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點頭,“是,濟世堂是她開的醫館,她經常都會去坐診。公子如果偽裝成病人去那裏找她,會事半功倍。”


    龍千澈淡淡點頭,“嗯,秦叔,我和龍七去看看。”


    “好,之前我帶隊刺殺過璃王妃。我當時雖然蒙了麵,但也怕被她認出來,我就先不露麵了。”秦五道。


    龍千澈道:“好,龍七,那我們出發。”


    說完,龍千澈便帶著龍七走出客棧,朝濟世堂的方向走去。


    盛京城比靈城要熱鬧和繁華,龍千澈走在街上時,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


    就在這時,隻聽龍七道:“公子,你看那個在茶攤裏喝茶的女子,不是那天我們問路的那名白衣女子嗎?”


    “是她?”龍千澈抬眸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天那名女子。


    這白衣女子給他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此時她正和那個叫鳳兒的丫鬟,坐在一個簡易的茶攤裏喝茶。


    在她們身後的兩張桌子上,坐著十幾個書生打扮的青年。


    此時那十幾個書生正把兩張桌子湊在一起,聚在那裏吟詩作對,好不風雅。


    隻聽女子道:“鳳兒,你還別說,這街邊小店裏的茶雖然便宜,但是卻很好喝,比那些豪華酒樓裏的茶還要好喝。”


    鳳兒笑道:“當然了,有時候街邊小攤,比酒樓裏的東西要更好吃。這家茶攤在城裏很有名,有好多學子都喜歡來這裏喝茶,他們一邊喝茶一邊吟詩,一坐就是一下午,好不愜意。”


    “嗯,等我們喝完這杯茶就去醫館。”雲若月道。


    她今天和濟世堂的丁大夫約好了,她要去坐診。


    但現在她有些口渴,所以決定在街邊喝了茶再去醫館。


    這時,隻聽那幾個學子又在吟詩,雲若月道:“鳳兒,你聽,他們作的詩還挺好的。”


    鳳兒道:“小姐,才不是呢,在我心中,你作的詩才是第一。”


    雲若月趕緊道:“鳳兒,不許這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聲點。”


    鳳兒道:“小姐,我說的是事實嘛!我不管他們作的詩如何,總之在我心中,你就是第一!”


    那旁邊的學子聽到鳳兒的話,全都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來。


    然後,他們圍到雲若月身邊,不屑地道:“李兄,我沒聽錯吧?這丫鬟說她小姐作詩是第一?”


    “王兄,你看天上,好像有一隻牛在飛!”


    “是也,真的有隻牛在飛。是誰口氣這麽大?把牛都吹上天了?”


    “哈哈哈……”眾人說著,全都忍不住嘲笑了起來。


    鳳兒見狀,氣道:“你們笑什麽?我家小姐本來就會作詩,有什麽好笑的?”


    “你家小姐會作詩?這女子認得字的都沒幾個,更何況會作詩?”


    “就是,姑娘,沒事的話你迴家去做針線活,別出來丟人現眼好嗎?”


    聽到這些奚落聲,雲若月突然站起身,她淡定從容地看著眾人,沉聲道:“諸位不必奚落人,誰說女子就不會作詩?我現在就以《吹牛》為題,給你們作首詩。”


    聽到這話,龍七看向龍千澈,道:“公子,不會吧,她一個女子也會作詩?”


    龍千澈也饒有興味地看著雲若月,“不知道,咱們先觀察看看。”


    這時候,旁邊已經有很多百姓圍了過來。


    大家聽說有女子要作詩,覺得十分好奇,紛紛都圍過來觀看。


    那些學子聽到雲若月的話,便道:“你會作詩?真的還是假的?”


    “為了證明你沒有吹牛,你現在就作給我們聽。”


    雲若月道:“那好,我現在就讓你們見見世麵。”


    說著,她抬頭望天,朗聲道:“天空為何那麽黑,隻因牛在天上飛。為何牛在天上飛?隻因你在地上吹。”


    “哈哈哈……”雲若月話音一落,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你還好意思說是詩?你別丟人了好嗎?”


    “這是三歲小兒都會的東西,你居然敢大言不慚說是詩。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你對詩詞一竅不通,你還是迴家繡花去吧。”


    龍千澈聽到這詩的內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女子可真有意思。


    龍七在他耳邊小聲道:“公子,這就是那姑娘作的詩?這也太差勁了吧!虧她還敢說大話,這楚國的女子可真有自信。”


    看到大家在嘲笑自家小姐,鳳兒氣憤道:“你們不許笑,我家小姐是和你們開玩笑的,小姐,你重新給他們作一首詩,亮瞎他們的眼睛。”


    雲若月淡定的清了清嗓子,道:“好,沒問題。我再以《吹牛》為題,你們聽著啊!”


    說著,她朗聲道:“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雲若月說完後,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書生們全都不敢置信地盯著她,一個個驚得眼珠子都掉了下來。


    這詩做得也太好了,簡直大氣磅礴,做到了吹牛的最高境界。


    “姑娘,這,這真是你作的詩?你這麽快就作好了?”


    “當然啊,不是我難道是你作的?”雲若月氣定神閑地道。


    “我不信,你一個女子怎麽會作這麽好的詩?”


    “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雲若月說著,一邊往外麵走,一邊搖頭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說完,雲若月就走出了茶攤。


    這首詩就是漢代才女卓文君作的《白頭吟》。


    誰說女子就一定不會作詩,隻會呆在家裏繡花?


    這些人也太小瞧女人了!


    雲若月沒有理這些學子們,學子們卻全都怔住了!


    天哪!


    她作的詩也太美了吧!


    原來她真的是才女,所以才那麽有自信。


    他們剛才真是小瞧她了!


    大家現在全都自慚形穢地看著她。


    看到雲若月的背影,龍千澈也是一滯。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這詩真美,而且很有意境。


    他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如此文采斐然,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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