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知剛踏上第十節台階,就感覺到手腕處微微一涼,她舉起手腕,驚訝發現手腕處多了一條黑色的符文。


    “這是什麽?”


    陸修和俞文舟迴過頭,看到那條符文後陸修有些緊張,這看起來像是某種標記性的記號。


    俞文舟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這是用來標記妖獸的,為了防止沒有簽訂契約的妖獸靈獸在山上不受管束會傷人然後生出事端。”


    “當然我知道木知姑娘不會這樣,但畢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隻能暫時委屈你一下。”


    “這個印跡等到木知姑娘出山門的時候就會自動消失了。”


    巧的是他剛解釋完,就碰上了幾個外門弟子從身旁路過,見到俞文舟後幾人隻是簡單駐足,並沒有想要開口叫一聲大師兄的打算。


    看來是保守修煉派的兄弟,這樣的態度俞文舟早就習慣了,他也隻是簡單掃了二人一眼就打算離開。


    不料這幾個外門弟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後跟著的木知和木知手腕上的咒印。


    “師兄?你帶了什麽人進來?”其中一名弟子非常直接的開口問。


    另一個說:“最近新收了許多沒什麽修為的新弟子,師兄一直窩在自己的院子裏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吧?”


    “師兄你最近又好心在山下給師門惹了不少麻煩,咱們可真是得謝謝師兄願意給咱們找活幹啊。”


    “今天又帶來了新的麻煩,咱們實在沒有多餘的人手再幫你看著一個無主的妖獸了。”


    陸修聽的目瞪口呆,他頭一迴見一個山門的大師兄能被其他弟子一句接著一句陰陽怪氣的指責的。


    他的師弟們也會打他罵他,但那是因為愛他,絕不會帶著惡意這樣陰陽怪氣的指責他。


    就算他下山一趟為師門招惹了不少麻煩,他的師父和師弟們也都無條件的站在他身邊。


    俞文舟迴頭跟他對視一眼,從他眼中看出了滿滿的同情和茫然。


    他淡淡開口:“你們不情願就再去找長老吧,我也想看看你們拿我有什麽辦法。”


    幾名弟子的臉瞬間垮下來,就是知道長老都拿他沒什麽辦法,所以隻能陰陽怪氣他一番過過嘴癮。


    俞文舟所過之處幾乎沒有弟子對他表現出應有的尊敬,就連同是一夥的激進改革派見了也隻是淡淡點頭。


    俞文舟解釋:“最近和鹹魚在一起太開心了,已經很久沒有帶他們一起做事,心中對我有些怨氣在所難免吧...”


    和這幾名弟子不輕不重的交鋒過後,俞文舟終於帶著二人來到內門,陸修本以為終於算是上來了,可他還是太年輕。


    外人入山門也同樣要和妖獸靈獸一樣打上標簽,隻是這標簽稍微體麵一些,是一塊刻著身份信息的木牌。


    “這塊牌子能探查你的位置,外來人不可私自取下來,不然發生任何事情後果自負!”


    內門弟子同樣公事公辦,板著張死驢臉態度極差的介紹。


    陸修排著長隊,在他的耐心即將耗盡的前一刻,不遠處突然爆發出了激烈的爭吵聲。


    “當時我冒著生命危險為眾人引開妖獸潮!如果不是我,你還有命在這裏跟我搶?”


    “我給那妖獸致命一擊的時候難道不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憑什麽我用盡靈力殺了那妖獸以後功勞全都是你的?”


    陸修定睛看去,發現是崖山的任務台前兩個修士在搶一瓶補靈液,氣氛劍拔弩張看起來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兩人據理力爭誰也不讓著誰,說自己引開獸潮的那個突然就繃不住哭了。


    “我卡在築基中期三年了!多一瓶靈液我才能多一分希望啊嗚嗚嗚!”


    “築基中期...”陸修不知道自己什麽修為了,但稍微查探一下就知道,那弟子比自己修為低不了多少。


    這樣的年紀配上這樣的實力放在太素山上已經很不錯了,可他竟然還在哭。


    “唉。”他輕歎一聲,沒什麽好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機遇,他隻是再一次慶幸自己屬於太素山。


    他們領了木牌就走,木知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鹹魚了,她也很討厭這座山上的氣氛,但也一直隱忍,聰明的不開口和人起爭執。


    鹹魚在房中等了好久好久,它從沒覺得時間可以過的這麽慢,它想了很多種打招唿的方式,想著怎麽樣才能在陸修和木知進來的第一時間給他們驚喜。


    可等二人終於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它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哇!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哇!”


    木知走在最前麵,它一個猛子紮進木知懷裏,遺憾的是木知並沒能接住它。


    木知隻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自己撲來,她伸手去抱,腰上卻傳來一聲“哢吧”脆響。


    她直挺挺的被壓翻在地,那東西的衝擊力撞的她五髒六腑簡直要從嘴裏吐出來。


    “嘔!死貓,嘔,你殺了我吧!”


    木知倒在地上掙紮著翻動身體,鹹魚驚喜的趴在她身上,兩個動物在地上互相你聞聞我我嗅嗅你。


    互相聞到對方都身強體壯,這段時間沒受什麽傷生什麽病這才滿意的起身。


    陸修不淡定了,他抱起地上快半人高的黑色肉球問:“這是什麽妖物?!體型竟然如此巨大?!”


    鹹魚大怒:“陸修!”


    它像以前一樣“啪!”的一爪爪拍在陸修臉上。


    陸修被這一巴掌打的直接擰過頭原地轉了一整圈,再抬起臉時,臉上一個大大的貓爪爪印。


    他笑的慘兮兮,將鹹魚的肥肚皮翻出來蹭了又蹭:“真好,你被俞兄照顧的真好啊,力氣變的這麽大,都要突破了,還要化形了。”


    這段時間他和木知受到的非議和辛苦在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治愈,在見到朋友的這一刻隻剩下了輕鬆和歡喜。


    鹹魚也很想陸修,它輕輕摟住陸修的脖子,將他的味道也蹭到自己身上,這熟悉的味道讓它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突然就理解了人類說的迴家。


    不同於俞文舟給它的安全感,陸修讓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隻沒線的風箏,在外頭飄多久都有可以迴去的地方。


    它抱著陸修的脖子蹭個沒完沒了,一旁的俞文舟突然伸手將它抱迴了自己懷裏:“寶貝,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吧,他們一路過來已經累了很久了。”


    他語氣聽不出什麽異樣,兩隻胳膊卻把鹹魚摟的緊緊的,鹹魚這才想起來,確實要讓二人休息一下,立馬跳下來去騰屋子。


    俞文舟望著空蕩蕩的雙手眉頭不易察覺的擰了兩下,像是在氣惱又有些委屈。


    陸修看著這一幕,突然敏感的察覺,俞兄剛才好像是有些不開心了?


    他這是?難道……他突然想到什麽,唿吸都微微一窒,隨即又覺得不可能,鹹魚說到底也還是隻貓貓,還是隻小公貓,就算它馬上要化形了。


    想到這裏他一驚,難道是這個原因,鹹魚才被這樣天材地寶的喂養,被他用靈力澆灌,這麽快就被供到突破嗎?


    那等它化形之後,應當就是俞兄收取報酬之時了。


    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看著俞文舟和鹹魚的背影都有些忍不住替自己的小貓感到一絲絲難繃。


    接下來的日子陸修和木知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崖山上,他們隻去一些無傷大雅的公共場所,從不涉足不該去的地方。


    經過幾日的觀察,陸修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測,俞文舟對待鹹魚的方式儼然是對待自己的專屬物一般,眼神中也是不加掩飾的蠢蠢欲動。


    哪怕是他和木知,太過親近鹹魚了俞文舟也會不動聲色的上手來搶,他不確定鹹魚是否開竅了,還是對俞兄的心思一無所知。


    隻是他沒猜對,俞文舟一直都在收取他的報酬。


    他也不是愛當電燈泡的人,拉著木知去了崖山的演武場,想看看崖山的群毆是什麽場麵。


    可惜崖山表麵上還是非常有素質有水平的,崖山弟子從不搞群毆那一套,對戰功法和水準都有著詳細的分組。


    陸修一個一個比試台晃過去,終於找到崖山劍修的所在地,上麵乒乒乓乓的劍氣對撞好不熱鬧。


    “嘖嘖,這一招好!”


    “這一劍也不錯,可惜靈力充沛卻沒什麽實戰經驗!”


    “這位倒還有些看頭。”


    他興高采烈的跟木知分析著,殊不知自己這樣大喇喇的評論早就引起了幾人的不滿。


    “喂!你是哪門哪派的?不在家好好待著跑來這裏評頭論足?”


    陸修反應過來,這裏可不是太素山,這些人要麵子的很。於是他依然客氣道:“在下太素山首徒陸修,剛才確實說的有些多了,你們打,我不說了就是。”


    “太素山?又是哪個沒名沒姓的門派啊...穿的好寒酸。”


    在他們眼裏隻要不是崖山這樣幾百年的大派,那就是不入流的比不上他們的,從不知什麽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劍修中看起來領頭的一個弟子站出來假惺惺道:“這位道友,既然你對劍術這麽有研究,不如上來和我們比試一場?”


    陸修搖頭:“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剛才還在台上打鬥的弟子樂了:“呦嗬,這就不敢了?你剛才評頭論足的樣子不是很狂嗎?”


    他指了指木知:“還是說,怕在那小娘皮麵前丟了臉,怕她看不上你了以後要跟我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周圍眾人跟著一起發笑。


    木知就在一陣嘲笑聲中突然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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