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奶奶給我的,萬一她到時候問起來我怎麽說?”許菁猶豫著:“我會找機會自己還給她。”


    陸沛恆輕嗬了聲。


    價值八位數的鐲子,隨便轉手一賣,就是筆不小的收入。


    她那麽缺錢,還會願意拿出來?


    “許菁,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陸沛恆冷冽地勾起唇角:“這個鐲子,你還沒資格戴。”


    這句話徹底擊潰許菁的自尊心,但還是忍著眼眶的濕熱說好。


    果然,第二天早上,童玉玲注意到她兩手空空。


    “菁菁,奶奶昨天給你的鐲子你不喜歡嗎?”


    許菁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奶奶操心,隻好打著馬虎眼說:“那麽貴重的東西我戴身上不放心,而且我的工作也不適合戴首飾,還是放在家裏比較安心些。”


    說完,怕被童玉玲看出自己說謊,許菁急急忙忙出了門。


    童玉玲一想也是。


    小姑娘到底貼心些,自己的大孫子什麽時候才能讓她舒心?


    她問正在吃早餐的陸沛恆。


    “你老實跟奶奶說,打算什麽時候跟菁菁坦明你的身份?”


    “菁菁昨晚可是再一次救了我,還不夠證明她的人品嗎?人家真心真意對待我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別寒了她的心。”


    陸沛恆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奶奶您別操心那麽多,也別再故意在她麵前露富,別忘了領證之前您答應我的。”


    不準告訴許菁他的真實身份。


    昨晚那鐲子他要是沒拿迴來,恐怕她遲早會交代出去。


    誰知道她是不是那種不擇手段的女人?


    童玉玲掃他一眼:“你為什麽就這麽不相信菁菁?”


    “你為什麽就這麽相信許菁?”


    “當然是因為菁菁是個好姑娘,沒有壞心思。”


    陸沛恆靜靜地聽完,極淡地勾著唇角:“對她,我自有分寸。”


    “你就作吧,小心到時候有你後悔的。”童玉玲說完,不忘叮囑他:“今天情人節,你記得下班去接菁菁到外麵吃飯,好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


    “公司事忙。”


    這個借口充分,大多數時候管用。


    但童玉玲今天無動於衷:“沒了你公司就不轉了?底下那些員工吃幹飯的?我可告訴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昨晚菁菁做得很好,你做老公的必須體貼些,讓她開心開心。”


    她可是為了這個孫子操碎了心啊,要不是步步督促,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過上正常夫妻生活?


    陸沛恆敗下陣來。


    許菁來到醫院,忙得暈頭轉向。


    直到過了飯點,她接到外賣員的電話。


    “您好許小姐,你點的餐在路上不小心有灑漏,需要您本人親自確認,麻煩您到側門來一趟好嗎?”


    “好的,我這就過來。”


    現在暫時也沒有病人,許菁脫下白大褂,走下樓。


    徑直來到側門。


    她的外賣被扔在旁邊。


    不見外賣員,隻有兩個陌生男人,不懷好意地擋住她。


    稍高的那個大花臂胖子開口說:“許菁是吧?識相的乖乖跟我們走,看你細皮嫩肉的,應該不願意吃皮肉之苦。”


    許菁警惕道:“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麽?”


    另一個矮個子,瘦得跟猴精似的,迷瞪著眼睛,手裏玩轉著把軍工刀,匪裏匪氣的。


    “有個小手術請你幫忙做下。”


    許菁防備道:“要做手術就去醫院,這個忙我幫不了。”


    瘦猴精暴怒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許菁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這裏可是醫院,你們再不滾的話小心我喊人啦!”


    “跟她廢什麽話?”


    沒等她退到安全範圍,大花臂伸手掐住她的胳膊,跟拎小雞似的把她抬了起來。


    許菁來不及大喊,便被人扔進路邊停著的灰色麵包車,一個黑色的頭套順勢落了下來。


    冰涼的刀尖抵著她的大動脈的位置,無聲警告。


    性命被別人拿捏在手裏,許菁現在可後悔了。


    自己的手機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沒帶出來,想求救都沒有機會。


    隻能期待男人真的隻是讓她幫忙去做個手術,等她做完就把她送迴來。


    一路上提心吊膽。


    許菁估摸著他們故意帶她兜圈子,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停下。


    她被人拽下車,空氣裏都是腐爛和發黴的味道。


    又被拽著爬上四樓。


    等頭上的頭套被人摘掉,她看到的就是破敗不堪的小屋。


    中間是隨意搭建起來的手術台,說是手術台其實隻是放著幾台基礎的設備,隨便用塑料紙隔絕出來的小區域。


    最可怕的是角落裏趟著個麵無血色的孕婦,全身腫脹,腹部高高隆起,像是隨時可能會爆的大氣球。


    許是因為過大的肚子,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裏,見到來人也隻是驚慌地抬了抬眸子,連轉身都困難。


    地上還有吃過的泡麵和礦泉水的瓶子。


    許菁猜測女人應該不是他們倆誰的老婆,很可能是被騙來的女孩,被他們當做生產的工具關在這裏,不得不被迫生下孩子。


    不然怎麽人都這樣了,還被關在這裏,吃泡麵在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


    而且環境陰冷,可憐的孕婦連床保暖的被子也沒有。


    大花臂不耐地問:“什麽時候能動手術?”


    “這不是簡單的手術,而是剖腹產!我不是專業的產科醫生。”


    刀尖逼近。


    “你就說能不能做?不做,你死。”


    許菁唿吸微窒。


    閉了閉眼,迴想自己先前在急診科參與的幾個剖腹產手術。


    好半晌才做好心理準備。


    “能,但是我需要了解產婦的具體情況。”許菁說:“這裏也不是無菌環境,萬一真的出點什麽事的話,產婦和胎兒都可能會發生致命的危險!”


    “你他媽的怎麽那麽多廢話?其他人都能做就你不行?”瘦猴精罵罵咧咧的,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許菁臉上。


    她被打摔在地上,大花臂危險地湊近她:“反正你看到了,環境就是這麽個環境,肚子裏兩條命沒事你就沒事,要是有事……”


    他輕哼著,“你也別想活!”


    許菁已經預想到後果,她不想死在這。


    “行,但雙胞胎的風險係數更高,我需要更了解清楚產婦的情況,還需要一些新的工具。”


    二人對視一眼,晾她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你說需要什麽,我們去給你準備。”


    拿上許菁寫好的紙條,二人起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漸遠,許菁才敢過去跟孕婦說話。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迴答我,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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