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聽說這是第四束花了哎,滿天星好漂亮啊!”


    “巧克力聽電視上說也是最新口味,好像很貴,可聞著好香啊!”


    “可是,牧老師好像不為所動的樣子,那位姐姐好可憐。”


    如之前三次那般,牧雲隻禮貌地從送東西的孩子手邊接過那一束滿天星,待其離開便隨意地將檢查無異的花和巧克力都丟進了樂色桶內。


    班裏的同學已經第二次親眼見他這種舉動,但也隻互相低聲嘀咕了幾聲,沒有任何異議,尤其是想到前些天的英文版安全教育作業,更是乖巧得盡力壓低了聲音。


    不過,臨近假期,牧雲並不想折騰自己,直到放學也沒有提過一句課業的事,隻最後在一群小學生的歡唿聲中道了句“假期注意安全”。


    “牧老師,為送花事件煩惱的話可以來找我們少年偵探……唔唔,柯南你幹什麽啊!”


    柯南捂頭半月眼,幹什麽,當然是救他啊,這種黑暗組織的事是他們幾個小孩子可以參與的嗎?


    至於為什麽會肯定是黑暗組織,除了那天牧的那張紙條的原因,還有就是經過幾天調查,他也就隻是知道每天交給學校裏不同小學生的滿天星來自外麵不同身份又毫無關係的人。


    所以,他猜測,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黑暗組織的琴酒。


    不過,送花和巧克力……這放到其他任何正常人身上或許都能稱得上一句浪漫的事,一旦放到琴酒身上,想想還真是惡寒啊!


    “好啊,那就拜托你們了。”


    柯南想著琴酒送花的場景剛打了個寒戰,隨即便聽得牧居然點了頭應下這場委托,反應過來立刻大喊了一句“不行”,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個,你們不是說想和灰原一起去露營嗎?阿笠博士說,他準備了好多,打算今天下午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呢!”


    見柯南慌亂間找了阿笠博士作為借口,牧雲饒有興趣地看著幾個突然猶豫下來的孩子,目光落到了話題中心的灰原哀身上。


    “那牧老師的意思呢?”


    灰原哀配合地輕聲開口,她不覺得牧雲會讓幾個無辜的孩子去組織麵前蹦噠尋死,同意這個危險的委托,想必更多的也隻是惡趣味罷了。


    “聽柯南說你們要去野營,正好,我想換個收不到垃圾的地方。”


    柯南:“……”不要現聽現用啊喂!


    三小隻:“……”這麽直白說是垃圾真的好嗎?


    最終,下午四點,牧雲開車帶著一臉懵的阿笠博士以及五個小孩子還有因柯南一臉憂心忡忡不放心柯南的毛利蘭一起前往離米花町距離較遠的一處河岸風景區。


    “哇,是富士山哎!”


    “那邊的大樓好高!”


    “那是西多摩市的雙塔摩天大樓,加盟白氏公司的時代在那裏有軟體電玩,想去的話結束野營可以繞道。”


    〈叮,請收好您的通往天國倒計時門票~〉


    〈這真的是主播嗎?怎麽這幾天這麽勤奮?〉


    〈幾乎不理人,是“她”沒錯了…〉


    倒計時啊,形容得還真是貼切呢~掃過一眼浮在一旁的彈幕,牧雲眼眸微暗,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不知道接下來他親自精心準備良久的迴禮,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那個人會不會喜歡,想必一定會激動到想殺了她吧?


    斜後方的柯南注意到了這一絲不對勁,但拒絕的話還沒有開口便被三個孩子的歡唿聲淹沒,就連灰原哀也僅隻是遲疑了一瞬,便點頭同意。


    帶不動,柯南表示累了,這幾個孩子他是真的帶不動。


    伴隨著歡快的彈幕,一行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可能是風景區的緣故,即便位置有些偏僻,但也不是隻有牧雲一行人野營。


    “大哥哥,那邊有一個人托我將這束花交給你。”


    幾人剛擺好野餐的器具,就見一個小女孩抱著一束熟悉的滿天星朝這邊奔來,而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早已無任何身影。


    牧雲麵帶笑意地接過了那束滿天星,待小女孩離遠,麵色瞬間冷下來,將滿天星直接用打火機點著扔在了不遠處的沙石上。


    “哎?怎麽會有人把花送到這種地方?”


    毛利蘭奇怪地看了一眼燃燒著的滿天星,雖然覺得直接直接毀了別人送的禮物的行為有些不好,但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收到禮物好像更加奇怪。


    “誰知道呢?”他這次出來沒有隱藏行蹤,他們想找自己自然輕而易舉。


    隻是他知道“琴酒”不會無心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也就隻有故意而為這一種可能,再想到那天醒來之事,無論是弄響風鈴叫醒自己試探她對琴酒的態度,還是當麵留下指紋囂張又謹慎地暴露真實身份。


    很明顯,他想讓自己和那位鬥起來,而他坐收漁翁之利。


    如今能把東西送到這裏,還把顏色換成了自己最喜歡的藍色,其他絲毫未變……這是在告訴他他已經漸漸融入琴酒的位置,想用琴酒激他讓他沉不住氣嗎?


    那可就得做好接下他這沉不住氣的迴禮的準備啊。


    牧雲看著沙石旁燃燒的滿天星上麵星星點點的火光,片刻起身,在聽幾個孩子講送花事件的毛利蘭疑惑的眼神下拿迴了已經燒了三分之一的滿天星。


    “我覺得毛利小姐說得對,”牧雲撣了撣花束上麵的塵土,隨手將其放在一旁,接過了阿笠博士遞來的自加熱午飯,微眯了眯眼:“這不要的禮物還是送迴去的好,順便…收到精心準備的迴禮,他一定會很驚喜吧?”


    “他?送牧先生花和巧克力的是男人?可牧先生……”


    毛利蘭突然說不下去了,同樣的姓氏、相似的名字再加上相似的外貌讓人不免將兩人聯係到一起,再聯想到那個穿黑衣服的可怕男人,亦是同樣的無視法律。


    一星半點相似還能說是巧合,可如今除了性別幾乎全部重合……牧先生真的是牧先生嗎?


    “當然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牧雲接過毛利蘭未說完的話笑了笑,麵上沒有被猜出身份的遮掩,也絲毫沒有被性別冒犯的不虞。


    一陣飯間閑談後,毛利蘭不僅打消了對牧雲的懷疑,甚至還開始側麵提醒牧雲小心那群危險的人。


    而另一邊,直到牧雲中途起身將那半殘花束收放迴車裏,看了整個過程的柯南也隻是暗暗提高了警惕,沒有多說什麽。


    他知道牧卿雲既然費心編謊瞞著小蘭身份,那麽不管發生什麽他大概率是沒打算把小蘭牽扯進來。


    如此,小蘭暫時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與柯南所想大同小異的自然也有受西拉庇護的灰原哀以及本就不支持將危險組織信息外泄給身邊人的阿笠博士。


    至於另外三小隻,隻能說他們在牧雲的謊言裏聊的很開心,開心到完全沒有意識到一丁點兒不對勁,把他們自己和其他人的底都一點不剩地露了個幹淨。


    要不是抖落的都是他身為牧卿雲時早就知道的,柯南說什麽也要轉移話題打斷阻止,但現在……半月眼,就這樣吧,聊的開心就好。


    不過想是這麽想,以防錯過什麽重要信息,柯南還是待到了夜間各自散場,看著牧雲走進單獨的帳篷又盯了好一陣子才放心迴了自己睡覺的帳篷。


    殊不知,在其剛迴帳篷沒多久,另一邊看起來久沒有動靜的那頂帳篷就走出來了一道剛忙完什麽的身影。


    夜間,映著點點星光的河邊,悉悉索索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由遠及近,在靜謐的黑夜中尤為明顯。


    “你有心事。”


    “說得好像你沒有似的。”


    感覺到來人在旁邊坐下,牧雲手中摩挲著關掉界麵的手機,稍向另一邊挪了些,目光平靜無波。


    “我想姐姐了,你呢?”灰原哀想到那天在繭裏的遊樂場,眉眼間的思念柔和了許多,流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在想琴酒的事?如果可以,或許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瞥了眼麵前偶爾飄過的一兩個彈幕,牧雲微搖了搖頭,他相信灰原哀不會說出去,但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他不說,灰原哀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斷斷續續地講了許多她和她姐姐在組織前的零碎往事,以及在美國時她姐姐給她做過的許多美食。


    就這樣,一個講,一個聽,不遠處還有一道不知什麽時候停在那裏的身影,直到臨近子夜,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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