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在帶妹妹到醫院看過眼睛之後,來到了酒廊。她神色愁結,步伐沉重,腦中迴蕩著醫生的話:“水芸的眼睛必須盡快動手術,不然治愈的希望會愈來愈低……”


    她一定要盡其所能地醫治好妹妹的眼睛,水芸不能一輩子活在黑暗中,她要她能在婚禮上看見她所愛的人。夢蝶懷著決心走入酒廊中,她看到了李領班,走上前向他說道:“李領班,我要向公司借一筆錢。”或許這一筆錢不夠,但她會另外再想辦法,或許再去找另一份兼差的工作。


    李領班露出為難神色,向夢蝶說道:“你昨晚得罪了大人物,今後你不用再來上班了,公司也不能再借錢給你。”這麽做公司等於失去一棵搖錢樹,但他們得罪不起黑道上的重要人物。他可以再發掘一個夢蝶,但如果公司倒了,那麽一切都完了。


    “大人物,你說的是馬龍嗎?”夢蝶問道。


    “不,不是他,而是一個比馬龍更厲害的角角。夢蝶,你怎麽會得罪宋天豪?如果你不能解決和他的糾紛,那麽沒有任何一間酒廊敢用你的。”最近黑道的勢力愈來愈猖獗,也許酒店該雇請再多一點的保鏢,免得哪一天流彈在酒店內飛來飛去,唉!生意愈來愈難做嘍!


    夢蝶迴到今早方才離開的豪門大宅。


    在沉重的心理壓力下,她按下了門鈴。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仆人走了出來,隔著鐵門向夢蝶問道:“請問你要找誰?”


    “請你告訴宋天豪,白夢蝶有事找他。”


    “請你稍候,我去稟告先生。”仆人轉身走迴屋內。


    她的眼光打量門內占地廣大的園子,園中的噴水池在豔陽下噴射出的水柱奪人目光,粉蝶翩翩在花園內飛舞,各式花朵綻放著繽紛,那棟歐式建築更顯映出那男人身上的傲氣。


    他是個有錢的男人,或許他自民為用錢可以買到一切,包括女人。但她絕不是他想像中那一類型的女人。嘲諷的是,她現在也要來出賣她的身體、她的自尊。金錢雖非萬能,但卻令她不得不低頭。


    不久,仆人走了迴來,並為她開戶大門。“白小姐,請進。”


    仆人帶她走進屋內,他們在樓上的一扇雕花木門前停止步伐。


    “主人在裏頭等你。”仆人說完話後,便自行退開。


    她推開門後慢慢地走進,立即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窗戶旁。


    天豪緩緩地轉過身,傲氣地說:“你還是來了。”她終究必須來求他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她的語氣冰冷,眼神不馴地看著他。


    “是的,我要你臣服於我。我要的女人,向來沒有不到手的,你也不例外。”


    夢蝶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緩緩地脫下自己的外衣。


    “你在做什麽?”他不解地看著她。


    “你要的,不過就是我的身體。我在扮演你希望的角色,希望你能夠滿意。”她的眼眸冷冷地掃過他的臉龐,而後輕蔑地停佇在他晶亮的黑眸上。


    從沒有女人能夠如此迅速地挑起他的怒氣。天豪走上前攫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冷豔的臉龐,嘲諷地說:“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扮演一個稱職的妓女?”


    她將他的手揮開,冷漠地說:“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隻要你不幹涉我的工作。”她不想和男人糾纏不清,特別是他。


    “你需要的是錢。”他寒洌的宣告,淩厲的鷹眸望向她倔傲不屈的眸子。


    “是的,我需要錢,而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如果是因為今早你的男性自尊受損,那麽我向你道歉。”男人,他要的是女性的柔順屈從,所以今早她醒來時沒有他預期的表現,他不滿意,是嗎?那麽,她會如他所願的,隻要他別影響到她的工作。


    宋天豪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仰天狂笑。


    傷了他的大男人自尊?是的!還沒有女人那麽的不將他放在眼裏,她不知男人喜歡挑戰嗎?特別是對得不到的獵物!


    “你的道歉可真是委屈呀!不過,我要的並不是你的歉意。”如果是這麽簡單的話,那他就不用花那麽多心思在她的身上。


    “那我要的是什麽?”她除了一身的傲骨外別無所有。


    “你,隻要你陪伴我一個星期,你妹妹的手術費,還有你欠酒廊的錢,我都會幫你還清。”他對女人的熱度不會超過三天,那麽一個禮拜擁有應該是綽綽有餘,隻要他厭倦了她,那麽他就放她自由,從此各不相幹。


    她的臉色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旋即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當他一個星期的情婦,妹妹的眼睛就能順利地進行手術,那麽她願意和他達成這項交易。


    “你這麽輕易地答應我,不怕將來後悔?”


    “我從不為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她絕然地說。


    他走上前執起她的手,看著她手上的疤,沉聲問道:“包括這個嗎?”她曾割腕,曾毫無保留地愛著一個男人,雖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並不屬於他,想到曾有男人擁有她的心,他的思緒被一種複雜的情緒籠罩。


    “你管不著!我要的是你的錢,而仍然要的是我的身體,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她掙脫開他的手,冷漠地說。


    這女人竟將他在分手時對情婦說的許先對他說了!他的眼神獵光瑩然,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人。


    “很好!明天開始履行交易,未來的七天你隻能屬於我。”他要占有她的身體、她的思想、她的心。


    “宋天豪,你答應給我的錢呢?”那是她應得的報酬。


    他走向前,手指輕邪地劃過她的下巴。“我付出那麽多代價,你不該叫我的名字嗎?”


    她對天豪媚態一笑,寇紅的手指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劃圈,輕聲細語道:“天豪,你答應給人家的錢呢?”豔麗的唇微微嘟起。


    這女人讓他捉摸不定,從來沒有女人讓他如此的迷惘。他將她推開,走到桌前將抽屜打開後拿出支票,開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數目。


    “拿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夢蝶接過了支票,朝支票吹了口氣,向他說道:“我不會忘記的,明天見。”她轉身走出這間充滿侵略氣息的房間,內心一個小小的聲音,要她將支票砸向他的臉,但她的理智戰勝了情感衝動。她需要這一筆錢,一個星期很短,這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插曲,她相信自己會熬過去的。


    宋天豪的手撐在下顎上沉思著,他得到的會不會是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他該如何才能得到她的心?


    落日餘暉裏,街道上的霓紅燈漸漸亮起。


    江浪戴著墨鏡,帶水芸來到了電影院。他要她走入人群,他要和她分享生命中的一切。


    “阿浪,我的眼睛……”水芸猶疑地說。她根本看不見屬於光和影,而她也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場所。


    “別怕,我會陪你。”江浪溫柔地,手安撫地拍著她的肩。有了她,他才知道愛情的甜美,及為一個付出的美好。


    “走吧!”他牽她走入電影院。


    他們坐靠角落的位置,電影開始放映後,江浪耐心地為她解說,包括顏色、人物、導演的運鏡;但水芸的心卻是沉重的,這是部講述一對原本將邁入婚禮的新人,不幸的在婚禮前夕發生了車鍋,兩人被送入醫院,當女主角醒來,得知她所愛的人已經死去,她並沒有自殺,而是堅強地活著,甚至為男主角生下孩子。


    到最後,水芸的眼睛已經紅了。江浪注意到不對勁,便將水芸帶出電影院外,屋外明亮的陽光,讓他看到上眼睛的水芸。


    “怎麽了?如果知道你會難過,我就不帶你來這裏了。”他的手握著她的,心疼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


    “阿浪,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她不堅強,無法想像失去他的生命會是怎樣。


    “我答應你。”他將她摟在懷中,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他永遠都不會離開她,因為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深愛的人!


    良久,他才放開她。


    “水芸,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迴來。”他將她帶到附近的長椅上坐著。


    水芸在椅上等待江浪迴來,這時,一對談笑的女孩也坐這長椅上,其中一個女孩還聽著隨身聽,兩個女孩無視旁人,熱切的交談著。


    “我告訴你,江浪的這一首彩虹好好聽哦!”


    “真的嗎?我也要聽。”女孩伸身想搶她的隨身聽。


    “別急,我將音樂放出來就是了。”


    水芸原本以為那隻是姓名上的巧合,直到她聽到了他那熟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


    是阿浪!


    他是歌星!


    他竟欺騙她!


    水芸的心受到強烈的撞擊,她的雙手掩在唇旁,神情痛楚。


    旁邊的女孩仍然在低語討論。


    “剛才那個人好像是江浪,那他身邊那個瞎子是誰?”


    “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江浪的女朋友怎麽可能是個瞎子?”女孩的語氣是蔑視的,


    她們那些嘲諷的話語落入水芸的耳中,她的心立即陷入寒冰中。在毫無保留地愛上他之後,她該如何將感情收迴?她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他,而她隻是他生活中的一個調劑品嗎?欺騙她又得到她的感情令他得意嗎?


    為什麽要在她對世界懷有希望時,又奪去她的希望?難道幸福真的離她這麽的遠嗎?


    她嬌美的容顏素如霜雪,比水蓮更清冷。


    這時,江浪帶著一朵紅玫瑰迴來。今天是他和水芸相識滿一個月的日子,在他們相識之初,他曾送她一朵紅玫瑰,現在他想再送她一次。


    “水芸,這朵紅玫瑰送給你。”他將玫瑰遞到她的手邊。


    “不要!”她將玫瑰揮到地上。


    紅色的花瓣無聲的落在地上,仿佛是對凋零愛情的歎息。


    “我不要你的同情、你的施舍!”她不要他的玫瑰,那些記憶愛情的花瓣,對她隻是無言的嘲笑。


    水芸的聲音有撕襲的痛楚,她咬著嘴唇想製止體內那深切的痛楚和傷懷。


    “我是真心愛你。”江浪誠摯地說。她是他這一生唯一真心愛上的女人,那絕不是同情和施舍,為什麽她會懷疑他對她的愛?


    “那你為什麽要欺騙我?為什麽要給我夢想?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讓我心痛?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為什麽要摧毀我對你的愛”她早該知道幸福的青鳥隻是一則傳說,卻希冀地他能鈄它帶入她的生命中,她該覺醒了。為什麽他要走入她的生命?讓她必須麵對在她生命中曾擁有過又逝去的傷痛。


    水芸的內心被巨大的憂傷充滿,她的世界已因他的謊言而毀滅。


    “水芸,發生什麽事了?”他不知道是什麽事令她如此痛苦。


    “我要迴家。”也許這場夢該結束了。


    他們身旁的女孩仍在交頭低語,而江浪這時也聽到她們隨身聽中傳出的歌聲。


    “水芸,你聽我解釋!”他不想因為他的身份而失去她。


    “我不想聽!我隻要迴家。阿浪,如果你想讓我保有尊嚴的話,就帶我迴家。”認識他之後的每個夜晚,她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地和電話線連接,任何一次鈴聲都足以將她的心高高地懸起。現在,她寧願那愛情的鈴聲從未曾響起,那麽她的心就不會留下深深、深深地烙痕。


    江浪的車速很快,不久,就載著水芸迴到家門口了。


    “再見。”水芸幽語,也許在他們相遇的最初,她就該說出這句話,隻是,她誤以為幸福會降臨到她的身上,但這究隻是一場幻夢,青鳥根本不會停佇在人的窗口,不是嗎?


    江浪拉住她的手,臉上的神情是痛楚的。“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在你麵前我不想當個知名的明星,隻想做個平凡人,談場平凡卻真實的戀愛。水芸,如果你不能諒解,那麽我會默默離開,但請不要抹煞我對你的感情。”他愛她,所以在她麵前帶著欺騙的麵具,惟恐失去她。


    水芸的眼中盈著晶瑩的淚水。“我多麽希望你是平凡的。”她在掙脫他的手後,走入門內。


    江浪沉默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愛難道不能消弭他們之間的差異?如果她希望他是平凡的,那麽他會為她做到這一點。


    江浪重新將車發動,迅速地離去。


    在門內的水芸,聽到他引擎聲離去的聲音後,留下一串淚。


    愛情為什麽不能永遠帶著甜蜜?戀人間為什麽也有謊言?


    拭去臉上的淚痕後,她走屋內。這件事不能讓姐姐知道,讓她為自己擔心。姐姐為她所做的已經太多、太多了。


    夢蝶在屋內聽到開門聲後,轉過頭來。“水芸,江浪送你迴來了?過來這裏坐。”夢蝶過去牽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然後對水芸說道:“姐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下午我去找藍醫生,下禮拜三,他就要為你動手術了。”注意到水芸和往常不一樣的神情,她問道:“怎麽了?江浪期負你了?”


    “阿浪對我很好,姐姐你不要為我擔心。我隻是擔心,手術會不會成功,還有姐姐你怎麽有足夠的錢,讓醫院答應為我動手術?”她知道家裏的情況,那一筆錢不是她們所能負擔的。


    夢蝶說起早先想好的說辭:“姐姐的老板先借我一筆錢,明天我就要在國外出差。答應姐姐,姐姐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打電話迴來的。”她雖然擔心妹妹,但她仍必須履行宋天豪的約定。


    “我會的,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也許姐姐能解答她心底的疑問。


    夢蝶點下了頭,說道:“水芸,你問吧!”


    “要怎麽才能在戀愛中知道對方是愛自己的?知道對方是真心的,而不欺騙?”她想知道阿浪是否曾經真心愛過她。


    夢蝶輕拍水芸的肩,專注地看著妹妹道:“對方或許可以欺騙你,但你的心欺騙不了你自己,你要用心去感受對方是否真心。妹妹,姐姐要給你一個忠告,真心這種東西是不長久的,時間可能會改變一切,別讓自己盲目的陷入愛情。愛情,隻是人生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她是用自己的生命領司到這個道理的。


    “可是我好愛、好愛阿浪啊!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但他是出名的歌星,我擔心……這樣的我配得上他嗎?可是我卻阻止不了自己想他。愛人,好苦!如果我沒有感覺就好了,那我的心也不會這麽灼痛!”水芸的雙手無助地掩在唇上,輕聲低泣。


    夢蝶心疼地輕摟著水芸的肩,緩緩說道;“不要因為自己的眼睛而阻礙掉追求幸福的機會。如果江浪是真心愛你的話,他不會因為你的眼睛而不愛你,因為在你們相遇的最初,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真愛是沒有條件的。妹妹,姐姐雖然不相信愛情,但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愛或許會有痛,但那不會長久,除非是絕望的愛情,才會帶給人長久的痛苦,你們都還年輕,在未來有無數的可能性。愛江浪,也學著多愛自己一些,在你周旁的人,都不願看見你為了愛情受到傷害。”


    也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會答應宋天豪的要求。她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重新看見這彩色的世界,不願意她的心因雙目失明而對世界退縮,或許愛情並不長久,但她相信親情是不會變的。當父母因車禍去世的那段時間,親戚將屬於他們的財產奪走,而將她們姐妹留在孤兒院中時,她就下定決心保護脆弱的妹妹,所以,她希望水芸能過得幸福。


    “姐姐,謝謝你。”水芸哽咽地說。不管愛情怎樣傷害她,她都該知道還有個愛她、關懷她的姐姐。


    夢蝶感到自己手掌濕濕地,她的手輕輕地拍在妹妹的背上,心想也許她愛妹妹甚於愛自己。所以,她願意為妹妹做一切事,至於愛情,她已經透它的真實麵-所有的愛情都是虛幻的。她的手輕撫著那道割過腕的疤,知道自己今生不會再談戀愛,一生經曆一次那種痛楚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翌日,夢蝶在水芸還在熟睡時離開了家,來到宋天豪的住處。清晨的露珠還綴在花瓣上,她會選擇這個時候前來,是希望盡速履行七日約定。那七日後,她就可以在清晨的時候離去,得到自由。


    “叮鈴!”她按下門鈴。


    “夢蝶小姐,請跟我來。”仆人為她打開大門,帶著夢蝶穿過了庭院,進入屋內。


    “請仍然稍候一下,主人正在後院的泳池,我現在就去通知他。”


    “謝謝你。”她向仆人頷首致意。


    在仆人走後,夢蝶開始審視屋內的擺飾,廳中有個小吧台的設計,黑色的架上放置著各種名貴的酒,牆壁上有幾幅名家的畫,屋角還有一架黑色大鋼琴。他是個重視生活品味的人,隻不過他的人格不高尚,而且還趁人之危,這樣的男人在他們的交易結束後,她就該離他遠遠地。


    不久仆人從屋外走入,對夢蝶說道:“主人在遊泳池旁等你,白小姐,請跟我來。”


    白夢蝶起身跟著仆人走向後院。不久,她就看一個占地廣闊地室內遊泳池。


    “先生在裏麵等你。”仆人在為她將門的開後迅速離去。


    白夢蝶一走入,就在清澈的水中看見宋天豪矯健的身影,看著他遊向自己,她內心的警戒不由得升高。


    宋天豪遊到池旁,手一撐,躍上了池岸,帶著探索的眼神看著她。


    夢蝶看著水珠從他臉旁滑落,一顆水珠正從他的太陽穴滑過他的臉龐,落在性感厚實在唇瓣上。


    夢蝶的臉上泛著紅暈,隨即將視線移開。他是世故、熟諳挑情技巧的男人,她可是小心防範。


    她的外表還是這麽的冷,而他想知道在什麽情況下,她才會卸去冷靜的外表,也許……


    “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他逞著挑戰性的眼眸看著她冷豔的外表。


    “要賭什麽?賭注呢?”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


    “就賭從這裏遊到泳池的另一端,看誰遊得快,至於賭注嘛-”他的嘴壞壞地勾起,目光停佇在她紅豔的唇上。“我隻是求你的一個吻;而你可提出任何請求,包括我們訂定的協議。”


    “真的?”夢蝶對於自己的泳技深具信心,隻要她贏了,就可以離開這個讓她備受壓迫感的男人。


    “我一向言出必行,你可以考慮,但是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他一向知道如何說服對方接受他的籌碼。


    “我答應你,但是我並沒有帶遊衣過來。”


    他的手指滑上她的臉頰。“那一夜,我已熟悉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而這裏,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他的唇旁勾著一抹攝人心魂的笑。


    在他的手指移開她的唇邊後,夢蝶緩緩地把外衣脫下,他的一雙眼眸由調侃轉為暗深。她似乎比那一夜更豐滿了,絲緞般的頭發垂在胸前,令他憶起恣烈狂情的那一夜。


    他的眼光令她不安,夢蝶感到心髒不平衡地跳動著,她知道這一個月她胃口不佳,但身材卻比從前豐腴……拋開紛亂的思緒,她向他喊道:“我們開始吧!”語畢,夢蝶即在空中劃過一優美的弧線,躍入池中。


    天豪看著她的舉動便知道她是個中好的。他隨即躍入池中,迅速地趕上她。他們之間相距的距離,不過一個手掌,在最後的那一瞬間,天豪先抵達了。


    夢蝶喘息未平地看著他的臉龐,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她會贏,但是她究還是輸了。


    雖然他贏了,但她是個令人覺得警佩的對手,如果不是不想放她走的信念支持他,他不會贏得這場比賽的。


    “你吻吧!”她閉上眼。


    他的吻並沒有如她預期的覆上唇瓣。


    天豪執起她纖細的手,輕柔的吻由她的手出發,隨即遊移到她的手肘彎曲處,然後上移到她的肩膀,在頸背輕吻,最後停在她的耳畔處,深深地印下一吻。


    “永遠別忘了這個吻。”他輕語道。


    夢蝶驚愕地睜開眼,她還以為他會……說不出她心中竄生的情緒是什麽?


    他得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後,便傲然離去。


    夢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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