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做是陸修比吃了個死蒼蠅還難受了,他在盧和光開口前就覺得不妙。


    在心中瘋狂呐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可盧和光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我是你爹啊!快救救為父!”


    陸修看著盧和光和自己微微有些相似的臉龐,突然就繃不住了,一把將玉佩扯下來抵在那屏障上麵。


    “這是誰的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別想著用這種下作法子就能逃過一劫!”


    盧和光叫了一陣,見陸修竟然肯搭理自己也是萬分驚喜。


    他躲在屏障後又靠近了幾分,都快要將臉貼在了那玉佩上,看了半晌後說:“沒錯!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阿修!你將玉佩左右擰一下,掰開來裏麵就有我盧氏的家輝!這是當年我送給你娘的定情信物啊!”


    陸修半信半疑的拿迴玉佩輕輕擰動,隻聽哢噠一聲清脆的玉器輕碰聲。


    圓形的玉佩中間果然裂開一道整齊的裂紋,其中盧家家輝模樣的花紋赫然呈現。


    周圍立馬傳來大小靈獸們的竊竊私語,連鹹魚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陸修。


    “陸修...你不會真的是...”


    陸修也處在震驚中,這玉佩他下山時就戴在身上,卻從未發現它還能從中間打開。


    “阿修,這下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嗎?你救救為父!當年我與你母親失散離開了你,往後的日子我一定好好補償!”


    陸修傻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曾無數次暗想自己什麽時候去查查自己的身世。


    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卻覺得還不如一輩子都不知曉為好。


    身邊的靈獸們躁動起來竊竊私語,獅虎獸,白貂兄弟和鹹魚都走上前來。


    這樣的突發狀況誰都想不到,鹹魚有些擔心的問。


    “陸修你還好嗎?就憑這一塊玉佩和他的幾句話你就要相信他嗎?”


    白貂兄弟對陸修的感情很深刻,自覺不好多說什麽,但還是緊緊抓著陸修的褲腿不放。


    獅虎獸就沒有那麽客氣了:“人類,如果你不行我們就去尋找其他修士,隻是到時候你別過來礙事!”


    陸修腦子裏一團漿糊,他記得有什麽法術能夠檢查血親關係,但如此混亂的狀況中一時間什麽都想不起來。


    靈獸們圍著他嘰嘰喳喳,盧和光在也一旁求饒,求他救救自己。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落下一巨大身影,體型比獅虎獸不知道大了多少。


    它的三條尾巴上都帶著尖利的鉤子,金黃色的瞳孔掃過在場的所有靈獸和人,還有在中心不知所措的陸修。


    所有靈獸都被這巨大的兇獸嚇了一跳,被它的目光掃過時隻覺得喉間發緊,身子僵硬。


    木知向著陸修緩步走過去,所過之處靈獸們紛紛退讓,直到走到陸修身前突然炸起白煙化身精致的少女模樣。


    木知已將慕容婉和被害死的姑娘們都帶去城門外交給了牡丹和芍藥,自己又隻身迴來尋找陸修。


    “我聽到了。”


    木知指了指盧和光的臉說:“他和你長得確實很像,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又環顧四周的靈獸們安撫道:“但無論如何他都得死。”


    直到此時她身上才終於顯現出那種屬於神獸的王者氣息,隻是站在那裏就能壓的靈獸們不敢造次。


    陸修突然發現木知變的有些陌生,她越沉默身上的威壓越重,就越不像是從前的她。


    靈獸們也不再爭吵催促,隻靜靜等待陸修的決定。


    天上的雨水在寒風中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小粒小粒的冰雹和雪花。


    陸修心裏知道是一迴事,不願意承認又是一迴事,如果盧和光真的是他生父,那盧和光無論如何不該死在自己手上。


    如果是假的,他也想要知道盧和光口中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當年又究竟發生了什麽?


    木知輕輕握上他的手,點了點頭,陸修突然就穩定了心神不再慌亂。


    是啊,盧和光到底是不是他的生父,今日過後他都得死,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陸修緩緩抽出長空劍,運起全身的力道與靈氣,一劍砍在了盧和光的防護上。


    盧和光嚇的立馬後退,全身抖如篩糠:“阿修,阿修你別這樣,我真的是你父親,難道你要弑父嗎?”


    那泛著淡黃色光芒的防護罩上出現了一絲裂紋,陸修迴頭對眾靈獸說:“抱歉各位,實在也是事出突然,我一時有些慌神了!”


    他又一劍砍在防護罩上,裂口更大了,盧和光胸前的圓形法器也閃爍起來,似是快要支撐不住。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問他些事情,待我問過後親自將他交給你們!我可以在千金陣中立下誓言。”


    靈獸們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別無他法,陸修實力高強又願意幫忙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木知保駕護航。


    大白和二白做主,將救出的靈獸收歸進自己的隊伍中,約定營地再見。


    盧和光就這樣成了三家家主中暫時還算體麵的。


    陸修三兩下就砍壞了他的保命靈器,這樣的實力讓他心生畏懼。


    還有陸修將他帶走時發的誓言,說會把自己再送迴靈獸那裏,那自己焉能有命在?


    陸修將他帶迴城外的營地中,在這裏盧和光見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慕容婉。


    對方被捆在一棵粗糙的大樹上,冰天雪地的她隻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裙子,在寒風中凍得嘴唇發紫,仔細一看那裙子底下還有些黃黃的可疑痕跡。


    牡丹貼心的在附近點起一團篝火對著慕容婉笑了笑,芍藥鄙夷的打量著慕容婉,眼神中是不加掩藏的惡意。


    “你可別死了,等咱們大獲全勝迴來,再慢慢陪你玩。”


    慕容婉嚇的眼神發直,已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盧和光見狀,知道自己要是表現不好下場會比慕容婉淒慘一百倍。


    而麵前神色凝重的陸修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孩子,你叫陸修?你可是記錯了?你分明是姓盧的。”


    他擺出一副十足的慈父麵容,想要拉著陸修嘮嘮家常,可惜雙手在身後反綁著,平添了幾分滑稽。


    陸修將長空架在他脖子上說:“你和我娘是怎麽迴事?老老實實的說,要是和我記憶中的不一樣,我就把你的指甲蓋一個一個的摳下來。”


    盧和光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自然的說:“那年我出門在外碰到了山匪攔路,幸得你娘相救才保住了一條命,那年她一身...”


    陸修對他本就沒什麽信任,聽到這不耐煩的打斷道:“說重點!”


    “我和你母親從前感情很好,她一個散修為了我留在金樽城,我原本以為我們會恩愛白頭一輩子的。”


    陸修心中詫異,自己的親娘竟然也是修士,卻為了盧和光這麽個人麵獸心的東西留在不能使用靈力的金樽城?


    他麵上不顯用劍指了指盧和光:“繼續說。”


    盧和光心中也是小九九不斷,當年陸修的親娘聞青筠離開時,陸修也不過才出生幾個月沒幾個月大的孩子能記得什麽?


    陸修一定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時怎麽會這般震驚。


    “那時候你剛出生也是這樣的寒冬臘月,但你母親因為剛生產情緒大起大落,我那時也很忙對她少有耐心關懷不足,那一晚我們大吵了一架。”


    他說到這裏麵露悲痛之色,老眼中竟然還擠出兩滴淚來。


    “後來你娘竟一氣之下竟帶著你離開了我,我找了你們母子好久,可她是修士又怎麽會讓我輕易找到?”


    他語氣悲愴:“你們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可從那一天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沒想到再見已是天人永隔,你也長這麽大了!都是我的錯啊!”


    他自覺說的半真半假,將錯誤往自己身上攬了,覺得這樣更真實更有信服力。


    但陸修突然出手,盧和光的半邊肩膀突然被劍柄大力敲擊。


    骨骼碎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後,痛覺才慢慢傳來。


    盧和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打的疼痛難忍,難以維持坐姿,在地下不雅的亂滾著慘叫。


    陸修看著他的誇張表演,心中沒有半點憐憫,這人一輩子嬌養慣了,連這點疼都受不了。


    “誰說我娘不在了?”他模棱兩可的將問題扔迴去。


    盧和光在地上滾了半天才重新坐起來,再起來時已經是滿頭大汗,被涼風一吹臉色立馬煞白。


    “你娘還活著嗎?那太好了!”盧和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可能說漏了嘴,重新掛起一副笑臉來為自己補救。


    陸修也掛起一樣的笑臉說:“誰知道呢?”說完恍然覺得自己和他還真的有些相似。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湊在他耳邊慢慢說:“今天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把你交給靈獸們,我已經發了千金誓。”


    “你最好說實話,還有機會把你做過的那點髒事兒倒出來,總好過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


    盧和光愣愣的看著陸修那張與自己年輕時分外相似的眉眼,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立場、性格和經曆。


    半晌後他終於想通了,自己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但陸修畢竟是他親生的,死前能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錯。


    於是終於收起了那副假笑,對陸修說起了當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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