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也好疼啊木知。他們打的我好疼。”


    他的大腿被洪致帶來的修士差點打斷,此時也是青紫一片隱隱發黑。


    木知將陸修的腦袋輕輕抱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他的頭發。


    “累了就休息一段時間吧,我會為你治傷的,你總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陸修也想休息,但師弟們連番求助,揮之不散的邪氣也在身後追趕著他的腳步。


    他真害怕自己眼睛一閉一睜,這世道就被邪氣徹底侵蝕了。


    他的雙眼被一隻小手輕輕捂住,木知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般說。


    “有我在你身邊呢,怕什麽。”


    陸修這才終於發覺了是哪裏不太對勁,他的木知好像已經很久都沒笑過了。


    他身上有傷渾身疲憊,木知難道不也是如此?她隻是不願說也不在意。


    她仿佛在不知不覺中就改了性子,從前說話行事自由無度,如今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內斂。


    要不是兩人太過熟識,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陸修此刻甚至會覺得木知被奪舍了。


    他終於正色起來,自己最近對木知確實關心不夠。


    她跟著自己風裏來雨裏去的,成長迅速也日益成熟。


    陸修卻覺得這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他伸手在木知的兜裏掏了掏,抓出一把還在蠕動的蟲,這才微微放心點。


    木知還是曾經的木知,如今就算變的沉默寡言了耶內心也還是那個愛吃愛鬧的小姑娘。


    “你餓了?你不是不吃嗎?”


    木知盯著他看,這人往常最嫌棄自己兜裏這些蟲子,她推薦過很多次都被陸修拒絕了。


    陸修揪起一隻蟲子,閉了閉眼又張了張嘴,果然還是接受不了,掰開木知的嘴將蟲子塞進她嘴裏。


    他能聽見蟲子在木知口中吱嘎作響的聲音,有的一咬還會爆出汁水。


    他屏住唿吸閉上眼,重重吻在木知唇上。


    二人重重相貼又立刻分開,木知拉著他不肯放手,非要將口中蟲子渡給他。


    陸修想跑,在地上亂滾著奮力掙紮。


    木知怕他傷上加傷,兩人就這麽溫溫柔柔的鬧騰了好一陣。


    本就不幹淨的衣服在泥地上糊成一團,但在兩人的有意為之下,心情都鬆快不少。


    木知臉上又見了笑,拉著陸修說了好久的話,說自己學跳舞的時候可真厲害,那群小丫頭片子都跳不過她。


    又說自己的人類身體真是把那群老色鬼饞的都要變態了。


    她小嘴重新叭叭個不停,麵上恢複了青春朝氣的光彩。


    “陸修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慢慢開始不喜歡我了,你好久都沒對我笑過了。”


    陸修抱歉的將她摟進懷裏:“是我錯了木知,是我錯了……”


    兩人在營地邊緣人煙稀少的地方活動,但還是被幾人看了個正著。


    “嘖嘖,現在的小年輕真是沒羞沒臊的。”


    “誰家小姑娘和男人在外麵這樣啊!快別看了!”


    奴隸們中大有不認識二人的,他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小聲在遠處評頭論足。


    陸修突然就特別不高興,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那幾人,滿頭滿臉的雨水,頭發上衣服上都是泥,看著活像是瘋了。


    “走開!都走開!看不得就別看!誰逼著你們看了!”


    他知道飽受非議的滋味,他在世人口中已經是個道德敗壞,無惡不作,以大欺小,尋花問柳的壞東西了。


    他不想自己的木知也遭受一遍。


    那幾人被他瘋瘋癲癲的模樣嚇壞了,抱緊懷中柴火飛一般的跑迴了營地中心。


    木知見狀哈哈大笑,笑的自己滿地打滾,笑的眼淚都流出來。


    笑夠了兩個髒兮兮的人就擁在一起,商量著下一站去哪裏。


    木知用幾乎有些懇求的語氣說:“我們休息一下吧陸修,我想找一片沒有人的小山頭,在那裏和你好好生活一段時間。”


    陸修笑著點頭答應:“我本想跟著師弟一起去一趟王城,既然你這麽說那咱們就不去了,找個山頭休息個把月。邪氣的事情總是急不來的。”


    木知太高興了:“等鹹魚迴來,我們三個就占山為王!我天天都給你們捉蟲子吃!”


    二人計劃的美滋滋,殊不知此時的鹹魚已經踏上了去往邪月山的路。


    他們在營地中又等了半日,等到靈獸大軍也帶著自己救下的靈獸和傷員迴來了,卻不見鹹魚的身影。


    萬草月將這片營地安頓一番後,就交給了幾個屬下和吳清秋離開去往王城的方向。


    幾人都沒注意到壓在萬草月折疊桌上的一封帶著小貓爪印跡的信封。


    裏麵寫著:給陸修和木知。


    :這裏的事結束了,小貓我終於可以去看看阿俞,不要阻止我,我真的太想他了。


    陸修找到白貂兄弟詢問鹹魚的去向,鹹魚如今修為大增又擅長速度型功法,神出鬼沒。


    幾隻靈獸麵麵相覷,誰都說不清楚,陸修和木知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妙。


    “不好,它怕是去找俞兄了!”


    兩人立馬收拾行李啟程去追鹹魚,一隻白毛毛的狐狸擋在了二人身前。


    “帶上我吧!我想跟在它身邊!”


    陸修打眼一瞧竟是那隻被鹹魚用鮮血救活的白狐,它不愧是神獸後裔,修養了這幾天白毛幾乎快要長全。


    白絨絨的大尾巴拖在身後漂亮極了,連它口中被人掰掉的牙齒也重新長出了小尖尖。


    陸修點了點頭,揚起手腕上的靈犀線,淡藍色的靈犀線輕輕抖動,那邊的小貓正在快速奔跑。


    ——


    另一邊去往邪月山的路上,很久沒有露麵的張吉詩和荊允就站在一處小山頭上等待。


    張吉詩自從目睹了陸修紅著臉親吻木知時的模樣,整個人就消沉下去再也提不起精神來。


    荊允也不管她兀自說著:“這陸修倒是很合我眼緣,不論是實力還是氣度都可與我一較高下。


    他身邊那靈獸姑娘也實在是個妙人!你可知她是打哪來的?他們二人現在是什麽關係?”


    要換做以前張吉詩定是要對他冷嘲熱諷幾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模樣,非要去和陸修比。


    但如今她隻是悶悶不樂的看著麵前的空氣,半天才開口。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我看到他們在簷廊下親吻,陸大俠竟對她那般如珠如寶...”


    荊允嗤笑一聲:“嗬!原來是這樣,隻是親個嘴就叫你消沉成這模樣了!


    我可不在意木知姑娘的過去,隻要她肯跟我在一起,我比那陸修做的更好!”


    張吉詩不再說什麽了,荊允這種沒心沒肺的東西大抵是沒法理解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是想要獨占,想要唯一。


    遠處一個小小的純黑色身影用極快的速度向這邊趕來。


    荊允看到後讚了聲:“好身法!”


    來的正是鹹魚,它看到張吉詩和荊允的身影有些吃驚。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們一起走吧,我帶你去見想見的人。”荊允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鹹魚也明白了對方一定是和阿俞有些關係,不然不會知道自己和阿俞的關係,或者說是...


    由穆。


    它點點頭沉默的跟在二人身後向邪月山進發,起初它還不知道那地方的名字。


    荊允好心為它介紹了目的地邪月山:“那裏才是真正的邪修門派,可不像是障明山那群被邪氣侵蝕了腦殼的土匪們。


    和修習靈力一樣,我們才是掌控邪氣掌控自身邪念的人。”


    鹹魚其實不太在乎這些,天下人的興亡從不是它一隻小貓咪考慮的。


    它隻想知道它的阿俞如今怎樣了:“阿俞他如今到底是什麽身份?他過的怎麽樣?他好好的為什麽不來找我?他是怎麽說我的?他想我嗎?”


    它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但張吉詩隻顧著自己消沉的趕路,荊允臉上始終掛著玩味的笑容閉口不答。


    鹹魚覺得無趣便也閉了嘴,隻要阿俞沒事,它見了他自己會問清楚的。


    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再次感受那雙溫暖的手,那個讓小貓安寧的懷抱,它就亢奮的直想蹦跳。


    三人同行走了不過兩日,荊允突然迴過頭看向身後。


    天上劍光一閃,陸修和木知就已經禦劍追到了近前,木知跳下長空時懷裏還抱著個毛茸茸的大白狐狸。


    那狐狸一下地就哇哇嘔吐起來,在空中極速飛行的感覺真不好。


    木知嗓子眼淺,瞧著它也覺得胃裏反酸,跟著幹嘔兩聲。


    陸修本想一下來便指責二人一番,為什麽帶走自己的鹹魚。


    可空氣中彌漫著兩人嘔來嘔去的聲音,他未開口氣勢就先弱了三分。


    鹹魚也很驚訝,自己明明留了信,他們為什麽不放自己離開。


    看著那大白狐狸的模樣,鹹魚嫌棄的往後退了退。


    陸修伸手去抓它:“如今俞兄還不知是什麽情況!你為何不能等等我們,來日計劃周全再去不遲!”


    鹹魚這下終於繃不住了,大步往後退去:“別以為我不知道!等你們再去時就是要圍剿我的阿俞了!


    如果你們注定要殺了他或者封印他!為什麽我不能先去找他!”


    “起碼在那之前還有我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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