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堪堪幸存下來的柯南心中擔憂,而這邊直升機卻完全沒有理會聚在斷橋處五人的意思,徑直飛向了黃昏別館。


    那裏從外來看沒有一絲人影,除了疑似千間的斷肢殘骸,再不見任何人的痕跡。


    如此,直升機的位置,再結合白馬探口中的話,牧雲可以確定當時那架中途離開的直升機上的人進入了地道,現在很有可能在九死一生地掙紮著。


    不過,九死一生算什麽?他要的可是十死無生!


    鎖定過某個方位後,牧雲隨手丟下了一些炸藥作為引子,緊接著意料之內地,黃昏別館開始塌陷,過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包括地道都會毀的徹徹底底。


    哦,對了,差點忘了那五個人也在地道裏。


    直升機再次返迴,最終懸停在斷橋邊,放下一根升降索。


    洞邊的五人:“……”怎麽弄斷繩索?在線等,挺急的。


    雙方僵持著,直到灰原哀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眾人發現地道快塌了,才不得不將手伸向麵前詭異的繩索。


    “……牧雲?”怪盜基德嘴角抽了抽,心裏吐槽一句,停這麽久也不知道喊一句,誰知道直升機上的是友是敵?


    嗯……話說,牧雲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真的算友嗎?


    “工藤呢?”服部平次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手指緊握,警惕地看著駕駛位悠閑的牧雲。


    “柯南啊,唔,突然看他不順眼,把他丟下去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若不是有人攔著,服部平次非得上前打死這個可惡的家夥不可,怎麽會有人把殺人說的這麽輕鬆的?!


    “你在哪兒丟的他?”攔著服部平次的是他旁邊的白馬探,他知道在這裏打起來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再生氣他們也得顧及著其他人的死活。


    “十點鍾方向,不過,他不是廢物的話,想必應該快過來了。”


    反正他當時也沒拆掉柯南的各種道具,活下來也沒什麽好驚奇的,牧雲懶得去找,幹脆吊著繩索,控製著直升機懸停在斷橋對麵。


    快過來了?柯南被直接扔下去還能活著?眾人目中均是不信,但這句話終究是給了一絲希望,他們便不時盯著十點鍾方向,企圖從中看出些蛛絲馬跡。


    這時,毛利蘭昏迷中悶咳一聲,模糊間聽著周邊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未完全清醒過來,也跟著喃了一句新一。


    直升機內的人安靜下來,這異常的安靜沒有安撫到毛利蘭,反倒讓其更快地從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


    “你們在說新一?新一怎麽了?他……”


    “他在那裏。”灰原哀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毛利蘭一句接一句的發問,其他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視線中柯南正以抹著淚最快的速度奔向這邊。


    這一幕,牧雲自然也瞧見了,這麽看來,這一次他把柯南嚇得不輕呢,這麽玩下去,柯南遲早會被玩壞的吧。


    或許注意到了在側窗旁喊著柯南名字的毛利蘭,柯南扶著手旁的樹木枝幹迴過神,手中握著半截鏡片抬頭鎖定了直升機內部,眸中的惱恨很快被淚意驅散,而後想到什麽,心中一慌。


    駕駛座上的是牧雲,剛才把他扔下高空的牧雲!


    “柯南這是在做什麽?”


    “牧雲危險,快下來。”


    一問一答之間,直升機內更加沉默,他們看不清地麵柯南究竟在比劃什麽,但被牧雲本人這麽說出來,真是讓人心情複雜。


    許久不見上麵的人有動靜,再加上直升機的升降索就這麽停在自己麵前,柯南再反應遲鈍也看出了牧雲的意思。


    隻是,要上去嗎?柯南被整出了心理陰影,一時間有些猶豫。


    最終,柯南還是咬牙抓住了麵前的繩索,與此同時,遠處熟悉的螺旋槳聲音逐漸逼近。


    “牧雲,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你不覺得剛才你那麽做太過分了嗎?”


    看著駕駛位的牧雲僅隻瞥了他一眼,便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收迴視線,柯南咬牙切齒地提起了剛才的事。


    剛才牧雲犯病也就算了,現在明顯正常了許多,他竟然連抱歉都不說一句,好像之前他差點被摔死隻是一件小事而已,這種態度就很讓人氣憤。


    “我救了你那麽多次,報複一次,又不真直接殺了你,不行嗎?”


    柯南被噎得說不出話,餘光突然注意到另一架直升機底座放出了機槍,而槍口正對著這邊,還未開口說什麽,就見牧雲行雲流水地操作起直升機。


    在躲開九點鍾方向一發毫無殺傷力的子彈後,牧雲才不緊不慢地打開了組織內直升機的特殊聯絡裝置。


    “抱歉,中途出了些意外,我來遲了,”琴酒的聲音壓著些許疲憊,與平常相比,顯得柔和了許多:“有受傷嗎?”


    “沒有,你呢?不是說了我能處理好,你不用過來的嗎?”牧雲無奈地輕歎口氣,控製著直升機朝著他來時停車的地方拐去,偶然繳獲一架直升機後,他的車缺司機了。


    琴酒緊跟其後,沉默了片刻,才欲言又止後抿唇低語“一點小傷”,末了又補一句“隻是擦傷”。


    “誰傷的?我去弄死他。”


    擦傷……牧雲眸光微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琴酒中途遇到了某些勢力的攔截,交火中的子彈擦傷。


    “不行!”柯南扶著東西直接站起來,單憑剛才牧雲差點殺了他,他就知道牧雲開口並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起了殺心。


    但顯然,兩人都沒理會柯南。


    “我來就好,不會讓他活太久的。”琴酒抬眸看向前方距離並不算遠的直升機,眼底些許情緒起伏,有些後悔挑出這個話題。


    得到預想中的答案又如何?如果他說出那傷他之人的身份,還能得到這麽一句毫不猶豫的偏向嗎?


    琴酒完全沒底,甚至他不確定若是牧卿雲知道了他要殺的是誰,會不會臨陣倒戈,反過來幫那人對付他。


    或許是感受到了琴酒掩藏的不安,牧雲沉默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作答,半晌才軟了語氣輕緩開口:“好,都聽阿澤的。”


    一聲輕嗯從琴酒口中流出,聲音聽起來沒什麽起伏,但其中的不安到底消減了幾分,隻是想要徹底打消,牧卿雲知道,不是一般的難。


    這不是把誤會說清就能簡單解決的事,甚至他相信他前腳把所有的真相和想法都和琴酒談清楚,後腳琴酒就能懷疑他和那個人勾結,說的所有都是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


    至於強行出手親自滅殺那人……恐怕琴酒不是認為這是兩人做的一場假死戲碼,就是懷疑他不舍那人,亦或是犯病。


    隻能說,目睹摩天大樓事故之後,琴酒的心理陰影著實不小,在徹底解決那個人之前,除非像之前一樣一直把他關在隔絕外界的空間,否則琴酒不可能放心。


    可即便如此,他的阿澤還是把他放出來了。


    “出來這麽久,我玩夠了,”牧雲控製著直升機降落,指尖輕劃過聯絡裝置,頓了頓聲音柔和:“阿澤,你帶我迴去吧。”


    如果這片刻的自由都是用琴酒不安換來的,那他寧願畫地為牢,換其無憂。


    牧雲看向側邊降落的直升機,裏麵的人沒有迴複,隻是打開了機門,不等他過去,琴酒已然下了直升機,朝他這邊走來。


    “玩夠了就迴去好好休息,什麽時候想玩了就四處走走,不過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和我聯係。”


    額間的涼意一觸即離,牧雲聽著頭頂傳來的念叨,默了默應了聲好,片刻,抬起手在其背部輕拍了拍。


    他好像,真的越來越喜歡他的阿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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