢的工資,現在人家給她管住,就算是十五塊錢也能接受。


    “第一個月暫時給你20塊錢,要是之後你照顧的好,再給你加五塊。”


    什麽?!竟然還給加錢!


    王琳頓時什麽心思都沒了,滿腦子都是自己要表現的好些,一個月能領25塊錢的工資,她婆婆怎麽也不會再念叨自己整天隻知道吃了。


    王琳熱絡的想表現一番:“好的好的,你們吃飯了嗎?我可以現在給你們做頓飯。”


    月顏正好想看看她的廚藝,就點頭答應了。


    她叮囑道:“冰箱菜很齊全,要是缺什麽記得告訴我。”


    王琳拍著胸口保證:“沒問題,哪怕隻有一顆白菜,我也給你做出來一菜一湯。”


    隨即她就被啪啪打臉。


    倒不是隻有一顆白菜,而是冰箱菜太多了,裏麵蔬菜肉類齊全的像是個小型菜市場,她一時半會兒都忘了要做什麽?


    月顏看出來王琳傻眼,便提醒她:


    “我媽隻吃清淡,我不吃麵食,你看著做就是了。”


    王琳心裏有了底,也不再像剛剛那樣自大。


    最終王琳做了幾道家常小菜,月顏和媽媽都認可她的廚藝,就把她留了下來,住的是之前爺爺奶奶住過的房間。


    ……


    勞動節收假後,大家都在談論過節的時候去了哪裏玩,隻有月顏迴想起來最近好像都在忙碌。


    昨天半夜周博衍就走了,她聽到了汽車離開的聲音,但是沒有出門送。


    周博衍在早上給她打了電話,是讓月顏不要睡過頭了,月顏心想自己哪一次遲到過?


    周博衍就是單純隻想告訴自己他已經到地方了,還得找這麽個理由。


    陳星兒去了鄉下的外婆家,一直到昨天才迴來,所以這個假期沒有找月顏玩。


    而徐招娣在家帶弟弟妹妹,閑下來的時間都在寫作業,王蘭找月顏玩的那兩天月顏正好去鄉下了。


    可以說四人小組整個勞動節、七天假期沒有一天湊在一起。


    陳星兒提起來就遺憾:“你弟弟都出生了也不通知我,說不定我就提前迴來了呢。”


    她外婆對她不算太好,因為外婆喜歡的是兒子,最寵愛的就是舅舅家的兒子。


    要不是因為她媽媽想去看外婆,非要帶著她一起,陳星兒說什麽都不會去鄉下外婆家。


    “而且村裏的那些男人好可怕啊,就喜歡直勾勾盯著我,害得我每天隻能在外婆家院子裏寫作業。”


    月顏心想陳星兒也算是機靈,察覺到有危險就不出門。


    她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把勞動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月顏說完就見陳星兒、徐招娣還有王蘭嚇得臉上沒有丁點血色。


    “你們別怕,那群壞人已經被繩之以法了,而且這事之後會登上報紙,他們不會有害人的機會了。”


    陳星兒聲音都帶著顫:“我想了一下要是我走在大街上,突然出來一個女人自稱是我媽媽要帶我迴家,會不會大家就以為我們是吵架的母女,然後讓她把我帶迴去。”


    月顏驚訝了一瞬間,陳星兒的警惕性是真的很強。


    她安慰陳星兒:“既然你已經想到這種情況了,那你就仔細思考一下如果遇到了這種情況你該怎麽辦?”


    她又看向徐招娣和王蘭:“你們平時出門也要注意些,女孩子出門盡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最好是結伴而行。”


    徐招娣和王蘭重重點頭。


    徐招娣擔憂道:“你那天沒有受傷吧?”


    月顏得瑟地搖了搖食指:“我可是一個人製服了兩個,你們覺得呢!”


    王蘭提醒她:“就算有能力也不要大意,壞人萬一偷襲怎麽辦!”


    月顏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件事其實告訴大家也算是讓她們提高警惕性。


    等徹底結束後會登在報紙上,就有更多人知道這種騙局。這個時候的人接收消息都離不開看報紙,隻要大家看過類似的案件,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騙術。


    今天雲程心情倒是很不錯,因為他爸爸最近一直在加班,他媽媽也因為工廠的事在煩心,家裏沒有人管他寫作業還是玩手機。


    於是他每天都偷偷玩手機到半夜,總算把堆方塊玩到了一萬分。


    月顏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不經意的問道。


    “你不會昨天晚上才補作業吧?”


    雲程根本沒想到月顏在試探他。


    “沒有啊,我勞動節又沒出門,每天都寫一點,昨天上午就寫完了。”


    月顏又問他:“你堆方塊玩到多少關了?”


    提到這個雲程可就不困了。


    “經過我的徹夜努力,已經上一萬分了,是不是已經超過你了!”


    行吧,果然是熬夜玩手機。


    月顏不想苦口婆心的勸他,這樣沒什麽效果。


    “你的理想是什麽?”


    雲程撓了撓頭,不明白月顏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他?


    “我不知道,我爺爺奶奶想讓我當畫家,我外公外婆想讓我當音樂家,我媽說隻要我考上大專就行了,我爸說實在不行就把我送去部隊改造。”


    好家夥。


    月顏覺得雲程爸爸就是這麽一說,但是被雲程當真了。


    “你覺得你要是繼續這樣玩下去,給你補課還有用嗎?”


    雲程不明所以,眼裏帶著迷茫。


    “我沒有上課玩手機,而且作業都按時寫了,應該不會成績下滑吧?”


    月顏沉吟道:“這樣吧,我們打個賭,要是你月考成績下滑了,以後就不要把手機帶到學校,最起碼保證你在學校的時候是一心一意學習的。”


    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月顏是根本不會管的,但她把雲程當好朋友,不希望雲程未來的前途毀在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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