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月過去,在這期間,柯南幾乎沒再碰到過那個組織的人,仿佛那個組織隻是他的錯覺,其實並不存在。


    但他小學生的身體,以及身邊時不時發生的案件又總是提醒著他,他是工藤新一,一個被那個組織灌了毒藥的高中生偵探。


    “元太,步美,你們看那邊……哎,柯南?”


    見一直安靜的柯南突然積極,光彥猶豫地看向遠處的那群上流人士,隨即迴頭與旁邊的兩個夥伴對視一眼,抬腳跟上。


    “讓一下,讓我過…去。”柯南艱難地從圍著的幾人中間擠過去,一個腳步不穩踉蹌到了麵目陰沉正在質問的中年男人麵前。


    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自己身上,柯南抬手指了指被工作人員抱著的小女孩,幹笑一聲,無辜道:


    “叔叔,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她,原來她藏在這裏了,小哀是我朋友,剛才我們在玩捉迷藏,你看……”


    “你覺得我會信你這個小鬼頭的話?”


    說話的中年男人,他正是it界龍頭辛多拉公司的董事長辛多拉,同時也是收養了前不久自殺的天才少年弘樹的養父。


    “小哀?”毛利蘭和三個孩子也趕到了這邊,目光落到疑似昏迷的小女孩身上,低下 身掩唇輕聲疑問道:“柯南,你真的認識她?”


    柯南猶豫了一瞬,點頭,那天小蘭和園子手術後整整一天才醒過來,醫院裏的一切關於牧的消息被疑似組織的勢力壓下來,他和阿笠博士就沒告訴小蘭和孩子們。


    所以,對於麵前這個明顯和牧還有那個組織有關、曾被她姐姐叫過“小哀”的女孩,他和阿笠博士自然也是一句沒提過。


    確定周圍沒有小女孩的家人後,毛利蘭走到工作人員旁邊輕聲低喚了聲“小哀”,同時抬手想要接過她。


    “姐姐…”聽到一聲熟悉又溫暖的唿喚,灰原哀微微動了動睫毛,朦朧間看到一抹藍色,眼淚瞬間決堤。


    “哎?”毛利蘭連忙穩住身形接住了撲在自己懷裏哭著喊姐姐的小女孩,低頭詢問地看向柯南,卻見後者也是目露疑惑,隻得迴過頭先安撫她。


    見她們“姐妹”相認,盡管知道她們不一定相識,但辛多拉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離開,他很不喜歡聽到小孩子的哭鬧,更別提這個小孩子是被人從他從美國運來的銅像那邊提出來的。


    要不是這裏記者已經來了不少,他不想擴大影響,也不想讓人把注意力放在銅像上,這個討人厭的小鬼早就被處理好了。


    至於她會不會是從美國被人誤帶來的,留在日本會如何,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畢竟,他可沒聽說過哪家多了她這麽大的一位千金,說明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低階級的小鬼罷了。


    這邊,一轉眼看到小蘭懷裏多了一個孩子的毛利小五郎嚇了一跳,問清情況後嘴裏吐槽著又給他找麻煩,瞪了柯南一眼。


    在幾人的交談中,灰原哀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漸漸止住了抽泣,隻是並不抬頭,反倒整個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小哀?”毛利蘭最先感覺到灰原哀的異常,見她似是在害怕什麽,手輕輕地撫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小哀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小哀,你是從美國跟著那批貨物來的?你姐姐呢?”


    “姐姐…”聽到江戶川的問話,灰原哀忍不住迴想起昨天讓她永生難忘的場景,抬起哭紅的雙眼張了張口,咬牙顫聲道:“姐姐死了,被那群人逼死了,赤井那個混蛋,他答應過我會妥善安置我姐姐的!”


    聽聞小哀姐姐死亡的消息,氣氛瞬間沉重下來,就連毛利小五郎也在微愣之後頓住了蹂躪柯南的動作,看向小女孩。


    柯南正想問她話中的那群人和赤井是怎麽迴事,但話剛到嘴邊就對上了小蘭警告的目光,意識到這麽問確實有些不妥,最終隻是揉著頭把話咽了迴去。


    然毛利蘭剛鬆口氣,還沒想好怎麽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就聽得小女孩痛苦嗚咽的自責。


    仔細聽了聽,才聽出那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是小女孩在重複喃喃著一句話——是我害死了姐姐。


    “喂,你就打算這麽頹廢下去嗎?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去找害死你姐姐的兇手,把他們繩之以法,讓你姐姐可以安息嗎?”


    她肯定和自己一樣都是服用了藥物變小的,這一點柯南從與她短短幾次接觸中就能看出來,但正因此,見她這般,他才更想用激將的方式讓她恢複過來。


    可不想……


    “法?說的好聽,法律有用的話你怎麽不去報警?”灰原哀掙紮著從毛利蘭懷裏下來,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攥緊拳頭:“我要親手殺了那些混蛋!”


    “不可以!”“不可以哦。”


    相同的話從兩個方向同時傳來,與柯南語氣中急切不同的是,另一道聲音溫潤而又從容,仿佛一個擁有無限耐心而又暖心的鄰家哥哥。


    灰原哀迴過頭看去,在這種空前隆重的發布會,來人竟身著淺藍色休閑裝,而且,一眼看去,讓人分不清性別。


    她不認識這個人,這是灰原哀的第一反應,但隨著兩人距離拉進,她心裏的警報很快拉響——這個人和組織有關!


    “隻是一個小孩子的你,可是會把自己賠進去的,”來人從口袋中取出了兩個小盒子,攤在掌心彎腰朝著灰原哀送了送,對她的警覺防備視而不見,淺勾起一抹弧度,溫聲笑道:“師父留給你的遺物,還有……白董事送你的內測徽章。”


    師父?灰原哀和柯南很快認出了這個陌生模樣的人的真實身份——西拉\/牧的徒弟,那個當初迷昏了他們的人。


    “遺物?牧真的死了?”柯南早已猜到這個結果,但真的得到確切的消息,還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與此同時,灰原哀沉默著低頭打開了西拉徒弟口中裝有遺物的的小盒子,裏麵正躺著一顆有些熟悉的膠囊——是她曾經研究出的半解藥!


    初到美國時,她不是不會再研製出這個解藥,但所需的材料價值不菲,想研製必須依靠fbi,可她在那邊又一向堅持排斥研究與毒藥相關的藥物。


    因此,這個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是絕版解藥了,至少,在她有機會對這個藥再進行數據分析之前都是如此。


    “憐憐……”灰原哀低聲喃喃著攥緊了盒子,聲音早因情緒的持續波動而顯得沙啞異常:“她怎麽會死呢?她明明答應了不會死的。”


    迴想起兩人初見時的擦肩而過,後來的交手合作,再到她對姐姐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終於吐出口的還是水無憐憐這個名字。


    聽聞姐姐自殺後,她怨過西拉對她姐姐不斷的精神打擊,但真仔細想想,不管是之前催眠姐姐還是那天發病後嚇唬姐姐,其實,很多是站在了她這個妹妹的角度。


    也就是說,除了真的討厭赤井秀一外,西拉或者說水無憐憐,其實是在為自己向姐姐鳴不平,所有人都可以怪憐憐,她……沒資格。


    畢竟,她當時也沒有阻止,或許,她自己心裏也隱秘地希望著,姐姐可以在知道後果後可以清醒一些。


    麵對兩個小孩子的接連問話,野澤成信想到什麽暗了眸子,上揚的唇角也壓了下去。


    怎麽會死呢?當時,手術室內的人都被他迷昏了,她道了聲別就決絕地自盡而亡,是自己按她說的一步步處理了現場。


    所以,又怎麽……會不死呢?


    “我自然尊重師父的選擇。”


    一句話落,野澤成信沒了留下來的心情,垂眸掃了一眼這兩個特殊的孩子,徑直轉身離開。


    這場發布會白氏公司擔任日本主辦方,而他作為白氏公司的代表,還有很多事要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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