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薑念都是和顧卿禮一起去軍營。


    她在那裏批改公文,他坐在她身旁,或看著她,或看不知道從哪裏買來的話本。


    那條白色的尾巴,素來不知道收斂,時不時的就纏上來。


    不過短短數日,軍營之中,就都知道薑念時常帶著一名男子來軍營的事情了。


    在一個十分尋常的清晨。


    薑援和薑辭兩個少年,一個拿著肉餅,一個拿著肉包子,欲言又止的看著薑念。


    “想說什麽直接說就是,不用在心裏憋著。”


    薑念喝了一口白粥,不清楚這兩個少年一大早的,到底在糾結什麽.


    “我們……是不是快要有姐夫了?”薑辭委婉的詢問。


    “那個姐夫是不是就是顧卿禮?”薑援又跟著接了一句,比薑辭要直接多了。


    薑念一愣。


    她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是這個。


    “應當是的。”這小半個月的相處下來,薑念不排斥顧卿禮,同他相處的很愉快。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


    不對,就算是什麽意外,依照他之前說的,她的夫婿也隻會是他。


    說出口這句半肯定的話不到半分鍾,她又補充了一句肯定的答案,“是。”


    薑援和薑辭對視一眼。


    雖然心中早就有準備,但是在得到確切答案的那一刻,心中還是有些衝擊的。


    就像是早就知道阿姐是一個顏控。


    卻從沒有想過,阿姐真的會選一位絕世美人為夫婿一般。


    “阿姐,他的身份……”薑辭沒有多說,但是卻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言。


    薑辭不是沒有暗中派人調查過。


    可全部都沒有一點線索。


    就好像這個人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身份神秘的讓人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哪裏派來的奸細。


    身為武將,在這個敵人如此無恥的戰爭時期,是不得不防的事。


    “調查清楚了。”薑念捏著手中的勺子,在考慮把顧卿禮身份告訴兩個弟弟的事情。


    該怎麽說啊?


    說她看上的不是人,是一條成了精的蛇?


    恐怕就算她說了出來,不拉著顧卿禮過來表演一出大變活蛇,眼前兩個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說辭。


    “可我總覺得他透露著一股古怪。”薑援思索著,帶著探究,


    “為何怎麽都查不到他的生平,為何他會出現在荒林中?”


    “而且……”薑辭目光幽幽的看行薑念,“他是不是太過於粘著阿姐了?”


    一天不過十二個時辰。


    這人恨不得每天黏著薑念十三個時辰!


    雖然誇張了點,可放在他身上也絲毫不為過。


    怎麽會有男子日日待在心上人身邊,什麽事都不做的。


    “他……不大適合出去。”薑念委婉的迴答,“等今日晚飯時,阿姐再告訴你們。”


    有些事情,還是要和顧卿禮仔細商量商量比較好。


    比如,要不要告訴他們,顧卿禮的真實身份。


    這個問題,在薑念處理完所有公文時,拋給了顧卿禮。


    對於說不說身份,對顧卿禮來說都不怎麽重要。


    “念念想要告訴嗎?”


    他們兩個都是念念的家人,應當是不希望有隱瞞的吧?


    顧卿禮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知道薑念對那兩個少年的關心程度。


    自然也因為薑念,而多注意了那兩人。


    “不想對他們有所隱瞞,又怕他們接受不了事實。”薑念眉眼間染上一抹愁緒。


    畢竟,蛇精這種故事,目前對於他們來說,是隻存在於話本子裏的故事。


    “念念能接受,他們也能。”顧卿禮不想她因為這些事情發愁,“就算當時不能,過兩日也能。”


    不過就是一個從衝擊到接受的過程。


    他白色的尾巴甩了甩,懶洋洋的卷住她的腳腕,趴在她的腿上。


    薑念垂眸看著他,手指插入他柔軟的頭發中,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


    “那就告訴吧,總要麵對的。”薑念作出了決定。


    這種事情,還是早點告訴,早點知道比較好。


    免得到時候,兩個少年突然發現了顧卿禮的身份,又擔心她不知道,偷偷給他喂話本子常常提到的雄黃酒。


    等等,雄黃酒……


    “你喝了雄黃酒,會不會被迫現原形?”薑念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不會。”美人蛇什麽都不怕,“什麽東西都不能讓我被迫現原形。”


    他們也有弱點,可是這弱點在伴侶身上。


    伴侶讓做的事情,他們從不會違抗。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弱點了。


    這類生物,是簡直強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隻能說,人類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是得益於他們的族群人數太少,以及他們太會偽裝。


    “那就好。”薑念握住他的手腕,“常年征戰,我的敵人不在少數,我怕別人拿你威脅我。”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薑念看著躺在他腿上的人。


    算了,等真到了再說。


    “那些人,不會抓到我。”顧卿禮神色認真,“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軍營中的訓練,顧卿禮變成白色的小蛇纏繞在她的手臂上,看了不少。


    若是兩軍都是這樣的戰力,顧卿禮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單單用蛇尾攻擊,一甩就能拍死十幾個敵人。


    “希望不要有那麽一天。”薑念捏著他的手掌,盯著他的手看。


    距離下一次戰爭,恐怕沒有多久了。


    這場戰役很重要。


    能否給鳴軍一個重創,在此一舉。


    同樣的,這次戰役也很有可能出現危險。


    “若是……”薑念打了一個比方,“你們族群中若是有蛇的伴侶死亡了,那蛇會怎麽辦?”


    會如何呢?


    “找到伴侶,和她一起死。”


    顧卿禮將她的手掌攤開,用臉頰蹭了一下,語氣溫柔卻帶著他們這一族對伴侶的偏執占有,


    “生死同在,伴侶的身邊,不能讓給別人。”


    真真正正的,生同衾死同穴。


    “活著挺好的。”薑念另一隻手滑過他的眉眼,“不用太過於執著。”


    沒有誰離開了誰,會真正的活不下去吧。


    當年那麽艱難,薑念也堅持了下來。


    “不是執著。”顧卿禮固執的看著她,“我們一族,不能離開伴侶。”


    會瘋掉的。


    真正意義上的會瘋掉。


    發***晴***期都熬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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