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躲在這裏嚇朕!”


    鹹魚雙手扣住木知的腦袋,雙腳站在她的肩膀上不肯再下地。


    地上躺著的分明是一隻快斷氣的死狗,它半截身子都已經戳進了泥土中。


    陸修上前用劍鞘捅了捅這條狗,確實還活著,身體還有微微的起伏,隻不過這個狀態應該也快活不成了。


    他心善,立馬動手將這條狗身上的泥土撥開,把它插入泥土半截的狗頭揪出來,發現這狗的臉竟然奇長無比,快要趕上他的手臂那麽長。


    陸修查看了一番,發現狗身上並沒有什麽外傷,看起來倒像是被餓成這樣的。


    木知在一旁看的新奇,這條狗也是橘黃色的,她也是橘黃色的,她喜歡橘黃色。


    她蹲下身掏出自己的水囊,將水一點一點的順著嘴角倒進狗嘴裏。鹹魚在她背後瘋狂拒絕,扭曲尖叫。


    清水進口後,這條狗半晌沒有任何動靜,鹹魚大喜:“救不活了,看你們這不白費勁,快把它埋迴去!”


    二人不理睬它的上躥下跳,這小狗長的確實很有水平,渾身都是細長的,臉很長,身子很長,腿更長。


    “看起來很能跑的樣子。”陸修舍不得這麽奇怪的狗,他從包裏摸出一顆丹藥,磨碎了化在水中再次給狗喂下去。


    這一次狗不負眾望的有了動靜,它抽搐幾下,虛弱的狗眼慢慢睜開條縫。


    入眼一隻純黑色的大肥貓站在自己麵前,嘴裏還咬著一把鋒利的長劍,眼神兇惡的看著自己。


    它撒開腿就想跑,被陸修一把揪住狗腿摔迴地上後才迷迷瞪瞪的清醒一些。


    “我這是……汪汪?”


    “汪什麽汪!”鹹魚實在忍不了它了,它爪子一伸就撓過去:“我討厭狗!”


    長臉狗被這一爪子徹底撓清醒了,它長長的臉上出現三條細血印,抬著頭環顧四周。


    “你也是靈獸,你會說話。”陸修笑眯眯的開口。


    長臉狗點點頭:“我想想,我好像是太餓了,昏過去了,多謝幾位的救命之恩!”


    它有些窘迫的聞了聞自己周身:“可惜我沒什麽東西可以報答你們的。而且。”


    它說起話來猶猶豫豫,又站起身來原地打著圈,看起來很著急要去什麽地方的樣子。


    陸修說:“沒關係啊,我們救你也不是為了報答,這樣吧,你做我的靈獸就好了。”他說著指尖上的靈力就要套過去。


    長臉狗嚇的站起來直後退:“別,別這樣,我還有事的,我不能當別人的寵物,我還要當爸爸呢。”


    “哦?”


    這番話引起了三人的興趣,陸修也不逗它了問:“你的孩子在等你迴家嗎?”


    狗老實的點點頭:“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兒子等不了太久,再拖下去我會失去他的。”


    陸修了然,感動與普通靈獸狗狗之間的親情,揮揮手示意它離開。


    “你走吧,我們不是壞人,不幹那挾恩圖報的事。”


    他還為這狗做了個簡單的小布包,裝了好多吃的喝的,以防它沒找到兒子又餓暈在路上。


    長臉狗千恩萬謝一陣,臨走時它還看了看鹹魚感謝道:“多虧你踩到我,要不我就死了,我兒子就沒爹了。”


    說罷它辨認了一下方向,身子微微向前傾,整個狗形成一條漂亮的流線型。


    “嗖!”三人直聽到一聲破空聲,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它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一息後,地上的枯葉才飛起,連空氣都追不上它的腳步!


    !!!


    三人皆震驚,陸修猜到了這狗肯定跑的很快,但沒想到快到這種程度,他迴頭看向木知,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他們的修為和眼力已經算是很超群的,那瞬間卻連狗的影子都沒看見,它就這樣消失了。


    鹹魚攤攤爪子:“走就走了唄,也不知道它兒子在哪,跑這麽快都沒找著呢。”


    三人隻當這狗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看狗也走了,就繼續趕自己的路,邊趕路邊討論這真是條奇怪的狗。


    哪知道走了沒一個時辰,又遇到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和那條狗一樣,半截身子都插進了土裏。


    這人感覺到一陣千金般的壓力壓在自己心口,一口氣憋在胸腔中吸不進來也吐不出去。


    他終於被難受醒了,睜開眼一看,一個黑色的毛絨絨的大肉球壓在自己胸前,見自己醒了,那肉球在他身上轉了個方向用臉對著自己,踩的他肋骨都疼。


    居然是隻大肥黑貓!


    他虛弱的開口:“水...給我點水...”清涼的山泉水兜頭澆下,他張開嘴吞咽,終於重新感受到自己還是活著的。


    他精神好些了,突然感覺大腿一痛,抬起臉發現一個俊朗的青年剛剛為自己包紮好。


    記憶迴籠,他衝著陸修感恩戴德道:“多謝這位少俠相助,在下名叫蕭帥帥!身上沒什麽之前的東西,我給您磕個響頭!”


    他在地上翻滾半圈跪爬起來,動作一氣嗬成,對著陸修就要磕。陸修“別別別”著往後退。


    木知眼疾手快,在他頭點地之前飛起一腳,將人遠遠的踢了出去。


    蕭帥帥又昏迷了,這次是被踹的,等他再醒來時天都亮了。


    “怎麽樣?是不是睡了個好覺?”木知在他旁邊扣著牙縫問道。


    蕭帥帥捂了下劇痛的側腰生無可戀:“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痛下殺手?”


    木知問道:“你為什麽沒水沒飯把自己餓暈在路上?”


    蕭帥帥解釋:“因為我兒子還在等我,我已經耽誤了太久,得快點趕路,沒有時間喝水吃飯了。”


    他站起身來告辭:“我不能跟你們開玩笑了,我真的得走了,謝謝你們救我,若來日還能再見,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木知一腳踩住蕭帥帥的褲腿說:“可是陸修不讓你走,他說你要養傷。而且,你怎麽跟條狗似的?”


    這話叫別人聽了興許會大發雷霆,但叫蕭帥帥聽了,他不僅不生氣,還立馬停下腳步關切的問:“什麽狗?我像什麽狗?你們見過狗嗎?”


    木知和鹹魚對視一眼,木知將手臂聚在鹹魚的臉上,比成一條長長的臉說:“就是這樣的狗。”


    蕭帥帥頓時驚喜的兩眼放光:“對!沒錯!這就是我要找的狗!”


    二人麵麵相覷:“你不是要找你兒子嗎?你兒子是條狗?那狗也在找它兒子呢,難道是在找你?”


    蕭帥帥一時無言,他覺得很難跟這兩個人解釋,陸修正在此刻提著獵物迴來,見蕭帥帥沒有跑,直誇木知和鹹魚看管得力。


    蕭帥帥扯出陸修問:“我找那個長臉狗!你們見過它,它去哪了?”


    陸修說:“蕭兄弟你還認識那狗啊,可惜你的腿被石片劃破了,傷口很深,就算現在去追,你也不可能追的上那麽快的狗了吧?”


    陸修覺得這人真的很奇怪,和那條狗一樣奇怪,而且他真的很好笑。


    說到這蕭帥帥流露出難過的神色,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我也是天下聞名的飛毛腿了,直到我遇見了那條狗。”


    按他的說法,如果他沒有昏倒,今天他就能在這裏蹲到那條狗,可惜他終究沒能抗住饑餓暈了過了。


    好消息是狗也昏倒了,他們差的其實並不遠。


    但更壞的消息是,陸修他們先遇到了那條狗並且救了它,此時那狗已經又跑了一個晚上了,照那個速度,早就失蹤了。


    “所以你們說的追兒子又是什麽意思?”木知不解。


    蕭帥帥長歎一聲:“唉!我那一天在飛流山遇到它,它跑的那麽快,像一道閃電!”


    “我也不甘示弱,從那一天起我和它一起跑,我們速度始終一樣,跑了一個月都沒有分出勝負。”


    “後來我們跑到這崖山底下它停下來了,它說這樣不公平,畢竟遇到我時它已經跑了一個月了。”


    “天呐,好厲害啊!”


    三人聽的津津有味目瞪口呆,天下還有這麽閑的人和狗,隻因為在山上多看了你一眼,從此就一起飛奔了一個月。


    陸修知道飛流山在哪,他禦劍從這裏飛過去少說也要小半年,更不用說在地上跑了。


    “那後來呢?”鹹魚追問。


    “後來我也覺得這樣不公平,所以我們達成約定,一個月的時間,誰繞著崖山跑的圈數更多,誰就是對方的爹!”


    “噗!”木知一口水噴出來,不敢相信這是人能打出來的賭。


    “所以你的敗局已定了兒子!”鹹魚蹦跳上蕭帥帥的肩膀,盡情嘲笑他:“你現在別說跑了,我看活著都難!”


    木知點頭:“是啊兒子,那狗已經贏了。”


    蕭帥帥一臉菜色說:“這就是我現在苦惱的!我不怕當它兒子!但我現在根本找不到它!”


    “原本我的腿受傷後,算著時間在它的必經之路上等到了它,可它跑瘋了,從我身邊直接衝了過去!它是真的很想當我爹!”


    “我現在也算不到它在哪了,在原地再等到它一次不知道又要過去多久,而且你們說它暈倒了,我現在很擔心它!”


    陸修摸著下巴沉思,或許那長臉狗暈倒的那一次是蕭帥帥唯一追上給它當爹的機會,看來天意如此讓他們碰見了。


    他拍了拍蕭帥帥的肩膀道:“別擔心兒子!我們幫你一起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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