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尋川被她身上複雜的氣息所攝,既不願走,也不敢再與她對視。


    “你來這裏多久了?你打不過他們的對不對?我見他們害死過很多人。”


    見夏尋川不走,藍纖就小聲的絮絮說著。


    “還是說...你其實是來殺我的,又下不去手?”


    夏尋川的瞳孔猛然放大,藍纖猜的真準,她的每一次猜測都那麽準確,那麽不動聲色。


    藍纖笑了笑:“對不起,我還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我總覺得的我有一天能活著走出這裏。”


    她又在勸他走:“你看起來像是大宗門的弟子,謝謝你的食物。你明天一早就走吧,叫你的師門來搗毀這裏,你自己一個人不行的。”


    “我會想辦法拖延他們的修煉進度。”


    說到這裏她眼中突然放出神采。


    “我感覺到了,你一定就是那個救出我的契機!你明天離開後,一定要多帶些人來搗毀這裏!”


    “他們不僅在這邊地界燒殺搶掠,還往別處擴張了自己的勢力,派弟子去很多偏僻無人的村子作惡。”


    “你聽說過邪氣嗎?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邪神現世了,他們做的壞事一天比一天多,這天下可能會大亂的。”


    那一夜幾乎都是她在說,夏尋川沉默的聽著,他對她仍有懷疑。


    藍纖後半夜說的累了,擦幹眼淚倒迴床上時麵上帶上了一點笑意,睡著時又變成了那個無悲無喜的奇怪模樣。


    夏尋川當然沒有走,他已經給大師兄去了信,尋蹤蝶傳迴消息,他的信終於被大師兄收下了。


    那他就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到師兄帶著他那個兇猛的女朋友一起來,好好給這些邪修看看什麽叫天外有天。


    第二天日上三竿,狂歡了小半夜的邪修們也終於陸陸續續都醒來了。


    鄒大渾身鬆鬆散散的出來,又叫人去把藍纖帶來。


    藍纖睡眼迷蒙的被人扯起來,罩上了那身與邪修們一樣的黑色鬥篷,一路拖到邪神由穆的雕像麵前才清醒過來。


    她腳一軟倒在地上說:“我太餓太累了,今天恐怕難以為繼...”


    鄒大昨夜與房中幾個女人奮戰一晚,此刻心情還算不錯,他破天荒的從懷裏摸出一條雞腿來說。


    “給你,昨天才堅持了半個白天就倒下,這樣下去可不行,昨晚是一點小小的懲罰,今天必須堅持一天一夜!”


    藍纖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也不去接那隻雞腿,而是堅持著小聲說:“老大,我真的太累了,今天再休息一天吧!再讓我休息一天...”


    鄒大的耐心耗盡了,他提著藍纖的脖領子將人拽到自己麵前,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拍在藍纖臉上。


    “別給老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知道你能堅持,你的本事老子之前親眼見過的,別想著耍花招!”


    說罷將人扔迴地上,藍纖的腿磕破了皮,她順勢倒在那裏抱著腿小聲慘叫。


    小弟們早就已經盤好腿坐在雕像之下,見到這一幕立馬竊竊私語起來。


    “老大不會把人用壞了吧?那還練不練了?”


    “這行不行啊?我怎麽感覺這麽不靠譜呢?”


    鄒大額頭上青筋暴起,重新起身將藍纖揪起來,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嘴巴將人扇了一通。


    扇的藍纖嘴角溢出鮮血才罷手。


    “你在這裏就這麽點用處,要是不想做這個,就和我房裏那幾個女人一樣,晚上脫光了乖乖等我!”


    “老子不養閑人,要是都不想做,就讓兄弟們快活一場然後把你剁碎了喂狗!”


    藍纖眼中浮現出驚懼,像是想起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她再次被扔迴地麵後,終於還是咬咬牙跪下輕聲念起了咒。


    熟悉的輕鬆感再次傳來,邪修們紛紛閉眼開始吸收雕像中的邪氣,卻沒有頭一天那樣進度飛速。


    夏尋川在遠處觀望,藍纖確實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減緩了邪修們的修煉速度。


    代價是她挨了不少打。


    但雕像中邪氣飄出的速度仍然讓他感到心驚。


    他想故技重施去後院放一把火,發現這守衛變的更加森嚴,存放糧食的庫房也裏裏外外做了防護。


    邪修們修煉了半天,藍纖再一次晃著身體倒下去。


    鄒大將人拎起來時,發現藍纖已經昏迷了,並且額頭上都是大顆大顆的冷汗。


    這下他終於相信藍纖狀況不好難以為繼了。


    於是在一眾邪修小弟的抱怨聲中,勉為其難的派人將藍纖送迴了屋子,囑咐給她一些吃的和水。


    但不要太多,不要讓藍纖的力量變的太強,別讓她有逃跑的力氣,不然他們抓她也很麻煩。


    夏尋川不知道藍纖是怎麽做到的,竟然偽裝的這麽像。


    他一路跟著藍纖迴到房中,看藍纖倒迴床上很久還是那副模樣。


    才發現藍纖是真的虛弱到難以為繼了。


    藍纖一張小臉慘白,輕聲喊著冷,偏偏額頭上還有大顆大顆的冷汗滑落。


    她緩了好半晌才張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在天窗上觀察她的夏尋川。


    “你怎麽還在這裏!為什麽還不走!”


    她的嗓音沙啞,卻仍然能聽出她此時的憤怒。


    夏尋川不答話,反問她:“你做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就虛弱成這樣了?”


    藍纖艱難的吞咽了幾下口水說:“我昨晚不是說了我會拖慢他們的修煉麽,我以為你去搬救兵了。”


    她說的很慢,重新換上了一副耐心的模樣,從床上慢慢的站起來。


    這樣可以離夏尋川再近一些些。


    “你得聽我的,你留在這裏也沒有用,去多找幾個厲害的修士來。”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我有預感,你會帶人將他們一網打盡的!”


    夏尋川還是在問:“你怎麽了?你做了什麽?還有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做事?


    你把這些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就聽你的,叫人來把他們都殺了。”


    藍纖閉了閉眼,好半晌才開口說:“我昨晚挨了鄒大兩腳,受了點內傷,我剛才用詛咒增強了這點內傷。”


    “我也隻是個普通人,很小的時候發現了這種能力,後來偶爾會幫助路過的修士們祝福,加速修為提升。”


    “隻是我自己一直都沒有辦法修煉,所以才會被他們發現,抓來這裏。”


    說到這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為此他們害死了我的所有家人。”


    “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快走吧,也無需管我,隻要帶人迴來殺光他們!”


    夏尋川凝視著她的眼睛,裏麵盛滿了真誠沒有一絲作偽。


    他也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一片清明:“嗯,我相信你。”


    他從小包中摸出一瓶藥丸,輕輕扔給藍纖:“吃點藥緩緩吧,我早就遞信出去叫我大師兄了,等他來了這些人都得死。”


    藍纖握住藥瓶,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吃下去。


    而是麵上遲疑:“隻有你大師兄嗎?你再多叫些人來吧,這裏滿山都是他們的人,這不是開玩笑的!”


    沒等夏尋川解釋,他突然感覺到一陣濃烈的邪氣從門口飄過。


    藍纖也感覺到了,她將手中藥瓶一把塞進被子裏,再轉頭時房門已經被人打開。


    今天竟然是狗老二親自來送飯。


    狗老二一臉賤笑的進屋來,藍纖麵上的遲疑和焦急還沒有完全退去。


    “呦?今兒個是怎麽了?怎麽這副表情啊?”


    狗老二將飯菜放到地上,夏尋川注意到,裏麵隻有一碗清水煮的小菜和半碗白飯。


    隻夠藍纖吃完餓不死,想要吃飽也是絕沒可能的。


    藍纖不答話,狗老二一步步向她靠近,猥瑣的搓著手道:“今天這身體怎麽這麽不舒服啊?”


    “要不要二當家的來給你檢查檢查?嘿嘿嘿。”


    藍纖一步步向後退去,後腰抵在小床上,她怕那瓶藥被狗老二發現,死死的擋在前麵。


    躲在屋頂的夏尋川額上也緊張的冒汗。


    狗老二一步一步的靠近藍纖,終於將藍纖逼到了小床邊上。


    他伸手一推,藍纖瘦弱的身體就被推倒在床上。


    狗老二順勢爬上床,一雙又黑又髒的大手死死按住藍纖的胳膊。


    藍纖眸中立馬湧上驚恐的神色,但不是為了身上的狗老二,而是身下硌住她後背的小藥瓶。


    狗老二像是又喝了點小酒,口中不幹不淨的念叨:“小丫頭片子,越長越水靈了,老子這兩天光看著你,褲襠就癢癢!”


    他臉上的胡渣髒兮兮的,按住藍纖就在她脖頸上磨蹭嗅聞,露出十分陶醉的神情。


    “可惜了!隻能摸摸你,還吃不得!”


    藍纖尖叫聲不斷,希望引來外間的其他邪修。


    狗老二一把扯開藍纖的衣領,露出她白嫩的肩頭,一口咬了上去。


    藍纖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卻不敢太用力的推拒,怕動作太大,會壓碎背後的瓶子。


    她仰躺在小床上尖叫著,無神的雙眼突然就和天窗後的夏尋川對上了視線。


    她看的分明,夏尋川眼神冰冷的盯著狗老二的後背,然後從懷裏摸出了一把閃著森森寒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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