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


    許家幾人合力將彪哥和他的小弟送到醫院。


    “兒子,現在我們要怎麽辦?”許大山不安道:“人可不是我們打的呀,不會賴上我們,要我們負責吧?”


    許岩想了想:“把人送到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是死是活和我們沒關係。”


    “有道理,那我們……”許大山搓了搓手,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走吧!”


    許岩知道他在期待什麽,拉著二老從醫院裏出來。


    走到人少的地方,打車。


    他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南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彪哥連吃兩次虧,肯定會把這口氣撒到他頭上。


    總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等彪哥醒來找他們麻煩。


    不過,總算沒有白忙活。


    手上有了這四百萬,就等於有了重新開始的資本,不用再過以前那種苦日子。


    許岩成功攔下一臉出租車,率先坐上去。


    李蓉和許大山也分別在後座落座。


    車子發動,許岩道:“去最近的銀行。”


    “媽,銀行卡呢?”


    李蓉從包包裏拿出那張轉賬的卡:“在這,密碼是你生日。”


    許岩目露喜色,接過卡:“你們倆迴去收拾東西,我取點錢出來,我們今晚就離開南城。”


    “今晚?”許大山擰著眉:“有必要這麽急麽?”


    許岩道:“未免夜長夢多,越快越好。隻要我們離開南城,他們找不到人,就不能拿我們怎麽樣了。”


    車子在銀行門口停下,許岩下了車,步伐匆忙的跑向銀行。


    車裏,李蓉依舊有些驚魂未定,半晌才迴過神來。


    她弱弱地問許大山:“真的要走嗎?可是我們家在這裏,房子裏的東西都不可能帶走啊。為什麽要急急忙忙離開南城?”


    她就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家庭婦女,成天圍著兒子和老公團團轉,麵對這麽大的決策,一時之間慌了神。


    “老公,我們能不能不走?留下來,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許大山沉吟片刻。


    “岩岩說得對,我們必須要走,萬一陸沛恆事後找我們要錢就麻煩了。”


    陸沛恆?


    李蓉錯愕:“可是,姓陸的都答應我們了,總不能說話不算話。而且,菁菁什麽都沒要就跟了他,不管怎麽說,這錢菁菁至少也占一半吧?”


    李蓉還是覺得,錢從許菁那裏弄來就是他們許家的,看在許菁的份上,陸沛恆不敢真的對他們一家做些什麽。


    說到底,他們也是許菁的父母,她再六親不認,也不能任由姓陸的打死他們吧?


    許大山現在仍然心有餘悸,發問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沒看陸沛恆今天打彪哥的那副樣子嗎?”


    “萬一菁菁鐵了心要跟我們過不去,找他跟我們算賬怎麽辦?這件事我們不占理,真鬧起來的話我們的老臉往哪裏擱?”


    李蓉聞言,還是有些遲疑:“那我們的家該怎麽辦?”


    “又不是不迴來,等風頭過去就迴來。”許大山寬慰她:“而且,你別忘了彪哥,他知道我們家的地址,傷好之後肯定不會放過岩岩!你想讓岩岩置身於危險之中?”


    想到許岩,李蓉目光流露出一絲堅定。


    不管怎樣,肯定不能讓許岩受到任何傷害。


    如果真的會傷害到他,她千萬個不願。


    “走!馬上就走!”李蓉催促道:“師傅,麻煩車子開快點,我們趕時間。”


    車子快速行駛,望著前進的方向,李蓉眼底充滿茫然和無措。


    她縮著肩膀往許大山的懷裏靠了靠,再靠了靠。


    許大山渾濁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種不安的感覺,隨著時間的退役,越來越強烈。


    怎麽也揮之不去。


    十多分鍾後,李蓉和許大山迴到家裏。


    倆人迅速地下車、上樓。


    “你們倆,這麽風風火火的幹嘛呢?”下樓倒垃圾的鄰居碰見了,和他們打了個招唿。


    但是李蓉和許大山根本顧不得迴,二人狂奔到家門口,李蓉掏出鑰匙開門。


    腳上的鞋子也顧不得換,李蓉道:“我去收拾岩岩日常要用的東西,你收拾一些家裏值錢的。”


    許大山應好:“還有身份證和證件別忘了。”


    倆人分工合作,各自拿了一隻箱子開始收拾東西。


    還沒收拾完,許岩怒不可遏地開門進來。


    門“砰——”地一聲砸到牆上,又猛地彈迴來。


    夫妻倆被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岩岩?”


    “媽的!我們都被騙了!被陸沛恆那個王八蛋給騙了!”


    他氣急敗壞地跺著腳。


    李蓉遲疑了下:“到底怎麽迴事?”


    “啪!”許岩將卡砸在地上,怒道:“這張卡已經被凍結了,無法交易!二十四小時之內,所涉及的金額會按照原路徑返還迴去!”


    聽到這些話,李蓉和許大山的臉頓時黑了。


    他們連忙看向許岩:“怎麽會這樣?錢不是已經轉到我們卡上了?”


    許岩垂在雙腿兩側的手憤怒地緊握成拳,那張臉上滿是陰鷙。


    怒聲說道:“怎麽不可能?我親自去查驗的!估計是那個姓陸的陰了我們一道!”


    李蓉不死心:“會不會是這麽大的數額,銀行搞錯了?媽拿上身份證,再跟你去查一下,沒準……”


    “查個屁!”許岩打斷她:“肯定是陸沛恆動了手段,報警也說不定,咱們再去的話肯定自投羅網,被抓的話牢飯在所難免!”


    就算錢是許菁那裏得來的,都是許家人,但真的鬧開的話,他們這種行為就是犯罪!


    真的追究到底的話,起碼要吃十幾年牢飯!


    李蓉整個人傻了。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張了張嘴,沒發出半點兒聲音。


    倒是許大山還保持著一絲理智:“現在該怎麽辦?咱們還走不走?”


    “走!”許岩一咬牙,一跺腳,一錘定音道:“先避過這陣子再說吧,不走等著他們來報複我們嗎?”


    許大山心有不甘,爆了句粗口:“md!欺人太甚!”


    這日子過得也太憋屈了。


    李蓉則是顧不得太多,滿眼哀怨地聽兒子的話,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與此同時。


    許菁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小臉泛著紅暈。


    醫生替她全麵檢查完,很負責任地說:“陸先生請放心,您太太隻是攝入了少量的酒精和安眠藥,我們已經給她洗過胃,等打完這瓶點滴迴家好好休息就行。”


    聽到這話,陸沛恆才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許菁還在睡,他親自送醫生走出病房。


    走廊上,陳宇剛掛斷一通電話,見陸沛恆出來,悶聲跟著走到外麵的樓梯間。


    四下無人,陳宇畢恭畢敬道:“按照您的吩咐,許家人的卡已經被凍結,錢很快就會迴到許小姐卡上。”


    陸沛恆頷首,陳宇繼續說。


    “還有那個叫彪哥的男人,已經被許家人送到醫院接受治療,按照您的吩咐,會讓人遞交他犯罪的證據,給他定罪。”


    陸沛恆頓了下,“上次的事交給律師,不出意外的話能給彪哥判個一兩年,他怎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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