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按照陳宇的性子,肯定屁顛屁顛地邀功去了。


    女人是感性的,讓人動容的事情得讓她知道,積少成多才能在她心裏占據有利地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默默付出。


    也就自家老板,悶葫蘆一個,主打一個有嘴不用,不知道他圖什麽。


    明明他是個商人,最擅長計較得失,不該像現在這麽無私奉獻。


    陸沛恆不鹹不淡地橫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陳宇:“我是替您感到不值。”


    陸沛恆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最終隻改口道:“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私下去調查一下那個姓沈的。”


    如果他真的另有目的,他不會輕易放過他。


    病房裏。


    許菁靠坐在床頭,滿臉憂色地看著頭頂的點滴。


    數到第二百零三下的時候,陸沛恆從外麵開門進來。


    許菁問他:“許岩的事,有結果了嗎?”


    陸沛恆把門關上。


    然後來到許菁身邊坐下,輕聲開口說:“許岩雖然是主謀,但是說到底,他的目的沒有達成,你沒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還有許家那層關係在,很難給他定罪。應該交一些罰金,拘留幾天就會被放出來了。”


    對這個結果許菁並不意外。


    本來就沒想真的要許岩去坐牢,能適當給他一些教訓,表明自己的態度,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可是想到過去經曆的種種,她心裏還是忍不住難受。


    “那斷絕關係的事怎麽說?他們有沒有找我?”


    陸沛恆搖頭:“許大山夫婦現在著急上火,忙著想辦法解決許岩的事,估計還沒有想找你。”


    絕對不是他偷偷把她手機清理幹淨。


    看著許家夫婦那些喪心病狂的發言,他一個外人都覺得離譜。


    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


    許菁嗯了聲,說:“他們沒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這件事一天不解決,就一天是個麻煩。”


    “斷絕關係並不現實,起碼在法律上不被允許。”陸沛恆眸色幽幽地看著她,見識過她的家庭,自然知道她有多痛苦。


    “但是,你對許岩並沒有幫襯的責任,隻是二老那邊需要盡到贍養的義務。分清楚會比較好。”


    “我知道法律不支持斷絕關係,許大山說的是氣話,我也是。”許菁歎了口氣,說:“但我真的不想一直讓他們為了許岩,而從我身上壓榨金錢。他是個成年人了,不是巨嬰。”


    “至於贍養費,我從來沒想過不給。”


    許菁的果敢和決絕是陸沛恆沒料到的。


    而且效率很快,在住院期間就著手準備。


    這些年李蓉的貪婪,從她這裏弄走的錢,以及算計她房子的事……


    許菁雖然心軟、看重親情,但是她也不傻,這些年對家裏的支出都有詳細的記錄。


    當時李蓉聲稱,要她償還從小到大所有學費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整理一應支出。


    包括她有記賬的習慣,所以算起來並不算難。


    在醫院的兩天時間,所有資料整理完善。


    陸沛恆看著她整理出來的賬目明細,笑道:“你要是不拿手術刀了,可以考慮找個公司做財務。”


    許菁狀態好多了,也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那你開個公司,請我去做?”


    陸沛恆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也不是不行。”


    許菁聽著他的話,想都沒想地說:“那我祝你成功,到時候讓我做個老板娘,好沾你的光享幾天福。”


    “老板娘?”陸沛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直到把許菁的臉色看得發紅,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


    他說:“想開公司要有資金和人脈,不是想想就行的。”


    許菁心想,他這話好像有自立門戶的意思。


    說到底,一直做個修車工,哪怕做到小組長或者主管,也始終是給人打工的。


    要是陸沛恆真的有想法,想自己單幹的話,她作為妻子肯定無條件支持他。


    許菁問:“你不是真的想創業,要是想的話可以好好規劃一下。”


    陸沛恆頓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許菁。


    但最後什麽也沒說。


    他附身過來,身上清冽的冷木杉味若隱若現,湊近許菁的鼻腔。


    她抬眼看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突出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了滾。


    性感得要命!


    許菁看得有些出神,總以為陸沛恆要做點什麽。


    但他隻是將她身後的枕頭調整了下,開口道:“你在期待什麽?”


    許菁小臉一紅:“哪、哪有什麽?”


    總不能是自戀地以為,她剛剛說的話讓他感動,他要對她做些什麽親密舉動吧?


    許菁覺得自己可太沒出息了,想這麽多。


    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刀呢?”


    “刀?”


    “就是刺傷彪哥那個,我記得當時有收迴來。”


    陸沛恆重新坐好,忍不住笑她天真:“那是證物,你還想拿迴來?”


    “可以的話當然想……”


    “你還真想?”


    許菁不說話了,心裏還是覺得挺可惜的。


    雖說是她拿來練手的工具,但是也值不少錢呢。


    重新買的話又得掏錢,現在她口袋比臉還幹淨,一塊錢都巴不得掰開花。


    陸沛恆看她表情不舍,笑問:“很貴?”


    許菁煞有介事地說:“對我來說,超過三位數的消費就很昂貴!”


    三位數?


    很貴?


    陸沛恆還以為是幾十萬的定製,一聽才幾百塊,差點兒脫口而出,想要幾把去買就是……


    去批發都行。


    還沒等他說出口,沈穆臨敲門進來。


    許菁想到上次他倆不對付的畫麵,先看了眼陸沛恆,見他沒什麽反應後,悄悄鬆了口氣。


    她問沈穆臨:“學長您有事的話不用特地過來看望,我已經不燒了,隨時可以出院。”


    沈穆臨笑笑:“我是專程來給你送出院禮物。”


    “禮物?”


    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到她麵前,盒子不大小,許菁看清楚之後忙拒絕道:“我不用,康複出院而已,何必這麽客氣?”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沈穆臨抿了抿唇,挺遺憾地說:“那天要是我堅持,不讓你和許岩走的話,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許菁說:“這不關你事,你別自責。”


    “要是你沒事的話,我自然不自責,但你在醫院住了幾天,肯定是被嚇壞了。”沈穆臨自言自語地說著。


    語氣微頓,補充道:“禮物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覺得挺適合你的就送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扔掉就是。”


    話音落下,氣氛中散發著些許微妙。


    特別是許菁,咬著下唇,沉思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謝謝學長。”


    他一走,陸沛恆的眼神就特別幽怨地盯著那個盒子。


    很好奇。


    許菁拆開一看,竟然是一把精致讚新的手術刀。


    是個私人定製的高端品牌,價格不低,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東西。


    許菁怎麽也不肯用,將東西原樣包裝好,小心翼翼地放起來。


    陸沛恆見狀,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眼神看似平靜,心底卻冷嗤。


    一把破刀而已,值得這麽寶貝?


    還這麽寶貝地收起來?


    當著他的麵贈送禮物,談論他們單獨出去幽會的事,當真當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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